月光
“命运如月光一般,永恒却又莫测。”
从我很小的时候,不知从何时起,在我还不记得多少过往风烟的时候,我就习惯了一件事,那就是抬头望向月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习惯性地看月亮,它的光那么冷,又那么狡黠,仿佛在它眼下所有的黑暗与孤寂都在滋生。
我从不跟人说话,就像那沉默的月光一样,只是永远静静地望着周遭的一切,孤高蔑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是清白的。
我习惯于翻找小巷角落的垃圾桶,因为那里常会有别人浪费的甚至只吃了一口的美味佳肴,即使这在他人心目中只能称得上是残羹冷炙。一听到有一丝的声响,我就会忙不迭地躲好,生怕他人发现我的存在。说来也怪,明明沦落到只能捡垃圾吃,又有什么资格在意他人厌恶的眼光呢?我常常这样嘲讽自己。可能是因为傲慢又有自尊心,怕被轻而易举地击碎吧。
从很小便失去父亲,母亲远走她嫁,他们什么都没有教过我,甚至连最本能的进食。似乎从小就只能靠自己,过着不能称之为生活的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能力与觉悟去承担责任,为什么要不计后果的逞一时之快生下了我?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一个错误的诞生,为难他人也为难了自己。我在梦中常常会回到那个母亲离开悄悄的夜,硕大的明轮当空,目睹这对他人微不足道,却令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夜。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害怕黑夜的降临。因为时常令我想起悲惨的往事与孑然一身的无助。我时常听到秒针的前进,仿佛一根根针,一下下地敲击我的身体,提醒我这就是我所处的事实,我悲惨存在的证据。我痛恨,那明亮的月光,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变得明亮,反而像审问犯人的白炽灯,将我赤裸裸现实扒得精光。
有一次,在我翻找晚餐的时候,竟然发现了整盒没有动过的饭,这对于本就朝不保夕又看他人脸色生活的我,无疑是最令我振奋的事。我急匆匆扑上去,贪婪的品尝我“胜利的果实”。
在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身影,直奔我手中的“美食”,趁我不备抢走了我刚刚到手的战利品。刚要准备大战一场的我,望向他同样脏乱不堪的脸,停下了动作。
是不是他也像我一样悲惨,不然怎么回沦落到一样来捡垃圾吃呢。
这时,他早已悻悻地跑掉,不见了踪影。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头顶的月亮。又要挨饿一天了,我心想。
这时,突然在街边里又传来轻微的响声,我警觉地望去,竟然是一只老鼠,光明正大地啃食路人在街上散落的苹果。路人前来驱散,嘴中还骂骂咧咧不知道说着些什么,那老鼠便推着苹果跑走了。我一向厌恶老鼠,总觉得它身上沾满了传染的病菌,加之贼眉溜溜的,令人真是恨不得避而远之。但总感觉老鼠的样子仿佛自己在生下来之前就已习以为常了。这时又想想自己,有什么好嫌弃它的呢,相比于光明正大的盗食,我这种捡拾他人生剩下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连月光似乎也同意了我,投下愈发凄冷的光芒,一股冷意笼罩着我。仿佛在对我说,这就是你的命运。
我之前不相信命运,不相信别人的命运就是生下来锦衣玉食,哪怕是家庭温馨,而我就只能如此这般。我不信,不信自己只堪如此。直到那一天,我开始相信,命运偶尔也会垂青可怜的我。
那晚,我如往常一样,拖着饥肠辘辘与疲惫不堪的身体,进出在阴冷的小巷。当我走到街上的时候,看见了映在如水的月光下,她的脸庞,那么的醉人,又令人向往。冷冷的月色仿佛她随手穿在身上的温柔的轻纱,如水一般睥睨回转的眼畔,让我一刻之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我该如何认识她?我甚至没有名字,名字不属于我这种被命运抛弃的生命。
我悄悄地走上前,准备张开我鲜少开口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没开过的干裂的嘴,尝试发出声响。“呜…”我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如此干涩,听起来像要坏掉的木偶或者蹩脚学话的鹦鹉。但我又瞬间忘记了那一刻我的不堪与狼狈,鼓足了勇气准备向她开口。甚至忘记了她与我之外的存在,同时也忘记了……
“诶~”你的声音竟然先响了起来,如清脆的玉石,坠向古琴,杂乱地弹奏出了宫商角徵羽的妙响,我却觉得如高山流水一般悦耳动听。
淡黄色的长裙,飘飘的长发,我的眼中头一次目睹如此之多美好的事物……
就在那一刻,我知道,这就是命运。我曾经最痛恨月光,痛恨在那个月夜出走的母亲,痛恨我的生命一诞生就伴随着貌似注定悲惨的结局。但在这一刻,月光却成为见证我们相遇的使者,将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定格在了这一刻。
我望向你朝我在的方位走过来,竟不自觉的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被你吸引而去,我甚至认为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走到我面前,一把抱我起来,轻轻抚摸。我此刻纵使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对你说一声:
“喵~”
(第一次写,写的不好勿喷~id:365735 欢迎关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