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活动剧情呈现】06 黑天鹅/Black Swan
2024/11/0871 浏览攻略
黑天鹅/Black Swan
一幅自画像。
爬满裂痕的木门缓慢开启，室内的空气泄出，吹起些微雾气，像一道无声的叹息。
笃笃骨：
……
她拎着一只火盆，在花园中艰难踱步。
笃笃骨：
已经快过去一周了……
每一英尺的前进，右腿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哒”声。
女巫看着半开的窗户，这一周里，时有“不速之客”闯入，却都不是她想的那个。
那个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的，还会像麻雀一样到处乱飞的……
笃笃骨：
世道本就是这样，是我不该有所期望。
清理花园的工作通常都是这么开始的——
笃笃骨先挑选了一批较为干燥的断枝与落叶，以充作引火的燃料。
然后擦燃一根火柴，扔进火盆，等待火焰战胜枝叶。
笃笃骨：
……
火势渐起，她可以开始焚烧今日花园中的垃圾，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她的好邻居们。
笃笃骨：
死耗子。经典，但总能让我反胃。
笃笃骨捡起腐烂的鼠尸，抛入火中，猛烈窜起的火苗几乎要点燃她的眉毛。
在最初的几年里，她总是从窗中向外窥望，以幽暗的眼神紧盯着从她花园前经过的人们。
笃笃骨：
烂苹果和臭鸡蛋，全部来自于那个***的臭虫，他的牙齿正在一年年地减少，总有一天他只能靠喝粥维生。
他最讨厌的就是粥，很高兴知道这点。
时至今日，古宅门窗紧闭，人们已经许久未见屋主人的模样，只知道有一位可怕的女巫幽居于此。
笃笃骨：
被蒸汽烫伤手臂，在夏末节碰见鬼魂，甚至是在股票市场上倾家荡产……
所有的不幸都可以是女巫的诅咒。
笃笃骨从垃圾中拣选出大蒜，收集起来。它们本身只是调味品，可以用作种子或肥料。
笃笃骨：
迷信的老东西……
无法利用的是一些木雕的奇特符号，每一种都据说有着驱魔的功效。
笃笃骨：
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驱魔水”是最愚笨和粗陋的办法，但却也是最好应付的一类。
笃笃骨只需放任不管，把洒进她院子的水当成是免费的灌溉就好。
笃笃骨：
恶毒的、大脑发育不健全的小孩子……
盐——这是最坏的家伙。它会让一整块土地上的植物脱水而死，园丁必须尽快刨出盐化的泥土，留待日后清洗。
笃笃骨：
现在还有些恶心的新玩意——沾了血的破麻布。
但愿他们把肺管子也咳出来。
“咯哒——”
笃笃骨：
……！
右足的僵硬已经无以复加，耳中尽是蚊虫奏出的嗡鸣。
片刻后，笃笃骨瘫倒在一丛土豆花之中。
笃笃骨：
——
软烂的土地。
……
软烂的躯体。
……
笃笃骨：
不……！
膝盖遭到了猛烈的锤击，好像这样就能让关节恢复正常。
她刨起一把泥土，挣扎着站起……挣扎……她早就习惯了如此挣扎。
花园卡邦克鲁：
吱——！
寄居花园的卡邦克鲁们被敲击声吸引，纷纷向笃笃骨靠拢。
笃笃骨：
滚开！
魔精们一哄而散，躲在宽大的花瓣和叶片后偷偷窥视。
她单手攀住一根藤蔓，却因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笃笃骨：
唔——！
恶心……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精通平衡之道，却又比任何人都难以适应哪怕一点残缺。
笃笃骨：
不。不需要……神秘术。
站起来，废物——呃。
得出去……去买点润滑脂来。
她再次爬起，这次终于掌握了诀窍。
“笃——笃——”
笃笃骨：
这种小玩意，靠我自己也能弄到手。
踏步的声音变得清脆。一只手搭住栅栏门上纤细的金属花纹。
笃笃骨：
出去……
——我做得到。
“笃——笃——”
如悲怆悠长的慢板，她一头扎进雾霭昏沉的伦敦。
临时写成的告示牌拒绝了来客的访问。
笃笃骨：
“店主肺病发作，已前往牙仙女士的特别医院就诊。请在表单上留下姓名、住址与所需商品，店主病愈后将登门贩售。”
访客捏起笔又立刻放下，始终未落一字。
笃笃骨：
牙仙……
也许我能去所谓的特别医院，找到莱恩父子商店的老板……算了，绝对碰不上好事，那里的医生对我来说也毫无作用。
但是伦敦还有哪里会卖金丝绵雀唾液和羊脂蜗牛清晨时产生的黏液？
失落的顾客裹紧了衣袍，以此抵御不断侵蚀单薄衣物的潮湿冷风。
笃笃骨：
……我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生疏的，这是我过分依赖其他人的报应。
伦敦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家神秘学商店，可是……
“咯哒——咯哒——”
笃笃骨：
……我需要休息。
午夜的冷色仍然有部分残留在伦敦的晨雾中，泰晤士河畔几乎从未如此安静过。
