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梅轶事】02 外地人/The Newcomer

2024/07/2387 浏览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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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人/The Newcomer
一个没有诗歌的过客,孤身与她的墨镜陷于午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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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受阳光炙烤的路面将空气往上推升,带起水蒸气向上飘浮,浸湿了3月31日发行的报纸的一角。
报上说维也纳的旅游业已经达到第一波小高峰,与其同频共振的酒店行业也迎来全面利好。
报上还说,著名甜品大师、巧克力大师和糖艺大师简妮特将携新作亮相本次复活节庆典。
报纸的第三页则说,于本月发生的彩蛋艺术家失踪案仍在紧张调查之中。
塞梅尔维斯:
“三位彩蛋艺术家接连离奇失踪,是艺术的集体出走还是神秘绑匪逍遥法外?”
这个新闻报道的标题还真是浮夸……
今天是周日,但商店照常营业,因为现在正值复活节假期。电台里播放的节日歌曲回荡在环城大道上熙来攘往的人潮之中。
再次回到维也纳就像看电视回放,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道路,同样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还有“差不多”同样的一群人在各自走动。
塞梅尔维斯对这座曾遭遇“暴雨”冲刷的城市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相较之下光照才是麻烦。
阳光穿透便宜的塑料墨镜,直达她那双发亮的红色眼睛,这害得她头痛加剧,原本只是太阳穴隐隐作痛而已。
塞梅尔维斯:
大家都去休假了?
基金会女职员:
基金会里有一半人员都去休假了,每年的复活节都是如此。
按理来说此时应该是犯罪的淡季,但这并不代表维也纳市民就不会暴露在危险案件中,而需要委外合约小队出马的案件也就是——
塞梅尔维斯:
涉及神秘学事件的案件。
基金会女职员:
没错。这算是大新闻,你在维也纳的报纸上应该也能看到相关报道。
一个月内接连发生人员失踪案,失踪者是维也纳当地最有名的三位彩蛋艺术家:艾勒梅·霍尔、玛蒂娜·基姆和诺娜·伊斯特。
调查报告显示她们是在自己家中的工作室失踪的,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刑事鉴识证据,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或脚印,甚至连头发都没有。
警方从三人的社会关系入手调查,发现她们皆是当地艺术工会的核心成员,但工会其他成员的证词显示,三人虽为同事但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交好。
媒体已经开始揣测失踪案背后的原因可能和同事之间自相残杀有关。
塞梅尔维斯:
噢……这下炒作新闻需要的元素都到齐了,那些记者应该别无所求了。不过这个案件和神秘学有什么关系?
基金会女职员:
我们的调查员在现场发现了一种灰黑色粉末,这种粉末并非来自维也纳周遭地区。经基金会鉴定,确认是蕈虫脂经燃烧形成的副产物。
塞梅尔维斯:
蕈虫脂?我在《袖珍琥珀手帖》中读到过,它可以用来制作颜料,但在燃烧状态下会产生致幻粉尘,因此需要遵循神秘学界的工序操作。
一般情况下蕈虫脂不会在人类社会流通,但现在却出现在维也纳,甚至和彩蛋艺术家失踪案有所联系……很难简单解释为巧合。
我接下这个任务了。不过鉴于这个案子牵涉到未知神秘学家或超自然者,以及风险物品,我要申请缴回我的……
基金会女职员:
不,塞梅尔维斯小姐,这次任务你无法使用你的公务用配件。
塞梅尔维斯:
什么?
基金会女职员:
咳咳,配件室的管理人员在休假……
塞梅尔维斯:
……
基金会女职员:
所以,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找回失踪人员。如果遭遇神秘学家或超自然者,尽量避免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请立即联系基金会。
塞梅尔维斯:
好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位小姐,请问你愿意买下我的诗吗?
