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战——燕楚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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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很久是多久啊,老爷爷?”
“黄口小儿,不要打乱老夫的思绪!”
冥山山脉下的一处小村落里,一群垂髫小儿正缠着一耄耋老者讲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已然讲述过无数遍,老者却始终乐此不疲,而且每每讲起那个英雄的事迹,老者佝偻的身形便会变得挺拔几分。
一众小孩给老者勾起了好奇心,个个都把跳脱顽皮的本性藏起来,有几个甚至将嘴巴捂上,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惹得老者一个不满意,不再讲述故事。
老者满意地抚了抚长须,慢悠悠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阿楚别跑那么快,我快追不上你了!”
“傻瓜,再不跑快点,被他们俩逮住的话,明天的柴火就得我们包下了!”
那被唤作“阿楚”的少年蓬头垢面,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脸上尚挂着几分稚气,跑在队伍最前端,身后则先后跟着三名年岁相若的少年。原来他们正玩着官兵捉贼的游戏,输的一方需得向往常一般负责上山打柴。
那少年回望身后同伙,却见对方气喘如牛,只怕不消片刻就得被另两名同伴追上逮住。想到输掉游戏的后果,少年顿时一个机灵,当即使出吃奶的劲,全力飞奔。山间林木错落密布,曲径繁多,少年慌不择路,左冲右撞,不知不觉已远远甩开其余同伴,误入一片竹林。
那少年察觉身后似乎失去同伴动静,便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回首远眺、竖耳聆听,再三确认同伴没有追上,这才放心的倚靠竹木歇息。
“你来啦?”前方陡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深沉而幽远,似在千里之外,又如咫尺之间。
是谁?少年心中一惊,急忙四下环顾,要找到这道声音的主人。但见此地竹木环伺,紫气氤氲、鸟语花香,宛如仙人居所,而前方不远处隐约坐着一道人影。他素来胆大,当此诡异情境,不思逃跑,反而向前走去。待得走近了,才发现是一老者,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只露出半张脸庞,身前兀自摆着一张石桌。
少年俯下身来,想要看清老者容貌,可任他如何俯仰顾盼,眼中所见,始终不过半张脸和那一绺长须。
“你是何人?此地是何处?”少年终于放弃了窥探老者身份,转而道出心中疑惑。
“你可以……称老夫为——张三,称这里为——鬼谷。”老者不疾不徐地一一应答,可回答完少年问题,当即闭口缄默,似乎在等待少年继续提问。
鬼谷?少年自幼生活于此,却从未听闻这个地方,这老头莫不是在诓骗自己?可直觉告诉他不是,眼前老者似乎是等着什么人一般。少年指着石桌问道:“这是棋盘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老者稍作沉吟,说道:“这盘棋已经下了三千年了,没有开始,也永远不会结束……你亦可以称之为——八荒山海图。小友,不如我们先手谈一局如何?我可以让你一子。”说着,便将棋盘上的黑子取下,示意少年先手落子。
老者虽只三言两语,却如平地惊雷,惹得少年惊讶连连,守棋三千年,莫不是传说中的神仙?
少年不疑有假,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坐下,可他从未下过围棋,又怎知落子规则?老者见他犹豫不定,知他所犯之难,便告诉他下棋不必拘泥规则,想到哪里,便下哪里。
少年若有所思,将手指探入棋奁,夹起一颗白子,稍作迟疑,将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央。老者既叫他不必拘泥于规则,想起适才老者所收的棋子正是落在棋盘中央,是以便有样学样。
老者神色微动,说道:“天元落子,死生难料。小友,这一手你可想好喽?”
