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关于上一篇,玩家过去的经历)
2024/12/16407 浏览同人专区
“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可是要保护整个世界的大英雄,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可是,我想保护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啊……”
……
六月二十三日,天晴少风。
这是我来到北提里斯的第二个月,记忆中那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摧毁的可怖以太风暴留下的阴影已经不再每日笼罩我的梦境,让我得以享受到安宁的睡眠。
承蒙那两位来自温戴尔之森的冒险者的关照,我在北提里斯拥有了可以栖身的居所和一份作为冒险者的稳定工作,以及最重要的,一位让我对这片陌生大陆有归属感的,重要的朋友与家人……
这些让我这个流亡者得以在北提里斯这片陌生的大陆享受到相对安宁的生活
……
吱呀的大门开关声打断了我写作的思绪,小心的收好对现在的我来说弥足珍贵的纸笔,我抬起头,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跳跃着的漂亮金色,随后便是一阵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
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需要再去分辨其他特征,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娜,她就是我上面提到的那位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和家人。
我们相识于韦尔尼斯的那座小酒馆,现在共同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冒险者队伍。
“大懒虫!你终于舍得起床了?”安娜撅着嘴凑过来。
她怀里抱着一大包东西,娇小的身躯晃晃悠悠的,滑稽又可爱,我忙上前接住她怀里抱着的东西,趁机在她柔软的金发上揉了一把。
看着她脸上染上红晕,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鼓起脸颊,我笑了笑:“难得的休息天,不得多睡一会好好补充补充精力嘛,倒是你,怎么出门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也是为了让你能好好休息一下……”安娜撅着嘴低头小声嘟囔了两句,随后仰起头,那双红宝石一般剔透的大眼睛期盼的看向我:“先不说这个了,大懒虫,今天难得休息,咱们要不要一起去野餐?”
“好啊。”我点了点头,欣然应允:“那我先去镇上买点好菜过来,你收拾收拾要用到的东西,今天好好放松一把。”
“嘿嘿,不需要。”安娜摇了摇头,随后神秘兮兮的冲我笑了笑:“我最近刚在镇上的卡弗莱阿阿姨那里学了好几道新菜的做法,食材我都买好了,今晚我来掌勺做给你吃,你就瞧好吧!”
“那我可就期待了。”我微笑点头。
实话实说,我确实很期待,我和安娜的冒险小队组建了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难免有些任务需要我们在外吃饭过夜。
而这期间,我们吃的一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干粮,或是我随便应付烤来应急的怪物血肉,安娜的手艺我可还真是一次都还没尝过。
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野餐了。
看着安娜的笑脸,我忍不住幻想,她做出来的食物会不会像她本人一样可爱呢。
肯定会的。
这么可爱的女孩做出的饭也一定很可爱。
……
我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让安娜下厨真的就是一场灾难。
我低头,看着那条躺在餐盘里,虽然浑身上下都已经一片焦黑,可却依旧奋力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展示着自己顽强生命力的鱼,又看了看为了完成这道菜弄的自己一脸黑灰,像只小花猫一般,坐在我面前一脸期盼的安娜,默默咽了口唾沫。
“安娜,我记得你说过这道菜叫糖醋鱼的对吧……”我强在脸上挂出笑容。
“是啊。”安娜得意的摇头晃脑。
“那糖呢?”
“烧糊了。”
“醋呢?”
“蒸干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鱼……”
“鱼在盘子里。”这一次她很得意的指着盘子:“鱼在这!大懒虫,你快尝尝!”
“啊这……”我笑容僵硬。
安娜看到了我的犹豫,她抿了抿嘴,脸上原本还期待得意的表情像是被泼上水的火苗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双红宝石般双眸上笼罩上的一层水雾,她有些失望,又有些落寞的看着我,那表情让我心头一悸。
“大懒虫,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看,不想吃啊……”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哪能!”我看不得她失望的表情,大手一挥,抓住那条还在餐盘里挣扎着的可怜的鱼,一口结束了它痛苦的鱼生。
一边咀嚼,我一边被焦炭的味道呛的流泪,内心中祈求着大地之神眷顾祂的信徒,让我的冒险生涯不要在今日就因为一条鱼而草草断绝,毕竟作为一名冒险者,在吃一条无毒鱼的时候被鱼毒死这种死法传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懒虫,你哭什么?”
