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创作•Alternative History•灰烬战线世界线•黑十字帝国奇迹武器篇（完结）

（不鸽了，完结了。之前的六篇在个人主页中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看。完结篇稍微有点长）

不出我意料，阿尔伯特胜选了。

他现在是黑十字帝国的**了，他也确实有兑现他的诺言，让我去当什么什么部长，但是不凑巧的是，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婉言谢绝了他之后，准备离开City回到柯尼斯堡去。

“老朋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阿尔伯特这次来见我的时候带着镶嵌有三色圆环金橡叶的特质大檐帽，他身上的党徽擦得锃亮，黑色的十字反射出白色的光。“现在City内部对外宣称‘外部已经没有人类了’，你不明白吗？即使强如我们黑十字帝国，也不太可能投入太多资源到之前的飞地了。你回到柯尼斯堡，即使黑新娘休眠了，但是也不代表你能得到足够的补给，更别提做实验了！”

“要我留下来除非你重新定制彗星Me163，否则我不干。”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党徽，我用目光直面阿尔伯特身上黑十字反射的白光。“彗星是我们的英雄，她的参加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人类劳工和科研人员的伤亡，今天我们能把黑新娘降解产物用在Arms改造上，完全有她一份功劳，但是迎接她的不是晋升，却是淘汰，这种做法实在是卑鄙龌龊。”我的声音不大，平淡地看着阿尔伯特。“明星政治家先生，如果你还有一点正常人类应有的道德观念，就请你为彗星小姐重新定制全新的机体。”

“说的不错，老朋友。”阿尔伯特走到窗前，他面向我办公室对面高大建筑上的红白黑三色旗，没有正视我。“但是你可别忘了，就连那个19世纪的马先生，都承认‘道德不是绝对的’。”阿尔伯特说到这里，理了理自己的深色大风衣外套。“老朋友，道德是人类的道德，是这个时代人类的道德，不是dolls的道德，也不是别的田园牧歌时间线的道德。人类要活下去，黑十字祖国要继续繁荣下去，我们时代的道德就是这样的道德。”

我愣住了—阿尔伯特说的不错，一点错都没有。这个City确实有着太多的合理性，以至于当合理性压服了人类的思考以后，不合理就在合理中生根，我们被奴役，但是，我们被舒舒服服的奴役。dolls悲惨死亡，但是dolls自觉的悲惨死亡。我们生活在一种不需要批判的社会中，名义上捍卫着作为人的尊严，但实质上却被我们创造出的各种物质（包括dolls）包围，在末日中以生存的名义丧失了人类的主体性。

“但是至少…给我留下格式塔主机吧，倘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同学的话，政客建筑师先生。”我不再争辩什么，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想我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苦衷，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没人能改变它。“那个什么什么部长你另寻其人吧，我要回柯尼斯堡了。”

“什么？”很明显，阿尔伯特没有缓过神来，我突然的放弃让他感到很惊异，我已经想到了，他准备出冗长的文案来争辩的那些镜头，如同巨大的冲击力打在了一团旧时代的法国羊绒上，这并不是某种真正程度上战胜对手的喜悦，这是很消极的。

阿尔伯特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当场收拾东西。“我希望你把格式塔主机给我送来。”我一边装东西一边说到。“下午我就回住处，明天我就走，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应该灾兽也没有什么活化反应。你们把我用飞机送到维斯马河入海口就够了，我的两条腿不能走的地方除了东海（波罗的海）以外没有别的地方了。”

“奥德伯格，你怎么了？”阿尔伯特彻底愣住了，他有办法，无论是继续编造谎话，还是到强硬把我软禁，他有一千种方法，但是很明显，阿尔伯特需要的不是方法，而是某种原因。

“我能理解你们对待这些dolls的行为，但不代表我也会和你们一样，我退出。”我很平淡的告诉他，不等他打断，我就接着说。“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迷惑，你会询问原因，归根结底原因还是我是对黑十字帝国某些项目有不可替代作用的人类。而dolls的子个体，既没法满足是人类，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东西，所以彗星的命运只有等着被淘汰。我能理解，我也能接受，但不代表我要亲手淘汰她，我知道剩下的子个体已经不多了，但如果可能，我还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阳光像阴影一样摇晃，阿尔伯特如同他设计的那些宏伟建筑一般站立的姿态早已不在，他坐在了凳子上，思考着些什么。他不再说话，出门前只留下了一句：“老朋友，你要的dolls今晚就到，但是你既然都懂，也肯定明白你不能带着她回柯尼斯堡，你路上多保重吧。”

阿尔伯特下楼了，我看到他和随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就坐上了当年小奥地利人坐上的那种夸张的“人民汽车”，消失在City错综复杂的建筑群中。

下午是漫长的，我收拾好了东西以后坐在桌子边上，看屋外宏伟的建筑，这些建筑透露出人类自己对自己的压服，把消除自卑的方法变成建立起各种形式的集权和俗化。每个人被困在不合理的合理中，人类已经毫无退路。小奥地利人死了又怎么样呢？学联抵抗了教会又如何？到头来，City这个地方充满了不合理和合理交织的矛盾产物，这些矛盾产物却恰恰构成了我们生存的悲哀世界。学联议会的重开不过是一种高效的技术独裁在哄骗人心上的全新表演。而dolls，则是这种畸形社会的缩影，一种代替人类面对乌托邦外黑暗压力的技术工具，又不得不迎合乌托邦内人类的需要而发展出意识和人形。她们是维护末世的技术，被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延续对多数人压服的技术。

