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末抽奖 | Unity塌房后滑跪，我的评价是不如直播道歉

修改于2023/09/231.8 万浏览综合

9月12日，著名游戏引擎Unity发布声明，宣布将按游戏安装次数向开发者收取每次安装0.2美元的费用，这个离谱的操作让所有Unity开发者当天就炸锅了。

虽然Unity在3A大作领域并不成功，但考虑到《王者荣耀》《原神》《明日方舟》这些大牌游戏，以及大量优秀的独立游戏都是使用Unity引擎开发的，这件本来只有开发者会关心的事情，在玩家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接下来的这一周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有《杀戮尖塔》等知名大作的开发者当即宣布将抛弃Unity引擎；有全球数百个开发者联合反抗Unity的收费政策；有虚幻引擎和Godot引擎喜从天降狂开香槟；有9月18日Unity既不光速也不滑跪，毫无诚意的道歉；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路人玩家凑热闹围观。

直到今天（9月23日），Unity终于正式公布了调整后的新收费政策，对费用进行了大幅下调，那么，开发者会满意吗？会原谅Unity吗？

你也许听到、看到了一些关于Unity涨价的新闻，而在这篇报道里，我会尝试让你更深入、完整地了解这件事情的全貌。

1.Unity怎么了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的是，Unity到底对收费做了什么调整，为什么开发者如此愤怒，如果你对这部分内容已经有过了解，可以跳到下一部分。

9月12日，Unity在官网发布公告，宣布在原本的授权费基础上，额外向开发者收取游戏的“安装费”，我们就来看看这份最初的收费政策到底是什么样的。

简单来说，假设你是Unity个人版用户，如果过去12个月你的游戏收入超过20万美元，并且你的游戏累计安装超过20万次，那么从明年1月1日起，每1次新增的安装，你都要向Unity付0.2美元。

根据你使用的Unity版本不同，费用也会有区别，但基于安装量收费的核心策略是不变的。

OK，这听起来好像也还好，每次安装收费1块多人民币而已，而且在Unity定义的“新兴市场”地区，比如中国，费用更是“低至”0.02美元，才一毛多人民币，到底有什么问题呢？我们就来具体说说。

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这个收费的指标：按游戏安装次数收费。

逆天之一，做游戏还要欠钱。如果你开发的游戏是那种免费下载，内购或广告付费，用户量很大但是平均付费不高的游戏，比如超休闲游戏，那么很可能你做游戏不仅不赚钱，还会欠Untiy钱。

假设你做了一款休闲手游，运气很好，游戏火了，有了100万次下载，这对于休闲手游来说是很有可能达成的目标，但是游戏的付费情况一般般，只有20万美元的营收，在苹果和安卓分走30%的收入后，你拿到手的收入是14万美元，那么你要给Unity多少钱呢？（100万-20万）*0.2=16万美元。

是的，就算不算你要支付的税、办公室租金、员工薪水，在努力运营了一年之后，把所有收入给Unity，你还是欠它2万美元。

逆天之二，重复安装也要收费。在Unity最初版本的FAQ里面，同一个用户，在同一台设备上，重复安装同一款游戏，每次安装都要计费，因为Unity表示“无法检测是不是同一个用户装的”。后来Unity被骂太凶了，偷偷把这个给改了，同一台设备重复安装只收一次钱。但是就算是改了之后的策略，同一个用户在不同设备上装同一个游戏，仍然每个不同设备都要收钱。也就是说只要用户换了新手机、新电脑、新平板，每一次安装就算没有让你赚一分钱，你仍然要给Unity付费。

逆天之三，恶意刷安装和盗版问题。在这个收费策略出来之后，马上就有开发者想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如果竞争对手给自己刷安装量怎么办，以后要搞垮一家公司就容易多了，先给你刷一千万下载。而Unity对这个担忧的回应是他们有技术能“检测”恶意刷安装的行为，但问题是，这个算法并不公开，开发者不知道Unity是如何检测的，最后到底有多少下载，完全由Unity说了算。而且就算Unity能一定程度上检测，还有一个无法解决的极端问题：玩家刷下载。以后一个手游公司要是干了啥缺德事，玩家也不用开发票了，直接团结起来，拿起手机把他们家的游戏全都下载一遍，再让七大姑八大姨也帮忙下载，都是真实用户的行为，Unity怎么识别？

一方面Unity表示自己会严格遵守个人隐私相关规定，不会收集过多玩家数据，所以也无法识别同一个用户在不同设备上安装同一个游戏的行为。另一方面又说自己有技术可以检测出恶意刷安装和盗版，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而且对于单机游戏来说，还有盗版的问题，如果游戏没卖出去几份，盗版先整个几十上百万下载，这边开发者本来被盗版就有损失，现在还得为盗版玩家给Unity付费，何其逆天。Unity的回应还是他们有技术能“检测”盗版安装，但是这个自从电子游戏诞生那天起就从来没完全解决的盗版问题，Unity真能解决吗？