我需要钱来找地方过夜。
一位披头散发的流浪女人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她声音虚弱,音调低沉,仿佛在朗诵一首缺乏练习的诗歌。
塞梅尔维斯意识到对方正盯着自己墨镜下的眼睛。
塞梅尔维斯:
抱歉,我想这应该和我没关系。
???:
别这样,小姐。你有过露宿街头的经历吗?在角落里度过阴冷又可怕的夜晚?
塞梅尔维斯:
事实上我有过这种经验,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就算如此你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睡在街头,对不对?
???:
我得先买药治病。
塞梅尔维斯:
你得了什么病?
???:
烧伤。小姐。
女人掀开一绺头发,塞梅尔维斯沿着她纤瘦的手指望去,看到女人眼周的皮肤上有被火焰烧灼后留下的骇人痕迹。
她心底一沉,从包里拿出一张钞票,看也不看就给了过去。
???:
感谢你。复活节快乐,祝你游戏愉快。
塞梅尔维斯:
游戏愉快?
???:
是的。在这个节日期间,我们都是这样问候别人的。
女人走后,塞梅尔维斯翻看起对方写的诗。
塞梅尔维斯:
“无惧之人,无情之针。”
“与火共舞,却非自焚。”
“将那束光带过来,黄金大门将于暗影中浮现。”
“时间就是你我之间的距离,当多瑙河随它而去时,我正在横渡那座桥。”
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连新闻标题都是那个样子,我更不该花钱买什么奇怪的人写的诗。
塞梅尔维斯不喜欢走环城大道,这条路比较适合车辆通行,不适合行人。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克恩顿街,不过它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人行道两侧有建筑的阴影蔽日。
街道上可以看见身穿节庆服装的记者正在做现场播报,为将于明日进行的复活节彩蛋游行预热。
“彩蛋寻宝活动正在火热进行中,本次复活节庆典中所有的彩蛋均由艺术工会设计并投放……”
“成功找到彩蛋的市民将在获得珍宝彩蛋之人的引领下一同打开彩蛋,环城游行……”
一小群人围在射击打靶游戏摊位前,正中央的人手持软弹枪,正聚精会神地瞄准靶子。
橡皮弹射出,塞梅尔维斯看着奖品猛然抖动,随后从靶子上掉落下来。
男游客:
我!我打中了!
女游客:
亲爱的,你真棒!
摊位老板:
这位小姐,前面已经没人了,你要不要玩几局?
她摇摇头,继续向前走,感觉却像停着没动,因为同样的情境在克恩顿街上一路重复。
她在一家大型露天餐厅停下,遮阳棚下挤满了人。塞梅尔维斯摘下墨镜,和他们站在一起,注视着缓慢移动的来往人车,也看着彼此。
小孩喧闹的笑声和啪嗒啪嗒的奔跑声从前方传来。突然声音停止,小孩摔在人行道上,手中的彩蛋沿着地砖的缝隙滚到她的脚边。
小孩:
啊——哎哟!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她听见低低的呻吟声,她眉头紧皱,闻到了从某处飘来的浓烈气味,来自小孩的膝盖。那里正在流血。
她感受到某种并不陌生的欲念正在胸腔深处逐渐扩张。
自从她转化成功,她的胸口就出现了一团有如肿瘤般的感觉,此时她察觉到这种感觉有颜色,这种名为饥渴的感觉是血红色的。
塞梅尔维斯朝小孩走过去,向他伸出手。只见小孩突然鼓起双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喷出满口鲜血。细小的血滴喷在塞梅尔维斯的脸上。
塞梅尔维斯:
什么——
周遭的一切顷刻间陷入黑暗。她感觉到颈动脉血管正在暴突跳动,与此时狂乱的心跳共鸣着,犹如失控的低音鼓。
她直视小孩圆睁的双眼,他嘴巴大张,因为疼痛和惊慌而扭曲,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而那正是塞梅尔维斯不知何时放上去的自己的手。
他的喉咙处多了一个不断喷涌鲜血的开口,将他苍白的脸浸湿。断裂的气管从里面突出,发出嘶嘶的声响。
他奋力尖叫着。尖叫声穿透塞梅尔维斯的耳朵、鼻子、嘴巴、喉咙,她淹没在尖叫声中。
小孩:
不!不要!救命——
塞梅尔维斯:
……
瓦伦缇娜:
我能感觉到你在兴奋……血真是叫人受不了,对吧?