老者这一番话似乎在说这一盘棋局的命运,又似乎在告诫自己什么,可少年一时间猜不透个中意味,只木然地抬起头,倏然间对上老者的目光,只见天地宇宙,无垠远空、万千星河向自己涌来:落金乌、平东海、破冥山、败刑天,直到登上天元山对上夜雨楼、风里希、苍龙、衡天,一件件经历涌入脑海。
“本座在此山巅逗留,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你是第一个到来的修真者。”说话的是一名黑衣老者,盘坐于一处浮空的石台之上,石台座下数条锁链蔓延进天元山中,链上铭文忽隐忽现,似是为了锁住老者而生。
“敢问阁下姓名?”少年问道。
“琅琊阁主——衡天!你,所为何来?”衡天冷眼凝视着对面的修真者。此人能来到山顶,若非打败夜雨楼,便是通过张三设下的重重阻障,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足见其实力之强,可在尚未确定对方敌友关系前,衡天并不屑于询问其姓名。
“受指引前来击败阁下。”少年淡淡地回应。
“愚不可及!”衡天脸上隐含怒意,“上界位面,恃强凌弱,终有一日将蚕食下界,八荒难逃此劫。届时生灵涂炭,一朝尽毁。本尊打开飞升关窍,跃升上界,此着上可参得无上大道;中可使天下修士规避八荒终局;下可选拔天资卓绝的修真者协同助力。可笑那张三倒行逆施,打着挽救八荒的旗号,却心怀鬼胎,借八荒生灵验证自己一心半解的道心。
“本尊再问你一次,要追随本尊飞升上界,追求至高无上之道,抑或与张三守株八荒坐等灭世?另外突破到羽化登仙的办法源于本尊,本尊能给你突破到羽化登仙的机会,自然也能收回你的境界,封印你的仙法。哼!应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
少年不屑一笑,衡天此番话恩威并施,似乎是在叫自己权衡利弊,实则并未给自己选择余地。倘若自己未知前因后果,说不定便着了对方的道。
少年缓缓拔出背后宝剑,表明自己态度:“天地万物终有尽时,阴阳交替、盛衰轮回,乃是天地法则、大道至理,一代英杰琅琊阁主怎会不知是理?”
衡天冷眼微凝,此人不同于张三,身上竟隐隐生出一股莫能名状的气息,而正是这种气息扰乱自己三千年来古井无波的心绪。只听他继续说道:“‘天之刑,非得窥天道之人不可受也,非得天机之人不可破也。’琅琊阁主,莫说你凝结冥羽之法对修士风险极高,便是以你之法顺利踏入羽化境界,然则蜃灵珠百年产一颗,你道天下万千修士如何规避八荒终局?
“‘灵冥二气,互为阴阳,同源而生,相触而灭,此为八荒山海运转之根基。其势同水火,不死不休,相遇则必尽释其所蕴之力,最终气消形灭,承其之物也尽归于无。’”
少年每念及天元山碑文,必引起天穹落下阵阵劫雷,似乎是天道在以某种方式回应着少年。
但见那少年仍自顾自说着:“衡天!以你之意加速冥气泄漏,届时冥气侵蚀地表,那万千普通修士,无尽的八荒生灵如何避过灵冥相触之厄?你之一着,不过上达飞升,中舍修士,下弃万民,以无尽八荒生灵成就你飞升之欲念!”
少年最后一声断喝便如平地惊雷,重重击打在衡天固若磐石的心境之上。
衡天冷笑一声,正眼看着他:“可笑至极,虚伪之至!修真界弱肉强食、实力为尊,那些下等生灵便是我等口粮,难道你还会为了一只蚂蚁心疼吗?”
少年不语,只以冷眼相待,衡天自诩高人一等,已然将自己剔出人族之列,是以不会对人族与其他生灵产生怜悯之意,献祭八荒成就飞升大业,自也觉得顺理成章。这一刻,少年终于明白张三为何将自己引到天元山来。
少年召出宝剑表明自己态度,他一生经历波澜壮阔:既尝过人间冷暖,也见过世态炎凉,既助过舍生取义,亦斩过魑魅魍魉。八荒山海绚丽多姿,又岂可为了成就衡天飞升大业而沦为炼狱?