“你亲手给我做饭,我感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
“真的吗?”安娜听到这话很高兴,她双手托腮,认真的看着我:“那我以后要天天做饭给你吃!”
“好……”我放弃了祈祷,大地之神不愿眷顾祂的信徒。
可恶的伪神!如果我不死!迟早有一天我要砍了你!
等我抱着大不了今晚就死的心态,将安娜做的几道菜全部消灭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我打着焦炭味的饱嗝,生无可恋的躺在旷野的草地上,无神的望着夜空。
北提里斯的夜空很美,尤其是在这样微风无云的夜晚,夜色挂下黑亮的天鹅绒幕布,繁星为其点缀上碎钻,明月高悬于夜空,撒下银白的光,照亮月光下的人。
安娜趴在我身旁的草地上,这个吵闹的女孩难得安静,像只撒欢够了,躺在窝里休息的小猫,她抱着我的手,鼻息吹在我手背上,有些发痒。
“大懒虫,我有个礼物要送你。”安娜忽然开口。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两只小小的布偶小人,一只金发异瞳,背后披着披风,一只撅着嘴,留着金长发,一双眼睛剔透的像是红宝石。
那两只小人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初学者的杰作。
“我亲手做的哦。”安娜得意洋洋的把两只布偶小人举在手上,一会将金发异瞳的那只凑到我眼前:“这只丑的是你哦,大懒虫。”
一会又将眼睛像红宝石的凑到我眼前:“这个漂亮又可爱的是我。”
然后,她又把两只小人都凑到我眼前,将它们放在一起,轻轻一按,咔哒一声,两只小人的手就牵在了一起。
“这是我们永远不分离哦,大懒虫!”
说完,她就将那只象征着她的人偶塞进我怀里:“安娜永远陪着你哦,大懒虫!”
那一刻,我心头一阵悸动,连眼角都跟着湿润了。
我不想被安娜看到,可手却还是有些颤抖的抱住那只歪歪扭扭的人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进贴近胸口的夹层里,顺便偷偷抹了一把眼睛。
可哪怕我已经如此小心,那动作却还是被安娜看到,她吐了吐舌头:“咦咦,大懒虫,你哭了诶。”
“哪有!”我狡辩。
“明明就有。”她嬉笑。
我没说话,而是坐起来,伸手在包里一阵摸索:“其实我也有礼物送你的,安娜。”
“什么啊。”安娜期待的凑到我脸前。
而我从包里摸出一只镶嵌着宝石的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
这是我前段时间独自出任务,在一座被深埋在的下的古老城堡中找到的,我看尺寸跟安娜的差不多,就没有出手,而是在鉴定师那里鉴定了一下材质。
“是黄金的哦。”我把戒指戴在安娜纤细的手指上:“上面的镶嵌的宝石是红宝石,你看,就像你的眼睛一样。”
“咦,好肉麻,大懒虫,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肉麻了。”
安娜一脸嫌弃的收回手,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将那枚戒指凑到眼前小心的观察抚摸着。
“喜欢吗?”我期盼的看向安娜。
“喜欢你个大头鬼!”安娜却忽然气愤的赏给我一顿爆栗。
她红着脸,一手捏着我一边脸颊,又扯又揉:“大傻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送的吗?你个大傻子,这…这东西可是……”
她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已经比蚊子声差不了多少了:“这可是枚结婚戒指啊,大傻瓜!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吗?”
“你不喜欢吗?”我没听她最后说的话,只是看到她的表现有些发懵。
安娜没有说话,只是脸颊烧的绯红,我想说点什么,可她却没给我留这个机会,她忽然凑上来,直直的,凝望着我的眼睛。
“大懒虫,你有梦想吗?”
“梦想?有啊,我想当英雄,想守护整个世界。”我嬉笑着说。
其实这句话还有下半句,我其实想说“我想保护这个有你的世界”,可该死的羞耻心作祟,我没有说出来。
“真中二啊。”安娜垂了垂眸,嫣然一笑。
我被那笑容迷了心神,无法思考,不过这一刻,我感觉我也不需要思考了,因为下一秒,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就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
良久,安娜移开了嘴唇。
我依旧茫然。
而她依偎在我怀里。
“大懒虫,我没有你那么崇高的理想,你的理想太大,而我太小了,小到只能仰望你的理想,我的理想就只有想和你在一起,大懒虫,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追寻你的理想,可我或许跑不了那么快,所以可以请你等等我,带上我,不要把我丢下,可以吗?”