逆天之四，试玩版、订阅制、串流、WebGL统统要收费。在Unity最初版本的FAQ里面，明确说了只要你的Demo、Beta或者Early Access之后上线了正式版，那这些也一样要收钱。玩家通过XGP、PS+等订阅制会员服务免费下载的游戏，也一样要收费。WebGL版本，云游戏版本，也要收费。

这份新政策对于使用Unity的独立游戏开发者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有开发者表示原本已经和某个发行商谈好了合作，但是在Unity新政策曝光后，对方就因为他的游戏使用Unity引擎，担心未来承担巨额的“安装费”，取消了合作。而著名独立游戏发行商Devolver也在推特表示“开发者在向发行商展示游戏时一定要说明用的是什么引擎，这是重要的信息”。

而且这个逆大天的“安装费”，还掩护了Unity悄悄进行的其他涨价行为。

Unity去年就已经涨过一次价，2022年10月起，Unity专业版的价格从1800美元/年涨到了2040美元/年，注意这个价格是一份的价钱，你的公司有多少个用Unity的员工，就要交多少份钱。

而这次按安装数收取的费用是在这个基础上，额外收的。

不仅如此，除了额外收钱之外，Unity还悄悄地把399美元最低档次的付费套餐Unity Plus取消了，也就是说只要你的游戏营收超过了Unity规定的下限，付的钱就要从399美元暴涨到2040美元，对于小团队来说，这是个很大的负担。

2.团结起来对抗“团结引擎”

今年8月，Unity给自己引擎的中国版本起了个颇为好听的名字——团结引擎。估计Unity没想到的是，他们家的引擎在仅仅一个月之后，就会让全世界的开发者真的团结起来，不过，是以Unity反对者的身份团结起来。

面对Unity这些逆天行为，开发者不想坐以待毙，包括《杀戮尖塔》等知名游戏在内，大量游戏宣布将放弃Unity引擎，仅仅是把其中部分游戏反对甚至放弃Unity的公告放在一起，你就能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

沙盒神作《泰拉瑞亚》的开发商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尽管自己的游戏并没有使用Unity开发，但是他们会给可以替代Unity的免费开源引擎Godot和FNA各捐赠10万美元，鼓励其他开发者使用开源引擎。

而这次价格调整受影响最大的手游厂商同样也采取了行动，有超过500家原本使用Unity的广告服务和支付服务的游戏厂商，纷纷用关闭广告和支付接口的方式向Unity发起抗议。

在Unity新收费政策公布后的一周内，全球的开发者掀起了反抗Unity的巨大浪潮。

Unity的CEO甚至因为收到了死亡威胁，关闭了在加州的办公室。但是讽刺的是，后来经过警方调查，发出死亡威胁的并不是游戏开发者，也不是玩家，而是Unity自家的员工……

以上是你在大部分的媒体报道里能看到的内容，但事实上，在这波看似逆天的涨价行为背后，深挖下去，才能看到Unity真正的目的和野心。

3.要开窗先拆房

9月23日，Unity终于公布了新的收费政策，既不是硬刚到底，也不是彻底滑跪。

游戏开发者对Unity的要求很明确，比如有开发者在网站change.org上发起了一项联署活动，目标就是让Unity完全撤回价格调整，并更换CEO。

然而CEO是不可能换的，价格也是不可能完全不调整的，Unity最新的政策调整非常鸡贼的选择了一个很微妙的尺度，看似做出了巨大让步，但收“安装费”这个核心没有变。

在新的价格政策下，使用Unity个人版的开发者，也就是过去12个月收入在20万美元以下的，不收“安装费”。

“安装费”的门槛从原本的总计20万次下载+过去12个月内20万美金营收，提高为总计100万次下载+过去12个月内100万美金营收。

对于使用Unity专业版和企业版的开发者，“安装费”只对2024年推出的Unity长期支持版（LTS）生效，使用老版本Unity的游戏如果不升级到新版引擎的话，不收“安装费”。

对于使用Unity新版的开发者，可以在两种付费方式中选择一种：

1.按营收的2.5%收提成费

2.按每月游戏安装数收费

而且计费依据的数据由开发者自行提交，并且Unity保证这两种付费方式哪种费用更少，就按哪种收费。

之前重复安装收费的策略，也调整为同一个用户买的单份游戏重复安装也只收一次钱。

新政策乍看之下挺有诚意，毕竟虚幻引擎的分成比例是超过100万美元的部分收5%，比Unity高一倍。而且门槛提高之后，绝大部分使用Unity的独立游戏开发者确实不会受影响。