但见他翻转宝剑,道一声“道不同,多说无益”,随即运转灵力,剑身铭文交相闪耀,流光逸彩,陡然“嗤”地一声破空而去。衡天满脸不屑,大手一挥,周身灵气宛如实质,皇极天剑如同刺入层层泥淖之中,去势立减。可那皇极天剑乃是结合了烛瑶月的器灵法宝,又岂止这点手段?但见剑身上传出一声龙吟,随即亮起一道龙型虚影,无数剑气应声而出,萦绕剑身,裹起一团剑气风暴,突破层层阻障,一头扎在石座五尺之外。
衡天斜眼微睨,宝剑本体虽被打偏一侧,未刺到自己,剑身上的剑气风暴却不住袭来,只听得“当当”声不绝于耳,却是他周身亮起一层屏罩,挡下了烛瑶月的剑气。
少年这一手简单试探无果,刚想再祭出吞天碧玺、离尘古琴相助,岂料衡天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可笑!八荒之中羽化登仙的法门源于本座。就是让你披荆斩棘来到此处的本事,亦不过是本座从参透道源所得的一点余绪,如今凭借这点微末本领与本座对抗?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受死吧!”说罢,大手一挥,无数蓝色焰火朝着少年冲击而去。
少年心中一惊,身法“幻影诀”使出,留下一道虚影分身,自己则闪至十余丈外,谁知他身子甫一落定,脚下之地泛起一阵红光,忽然“轰”地一生,漫天火光将少年留下的第二道幻影焚烧殆尽。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灵力被焚毁的焦灼气息。
那两道火焰竟可将自己灵力凝聚成的幻影分身焚成虚无,琅琊阁主果然非同凡响,少年如是想道。
衡天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见到他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另一旁,当即猛催灵力,一道道地火、冥火,全面将那少年覆盖,管教他避无可避。他被张三封印于此,既要分心对敌,又需抵御张三封印对自身的侵蚀,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最后败的便是自己,是以他一出手,便要追求速胜。
二人接连交手百余回合,衡天凭借张三封印,挡住少年无数剑气,少年亦练就一身强横肉体,抗下衡天烈焰焚躯,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衡天心下大怒,地火之势更盛,覆面亦愈广,陡然间,轰一声,少年躲闪不及,右边手臂给地火灼了个半焦。那少年察觉衡天攻势变化,似乎是急于求胜?他边闪躲边思索,张三将其封印于此三千年,想必也损耗了他不少修为与寿元,这天元山作为连接各界的枢纽,殊无半分灵气,衡天失去灵气进补,一边又被封禁消耗修为,这便是他急于求胜的缘由!
少年凭借对战场局势的把控,猜到了衡天的打算,而他自己被焰火焚身,灵力损耗亦极高,是以他亦需要尽快结束战斗,否则拖延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想到此处,少年默运仙力,周身生气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气焰,只见幽暗的天空中飘下一朵朵霜花,灼热难当的空气亦变得清凉透体。
当此时机,衡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冥羽、仙法?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本座要取回了。”说着,大手一挥。少年顿觉此前凝聚的仙力逐渐分解,萦绕周身的冥羽亦尖叫一声,转瞬即逝。只片刻间,凝结一半的仙法便再也无法施展。
少年心中大骇,没想到衡天竟然真能收走自己羽化登仙境界,感受着泥丸宫中空虚的神念,道心顿时蒙上一层阴影。羽化登仙两大境界尽失,便如给人抽髓拔骨一般,不仅仅仙力、冥羽不再可用,体内灵力亦陷入钝滞。
衡天的笑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无数地火、冥火铺天盖地袭至。羽化登仙一失,他一身功法也去了半数,应对起衡天的焰火攻势顿时左支右绌。
“轰轰轰!”少年接连承下数道地火攻击。
“小友快撤退,这个魔头太过强劲,不是我们能……”危急时刻,沧涯只来得及现身挡下一击,便又给打入噬魂斗篷中,变得黯淡无光。云梦依、烛瑶月等器灵也已早在他之前被地火打入法宝之中蛰伏潜休。
这一战自开启之时,便没有退路!
