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春（一） 守岸人×调律者
2024/10/07141 浏览综合
时间线：失忆前，黑海岸基本建设完备后。
光穿破云层与阴翳，从花房玻璃折射而过，星星点撒在她的裙边、眉眼，和正在弹奏的双手上。流畅的钢琴旋律引发植物们的共鸣，形成一首协奏曲，但守岸人无暇去听。每当调律者在系统内模拟推演未来时，她就会在这里协助调律。
若说救赎始于上位者的垂青，想要扶大厦之将倾也绝非易事。借助泰提斯系统强大的算力，在带领人们建设起海岸（庇护所）后，调律者就常常投身于模拟场景，堆叠无数的可能性来寻找减轻悲鸣的最佳解法。
又是一场失败的模拟。推演的未来里，频率失调，自然失序，悲鸣引起的巨大自然灾害将大陆撕裂或吞噬，人类用技术筑起的隔离壁对星球底层的解构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遭了，没有及时退出。”调律者暗叫不好，数据洪流模拟而出的巨石从他身边极速下坠，顷刻间落入倒灌进城市的海水里激起骇浪。
耳畔响起守岸人的声音：“调律者！我已为你打开传送门，尽快脱离！”“好。”调律者飞速应答，边躲避落石边与怪物对抗，向不远处的传送门奔去，身旁时刻追随的全息蝴蝶煽动翅膀，曳出一道残影。
溯洄雨漫天飘零，天与地颠倒难分。“呃……！”残象攻势密集如雨，调律者躲闪不及生生受了一击，他尽全力向身旁挥刀，却空砍在了虚影上，成百上千的残象如浪潮向她涌来，早已分不清真假。
他奋力掷出钩锁，赶在虚拟世界崩坍的前一刻越过了传送门，扑倒在一个怀抱里。蝴蝶找到了主人，倏而不见。
*
体温稍低的身体被拥在守岸人怀中，衣摆有些潮意，带着沾染血迹的微腥。守岸人手中不停，娴熟地清理伤口、绂除残音，不消一盏茶工夫，细密的伤口和斑驳血迹已经不见踪影。
这片独属于他们的天地不分昼夜，无谓寒暑。在这一刻，调律者得以喘息。
守岸人从看见调律者遍体伤痕从传送门越出的那刻起，胸口就泛上细细密密的钝痛，随时间绵延不止，如今快使她喘不过气。
也许是某种陌生的情愫，也许是身体承受悲鸣的反应，守岸人难以理解，也分不清。
她看见调律者慢慢睁开眼睛，胸口絮乱的数据流登时恢复秩序。
海潮平静地翻覆起落，天光在守岸人多褶的群裾画出流彩，又为调律者眼尾的薄红添抹旖旎。
他们拥得很紧，守岸人能感到对方心脏的搏动，正透过薄薄骨血传递进她的躯壳，一下，一下，沉稳且安定。
病着与生俱来的桎梏，守岸人难以触碰无解的情愫。
但此刻，她也拥有了人类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