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侠·阿拉坦

2024/11/154 浏览综合
阿拉坦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一个牧羊人,他小时候从未想过草原有多大,也未想过草原之外的世界。在他八岁那年得到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只小羊羔以后,心里的梦想一直都是想要像父亲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羊群,阿拉坦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野心,他期望着有一天,自己的羊群能比父亲、祖父的羊群更大,羊儿更多——他甚至想过自己能不能成为最好放羊的牧羊人……
自从八岁以后,照顾他的羊儿们,就成了阿拉坦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上天没有辜负他的付出,他的羊羔慢慢长大,又生出了好几个小羊羔,过了五六年,他的羊儿们就已经可以叫做羊群了。
阿拉坦的脚步跟着羊群在草原上走了很远,他的内心也跟随者父辈的脚印准备如此过活下去。直到他十四岁秋天的那个下午,他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那天放羊的时候,阿拉坦照常找了一个山丘的小坡躺着,嘴里咬着棵狗尾草的根茎,一阵缓和的风吹过,漫山遍野的青草随着风来低下头,露出了藏在草里的小羊羔,他看着晴空中飘着的几朵白云,心里突然想到,如果把蓝色的天空看成一片草原,游荡期间的白色云朵就好像是吃草的羊群,那么它们又是谁放牧的羊群呢?这样想着,阿拉坦的思绪渐渐放空,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朵黑色的云彩出现在天空中央又渐渐消失……
在第二个太阳出现后,阿拉坦才回过神来,他从草地上坐起来,看到不远处走过一个光头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一身迥异与草原牧民的服饰,最夺目的还是他那光亮的头顶像一面镜子,它反射的太阳甚至让阿拉坦的眼睛都有些刺痛。
时间过去很久了,阿拉坦很多于年少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但他却始终记得那个让他的脚步发生偏移的下午,他曾经最爱的羊群仿佛对他失去了牵引,从看到那个光头男人开始,阿拉坦就走上了一条人烟稀疏的道路,阿拉坦跟随者他,寻找着他……
随着光头男人到来,草原上爆发了一场覆盖到整个大地的瘟疫,先开始是牧群成片成片的死去,后来牧民也渐渐感染了那种病症,很多人先是病痛和失去牧群的打击中一病不起,能咬着牙挺过来的人又因为没有吃的死在了那个秋冬季节。
阿拉坦几年用心才养成的羊群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的亲人也一个个的在他的面前失去了气息。阿拉坦那些天挖了好多好多的坑,内心的痛苦和身体的疲惫互相麻木着彼此,在阿拉坦把自己的过往全部埋葬后,他躺在草地上,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天空,身下青草的气味清香仿佛混杂着腐烂的肉味,阿拉坦有些恶心,但他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动作了。
“活着,就是好事。”身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拉坦扭头,见是那个光头男人,阿拉坦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瘟神吗?”
“我不是。”男人看着远方摇了摇头。
可是一切都发生在男人到来之后,阿拉坦也这样质问过他,光头则回答道,自己是被阿拉坦口中的瘟神吸引到这里的。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流,之后像是为了验证光头说的话,阿拉坦便跟着男人走上了一条更荒芜的道路,去寻找造成草原生机寂寥的凶手的路。
慢慢地,阿拉坦也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方释”,听起来不像是草原人会起的名字。阿拉坦和方释说自己的名字是金子的意思,方释解释了自己的名字,“方”是他的来处,“释”是他的归途,并称赞阿拉坦的名字的寓意很好。
名字寓意很好吗?阿拉坦看着一路走来,人烟稀少的草原,总觉得方释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寓意那么好的名字为什么给他带来的无尽的苦痛,阿拉坦在那段路上想的最多的事情是自己为什么没事呢?作为草原牧民中的一员,只有他独善其身又是因为什么呢?阿拉坦就这个问题问方释的时候,方释说他也不知道,但他觉得可能一切都是有天意的,就像他最开始出现在阿拉坦的身边,现在阿拉坦在跟着他同行一样。
跟着方释干什么呢,阿拉坦心中没有答案,直到战斗的开始——那是方释和一个狼型怪物的对决。
就在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阿拉坦就知道,给草原上的一切带来苦难就是它,仅是看上一眼就已经让阿拉坦心中泛起了恐惧,身体不自觉颤抖甚至反胃,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想要将身体里的一切吐出来。方释冲上去之前,还看了摇摇欲坠的阿拉坦一眼。
当然阿拉坦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思考方释想要表达什么,当方释的拳头击打在怪物身上,一阵阵黑色气息像是泄气一般从怪物身上喷射而出时,阿拉坦的精神彻底崩溃,失去了所有感知,在草地上垂头倒下。
在阿拉坦捂着脑袋醒来时,方释已经坐在他的身边,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阿拉坦呸呸呸吐出嘴里的草根,抱怨道:“就不能把我的脸扶正吗?”
“你不错,开始坚持的时间很长,现在恢复清醒也没有用太久。”方释淡淡地说道。
“是我误解你了,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蔓延整个草原的瘟疫并不是你带来的,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怀疑,是我错了。”阿拉坦吐完嘴里的草,躺在草地上,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这些天,好多次我都想着弄死你,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会有什么东西能让草原变成人间地狱,在我把一切都埋到土里后,我想过自杀,也想过也许你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个瘟神,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怪物啊。”
方释在阿拉坦的诉说中处理好了自身的伤口,他站起来说道:“我要走了。”
阿拉坦的视野里又一次出现了第二个太阳,喉头滚动了一下,但终究没说出什么,只是眼角的泪水让他有些懊恼,他背过方释,似乎想要蜷缩起来,但最后还是挺直了身体,喉咙里冒出一个字:“嗯。”
“以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人能回答我,现在的我也没有答案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可以找一头小羊羔养起来。”方释说道,“当然,你很不错,如果你想走一条别的路的话,今晚睡前就把它放在心口吧。”
一块蓝色晶体从方释手中飞到了阿拉坦面前,阿拉坦从内心深处走出来后,再看方释待过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阿拉坦拼尽全力喂了一声,可是除了回声再也没有人给他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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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六岁的阿拉坦蹲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面前,把手中的蓝色晶石放在她的手里,说道:“我的过去就是这样,我想,我们的故事应该大抵相似,方释如此,你亦如此,现在它是你的了。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就跟随自己内心的指引吧。”
看着小女孩把晶石紧紧攥在手中,阿拉坦站起来,又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早走的,无论你是否走这条路,我都不会像某人一样故弄玄虚,敷衍搪塞你的。说起来,都十几年没见过他了,这世界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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