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说家，做了款有50+种死法的谍战游戏
2024/09/0882 浏览综合
作者 | 顾远（北京）
小说家做的谍战解谜视觉小说，能有多惊艳？
“很少见到文笔这么好的游戏”；“像翻开一本叙事极佳的小说”；“玩法有新意，特别上头”……玩家们在评论中写道。
这是独立游戏《谍：惊蛰》，剧情改编自人民文学奖得主海飞的同名小说《惊蛰》。
游戏玩法主要为文字冒险。除了真实的历史氛围、精致的细节外，玩家还能从蝴蝶效应般的选择中，体验2条大分支，4个真结局，还有50多条死亡分线。即使N刷游戏，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谍：惊蛰》由HelloMeow好乐猫工作室自研自发，制作人小渣也是一位小说家。目前，《谍：惊蛰》已在Steam上线序章部分，内容包括游戏本体中前两天的剧情，可免费游玩。正式版也已开放愿望单。
01 真实谍战体验
《谍：惊蛰》的故事发生在1940年代。玩家会以局外人的身份，进入上海和重庆两个城市的谍报战场，借剧情中各个主要人物的视角，推理解谜、做出选择，决定故事发展方向。
作为一款剧情向的互动游戏，很容易“死”，是初玩时最明显的感受。
可能死于帮派争斗后的刀伤感染，也可能为了保护委托人被一枪毙命，这些失败结局，很难具体归因到某一步选择的错误，此前的每一次选择，已经让玩家慢慢走向不同的路。
这也造成《谍：惊蛰》和一般游戏体验不同——死亡后并不能直接返回上一个选项重新选择，而是直接进入结局，像电影最后的字幕，按照时间顺序呈现大概的事件进展。
小渣解释，虽然一些团队成员和玩家，都反馈太容易死亡，但仔细权衡后，她还是保留了这样的设计。因为谍战本身就是命悬一线，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这就是一场很认真的死亡”。
《谍：惊蛰》的小说原型《惊蛰》，以及由此改编的电视剧，拥有大量读者、观众。但在游戏中，玩家并不会有被剧透的感觉。制作组拓展了大量内容，故事走向和原IP有很大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发生在同一个历史背景下的崭新故事，主角依然是陈山，但他是另一个由玩家掌控命运的“陈山”。
小渣认为，做游戏不能给玩家设置门槛，需要做到无论对IP是否熟悉，玩家都能快速上手并沉浸剧情，不影响游玩体验。
在《谍：惊蛰》中，制作组设计了诸多玩法，包括角色的魅力值、勇气值等基础属性，以及角色间的好感值。
玩家在游戏中的选择将直接影响各项的变化，这成为很多玩家很喜欢的点，“主角的各项数值罗列得很清楚，不像一些游戏中这些数值都是隐藏的，纯靠自己感觉积累”。
这些玩法与游戏的叙事紧密相连。“因为代入剧情，玩家作为一个优秀特工，需要自己分配，有限的精力要用在什么地方”。小渣希望，可以让玩家的剧情体验更真实。
02 文学和游戏的碰撞
2019年，小渣就和作家海飞相识，拿到了《惊蛰》的游戏改编授权。
“我觉得文学和独立游戏是可以碰撞出来的”，小渣觉得，《惊蛰》在叙事上有一定的商业性、故事线更清晰，改成游戏会非常有意思。不过，虽然本身是小说家，改编一部并非自己写的成熟作品，对小渣还是有一定难度。
比如，小说的叙事手法和游戏有很大不同。在游戏剧情中，需要让玩家清晰知道现在的进展如何，眼下需要做什么；在做反转设计时，也不能铺垫太长，导致玩家降低兴趣或感到混乱。
而在小说或者剧本中，一般会有大量的插叙、倒序，也会使用闪回等手法。这些技巧如果大量用在游戏中，会让游戏叙事变得不清晰。
另外，如果想最大程度突出故事性，就很难把原著内容拆解到符合游戏玩法的程度，需要合理取舍，按照原小说的特点和框架，大量拓展和二次创作。
