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意旨(伊丽莎白×玛格丽特)

精华2018/10/28369 浏览综合
1
极光湖泊的湖心岛,白色的旗帜随风飘扬,圣祈堡垒的前院里,两个姑娘,椅上谈笑。正逢投影世界难得的清闲,异客归乡罢,总之,前些日里的杂琐事儿,终以伊丽莎白的胜利别了段落。
而红白女王,却令人诧异地成了知交。
“亲爱的红色女王,今天的下午茶怎么样?”
“玛丽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并不存在十二分。”
“莫大的荣幸,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声很是融洽,像是一人所作。
伊丽莎白,或者说是王,以及其优雅的动作牵起了玛格丽特,过去的红色女王的手,精致的摇椅依然跟着微风轻摆,一切都是这么美好,独属她二人的午后世界,梦一般笼罩在玻璃温室里。
“一起去赏花吧,山茶和玫瑰,开得正是盛头呢。”
白色女王孩子气地说着,带着玛格丽特步步踱来了花园。
初春的山茶附着些许迷茫——玫瑰则是另番模样,娇媚欲燃,亦幻亦真,穿插在绿叶里,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二花齐放,正如炽红的烈焰交织着白翅,又如堕落的天使诘责着地狱。
让人不禁联想到,红白战争。
“说起午茶…今天怎么会选砂糖呢?苹果馅饼樱桃蛋糕,你不喜欢它们了吗?”
“噢…哪里是不喜欢,这是尝鲜,尝鲜啦。白色食物听起来也不错的嘛,当然,尝起来也是。”
“你喜欢就好…看,看呐,这些玫瑰,多好看呀。”
“是呀,春天来了吗,我能摸摸它们吗?”
“那你得小心点儿,哎,那儿有刺!”
玛格丽特触到了花刺,却仍无痛意。
有那么一瞬间,伊丽莎白看见,玛丽牵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
伊丽莎白也随之笑笑,“你瞧你,都说了小心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听话是很危险的哦。”
玛丽并没有把手缩回,“你说这花刺,是好是坏?”
“自卫其好,伤人其坏。”
“这二者,必须同时存在吗?”
“怕是如此呢…”“丽莎认为一定是这样吗?”
“玛丽害怕的话,让女仆长剪掉好了。你只是想摸摸她而已呀,没必要表现出这样的戒备,她坏就坏在无情,坏在世故。”
她坏就坏在无情,坏在世故。
曾几何时,人们亦然评价红色女王。圣色的洗礼,让无情与世故变成了过去式。
当然,这都是后话。玛丽并没有这段记忆,丽莎同样。
“这样吗…再看看山茶吧,嗯,闻起来不错。”“
她很纯,也很美。”曾几何时,人们这样赞美白色女王,直至今日,仍是继续。
2
“可惜这繁花,刚开便落了。”
“可惜这春日,才来便去了。”
往年今日,诸如此言。
那是红白战争发生前。
红白战争,顾名思义,红色与白色的恩怨。
而何来战争一说,那便是另一说的事儿了。
伊丽莎白是英格兰国王的女儿,玛格丽特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们的关系十分要好,像是云朵伴随着太阳,也像玫瑰拥簇着山茶。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恰逢其会,猝不及防。
不久之后,国王死了。继承权到了伊丽莎白手上。
王位此物,听起来就是令人颤抖。
丽莎16岁,玛丽19岁。丽莎认为自己的姐姐更能控制住这份权力,决定把王位拱手相让。
那时的玛丽,一身洁白,却不受众生所爱戴。
由于玛丽生日的特殊,被大家公认为“不受上帝宠爱的女人”,也不是近来才有的说法。
两人无以为计,经过多次协商,最终的王冠落在了伊丽莎白的头上。
女王冠名,终究是一个称呼罢。
丽莎觉得玛丽应该独树一帜,自己组织一支公主的私人军队,自己会向其中投入大量兵力,等到时机成熟了,以红色的名义对白色发动一场战争,当然规模尽量缩小,二人乘机逃跑。即躲避了皇宫的守卫,也不会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当然关于王位,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一样不感兴趣,自是有人去争去抢。
玛丽对此似乎不大情愿。
对于影响一方面,玛丽有自己的见解。
她认为丽莎想的太单纯了。
女王丢了,公主也丢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有人传出些类似于“公主把女王绑架了”“那个‘不受上帝宠爱的女人’和女王同归于尽了”之类的话,玛丽认为苦恼是其一,指不定到时候两人被找出来了,麻烦是其二。
丽莎知道,玛丽不希望别人仇视自己,甚至是看不起自己,她有一颗很强的自尊心,也是生来的。
最后,这个计划没能实践。
“你们听说了吗?女王的姐姐要造反了!”
“那个‘不受上帝宠爱的女人‘?觊觎王位什么的,那是人之常情吧!造反我看,是迟早的。”
哪里传出来的话,无从得知。
丽莎初登王位,这样的舆论接连不散。
玛丽自然是很不高兴,她明白别人为什么不喜欢她,却不明白别人为什么针对她。
丽莎要在法律上加一条:不许说玛格丽特公主的坏话,不许诋毁玛格丽特公主等等的规矩,却被玛丽自己婉言拒绝了。
因为这样一来,不仅是公主,连带女王也会被套上庇私的罪名。
“堵不住别人的嘴,那就堵住自己的耳朵!”