少年用力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拼尽全力幻化无数分身虚影,绕是衡天,一时半刻也看不出他真身在何处。
“强弩之末,不过垂死挣扎,以你悟道境的实力,怎能与本座斗!”衡天不住放声大笑。
少年苦笑一声,衡天所言非虚,现如今自己一身修为十去五六,莫说求胜,便是自保亦难。但他向来不服输,身法疾速运转下,陡然出现在衡天眼前,剑指一并,大呼一声:“万神剑!”
一道虚影凭空而生,高有丈许,目光凛冽,不怒自威,宛如一尊睥睨苍生的神祇。那虚影一如燕楚一般,戟指衡天,幻化出无数剑气凝成一条剑龙,呼啸着撞到张三的封印之上。“铛铛铛”剑龙撞击封印的声音震耳欲聋,可以他如今实力,施展这般玄妙神通,也难以撼动衡天分毫。
“雕虫小技,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衡天神念一动,一道比先前厉害十倍的地火,在少年地下升起。
眼看少年便要葬身火海之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元山的时空似乎冻结了。衡天的分元地火只在地上形成了个火圈,却始终无法冒出地面。
恍惚中,少年似乎看到了一团白光,预想中的烈焰焚身迟迟未至,反而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撕开虚空,跳了出来——却是李四。
少年讶异地看着来人,又看了看周遭,天元山巅的时空似乎停了下来。只见李四摘下那张粘在脸上的面具,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孔,说道:“小友,不要气馁,过去、现在、未来,八荒成败在此一举。羽化登仙并非只有与冥气相处一途,你道心滋养多时,已经成熟,我来为你点破天机,重塑境界!”
李四突然大喝一声,一指点向少年眉心。就在这一刻,少年眼前仿佛看见无垠远空,万千星河……
“何谓‘道’?你的‘道’是什么?”老者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少年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双眼,自己刚才还在天元山与衡天斗法,如今竟又回到了竹林,他看了看老者,却是长着一张与李四别无二致的面孔,只是稍显苍老。
忽地,他眼睛一闭,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随即一睁,双目隐现大道流转,蕴养多年的道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但见他目光澄明地望着对面张三:“道可道,非恒道。生死轮回谓之道,阴阳交替谓之道。道者,道也!”
张三欣然一笑:“看来小友终于悟出自己的‘道’。”
少年点点头,自己被衡天剥夺羽化登仙境界,没想到李四将自己神念传回竹林之中,感念一生经历,重新悟道。
“小友可曾后悔当年落下的一子?”张三看向少年。
少年不假思索:“落子无悔,此亦为‘道’!”
张三哈哈一笑,将那枚白子取回,扔给少年,说道:“这是你的棋子,拿走。”
少年刚想拒绝,可那棋子径直飞入自己手掌,由不得自己推脱,待其接触掌心一刻,登时化作无数精纯灵力,滋补亏空的身体。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张三却抢先一步,说道:“小友还未告知老夫你的姓名。”
“燕楚”少年脱口而出。
张三不禁喃喃:“超然物外,不落凡俗,好一个‘燕楚’!你该回去了。”说罢,袖袍一挥,竹林场景登时烟消云散。
燕楚清醒过来,身躯变回成年大小,只见眼前依然是天元山巅,自己仍身处八荒大陆,一身修为也已尽数回归。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和仙力,此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四道:“小友,你的道心已经升华,并重新突破羽化登仙之境,请尽力一战。”
衡天轻蔑一笑:“手下败将,竟还痴人说梦!”他话虽如此,却也真真切切地从那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是以未待对方出手,便立马使出浑身解数,要将其快速斩杀。
燕楚右手一握,掌间凝出一柄气剑,同时身上泛起一层淡淡光芒,任由衡天诸般术法轰击,兀自岿然不动。只见他缓缓向衡天走去,边走边说:“我一生学过无数武技灵法,除了剑法之外,其他技法鲜有展露。现如今,我将自己生平所学汇做三剑,衡天,你可看好了!”