除此之外，谍战题材涉及历史内容，做起来也需要更谨慎，不能完全写实，又不能太务虚。《谍：惊蛰》制作组的处理方式是：做到历史感正确，而不是历史细节正确。
他们针对相关历史文献进行了大量收集考证。比如，寻找解谜线索需要用到的“双城月报”，在创作前，制作组就安排专人进行了资料整理，购买了很多真实的老报纸、老地图，以及那个时代上海、重庆的地方文献等。
具体到创作细节，不只是简单还原历史。
比如，在写报纸文案时，最初版用到了很多民国时期真实报纸的文案，甚至一些语句直接使用，看起来就是一份民国报纸。
但“这不应该成为一种炫技的做法”，小渣觉得，虽然这些内容是正确的，但正确不代表好玩，也并不易读。经过一遍遍优化，最终制作组把原有的细节内容慢慢调整，变成了现在的版本。
在美术上，大到历史建筑，小到服装的部件，制作组也都经过资料考证，但又不是完全照搬历史元素、做了重新创作。
“历史细节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存在于故事和文字的底色里。它是一种气息，像我们的引导员赛博猫灵一样，潜伏在这些文字深处，无处不在”，小渣说。
03 是作品，也是人生阶段
《谍：惊蛰》在2019年就开放预约，直到今年8月20日，才在Steam免费上线了序章demo。
因为是第一次做PC游戏，UI处理没有经验、程序只有一个人做；剧情内容量很大，又要保证品质；再加上资金匮乏、工作室解散、团队成员生活状态变化等，各种风浪让制作组如今整体有了种佛系的感觉。
经历过这些再回来讲述，小渣非常淡然，“从整个时间跨度来说，这些都不足一提了，这就是人生，它不是一个作品，而是人生的一个阶段”。
她并不避讳谈到团队的“穷”，甚至在游戏的Steam页面写到，“制作人常说，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嘛钱不钱的，乐呵乐呵得了”。
小渣对《谍：惊蛰》的收益也没有具体预期，因为“做一件事情变数太多了，人生变数也太多，所以只要能做完，大家觉得做得还不错就可以了”。
虽然做独立游戏未必能带来可观的收益，但对小渣来说，做游戏是她的“根”。“如果不做游戏，我这个人好像就立不住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继续做出好的游戏作品。
2017年，她和合伙人一起成立HelloMeow好乐猫工作室，先后做过《清宫Q传》《废柴物语》《匿名爱人》等手游，其中《清宫Q传》达到过600万下载用户。目前团队有五位固定成员，除了制作人，还有一位策划、两位美术、一位程序。
工作室开始的方向是休闲游戏，和小渣擅长的小说创作无关。在她当时的认知中，游戏是否好玩，主要在于玩法本身，而不太在意剧情。
后来经过一系列游戏的尝试，团队开始在剧情上发力。复盘之前的经历，她觉得，人生应该是一个化繁为简的过程，原先喜欢的很多东西，最终慢慢会凝结成为一件事，“所有的创作，还是应该围绕自己擅长的部分展开”。
玩家们试玩《谍：惊蛰》后，对剧情给出的好评，也证实了这个选择的正确。游戏还成功入选Steam时间管理游戏节、Steam东方游戏文化周、Indie Live Expo等多个游戏节、游戏展。
现阶段，《谍：惊蛰》正在做正式版最后的优化。
很多玩家已经关注《谍：惊蛰》好几年，游戏在TapTap的期待值高达9.5分，不少玩家隔一段时间还会回来追评：“三年了，我还在等”；“我都快大学毕业了，还没好吗”；“有生之年系列增加了”。
因为想能尽早和玩家见面，《谍：惊蛰》8月20日在Steam已经先行上线了序章部分，玩家可以免费游玩，正式版也已经开放愿望单。
对于《谍：惊蛰》的新内容、增加CV、移植移动端等计划，小渣表示，还是会根据团队能力和资金情况定，但就像游戏介绍中写的，“幸而残余同伙个个不聪明，多少有点一根筋，打算在做不动之前都一直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