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眼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这说的就是洞庭湖了，但自从南北对峙之后，曾经安宁平静的赣州洞庭也就再也没有往昔的祥和，更不要说钟相杨幺起义之后洞庭湖乱象丛生，那场叛乱持续了六年，波及洞庭湖地区7个州所属的19个县，南朝曾先后7次镇压，最后在岳鹏举招降政策的诱惑下才逐步瓦解。

李佩芷透过船窗，呆呆地望着洞庭湖面，又想起来自己刚刚拜师衡山之后师兄苍梧在洞庭的诸般奇遇——钟相杨幺起义失败之后，其残部以怀氏为首在洞庭湖扎根下来，朝廷十分忌惮，最后以大鼋之名强加其罪让怀氏家破人亡……李佩芷捏捏眉心，想来师兄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渐渐地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师妹，师妹……”

李佩芷听到有人唤她，收回失神的目光，抬头一看，正是师兄白木。

“掌门师妹可是最近太过劳累？”白木问。

“没有，只是……”李佩芷摇摇头，“没什么，怎么了白师兄？”

“我刚才问你这次大通典当拿出来叫卖的水晶眼我们衡山派该如何处之？”

“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水晶眼，各路众说纷纭，把它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具体到底是一个具体的器物还是武学秘籍也没个确定的说法，”李佩芷拿起桌子上的香茗，浅品一口，“甚至有人说得到了水晶眼便可以长生不老，无敌于江湖。”

“师妹你也知道这定是无稽之谈，古往今来多少人想要长生久视，最后不都是一抔土，不过有人说这似是怀氏……”

李佩芷盯了白木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当时钟相在这称王说自己是秉天之志，最后虽然被岳大人剿灭，但是一直有人说钟相是得到了上天的恩赐——现在这种说法有甚嚣尘上，说这水晶眼便是这上天的恩赐，这个说法传得头头是道，也是现在大家最为相信的一种说法。”

白木撇撇嘴，甚是不屑道：“我们习武之人，不惮鬼神，也不知道是谁居然传出了这么离奇的故事。”

“我要说这个说法是从洞庭帮那里流传出来的呢？”

李、白二人竞相沉默，洞庭帮只是洞庭湖上一个小小的纤夫组成的帮派，最后多年发展俨然就是洞庭湖上最大的地头蛇，据说无论当年的钟相起义就有他们的帮助，还是后来怀氏在洞庭湖立足都有他们的身影，但是种种捕风捉影的说法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不过从这么多年来洞庭湖上来来去去这么多势力唯有洞庭帮屹立不倒，只是从怀氏一个“莫须有”的大鼋便被搞得家破人亡，而洞庭帮这依然是这洞庭湖上最大的势力便可见一斑。

“白师兄，这水晶眼种种神奇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一个长生不老无敌江湖便足以让从朝堂到江湖疯狂起来。”李佩芷从桌子上拿起佩剑走出船舱，站在小舟的舟头，眺望光滑如镜的洞庭湖，心中安安叹气这怕是动乱前最后的宁静了。

白木跟随李佩芷走出船舱，只听见李佩芷说：“就算水晶眼不是空穴来风这背后也定然有人推波助澜，白师兄，这次我们衡山派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此刻，小舟前一只大鱼跃出湖面，将湖面低飞的小鸟吞入腹中，湖面上飘荡着几丝血迹便再度平静下来，天边墨云滚滚，轰然霹雳，大雨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