小孩:
妈妈!救救我!救——
塞梅尔维斯:
……闭嘴。
贝拉:
你还可以忍耐多久呢?纯粹的饥渴很快就会摧毁一切不必要的防线。
瓦伦缇娜:
而这就是你如此美妙的原因,因为你和我一样,你也受不了……
塞梅尔维斯:
……闭嘴!
她大声命令道,仿佛这句话是对别人说的,而不是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手上沾有某种湿黏的东西。是血。是那个孩子的血。
他凌乱的头发夹杂着腥咸的血珠,躯体以诡异的状态扭曲地躺在血河里。
塞梅尔维斯:
这是——我做的?!
她突然感到一阵作呕,因为她看见那个孩子的脸漂在血河表面,正一点一点朝她逼近。
那张脸一度变成瓦伦缇娜和贝拉的脸。小孩,瓦伦缇娜,贝拉……如此循环。他们的面孔扭曲变形,犹如诡异的面具,对她做出鬼脸。
她感到血河逐渐渗入脚底,往双膝蔓延。她聆听血河深处发出的隆隆噪声,那些噪声正期待着她的加入。
它们张牙舞爪,啃咬着她的皮肤,并攀爬上她的四肢,嘶吼咆哮。她的膝盖猝不及防地砸在地上。
塞梅尔维斯:
不……
瓦伦缇娜&贝拉:
你需要血,只需要一点点血就好。这样我们就不会再吵你,我们会安静地趴在你的脚下,为你所用。
小孩:
不——不要!
小孩的面孔再度出现,塞梅尔维斯烦躁地将手伸向那张脸,想要撕碎它,却扑了个空。
下一秒,她突然什么都看不见,她用力瞪大眼睛,但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她捕捉不到任何画面,只看见一大片红色的恐慌,但她听得见,听得见自己正在尖叫。
塞梅尔维斯:
不——不要!
一阵剧烈的耳鸣袭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红色逐渐转为白色,耳边的尖叫声也逐渐退去。
待到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手正牢牢抓在小孩的肩膀上。她用力吞咽了一下。
塞梅尔维斯:
……我的天。
小孩:
这位姐姐……你还好吧?
塞梅尔维斯:
……没什么,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小孩: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塞梅尔维斯看着小孩从地上爬起来,绕过自己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彩蛋。那只彩蛋是纯黑色的,她从未见过会用纯黑颜料绘制的彩蛋。
塞梅尔维斯:
这个彩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小孩:
你不是维也纳人吧?它可是复活节庆典期间最重要的游戏战利品哦。
现在整个维也纳到处都藏着彩蛋!全城人都在参加寻找彩蛋的游戏!
这只是我找到的其中一个。我的目标是找到珍宝彩蛋,据说找到它的人会得到“使徒的赐福”。
塞梅尔维斯:
“使徒的赐福”?那又是什么?
小孩:
其实就是指那些制作彩蛋的人准备的额外惊喜啦!
妈妈说他们是上帝的使徒,还说他们就行走在我们之间,甚至可能是我们当中最不起眼的家伙。你是使徒吗?
塞梅尔维斯:
……很遗憾,我并不是。
你既然能找到颜色如此特殊的彩蛋,应该也知道珍宝彩蛋藏在哪里了吧?
小孩: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公平起见,珍宝彩蛋在哪里要靠你自己找到才行!
塞梅尔维斯:
所以就是说保密喽?