玛丽三番两次地用这句话提醒自己。
直到一天,暮春的一天。
国内闹了饥荒,是上一届国王没打理好北面地区导致的。
众人明知,却依然把罪名加持在玛丽的头上。
“不受上帝宠爱的人却遭女王宠幸,这是什么逆天的歪理!公主该死,这是天的意旨!”
“烧了她!烧了她!”抗议的呼声接连不断,整个王国一半人民对玛丽的不满亦非丽莎一人能平缓,这里崇尚自由平等,即使你是女王,也不允许忤逆上帝,忤逆天意。
“殿下,请您三思。”
“公主存在一日,我国的存在即少一日——这是神明的态度。”有些大臣这样劝。
“你们听好了,上帝是公平的,因此玛丽和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不是上帝,也不是玛丽的亲戚,真正了解玛丽的,只有我和上帝自己,要不要处死玛丽,那是我的决定——不关你们任何人的事!”
众臣沉默。
玛丽听见了,听见的是“处死玛丽,那是我的决定”。
“听说了吗?女王要处死公主诶。”
“是啊,那殿下是真的开窍了。不过你听说了吗?女王殿下貌似喜欢…女孩子?”
“那是假的吧?邻国的王子前几日还跑来定亲呢。再说喜欢女孩子…是上帝允许的吧?”
“上帝是民众的意愿,我们不希望女王断子绝孙,那上帝自然也不希望咯!”
玛丽在高塔上听着这种话,心里五味杂陈。作为神明遗弃的罪犯,她被民众势力囚禁在这里。
关于丽莎,她已经死了心。
本想询问真与假,她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同女王对话的资格了。
关于女王喜欢女孩子,是玛丽作为死前的回礼,随手扔出去的纸飞机,恰巧被无聊的人捡起来看了。
一传十十传百…民众的力量不容小觑。
在这先前,丽莎多次要求要见玛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臣民被皇亲阻扰,误会的开端就是这样,玛丽认为妹妹背叛了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固然,认为囚禁自己,一定是她的命令。
对于十几年的感情,又是谁作的了结呢?大概玛丽一出生便是个多选题。
她想不出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这种别扭的沉淀日益增多,神说人的感情是可以转折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或许像堕天使那样,爱到尽头,那便是恨。
“没有人生来便恶,而我,却是为恶而生的。”玛丽自嘲道。
很投时机,国内对于女王喜欢女人这件事情展开了热火燎天的议论。
“你听说了吗?昨天女王对这个说法并没有给出否定的回答,那是不是…”
“除了女王和那个女人,还有谁有皇室的正统血脉?不成你想要那个女人来当女王?”
“话是这么说没错,皇室断了香火,也是桩恐怖的事儿呀,试试总归是可行的…再说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也是不无道理嘛。”
“喂!这话你说出去是要掉脑袋的!管好你的嘴!”
由此衍生出一个现象:有人支持丽莎,还是原来那批对玛丽不满,盲目从天的人;又有一部分原本中立的人开始倾向于玛丽了。
塔内的她,坐不住了。
和平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对立吧。
3
“我,玛格丽特,以赤色的名义,正式向白色女王,伊丽莎白宣战!”
战火和洋枪,军马和夕阳,鲜血和号角,那是什么样的画面呢,对两个女孩来说,触目伤怀,是最。
伊丽莎白永远想不到,自己竟亲手扭曲了姐姐的人性,她面前的玛丽不再是曾经的玛丽,取而代之的,是魔者,是梦魇,是独占一方的赤色女王。
她做梦也料不到,久别重逢的地点,竟然是在战场。有泪夹杂着汗,有汗掺和着血。
多有白军想长驱直入,正面擒王,却全然被一副副盔甲硬生生逼了退。
冷血,某种意义上,或许是用来修饰红色的。
“玛格丽特死了!”
“什么时候?”
“凌晨四时。”
“啧啧啧。”
“你猜她怎么死的?”
“枪毙?”
“被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的!”
“是被当做妖女处决的?”
“是的,四月四日四时生,四月四日四时死,还有比她更诡异的人?”
“女王就这么忍心?”
“噢,这说不定,那个时候…”
伊丽莎白艰难地在锁扣中挣扎,以泪靥面向十字架上的玛格丽特。
“不允许!我不允许!”
“你们疯了,你们全都疯了!”丽莎呐喊着,却不见得起效。
吊在十字架上的玛格丽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她感到了来自脚底的温度,此时此刻,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玛丽!玛丽!”
玛丽听在耳里,觉得可笑。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还想装下去吗,可惜没有机会了。
圣火愈燃愈烈,夜幕的衬托下,显得多么刺眼灼目,多么格格不入。
永眠。
故去的人,带去的记忆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4
“哈哈,是啊。”
“玛丽,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对你讲的最后一句话。”
“‘我对你的喜欢 不是上帝的意旨’。”
“真不知道,天那边的你,听见了没有。”
丽莎携着玛丽走呀走,驻留在了曼珠沙华的前头。
“你还好吗?亲爱的姐姐。”丽莎对着十字墓碑。
“很遗憾,你输了。”
20岁的丽莎放下手中的娃娃,她看见娃娃塑料质感的脸上,缀着几滴清泪。
这里荆棘满地,那里彼岸花开。
玫瑰花瓣飘零,落在碑前,稍纵即逝的华丽,转眼褪去。
“没有洋娃娃能坐稳女王的宝座。”
故事的结尾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5
丽莎荣归故里,再没有人议论婚嫁之事。
“女王不会再喜欢女人了。”
“她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
“她喜欢男人吗?”
“她现在喜欢一只洋娃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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