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呢喃『中二联盟』

王庭里的哀嚎已经不再响彻，那闪避恶意攻击的身影不再矫健，怀中的幼儿也因为嘶哑了喉舌丧失哭闹的权力。

只有邪神信徒的喘息与嘶吼在亵渎这里，吾王，不知您是否预见这终末景象？

艾德，或者说老艾德此刻正藏匿柱后，目视着“晨曦之月”的陨落。

手中的血色丝线遍布王庭，既控制着恶魔的攻势，也不断吸食着误入其中的猎物的生命。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哪怕面对五位传奇恶魔也不落下风，他死死盯着爱徒怀中的小包袱，眼中满是怨恨。

还是因为成为了一个...母亲？

可悲！你本可以...你本可以幸福的活下去，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他太沉迷于喃喃自语了，以至于自己从阴影里走出来都为察觉，将丑态暴露无遗。

“导...导师？！”

别叫我！丝线急剧的缠动，年迈精灵手足无措的遮掩着面容，内心却在不断咒骂。

怕什么！你不就是幕后主使吗，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是时候斩断可耻的过往，拥抱丑陋了。

他睁开眼，却只看见视线中不断变大的破旧包袱，没有丝线控制的恶魔们挥动武器宛如雷霆肆意挥霍自己的暴力，少女撕心裂肺的喊叫。

“导师...快跑，快离开这里！”

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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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导师！”

“哦怎么了我的小弟子？”凝视着眼前小小生命里的活跃，我柔声询问。

“他们都说你面对半精灵时特别凶，你是吗？”

当然不！我本可以这样说，却在她纯良的眼神里失了阵脚。

“你觉得呢嘉兰诺德？”

她困惑的歪歪头，好似要想出一个答案，在我眼里却是让人垂涎的美景，我痛骂自己，同时想神明祈求宽恕。真希望她永远纯真。

“修行可曾有疑惑？”我实在不忍她在这事实里大动脑筋，只能转移话题。

“不曾，但王兄希望我...希望我...”

她终于表现的像一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女了，扭捏的神态，欲语又止...哦宽恕我至高的母亲。

我蹲下身，将视线拉平到她的视线。

真奇怪，看着她的眼睛我竟然说不出话。

“答应我嘉兰诺德，不要成为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看着她放松远去，我在心里暗暗立下誓言：这老旧躯壳里的炽热灵魂，将永远成为她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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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艾德，你终于老到都开始说胡话了，或许我该让你回家和子嗣安养天年？哦你一个子嗣都没有。”

老艾德屈辱的跪在王座之下，却也想象的到那君王面孔里的戏谑神色。

“吾王..我对嘉兰诺德是一片赤诚，甘愿为其守护余生...”

可君王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我的妹妹不会嫁给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

无名的怒火自胸膛熊熊燃烧激起爆裂的火柱，他想站起揭露他的真面目，这可憎的恶魔君王。

但老艾德只是灰溜溜的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屋。

后来嘉兰诺德曾找过他，让最仁慈的导师为她祈福，“无关王兄，只希望我和他能幸福长久”看着她尚处稚气的脸颊，老艾德却宛如被搅动心脏般的痛苦。

“你真的...幸福吗？”

“导师您曾教导过我一句话：不要成为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她绽开的笑颜能鼓舞任何一个失落之人。

“现在的我，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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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醉了，千百年来第一次喝醉，醉到歇斯底里，醉到失声痛哭。

冥冥之中我听见一个声音，他说..他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交易吗”

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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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回忆的是入手的沉重感，我看着手中的幼小婴儿，盯着他还未长大的折耳出了神。

果然是一个半精灵。

滴在脸上的冰凉液体让我忍不住抬起头。

那是什么？

恶魔们的武器洞穿了“月之呢喃”的身躯，押着她带到我的面前。那是我朝思暮想不愿伤害的容颜，那是她的鲜血。

我忘了后面我做了什么，只记得挥舞的血丝，恶魔的恐惧与嘶嚎，飞舞的残肢断臂......

还有我环抱着嘉兰诺德的身体痛哭。

“导师...导，咳咳、咳“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竭力将丝线融入那些巨大的创口里，妄图修复伤势。

她摆摆手，指了指一旁被我丢弃的小包袱。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谢谢您导师...很高兴，成为您的...”

她笑了，却再也不会幸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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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吗？

不是已经交易过了？

不一样，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交易，信不信由你。戴着黑羊面具的路人漫步远去，独留我在刚挖出的墓地里。

没人知道我答没答应，

但独属于艾德的悲剧，应该依旧落下帷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