河对岸的土红色旗帜随风摇摆，像一列列捉摸不定的火团，灰白色的临时医疗帐篷于其间搭设。
一张被践踏过的乌卢鲁预选赛宣传单飘至脚边，抓挠她的脚踝。
笃笃骨：
……
幼稚的运动会狂热，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要命的肺结核……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出来寻找能让我恢复灵活的润滑脂。
我可以找到一个信守承诺的商家，让他每周在花园门口给我留下商品。
我可以把奖牌都卖了，换来的英镑足够我花到变成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妪——一个真正的鬼婆，朝所有人吐口水。
……
嗤——
……嗯？
有什么黑糊糊的东西划开了水面。
笃笃骨：
可能是一团纠缠的缆绳，或者泡烂的旧靴子。
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天鹅？比如……真正的天鹅？
笃笃骨：
我从未见过黑色的天鹅。
看看你，成天闷在家里，错过了多少东西。你差点连这只绝无仅有的黑色天鹅也错过了。
瞧，有些动物生下来就有漆黑亮丽的羽毛，当你把它们置于晴朗的日光下，就会发现这种黑色有多么璀璨夺目。
所有不生黑羽的动物都会钦羡不已，即便是白色的天鹅也会自愧不如，因为它们永远不能如此与众不同。
笃笃骨：
……
你的沉默通常都是认可，一如你的咒骂都是自责。来吧，夏洛特，现在你能欣赏它了——
弯曲的颈项，壮丽的羽翼，拨开水面的粼粼水声……黑色的羽毛正是造就它完美的最后一块拼图。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唤起你的回忆，不是吗？因为你记得起舞时的每一寸细节，记得那种“天鹅般的心境”。
你知道自己有多么趋近于完美——你随时可以拨开水面，向没有尘土的天空中飞去。
飞去巴黎、开罗、伊斯坦布尔……最后是红土地上的乌卢鲁之岩。
笃笃骨：
它向我游来……
我可以捧起它，拥之入怀。
一枚完美无缺的、闪耀的金牌。
在乌卢鲁之岩上……
——！
？？？：
笃笃骨——你怎么在这儿？
黑色的风朝你吹来了，快躲开！
笃笃骨：
别管那些声音了，快看——天鹅。
啧啧啧……
原来她披着一身俗气的白羽毛，只是身上落满了煤渣。
它一定是被货船上的帮工照着脑袋浇下了一筐锅炉里的废料，真是滑稽透顶！
？？？：
你在看那只天鹅吗？——她……已经死了。
我说呢——原来它早就已经死了。
这才对，不落得个这样的结局才是奇怪了，有哪只天鹅愿意和浑身煤渣的丑东西呆在一起？
离群索居，孤独终老……得了，得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你不会真的信了那些鬼话吧？
？？？：
你真的听见我说话了吗，笃笃骨？
感谢那一阵无名的黑风吧，它掀开了迷雾，让你看见了最终的真相——
你并不是一只生下来就卓尔不群的黑天鹅，你只是——
？？？：
笃笃骨？你——
你的腿……这是你的腿？！
——一个可笑的残废。
？？？：
别靠过去，纸信圈儿！
笃笃骨：
……
笃笃骨低下头，察觉到纸信圈儿早已靠到脚边。牙仙站在几步外呼唤，但她并没有退却的意思。
一根细小的手指触碰到用来弥补残疾的假腿，那是她为了自尊而隐藏了十年的秘密。
纸信圈儿：
……你……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牙仙：
你比我所想象的要更加坚强，笃笃骨小姐——如果你允许我用这个称呼的话。
笃笃骨：
别烦我，让我回家……
纸信圈儿：
我……我送你回去，你可以扶着我，或者我扶着你。
虽然牙仙女士正在带我去追黑色的雾——但、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笃笃骨：
我要回去。
笃笃骨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做到一个体面的转身。僵硬的右腿又在拖累她的行动。
纸信圈儿：
我和你一起回去。
孩子伸出手，笨拙地想要通过拽住衣角来挽留离去的朋友。
牙仙：
纸信圈儿——
女孩的手被甩开了。
纸信圈儿：
——？
笃笃骨：
别再跟着我了！
纸信圈儿：
笃笃骨——
笃笃骨：
我要回家！
纸信圈儿：
不是——我、我——
纸信圈儿呆立在原地，眼眶蓦然红肿，牙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纸信圈儿：
呜哇——
笃笃骨：
……别跟上来。
牙仙：
……
她们目送女巫颤颤巍巍地朝十字街的旧宅归去，每一步都踩碎着些许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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