“彗星或许会解脱吧…”我喃喃自语了一番，开始思考问题。

等到灯火通明的时候，我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带回了现实。“稍等，马上。”

当我拉开门的那一刻，彗星站在我的门前，她的手上拎着晚饭，我能从香芹籽的味道判别出这是一个来自人民餐厅的Haxe（本系列作品2中提到的一道菜）。

“好久不见，彗星。”我接过她手上的饭，放在桌上。“看来我们没有办法去人民餐厅点上一份猎人（Jager）饮料，然后在配上这个Haxe和蔬菜了。”我努力笑着说话，彗星不应该承担我的烦恼。

“奥德伯格先生，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虽然没有猎人饮料，但是还有附赠的…柠檬汁…这个…要…”我能察觉到，彗星说话的口气有点不正常。

“柠檬汁怎么了？也挺好的。”我还是笑着拆开包装，把食物放在桌上。“我说彗星啊，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工作要你协作，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啊。我要走的事情，阿尔伯特应该和你说过了。你不要难过，我不属于这里…”我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避免彗星多知道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东西，真相固然重要，但是她知道真相后却没法反抗，只能更加痛苦的走向灭亡。

我顺手打开了柠檬汁，刚准备喝下几口，彗星突然说话了。

“奥德伯格先生！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我已经没有什么后续工作了。”彗星的语气突然变了。她很冷静的看着我，顺带摆好了餐具。“阿尔伯特先生给我说过了，我后续只能等待被学联回收成为Arms改造的材料。”

“什么！？”我放下了柠檬汁。说实话，我无法想象黑十字帝国竟然绝情到这个程度，竟然要如此迅速的强制拆解尚有意识的旧机体。“你的意思是，你要被那帮混蛋拆了？”

“您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彗星的口气又犹豫了，她开始变得很紧张不安。“不是…您…亲自批准…的吗？”

“谁告诉你我亲自批准的？”我的愤怒如同热量沿着我的循环系统冲上头脑，我的表情像岩浆一样滚烫又凝结了。“谁？！阿尔伯特那个混账新法西斯政客吗？我…” “您小声一点！”彗星捂住了我的嘴，她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大声说话。“楼下有学联的宪兵。您不要惊扰他们。”

我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要是有那群伊万一样多的体毛，估计都要变成豪猪。

”奥德伯格先生，阿尔伯特先生告诉我您抛弃了项目并且不打算继续研究了，因此您停掉了我的订单，并且根据dolls回收法案第三条，旧型号的dolls子个体会被回收，旧主个体将在子个体回收结束后回收。”彗星非常小声的向我说了这些情报。“阿尔伯特先生还说您有向红十月学联泄密的可能，要和他们一起研究白新娘讲解的产物，所以…”

彗星说到这里，她哽咽了，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什么？”我虽然知道阿尔伯特是个混蛋，但没想到他如此混蛋。

彗星在确认门外没有人以后，凑到我的耳朵边说到：“阿尔伯特先生让我来，其实是为了杀了您。他在柠檬汁里下了毒，应该是一种连吡啶类的阳离子，阿尔伯特先生特意咨询了黑十字IG法本卡尔特的首席科学家，他认为您会在中毒后2-9天死亡。”

“看来是想我死在下飞机后，然后对外表明我失踪在荒野里。”我这趟走不是去伊万那里，我是回柯尼斯堡。City的官员总对内宣称外部已经没有人居住，这都是他们的谎话。”彗星突然上来亲吻了我，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彗星走到桌子前，把柠檬汁喝了。

“奥德伯格先生，请您原谅我的无理。我的嘴上沾有您的唾液，我喝掉这杯柠檬汁，以目前的技术水平，阿尔伯特先生不可能察觉出来是我喝了，这种药物对dolls的影响不大，而且我反正也要被拆解了。”彗星说到这，刚才的羞怯变成了忧伤。“奥德伯格先生，您快吃饭吧，吃完饭您就走！离开city，他们就再也抓不住您了。”

我说不出话来，一句也说不出来，我的眼泪已经给蔬菜加上了盐。“奥德伯格先生，您和阿尔伯特先生不同，您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彗星在我对面坐下。

“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牺牲。”我将叉子狠狠插在Haxe上。“你们dolls，应该都有意识主板，保留那个东西，应该你就不会灭亡。”

“您说的是性格插件和知性框架吗？那些确实承担了一部分我们的人格，但是主脑的人格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运作的。”彗星无奈的摇了摇头。“奥德伯格先生，您还是走吧，不用管我了，我的最后使命已经完成了，时间快到了，我也快要离开了…”彗星给了我一个分寸恰好的拥抱，然后在我想要说什么的目光中离开了，我现在能体会那种真正的语塞，一种不知如何说起的绝望。她离开后，我发现我的手上多了一张照片，是我们初次在飞机上见面的那张照片。 … 三天后，我已经走在了千穿百孔的欧洲大陆上，我看着我手上的那张照片，想起了一句话。“正是有着不抱希望的人，希望才拥抱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