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活动剧情呈现】14 一粒灰尘/Soot in the Petri Dish
借此得到了解药。
病人Ⅰ:
那可真是一场吓人的黑雾,我敢说如果在场,我会找一个坑直接把自己填了,或者找一个马桶把自己冲进去,也好过被那卷黑雾刮走。
病人Ⅱ:
所幸那个时候医院里的病人们和护士们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有伦纳德家的小女儿擦到了一些轻伤。
病人Ⅰ:
可惜了那座建筑,那可是三百年前留下的老古董了,咱们时代最著名的画家都得管那些彩色琉璃窗上的圣母像叫师傅。
病人Ⅱ:
——呵,咳咳,咳咳咳咳……该死,这口痰就是咳不出来,胸口跟火烧着似的。
牙仙:
你需要把这瓶药都喝了,一天三次,到明天你会感觉好一些。
牙仙将药递出后,掏出一个随身的笔记本开始记录。
牙仙:
……这是第一百三十二个病患,临床反应依旧表现为胸口有灼烧感,且耳后发黑。这与普通的肺结核患者有着很大的差别,并不能将他们一概而论……
病人Ⅰ:
该死的黑雾诅咒,拜它所赐,咱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好消息了。
乌卢鲁预选赛被取消了,商业街已经收到了闭市通知,乌卢鲁集市再也不可能举办了,那些贴着运动员支持率的牌子也被那些小广告盖住了……
工人们开始抗议罢工,就跟前些年似的,除了他们没人敢在街头闲逛。人们再也不需要叫醒,因为他们大多数人一夜之间丢失了工作。
嗯?……牙仙女士,您在做什么?
牙仙:
采集病人的唾液样本,可以放入培养皿观察培育。上一个培养皿这两天似乎已经有了动静……
病人Ⅰ:
什么意思?
牙仙:
一小团黑雾,比我之前亲眼所见的要更弱小。气息不尽稳定,形态也一日一变。
它看上去还并不具备生物意识,但据我之前的追踪调查,这种魔精应该是有一定智力的。
病人Ⅰ:
……这,这玩意儿……有点像我给儿子读的老书里的插图啊。
封皮折损了,想不起来书叫什么,但里面提到过一种生物,跟它尤其相似……
牙仙:
尤其相似的生物……?
宽檐帽:
嘿——!牙仙女士——!
一顶令人熟悉的帽子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飞驰而来。
宽檐帽:
牙仙女士——!大事不妙!这位忠诚的护卫一眼都见不得这种事发生!
护士:
嘿……这、这位帽子先生,您——您是不被允许在医护站大吵大嚷的,这会打扰到病人们的休息……
宽檐帽:
牙仙女士,他、他们说在老钟塔上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就站在最尖的高顶上,似乎正要往下坠!
牙仙:
什么——?你是说……
宽檐帽:
是纸信圈儿,不是她还能有谁会爬那么高——?!!
路人Ⅰ:
嘿!孩子!快下来!那儿危险——!!!
行人和车马已经将这条路堵得水泄不通,但喧闹声却闯入不了高空的塔楼。
高塔之上,小女孩状似惬意地晾着被单。
纸信圈儿:
小叫醒工有很多的想法,每一条想法都会成为一个吻~
第一天的白被单,小黄瓜和烤烟草的味道;第二天的白被单,夜露与星辰的味道;第三天的白被单,妈妈咸泪水的味道……
嘟嘟……嘟……
牙仙:
如果你想要把白被单晾在天空中,那么不用操心,云层已经替你做了这件事。
纸信圈儿:
牙仙女士——?你、你怎么在这儿……
脚踩在最后一节吱吱作响的朽木楼梯上,牙仙喘了一口气。
牙仙:
呵……不如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纸信圈儿: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去、去……一会儿再听你唱歌……
她偷偷将脚边的金丝绵雀呼扇走。
牙仙:
我认可你对独立空间的需求。但鉴于现在几乎全伦敦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即将从钟塔上跳下去,我非常怀疑“秘密”这个定义。
纸信圈儿:
——跳下去?不不不,我不会坠落,我只会顺着风飞行,只要有风就不会坠落,会一直飘到……
牙仙:
澳洲?
