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II)
修改于2024/12/29246 浏览同人
灰月堡的教堂中，一位身着主教服饰的人正在宣扬佐亚的教化：
“佐亚是天空之神，是创世之神，是唯一的神明，世间的万物都是佐亚的化身，信奉佐亚的人都将受到他的庇护......”
没等主教说完，堂下的听众中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你！你在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教堂的规矩吗？”主教指着听众中的一名男子问道
“主教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我乐意代表崇高的佐亚解答你的疑惑”
“我想问的是”男子故意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堂下坐着的一名与众不同的听众：“难道高贵的佐亚会庇护一个顶着一头绿毛的怪物吗？”
此话一出，听众中便爆出一阵嬉笑声
“哈哈哈，一头绿毛怪，真主看见了都摇头”
“不知道他这鬼头发是哪个臭水沟里染的”
“他的头上是长藻了吗？哈哈哈哈.....”
“安静！”主教举起双手，示意肃静，“我说过，真主会保佑世间信奉他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绿毛怪，啊不，包括这位年轻人....”
“哈哈哈，绿毛怪！”
主教的失言让堂下爆笑如雷，一阵嬉笑的声浪淹没了主教的声音，那位顶着一头绿发的年轻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主教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他一个人已经难以维持教堂的秩序了，于是只能无奈地在头顶上摆着双手，示意散会。
“绿毛怪”阴着脸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堂，这时候，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怎么，想回去啦，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一头绿毛下面长着什么样的脸”
绿毛怪抬头一看，这人正是被主教点起来当众羞辱他的那名男子，他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头火红的头发显得盛气凌人。
绿毛怪没有客气，再三推搡之后，绿毛怪终究是没有忍住，他攥紧拳头，将那人一拳打倒在地，趁着众人吃惊错愕之际，绿毛怪挤着人缝跑出了教堂。
大家之所以会这么吃惊，倒不是因为绿毛怪平时有多么能忍耐，而是他打倒的这个人，这个披着一头红发的人是灰月堡管理者——萨洛伊德将军的儿子阿比休斯，惹上了他，绿毛怪在灰月堡的神学生涯(玛夏帝国的义务教育)算是彻底结束了。
为了防止阿比休斯前来报复，绿毛怪没敢再回灰月堡的学生住所，他连夜跑出灰月堡，摸着黑逃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绿毛怪十分懊恼，我明明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路希·杜克列切！他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又开始揪起了自己的头发。就是因为这一头绿发，路希从小便背负着“绿毛怪”这样的蔑称，他已经忍耐了多年，但今天在盛大的教堂教化课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阿比休斯肆意地践踏他的尊严，他实在无法忍受这般羞辱。
可是不读神学，我该去哪呢，父亲和母亲辛辛苦苦供我读书，我这么做会不会辜负了他们的期盼。这么想着，路希又开始后悔起来，或许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就这么纠结地走着，路希不知不觉便回到了赛杜利亚。
到了家门口，路希停住了脚步，他是趁着夜色偷偷潜进村庄的，他也不敢就这么进屋，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说明此次回来的原因，直接告诉父母他打了堡主的儿子?不，他开不了口。
路希在门口纠结犹豫了许久，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奇怪，深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蹄声?
为了一探究竟，路希机灵地钻进了屋旁的一垛荒草之中。
不一会儿，三匹黑马驻足在了路希的家门口，马上的人都身着黑衣，手中还拿着火把。
马贼?
路希只是听说过赛杜利亚附近有响马盗贼出没，但亲眼所见倒还是头一次，为了防范于未然，他娴熟地借助屋旁的柱子爬到了屋顶上，因为那里藏着父亲老杜克的猎弓。
“这里就是那个绿毛怪物的房子?”
