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空--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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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情乡(2)
刀空不会刀法。
这句话并没给予我多大的震撼。
其实自我领悟“有容”这靠杀戮提升战力的修行方法后。
一直都有个疑问。
为什么我砍人,却没能灵光乍现的掌握刀法。
这就像卖炊饼的小贩竟然不是做饼最香。
而是跑的更快般给人哭笑不得的荒谬之感。
如此看,原来是刀空不会。
刀空用刀是因为他身边只有刀。
没人知道他的刀在哪。
但他只要想,刀已横亘在手。
而从我也能手探半空念起刀握那刻。
刀空与我已是一体。
这世间自然有纳子须弥的法器。
可关键刀空并没有。
修行者中无人如他般可以做到藏刀不知何处。
如此看来,刀空对这人间同样也是异类。
就如他的成长一般模样。
刀空最早被人发现是在片苍莽丛林之中。
他身上布满了野兽的气息。
身后是熊群。
当时看见他的老猎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想熊为什么会成群。
而领头的竟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个世间没有月圆之夜的狼人传说。
却依然有着活生生的,人类幼童被狼群养大的故事。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潜力无可估量。
他们冷酷无情,生死看淡。
可谓死士的不二人选。
老猎人对拯救一个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善意驱使。
但这个孩子可以很贵。
比丛林里所有野兽的毛皮加起来都要值钱。
猎人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苍老。
苍老的恶徒总能比善良的人们,多些心思和稀奇古怪的手段。
他很会配药。
毒药。
那一天,丛林里的动物死了很多。
熊最多。
而老猎人的家里,多了个孩子。
小小的人每天都吃不饱。
被跟铁链子栓住了脖子,活的像条狗。
清醒着遍体鳞伤是每天最好的时候。
老猎人每天也是遍体鳞伤。
他从没遇见过这么难驯化的**。
短短时日就让他心力交瘁。
他放弃了死后能有个坟前哭丧的打算。
这小小的恻隐之心实在可笑。
人死了反正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好日子快来了……
那一天,老猎人的手指节律的敲着桌子。
最终将手指停在了,一张画满了城池的纸上。
是张地图。
他花了大价钱寻到的大陆势力分布的图。
这片大陆共有四国。
女帝所辖的大虞位于中原,国力最盛。
极北蛮荒的王庭牙帐皆成于苦寒,最不缺敢杀敢死之人。
而西域乃魔宗建教立本的滇国。
除了走投无路和想死的人们,谁敢去?
南面则是乾国。
文风鼎盛,其内书院为世间学子朝圣之所。
他们讲道理,明是非,关键都很有钱。
老猎人几经辗转周折到了乾国。
年幼的刀空让他发了横财。
数年后他独自回到了奉国。
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了个三进的大宅子。
这辈子值了……
资料里在“值了”这两个字上画了个圈。
如今混合着我的鲜血已经晕染的愈发模糊。
可我有个猜测,或许这是老猎人的遗言。
女帝给我的这份资料并不算厚。
但字体却很小。
刀空的后续经历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读。
可天赋异禀的孩子若没被珍视,只会遭遇更为残忍的对待。
我并没有发散思维去联想刀空后来经历的事情。
但我忽然对刀空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或许,离开阿鼻后我该找女帝再要份资料。
我的眉毛挑了挑。
不是因为想明白一些事。
而是疑惑。
那头晕晕沉沉卧在承恩庙门前的牛忽然四蹄刨动。
几次奋力却都未能直起庞大的身躯。
烟尘肆虐的尽头,它的动作笨重而滑稽。
却又给人惶急逃窜的感觉。
就像这地上有什么东西再咬它一般。
我随手将资料揣进怀里想过去看看。
然而我只走出了一步……
“咚”!
突如其来的一记鼓声敲进了我的心脏。
正好在起停之间。
“咚咚”!
二声急促的鼓点,随之而至。
各在心脏勃缩处敲击成调。
“噗”!
我喷出口血。
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捂着胸口的手皱进了衣衫。
心则是揪着的痛。
我无声的嘶吼着。
然而这痛,却开始由心至经络,传至身体各处。
咚咚咚……
鼓击声若细雨连绵,再无止歇。
我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很像是早就跑远,方才在承恩庙四蹄刨地的牛。
呼之欲出这个词忽然钻进我的脑海。
然而却并不是阴谋下的真相。
是我的心脏。
收缩迅疾,或许转瞬都能崩碎。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我这么劝着自己。
可疼痛往往并非死亡的前奏。
更不会因为觉醒的意志而降低。
这从来都是两回事。
钟声是从承恩庙传来的。
找不到谁敲的鼓,把里面的人都杀了心也就不疼了。
可我现在没有修为,摸不出刀。
我什么都没有。
累了……
要不就眯会?
“回来!”
我刚这么想,脑海里就钻进了一个细弱的女子声音。
是我的傻姑娘?
我就快能看见你了……
我的身体开始变的轻盈,似乎在飘。
我睁开了眼向下看去。
刀空的身体蜷缩着,露出的半张侧脸是枯败的灰。
我这个穿到他身体的灵魂终于离开了。
若他能再次醒来。
会是原本的他。
还是其他?
我飘荡的思绪一路向上。
破开了层叠的云彩,见到了太阳。
我撑开了双臂闭上了眼。
真暖啊……
然而这种令人舒爽的感觉并未能持续。
我又看到了云。
它们从我身边极速的掠过,不断的倒退。
我正再堕落。
一股强大无法抵御的力量拽扯着我。
循着承恩庙的鼓声,进入了那扇铜钉红色大门的后面。
由上至下的陡然坠落令我不知所措。
然后被触目更诡谲的画面定住了所有思想。
这是间奢华到了极致的大殿。
黄的是金,成了座威严大佛矗立中间。
脸上无悲无喜
绿的是翠,雕成了四尊略小的慈悲菩萨像。
垂眸俯览众生。
殿的地上是阿花。
她依然赤裸着。
身上爬满了和尚。
阿花的表情很痛苦。
她呜咽着,身体随着僧人的动作颤抖着。
粗重的喘息与密集的撞击声在大殿内不断重复。
激的大殿飞檐挂着的风鼓涩声不绝。
原来这还有一个阵。
殿内的任何声音,被半空若隐若现的咒文加持后会变成极为纯粹的响。
而后才能至飞檐下的风鼓,发出一段段“惊心”鼓声。
我看着地上被扔的七零八落的木鱼。
心想若是有人杀上门来,或许连这大殿都进不来。
大殿的鼓声愈发迅疾。
抓着阿花头发的僧人,将她扯的离身下远了数寸距离。蹙眉看着不断呕吐的少女,冷冷道“丹拉的妲娲妲曦!你真的虔诚吗?”
“我是神最虔诚的女仆……”
“那就咽下去!”
阿花的身子在抖。
双目惊惶的四处眺望着。
我不知道她如何回答。
我不想听到她的回答。
我的识念在这刻脱离了承恩庙大殿。
再睁开眼,却又回到了原点。
远处的承恩庙雄伟壮阔。
通往那扇高大红门的路依旧泥泞不堪。
我摸向了穿进身体的锁链。
疼痛不会因为觉醒的意志而降低。
但觉醒必有先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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