“好……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安娜,永远。”
我紧紧抱住她。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此刻可以永远。
可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是永远的。
……
三天后,我们忽然接到王城的调令,莱希墨苏洞窟动荡,命运与神迹显现,帕罗米亚皇室秘密调动贤者推演,命运悸动的丝线将指针拨向三颗魔石。
传说,命运指定的勇者将会将常暗之眼归位,终止莱希墨苏的动荡,扼住混沌伸向世界的手爪。
而命运的推演,将悸动的丝线扯向了我——持有三魔石之人。
我于皇城宫殿当中觐见国王,在他的旨意下,前往终结莱希墨苏的动荡。
这是命运的既定,我无法逃避,也不会逃避。
但我并不打算带上安娜。
命运指定的是我,而不是她,我不打算让她跟着我冒这个没必要的风险,莱希墨苏的丝线扯动的是我一个人的命运,那这份命运的重量也应当由我一个人承担。
“不行,你别想抛下我!”安娜的反应要远比我想象中的激烈。
“我们没必要冒险,莱希墨苏牵动的命运就只有我,带上你只会平白无故让你陷入危险的!”我尝试解释,但安娜却出奇的坚定。
“我不管,你说过的,永远不会抛下我,无论到哪里都不会抛下我!如果这次你抛弃我,那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了!”无奈,最后我只能带上安娜。
我们乘坐王城的马车前往莱希墨苏洞窟,帕罗米亚的皇后亲自为我们践行。
于是——
我们迎着命运的悸动,迈向深不见底的永恒深渊!
我们是命定的勇者,利刃之上缠绕着命运的丝线!
我们引动命运的浪潮,以尘世之怒火燃尽莱希墨苏的无尽黑暗!
我们即为,命定之救世主!
……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有得到,就会有失去,等价交换,哪怕是命运也不例外。
我承载了成为救世主的命运,就需要付出成为救世主的代价,只是这份代价,我承受不起。
叮当作响的镰刀在我耳边奏响死亡的号角,裹挟着黑暗的利刃灼烧着我的咽喉。
我失败了,失败在最后一步,而在命运的独木桥上,走错一步,就意味着坠入深渊。
于是,扭曲的利刃斩断了我的四肢,地狱的烈火烧毁了我的咽喉,至暗的侵蚀蒸干了我的血液,虚假的先知摘下了我的头颅,我就此迎来命运的反噬,无可避免的奔向命运的死亡。
本应该如此。
就应该如此。
命运的既定不应该被反抗。
反抗命运就要承担被命运反噬的结果。
我的命运更加沉重,反噬也更迅猛更狂暴。
没有人能够替我承受命运的代价,也不应该有人去替我承受命运的代价。
我记得这些话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安娜,你应该知道的。
可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是要替我去承受本应该我来承受的代价呢?
那一瞬间,仿佛承受了千万吨的重压,扭曲的耳鸣与畸变的宏光夺走了我所有的感知。
地狱与至暗的洪流碾压而来,带来我命定的死亡。
可,死亡为什么没有如约而至?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是我不敢面对。
高悬的穹顶之上垂下命运的丝线,而我与她的命运丝丝缠绕,紧密相连,我的命运牵动着她,她亦牵动着我。
我们的命运早已纠缠为一体,能越过命运之线的引导,替我承受命运代价的,有她,且也只有她。
此刻,那高悬而下的命运之丝寸寸崩断,她如风暴中被卷落的花瓣,那柔弱的花瓣抵挡了命运的洪流,在风暴当中被燃烧殆尽,她残破的身躯坠向我,我想抓住,却握不住风中飘零的花瓣。
只能任由她坠落,坠向我,坠向本应属于我的死亡。
“大懒虫……”她如焦炭般的手抚向我的脸颊:“大懒虫,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可是要守护整个世界的大英雄,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我没办法回答,我想说“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你了”,可我的喉咙早已被烧毁,只能嘶哑的发出“啊啊啊”的惨叫,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嘶吼和眼泪还流得出来。
安娜也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了,她残破的身体如那晚我们点燃的烟花般,在命运重压的燃烧下溃散成一片尘埃,唯有一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心,如此冰冷,如此灼热。
冰冷到仿佛要把我的身躯冻结。
灼热到仿佛要把我的灵魂燃尽。
而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能握紧的就只剩下那心脏与那断剑。
我也再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支撑我的就只剩下了复仇的执念。