纸信圈儿:
澳洲,对,那里肯定已经在举办乌卢鲁运动会了……
女孩儿局促地玩弄着自己戴在头上的小发夹。
纸信圈儿:
来吧,牙仙女士,请坐在这里。
牙仙优雅地将脚跨出围栏,二人一起坐在塔楼之上。脚踩云层,安安静静。
路人Ⅱ:
下来!利伯蒂——!快下来——!上面危险!!!
路人Ⅲ:
——嘘,你在说什么话呢!你不能这么跟她说,她说不定会直接跳下来——!
塔楼底下人声与喇叭声依然喧闹着。
纸信圈儿:
为什么……?
牙仙:
什么?
纸信圈儿:
……他们有些人叫我下去,有些人又叫我不要“下去”。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指使和命令别人,甚至超过约束自己?
就像他们有时候离开,有时候回来;有时候说要,有时候又不要;有时候说想,有时候又不想。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爬上来看一看。其实只要足够高,就能看到云层之上的世界。
牙仙:
或许他们只是……
短暂地思考后,牙仙摇摇头。
牙仙: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纸信圈儿:
牙仙女士……
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我会自己剪头发,会自己扣纽扣,我会躲起来读大人们丢进垃圾桶的报纸。这些东西不用老师教,我自己全能搞懂——
只要我去尽情想象,这个世界就会清晰得像一只鱼缸,而所有的答案,就是里面游动的小金鱼。
我很有耐心,我会一条一条抓上来,通过它张开的口往里面看,直到看见它的肠子和鱼泡——我不会放弃。
……至少,在爸爸妈妈责怪我前,我不会放弃。
事实上,我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打我、爸爸要怪我……我只是想搞明白很多为什么。
现在我好像真的搞明白了……
原来,这个世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以为它是圆的鱼缸,可是它是方的……我以为里面装的是小金鱼,但它可能是小丑鱼、是鲨鱼,甚至可能只是一些饼干屑。
它永远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搞明白的事实是——我永远也不可能搞明白任何事。
在这个过程中,我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却还伤害了其他人。
风的吻同时降临在二人的发梢。
牙仙:
你是指……夏洛特小姐吗?
纸信圈儿:
……
花园拒绝我了……
淡淡的柠檬香一掠而过。牙仙忽然笑了。
牙仙:
我——在人类的学校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
你知道我发现的最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答案”,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没有意义。
当他们掌握了“答案”,让自己成为了“更好的人”,然后,他们就忘记了如何提问。
而答案真正的意义,其实存在于问题里——以及……提问者的心里。
纸信圈儿感兴趣似的扭头看向牙仙。
牙仙则偏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牙仙:
作为本世纪自由祭祀运动最小年纪的纪录保持者,笃笃骨小姐一定手握很多“答案”,但她如今想要把它们都扔掉。
她停顿了一下。
牙仙:
其中的缘由和滋味,她一定懂。
你没有伤害她,事实上,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你只是,还没有抓到属于自己的那条金鱼。
纸信圈儿:
……
纸信圈儿回过头,继续看向远方。
纸信圈儿:
哎哟……好痛……
纸信圈儿吃痛地捂住嘴,皱起眉头。
牙仙:
怎么了,我看看?
你换牙了。
新的牙齿把旧的牙齿顶了出来。
纸信圈儿:
换……换牙……?可是我已经都换过了。
牙仙:
来,张大嘴,不要怕,不会痛的——
纸信圈儿:
啊——啊——啊……唔……唔!唔唔!痛痛痛!……唔……
牙仙:
拔下来了。
看。
牙仙摊开手,一颗牙齿完整地躺在她的手中。
纸信圈儿:
我、我还以为我已经全都换完了。
牙仙:
嗯,它是最后一颗。
纸信圈儿凑近去看。
纸信圈儿:
唔,它臭乎乎的。
牙仙:
是的,看来这最后一颗乳牙,是我的了。
牙仙拿出手帕,满意地将这颗小小的乳牙包起来,塞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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