“是的殿下”
“好，这家伙今天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让本少爷出丑，我非烧了他的狗窝不可！你，去用火把烧了这破房子！”
“殿下，纵火焚屋，杀害平民可是大罪，会被主教审判的！”
“主教？那也要看看他审的是谁，我父亲只要稍微跺跺脚，就能把那老头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去烧！”
“接令！”
路希在屋顶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暗暗吃了一惊，原本看到那个马上的身影已经觉得有些熟悉，听到这声音他已经可以笃定这些人的身份了，他们并不是马贼，而是阿比休斯和他的随从，他们前来报复了！
路希摸了摸脚下干燥的屋顶，在这深秋时节，一把火足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将房子焚为灰烬，而房子里，他的父母正在酣睡。路希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张弓搭箭不计后果地朝着放火的侍从射去。
黑夜中，只听嗖的一声，阿比休斯身边的一个随从应声倒地，待到阿比休斯反应过来用火把照亮，那人的脖子已经被一支羽箭射穿，正汩汩地淌血。
“谁！”阿比休斯小声叫道，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他并不敢大声叫喊。
“我知道是你，绿毛怪！你快给我出来，否则我回去便叫我的父亲带队前来抄了你的家！”
话说到这，路希也没有藏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他大大方方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我就知道是你！你竟敢杀了我的侍从！”阿比休斯抽出佩剑，火光下，银剑锋芒毕露，直指面前的路希。
说罢，他转头朝剩下的一名随从吩咐道
“回去给我父亲报信，让他带卫队起来捉拿杀人案犯！”
“可是殿下，您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快去！”阿比休斯的语气不容反驳，随从接到指令后只得快马加鞭地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逼入绝境！”路希两眼怒火中烧，愤愤不平。
“异端还敢叫屈！看看你的头发，跟那些法拉猴子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看着你还长着一副玛夏人的面孔，我早就叫父亲将你抓起来了！”
路希没有作声，只是愤愤的盯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
“如此的大恩大德，你不感谢也就罢了，今天你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丢尽了颜面，你觉得你难道不该赎罪吗？”
阿比休斯说完趾高气昂地在马上俯视着路希，他的头发被火光照的通红，他的姿态就像是真主在审判着一名罪孽深重的罪犯。
“你说这话难道不感到羞耻吗？要不是你们欺人太甚，变着花样的羞辱我，我怎么会走到今天，现在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路希愤怒的握紧了手中的猎弓。
“无论如何，你杀了我的侍从，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劝你还是乖乖跪地自缚，不要做无畏的反抗，我身披坚甲，手执锐利，你是斗不过我的，现在求饶也许还来得及，要是你能跪着给我舔我的皮靴来赎罪，我也许会考虑在我父亲面前替你说些好话的，哈哈哈！”
“我还是用我的拳头来赎罪吧！”
路希话音未落，趁阿比休斯放松警惕之际，握紧猎弓快步向马上的阿比休斯跳斩过去。
阿比休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抵挡不及，他高举利剑，只一剑便把路希的猎弓斩断。
这招却正中路希的下怀。路希趁着阿比休斯去斩猎弓的动作，一把抓住他的黑袍，两人抓抱着双双滚落马下，扭打在地上僵持不下。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身着厚重板甲的阿比休斯已经开始感到吃力，他瞪大双眼，目光如炬，咬牙切齿，试图用这种方式震慑住路希，但路希丝毫不惧，他看准时机，趁着阿比休斯松懈的一刹那，腾出一只手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断弓......
屋外吵闹的缠斗声终于还是把屋内熟睡的农民夫妇吵醒了。
“老婆子，外面有人闹事，你别出来，我去看看！”老杜克抄起木棍朝门外探出头去。
“我说老头子你小心点！”农妇轻声吩咐道，片刻之后，老杜克还是没有回答，“诶，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啦”
看着老杜克一脸震惊的表情，农妇也好奇地将头探出门去，下一刻她的表情也同老杜克一样震惊了。
只见他们的儿子正用弓弦将一个身穿黑袍重甲的人的脖子一圈又一圈地死死缠住，一旁的地上有一大滩血，上面躺着一个被利箭射穿脖子的人。
不出片刻，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儿子，你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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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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