小孩:
是个大秘密。我只能告诉你最基础的游戏规则,那就是珍宝彩蛋的线索就藏在每一颗普通彩蛋上。
塞梅尔维斯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站起身,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正踩在排水井盖上。
除了血还有什么可以解渴?水可以。还有吗?雨水,河水,地下水……
小孩:
等一下!这个送你。
塞梅尔维斯:
为什么?
小孩:
你刚刚突然走过来是想扶我起来,对吧?虽然你看起来一副没吃饱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晕倒了……
总之它现在是你的了!反正我很快就能找到下一颗,把它送给你也没什么关系。
塞梅尔维斯:
你确定吗?我要提醒你,也许你会因此与珍宝彩蛋失之交臂,而那个接受你慷慨施舍的陌生人其实是中途闯入游戏的恶魔。
小孩:
是吗?哈哈!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再见!祝你游戏愉快!
塞梅尔维斯目送着小孩离开,人群中一道道探询和审视的目光径直落在她的身后。
她稍稍动了一下嘴角,随后戴上墨镜,快步离开这片区域,转进建筑物的拐角。
塞梅尔维斯:
该死……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听见喉头发出一丝呜咽声,心中立刻开始思索自己为何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想到自己是如何被血食怪变成如今的模样的,想到自己的手只是与那个孩子相触,杀戮的幻觉便一拥而上。
当她透过那个孩子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一刻寒意刺骨。他的生命在她的手中化为乌有,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和尖叫声她就会打冷战。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天突然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不健康的黑色,于是恐惧便犹如躁动的野兽显现于内心,用利爪蛰刺灵魂。
它还会再度出现。到那时,一个神智健全的人将就此消失,而这个世界上则多了一头失控的野兽。
妈的,都是她给自己施加的禁血令害的。它限制了愉悦,也限制了疼痛,不让她随心所欲地释放自己。
去他的禁血令!
塞梅尔维斯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鸟儿结队飞行,把蓝色的天空划分开来。春季是昆虫出洞的时间,也是鸟儿觅食狩猎的时机。
塞梅尔维斯:
……该动身了。
艾勒梅和玛蒂娜的家中情况与现场调查报告所写一致,并没有发现新的疑点,接下来要调查的是诺娜·伊斯特的……就是这里了。
塞梅尔维斯弯下腰从橘色的封锁线下方钻过,从另一侧直起身来,粗略地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灰黑色的墙壁似乎将屋内的颜色吸收殆尽,上面用涂鸦写着“Easter”。
她的眼睛将四周的景象传送到大脑。她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屋里空气滞闷,窗户紧闭,窗帘拉上,里面几乎一片漆黑。
塞梅尔维斯:
入室绑架的案犯通常会选择容易进入并逃窜的房屋下手,但这个房子未免过于黑暗和封闭了。
她拉开窗帘,让月光落进房间。
这时她注意到窗户的玻璃曾遭受撞击,玻璃中央有个圆形区块已经掉落,其他部分有如太阳的光柱般以圆形区块为中心呈放射状向外裂开。
塞梅尔维斯:
绑匪就是从这里闯入房间作案的吗?
不对……这个破损口容不下一个人进出,而且裂痕已经开始变黄,边缘也已经出现不规则裂口,这扇窗户并不是近期遭到撞击的。
没有去维修就这样搁置了吗?