但一旦深挖条款的细节，你就会发现仍然藏着不少坑：

首先就是这个老版本Unity不收“安装费”的策略，虽然免去了老游戏被翻旧账的担忧，但是对于打算使用Unity开发新游戏的开发者来说，使用一个很快会被抛弃，减少甚至彻底停止支持和更新的引擎来开发游戏，并不是一个可行的选择。

而关于“收费根据开发者自己提交的安装量和营收数据计算”这个看起来良心的条款，在细节里仍然有不少问题。

这种自己提交并不是随便写两个数字上去就可以的，需要提交的是符合Unity要求的数据，比如Unity表示目前对于买断制游戏，可以提交销量数据作为安装量，而对于免费下载游戏，可以提供注册用户数作为安装量数据。

而如果开发者因为技术等原因无法提交符合Unity要求的数据，Unity就会使用自己统计的数据作为收费依据。而这个数据提交的标准和具体要求是什么，Unity仍然没给出明确的答案。

更加离谱的是，关于玩家通过订阅制服务获取的游戏、串流或WebGL等方式是否收费的问题，Unity给了言简意赅的答案：

Yes。

搞笑的是，在此前关于通过类似微软的XGP等订阅制服务免费下载的游戏也要收“安装费”的问题，Unity曾经表示他们不会向游戏开发者收费，而是会去找微软要钱。

你猜微软会不会付这个钱？

除了这些满地是坑的条款之外，Unity这次正式回应也基本上印证了大家之前的猜测，也就是Unity的人应该熟读了鲁迅的著作，深知“直接说想开天窗肯定被拒绝，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的道理，先公布一个离谱的定价，来让开发者接受更“温和”的涨价。

但更大的问题是，Unity用“拆屋顶”想要达到的目的可能还并不是涨价这么简单，而是更大的野心。

4.更大的野心

在某些媒体报道和玩家的评论里，你会看到类似这样的论调：Unity这波操作虽然逆天，但主要是涨太多了，但是涨价是合理的，因为Unity之前一直是亏损的，直到今年才开始赚钱，涨涨价也正常。

但是他们没告诉你的是，Unity为什么一直亏损？

并不是因为他们赚的太少，比如在2020年，Unity的营收是7.72亿美元，而他们的竞争对手虚幻引擎的收入仅为1亿美元。

问题是Unity花钱如流水。

2022年12月，根据公开的数据，Unity有7703名员工。作为对比，虚幻引擎只有350名员工。哪怕是游戏界的神任天堂，也只有6500名员工。当然，Unity这七千七百多人并不都是负责做引擎的，比如根据2020年的数据，当时总人数3379人的Unity，研发相关的员工大概有1879名。

那么那些研发以外的员工是干啥的呢？

这就要提到Unity壕气十足的收购史了，2021年他们花了16.25亿美元的现金和股票收购维塔数码，就是给《指环王》《阿凡达2》等电影做特效的那家公司，目的是为了利用维塔数码的技术给客户提供“解锁元宇宙全部潜力的工具”。那么2021年Unity营收有多少呢？13.9亿美元。也就是说即便完全不考虑别的支出，单单是收购维塔数码这一项，就导致Unity2021年全年亏损。

2022年7月，Unity还以44亿美元的价格（股票置换，非现金）收购了以色列广告服务公司IronSource，主要是想拓展游戏内植入广告和游戏精准推广方面的业务。而这些完全是Unity自身扩张的需求，并不是开发者对Unity引擎的需求，钱花出去了，再哭穷说自己亏损，让开发者来买单，这合理吗？

而这个IronSource更是重量级。

就在Unity第一次公布价格调整的消息后，大量的开发者就表示他们私下收到Unity销售人员的消息，只要你在游戏里使用Unity的广告服务IronSource或者LevelPlay支付服务，就可以减免最高100%的“安装费”。

而在9月23日公布的新价格政策里，更是直接写明了类似的政策。只要你使用了LevelPlay等其他Unity附加服务，就可以获得“安装费”减免。

而Unity的目标也显而易见，通过收取高额的“安装费”，强迫开发者，尤其是手游开发者，使用他们的广告服务和支付服务来获得费用减免。要注意的是，Unity的财报显示，即便是在搞这套骚操作之前，他们的引擎授权费收入也仅占公司收入的1/3，而另外2/3里面大部分是广告和支付服务的收入。很显然，强迫开发者使用他们的广告服务，是更加有利可图，放长线钓大鱼的妙计。

