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初见之人

映入眼帘的是很大的雨。很大很大，仿佛是上天抛弃了他们，无处可归之后，只得扎头冲向云朵下的这片城市里。

踏着鞋子，蹑手蹑脚，摩擦音滑过。一路上跟许多人摩肩接踵，穿过上一个街道的尽头。墙角处，有一块满是时钟的墙壁，各种各样的时钟，指向各种各样的时间。

「零天前抵达了这个星球。」——无任务安排，只知

道是一个剧组的邀请。

准备时间似乎有点过长了，到现在都没看到完整的剧本。

一脸冷漠的走向街道的尽头。陌生男侍者者低下头，街头肆意的灯光被他挡掉了一半。双指夹着邀请函，撇了一眼，转进长廊。走到电梯旁时，门恰好打开。

望向楼层的按键，脑袋里正在仔细回忆剧本里的层楼数字。

「66层」

手指从下往上搜索。刚刚找到，按键却被隔空摁下。

电梯里明明空无一人，当然，除了我。

难道银狼也来了？我不禁好奇的想，可剧本里并没有提到，或许无关紧要吧。也许只是银狼的一个小把戏和小玩笑罢了。我收回手指，转身望向电梯里头顶上的监控。

事情很多——总之，卡芙卡让我早点先去片场看看。

猩红的指示灯熄灭，六十六层到了。

我走出电梯门，视野里是一大块幕布。而在这幕布的交叠之中，场中心有一束高光打在钢琴上。

女人正弹奏着钢琴。蛛网般细密的音节传来，用到的手法不似古典，不似新派。像是在拉奏小提琴一般的，呜鸣般的节奏和手法。

暮色从窗中显现，天已经晚了。我坐到中场观众席，席上空无一人，我低着头。

女人灵活的手指跳动着，背影反映在闪闪发亮的钢琴上。

我抬着头听着这急切的奏声。银狼从身后走出来，顿了一下，缓慢的，好像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我梦见我站在高楼上，是一栋玻璃都完好的大楼，我已经很少见到在执行目标的途中，还有着玻璃完好的建筑物了，我锤碎了一片玻璃，大小样子按照我的身形体态，我站在破碎的玻璃中。四周明明破碎声飞溅，可玻璃却完好如初，我将自己嵌进去。

女人戛然而止的琴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这时我才发觉，银狼的手只是搭到了我颈后的椅子上。他收起手，走掉了。

眼前跳跃的，是一场只有黑白色彩的默剧。沉稳，悲哀，庄重，坦然。我转向身后挥手，向他告别。

屏幕闪出的，是女人在弹钢琴的样子；是女人在某一次任务目标的家里，用他高贵的石质料，撞击纤细的花瓶；是女人放了把大火，烧光「新巴比伦」星球的花园庭街的背影。

女人将手抬起，钢琴声却还在响着。但女人的手确实悬浮在了空中。，钢琴的按键却被无形的力场压迫着。一个个鼓锤正忠诚的行使每一个按键所下的命令。

女人看向我，握着手指交叠，笑意明媚，“好久不见呀”，钢琴的乐声仍旧回响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