诺娜·伊斯特的工作台在地毯上投下黑影,一张张纸质文件凌乱地铺盖在工具上面。抽屉的前挡板横向迸裂开来,锁孔里插着一把拆信刀。
塞梅尔维斯:
抽屉的锁头被撬开了,看来是有人想要从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这些文件之前应该都是存放在这里的。
孤儿院,维也纳大学,还有克恩顿街的各大商铺……这些都是诺娜·伊斯特的客户订单。
她继续往下翻,在最后一张文件下方找到一张艺术工会成员的合照。
照片正中央是诺娜。艾勒梅和玛蒂娜则站在她的两侧,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三人看起来颇为亲密,被周围的其他工会成员簇拥着。
塞梅尔维斯看出诺娜·伊斯特努力想表现得开心,但笑容看起来颇不自然,像是硬挤出来的。
塞梅尔维斯:
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个月前,她们当时应该在筹备复活节庆典的彩蛋设计工作。
她将照片放回原位,蹲下来继续检查。在工作台下方的地毯上,她发现一颗碎裂的彩蛋样品。
塞梅尔维斯捡起其中一块碎片,对着落进房间里的月光端详起来。
塞梅尔维斯:
和那个小孩给我的那颗一样都是黑色的,看来这种设计就出自诺娜·伊斯特的手笔。
不过她为什么要制作黑色的彩蛋呢?黑色是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吗?
嗯?等一下,这里的颜色好像不太对劲。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能清晰看见碎片上粗糙不平的颗粒表面,但其中有一块圆点的区域并未反光。
她用拇指触摸那个圆点,感觉指肚上留下了微湿的触感,还带有一些腥味。
塞梅尔维斯:
这是……血。还比较新……是谁留下的?
这时,碎片在她手指的压力下再度碎裂,表面的涂层也随之迸裂,她随即又闻到另一股气味,心头一惊。
塞梅尔维斯:
咳!这股焦臭味是……
她将碎屑甩落,手扶桌角保持平衡。
她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突然不受控制,紧接着她发出听起来相当愉快的笑声,但她的眼睛却背叛了愉快的意图。
塞梅尔维斯:
……是蕈虫脂!竟然会被用在彩蛋的涂层里面……但我刚刚究竟是怎么了?这就是蕈虫脂粉末的作用吗?
让我看看……剩下的碎片上也有少量血迹。有人来过这里,并且手上沾有血。他应该是摸到了彩蛋,砸碎彩蛋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痕迹。
但处理方式又太过草率,他应该是在比较紧急的情况下不得已才这样做。那么,他会是谁呢?
如果是绑匪再次回到作案现场的话,他手上为什么会有血,又是为什么偏偏把血迹留在了彩蛋上呢?
如果是诺娜本人的话,假定她成功脱逃并回到家中,但为什么她要掩盖自己的痕迹呢?
如果两者都不是,那么会是谁出现在案发现场,又匆匆离开呢?
看来要解决这些疑问,就要率先找到血迹的所属者。
是时候试一下那个神秘术了。
她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试着聚焦那个血液的气味,正如她前段时间在康复中心的病房里练习的那样。
如今的她可以细腻地重现闻过的任何气味,比以往更加清晰地看、闻、听。她的眼皮内侧开始闪现影像。
再次睁开眼睛时,气味的痕迹就像正在运转的传送带浮现在空气中,替她标出路径。
塞梅尔维斯:
说不定还来得及追上。
塞梅尔维斯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空气模糊了起来,阴影化为了两个影子,其中一个影子在墙壁上闪动不定,窜动至屋外。
一阵风吹来,窗帘随之飞舞,窗外传来随风起伏的警笛声。
塞梅尔维斯沿着气味的痕迹一路追踪,她走出房屋,踏上空荡荡的马路,最后来到一片树林。
她瞥见有个影子闪过,她停下脚步,却只看见通往树林的漆黑小径。那个影子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塞梅尔维斯嗅到一丝香甜的味道。
除此之外,她还听见另一种声音。那是一种快速轻盈的脚步声,比人类的脚步还轻,似是狼狗的脚爪踩踏地面时发出的刮擦声。
塞梅尔维斯:
他就在这附近……
没有嗥叫声,也没有攻击的征兆,仿佛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不想吓到她,但塞梅尔维斯知道,事实正相反,那个影子正在猎捕她。
她听见那个影子的行进韵律突然改变,接着是一片寂静。
下一秒,她的耳膜接收到火药爆炸产生的震波,一颗镍铁子弹飞离枪管,朝她飞来。
塞梅尔维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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