绕是衡天不可一世,听闻燕楚这句话,也不由得心头一跳,他预感对方接下来的一击势必石破天惊,他不敢赌自己能安然接下来,唯有先一步斩杀对方,自己才能幸存。一时间,地火爆裂声,冥火轰鸣声源源不绝,偌大的天元山巅被淡蓝色与赤红色两道火焰吞没。
在那两道火焰冲击下,却有一道身影屹立不倒,只听那人淡淡说道:“第一剑”,说着,那人举起手中剑,将平生所学汇聚其中,形成一股冲天剑气,直冲九霄,“天地俱寂!”话音甫落,一剑朝着衡天当头斩下。
这一刻,万籁俱寂,天地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被这一剑所剥夺。
身处其间的衡天,仿佛陷入了亘古的寂静之中,他很想动一下,哪怕只是动一下眼皮,只是仅存的生机不允许,弥留之际只听到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命,我收下了!”
燕楚的声音打破了亘古的寂静,也宣告了琅琊阁主的溃败。
衡天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那一剑彻底将他的生机一斩而尽,曾经不可一世的琅琊阁主只能不甘的化作一缕亡魂,随后消散殆尽。
“多亏小友完成我未竟之事。”李四,或者说张三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看上去显得有些虚幻,似乎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一般。
“不得不接受啊!张三就是李四,李四就是张三。唉,可是我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正儿八经的人呢?难道人慢慢都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吗?真让人费解。”
李四犹自慨叹,燕楚却朝他走了过来,说道:“还有救吗?”
李四微微一怔,心下了然,慨叹道:“三神皆为一体,主神已随衡天而去,亚神、次神自也无法长存。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说正经的。这不过是一万年后的阁主,但离开天元山还有一个你所处时间的阁主,他也正在操控这一切,只要他还在,眼前的悲剧还会再一次上演。
“刚刚你与衡天交手之际,我才想通一些事。依我推断,一万年前的衡天应在八荒地脉中心闭关,努力参研冥气以及道源奥妙。
“八荒地脉为冥气与八荒灵力交通之地,旁人无法轻易到达,他在那里既隔绝一切想专心参研道源奥妙,亦守护地脉控制八荒冥气泄露,真正一举两得。哼,琅琊阁主,果然厉害!不过以你如今修为,又悟得如此厉害的仙法,定能独当一面,剩下的就只有靠你了。”
燕楚点点头,长久以来,李四一直扮演着亦师亦友的角色,自己从他那里获益良多,如今终到分别之际,难免落得几分感伤。
“临别之际,李四将凤仙宝箓炼制之法传与燕楚,又叮嘱几句后,便驾鹤西去。”老叟说到这里,咳嗽两声,中断了叙事。
“什么是驾鹤西去啊,李四也飞升了吗?”
“后来怎么样了,燕楚消灭另一个衡天了吗?”
“燕楚是不是飞升了?”
一众孩童听得着了迷,哪里受得了那老叟故意吊他们胃口?一个个唧唧喳喳地询问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们一群小毛孩,我一个老人家给你们讲了那么久的故事,也没人打个水喝!想要听后面的故事,先给我打碗水来!”老叟不满地呵斥道。
一小孩急忙端来一碗水,递给老叟,问道:“老爷爷,水来了,后来怎么样了?”
那老叟接过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眼角余光只见众孩童一道挤上前来,那好奇的眼光只差没贴到自己脸上。老叟连忙呵退一众孩童,随后道:“那后来……后来自然是燕楚消灭了另一个衡天。”
“还有呢?还有呢?燕楚飞升了吗?”
“这个,老朽可不知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