甚至有不少开发者怀疑，这是Unity一系列逆天操作的根源。

目前网上的舆论矛头主要对准的是Unity的CEO John Riccitiello，原因也非常简单，首先，这货之前当过6年EA的CEO，这期间，在他的努力经营下，EA的股价下跌了60%以上，如今“备受好评”的Origin平台也是他主导推出的。本来这份“光鲜”的履历已经足够招人恨了，在Unity出事之后，他的两段黑历史又被玩家扒了出来。

2011年，在EA的一次股东大会上，John Riccitiello曾提出过，在《战地》游戏中让玩家为换弹匣收取1美元费用的想法，他说道：“当你玩了6个小时的《战地》后，弹匣里的弹药用光了，而我们要求你花1美元来重新装弹，这时候你对价格真的不那么敏感”。

如果你觉得这已经够逆天了，那么2022年的言论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逆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表示“不在游戏里做内购的开发者都是大撒币（原文f**king *****s）”。这不是私下聊天的内容，是他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说的，原话。

结合最近Unity涨价的骚操作，他已经提前被玩家评为2023年游戏界年度混蛋，打破了鲍比考迪克对这个头衔长达9年的统治。

然而，如果你认为Unity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这位大哥的“功劳”的话，那就错了。

首先John Riccitiello这个大哥2014年就是Unity的CEO了，要犯病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其次和马斯克那种又是老板又是CEO的人不一样，John Riccitiello只是个职业经理人，持有的Unity股份还不到0.5%，并不是说他就没问题，毕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不崩的。但是正常来说，他并没有那种一言堂的话语权，他所做的决策，最终还是董事会意志的体现。

还记得2022年Unity用股权交换的方式44亿美元收购广告公司IronSource吗？在收购完成后，IronSource的股东则将持有Unity 26.5%股份，正是在这次收购之后，IronSource的创始人兼CEO Tomer Bar Zeev进入了Unity的董事会。

在国外论坛的Unity版块，就有一位叫Xijit的网友指出比起那个千夫所指的CEO，其实Tomer Bar Zeev等董事会成员才更值得关注。而作为一家专注游戏广告业务公司的创始人，Tomer Bar Zeev是最了解手游的。

当然，只有Unity内部的人才知道真相是什么，而我们作为局外人，我们无从知晓Unity高管们真正的想法，但是从以上种种所作所为来看，从使用广告和支付服务就能减免最高100%的“安装费”来看，Unity的涨价操作很可能不只是想多赚一份“安装费”那么简单，强迫开发者使用他们的广告和支付服务，很可能是他们的重要目的。

要知道自从苹果推行新的隐私策略，限制广告商获取用户隐私数据之后，如何精准投放广告就是一大难题。而截至2022年底，全球排名前1000的移动游戏中，使用Unity打造的游戏占比高达70%以上，几乎可以说如果Unity能成功地让大部分游戏开发者都使用他们的广告平台，那么相比引擎授权费和“安装费”来说，单单是能够精准推广的广告服务就能让他们的收入暴涨，并一定程度上垄断游戏广告业务。

5.温水煮青蛙

但是Unity的阳谋真的能奏效吗？

这个问题当然最终只有时间能给我们答案，但在我看来这个看似机智的做法，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Unity毁掉了自己的信任和声誉。

面向用户（toC）的产品可以有无数次犯错的机会，哪怕是再离谱的错也还有的救，推特就是最好的例子，在马斯克一通被骂道狗血淋头的骚操作之后，大多数用户也还是一样在用，想要收留“推特难民”的平台也并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真的成什么气候。

但是面向开发者（toB）的产品则并非如此，而Unity正是一款面向开发者的产品。开发者和Unity是商业合作，这些核心条款会直接决定中小开发者能不能吃得起饭，决定大开发者百万甚至千万的收入。所以普通用户可以原谅，可以遗忘，但是开发者不会。更重要的是，开发者选择一个游戏引擎，意味着未来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持续对开发人员、工作模式等等的投入，而一个在核心条款上可以朝令夕改的游戏引擎，是不值得信任的，用开发者最形象的比喻来说，现在如果再用Unity引擎开发游戏，就像是在沙子上建城堡。

Epic的CEO Tim Sweeney早在2019年就说过这样一段话：“像虚幻引擎、Unity引擎或者Godot引擎这样的生态系统里，那些基本原则会决定公司的生和死，开发者花费数年的生命去打造一款作品，没有比改变规则并让他们的投入付诸东流更糟糕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Unity花费数年时间建立的优势并不会一夜间消失，考虑到Unity多年来耕耘积累的资源，以及开发者投入的沉没成本，开发者想一夜之间抛弃Unity并非易事。但可以预见的是，会有更多的开发者不想做Unity这锅温水里的青蛙，就像一位游戏开发者说的那样，他会选择把现在用Unity已经做了一半的游戏做完，然后在下一款游戏彻底抛弃Un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