我……
只想复仇。
不择手段的,只要可以复仇。
哪怕代价深重。
哪怕将自己也扭曲成怪物。
也在所不惜。
于是,我拥抱以太。
那一刻,致命的病菌裹挟着恶意与畸变涌入我的胸膛,毒素与畸变被灌注,异变,在我残余的躯壳上涌动着。
而我,握紧了缠绕崩断命运之丝的断剑与心脏。
灵魂的烈火点燃命运之丝的柴薪。
奇迹于灾厄之中铸造。
于是,我握紧,握紧那于苦痛中铸造而成的奇迹的剑柄。
握紧了——★《连心》
于是,我挥剑,向那命运的既定,向那仇恨的根基。
挥剑。
……
莱希墨苏的动荡平息了,众神的光辉驱散了混沌的乌云。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大危机得以解除,生活重新安定的喜悦当中,他们聚在城镇中歌唱着,庆祝着,庆祝世界再次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而我爬出了莱希墨苏的深渊,残破的像是只丧家野犬。
世界欢庆的氛围与我无关,在莱希墨苏的深渊中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躯壳与灵魂皆已残破,连作为“人”的身份都已抛弃。
勇者打败了魔王,也死在了地狱深渊。
爬出来的就只是一头承载着命运之重的扭曲怪物而已。
我回家了,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我蜷缩在角落,蜷缩在床上,等着她叫我大懒虫,叫我起床,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我也已经变成怪物了。
……
后记——《我曾见过》
三年后。
我给予了北提里斯所有混沌爪牙清算,无穷无尽的杀戮加剧了以太对我的侵蚀,我的精神已经愈发不稳定了,以至于时常陷入无意识的疯狂。
世人对我的评价,也从命定之救世主变成了畸形的疯狂食人魔。
但我不在乎,不在乎世人对我的评价,也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
我只想将混沌彻底从这个世界中清除,从这个曾经有过我在乎之人的世界中清除。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一切,哪怕将所有的命运之线崩断,将我的灵魂燃尽也无所谓。
又是一场海难。
我追寻着混沌的气息来到卡普尔港,为潜藏在众人中的混沌信徒带来清算。
可吸引我来卡普尔港的,好像不仅仅只有混沌的气息。
那一刻,★《连心》震颤。
我再次感受到了命运悸动的丝线。
可是,是谁呢?
我蹲在沙滩上,凝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遥远的阿索里亚大洋的另一边,有我曾经的故乡。
“叔叔,你的东西掉了。”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扯我的衣角。
我低头,却看到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她长着一头柔软的金发,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红宝石般剔透,她看着我,手里捧着那只歪歪扭扭的,像她一样有着金色头发和红宝石瞳孔的布娃娃。
“叔叔……”她捧着布娃娃,脏兮兮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如此相似,如此熟悉。
我看着她,那一刻竟有些恍然。
我想去触摸她的脸颊,可在伸手的那一刻却又犹豫,不敢去触碰那份美好,那双源于以太的畸变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鲜血了,哪怕只是片刻的宁静都会将我灼伤。
我早已经失去了触摸幸福的资格。
最终,我没能触摸,只是张口,曾被烧毁过的喉咙嘶哑的震颤着:“你脸上的笑,我曾经见过的,安娜……”
“我不叫安娜哦,叔叔,我叫莉莉,我有名字的。”她将布娃娃放进我手掌里。
“莉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我询问。
“我没有家人了,叔叔,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她说着忽然哽咽。
我伸手触摸了她脸颊,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叔叔,那你的家人呢?”她抽泣着。
“我也没有家人了,莉莉。”
“那叔叔,我可以跟着你吗?我吃的很少的,很乖的。”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好啊。”我点点头。
那一刻,这个失去家人,遭遇海难的女孩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她抱着我的胳膊失声痛哭,她的哭声中,我仿佛又感受到了命运之线的震颤。
“那叔叔,我们会找到新的幸福吗?”
“会的,莉莉,幸福从未走远。”
“可我们已经失去一切了……”
“那我们就不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