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诺阵营轶事】04 大不信者/The Distrusted

2024/06/2069 浏览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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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信者/The Distrusted
他什么也不信,却又因此而忠诚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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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官Ⅲ:
贝托尔特,年龄——
贝托尔特:
废话就别多说了,直接开始吧,同志,别浪费时间。
军官打断了审讯者的话,拿出他一贯的军人作风,雷厉风行。
审讯者对证人的反应有些不快,他似乎不大乐意自己小小的权杖被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粗暴地折断。
贝托尔特:
被捕的士兵怎么样了?能透个底给我吗,同志?
审讯官Ⅲ:
列兵阿历克塞情绪稳定,把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态度良好,十分配合。但我只负责审,法官才决定怎么判。
贝托尔特:
法官需要你提供材料。
审讯官Ⅲ:
不,归根到底需要的是你们:我提交什么,这取决于你,还有你手下那两位队员。
贝托尔特:
放心,我保证你们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顺带再问一嘴,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
审讯官Ⅲ:
红弩箭小姐在另一间审讯室。请放心,我们对学员很温和,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孩子。
贝托尔特:
经历过战争和炮火的人很难再称得上是“孩子”。
审讯官Ⅲ:
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对此深有体会,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你所说:别浪费时间。
审讯者拿出另一份材料。
审讯官Ⅲ:
犯人提到你们在爆炸袭击后救了一位当地民众,为此发生了一些争吵。而那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列兵阿历克塞与协从军军人哈桑,那时都是你的队员,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贝托尔特:
没什么,战友之间吵吵架,就像你跟你老婆拌嘴一样平常。
说真的,你们这些远离前线的人有时候就是太“那个”了。
听到这里,审讯者拉开衣领,亮出脖子和胸口处的伤痕。
审讯官Ⅲ:
……两年前我们撤出山口,而我在的那队负责殿后,抵挡追兵。
等枪声平息后,山谷里就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后来被我背回基地的长官。
往事就说到这里。
军纪部还等着我们上报材料,这个案子要尽快了结,将军对效率的要求一向很高。
上将希望我们加强军纪,而现在各个基地都有麻烦等着我们军督队去处理。
你应该明白,一群武装暴徒不能被称作军队,除非他们能被纪律和秩序牢牢约束。
那些好战而不稳定的神秘学家尤其需要如此。
严格来说,像这样的审讯应该是审讯处的工作,但现在,这部分职务暂时由我们代行。
你在前线,应该对芝诺如今的窘境更有体会,不少同志都在之前的“暴雨”中牺牲了。
现在请继续,少尉先生。
军官沉默片刻,后又开口。
贝托尔特:
为了带回失落于山谷中的文献,我们深入山区,寻找目标。
这是总部给我的命令。
一个月前来过命令,要求把公路两边的山都清理干净,一棵树都不留,但始终没人负责这事。
我们离开了荒野,沿着小径深入山林,每个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队伍里很少再有闲聊,而林子里的鸟鸣让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敖德萨的夏天。
红弩箭带来的设备为我们指引方向,但在那儿,“方向”和“道路”是两回事。
阿历克塞:
我家乡很少能看到这么多树,小同志。
我来自来亚什基,你知道那里吗?一个很远也很冷的小镇,和芝诺有合作。
可能是因为这层关系,当时选拔去芝诺军备学院进修的新兵时,芝诺才挑中了我。
贝托尔特:
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起这个啊,阿历克塞同志。
阿历克塞:
我以为您都知道的,长官。我们的档案不是都……过了您的手吗?
红弩箭:
你不知道吗?
贝托尔特:
我不太在意这些事,但来亚什基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以前去过。
阿历克塞:
您居然去过!
贝托尔特:
是啊,那的人民团结、勇敢又善良,把家乡建设得强大而美丽。
阿历克塞:
那太好了!其实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
贝托尔特:
过两个月会安排休假,到时候你能回去。来亚什基很繁荣,你母亲应该也等你很久了。
阿历克塞:
她一直很担心我,给我寄信和钱,但我用不着钱,妈妈的信更重要。
哈哈,爸爸觉得她太过分了。因为儿子在前线,这是很荣誉的事,当妈的不该这么紧张。
我们家的男人都拿过枪,爸爸以前也给芝诺当兵,但几年前从布拉格回来后就退役了。
而我爷爷当年是战争英雄,他的勋章是在比亚韦斯托克挣到的。
提起家乡和家人时,阿历克塞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透过林间叶隙,洒上他的笑容。
红弩箭:
你们一家子都是好样的,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
是的,我们从未背叛!从爷爷到爸爸,爸爸再到我,也许还有我未来的……儿子……
说到这里时,青年脸红了。他有些害羞。
贝托尔特:
芝诺很感谢你和你父亲的服务,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
服务?不,长官!我们管这个叫效忠!我们永远忠诚!
贝托尔特:
阿历克塞是一位信念坚定的青年,没有沾染军营里的种种恶习。
他致力于改变当地人对我们的敌意,而芝诺要在当地长期活动下去,少不了要跟本地人搞好关系。
贝托尔特:
长远来看,他是对的。
家庭、祖国和军队,他忠于这些“老派”的理念,而这恰恰是我们所需要的。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同志,一颗忠诚而勇敢的心要比千颗太阳更明亮。
他只是太年轻,年轻得有些鲁莽,或者说……有些天真。
哈桑:
头儿——
贝托尔特:
我们没有放松警惕。勇敢的哈桑带着来自当地的同志在前面开路。
他们似乎很熟悉那里的每一座山和每一棵树。
在当地招募协从军是个很好的想法,这些友好的本地伙伴为芝诺出了不少力,他们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哈桑:
前面只有一条路,咱们最好小心点。
红弩箭:
要我飞到天上去瞅瞅吗?
哈桑:
噢别!别!小同志,你一上天,如果这里有枪,那你就是天上的活靶子。
我的老乡们在山间拉弓射鹰,可是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红弩箭:
啧,红色-38的速度可不是想射就能射中的。你是太看得起你的老乡,还是太瞧不起我的驾驶技术了?
贝托尔特:
哈桑说得对,别随便露头。你跟在队伍后面,去阿历克塞身边,替大伙儿看住队伍尾巴。
红弩箭小声嘟哝两句,看上去有些不满,但还是服从命令,回到了队伍后方。
哈桑:
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头儿?
风声呼啸而去,穿过山谷,鹰的长啸也自山间高空传来。
哈桑踢开脚边的碎石,石子颠簸着滚下山崖,落向山脚下干涸的河床,消失在雪山投下的巨影中。
数百米外,是另一座峦顶积着雪色的险峰。乌哈拉酷烈的日光照耀着远方那冰雪笼盖的群山,白峰反射阳光,好似巨人张嘴大笑,露出一排亮齿。
兴都库什高山令雄鹰也望而生叹。
哈桑:
我倒宁愿这儿有几个老乡能说说话。慢些,头儿,我带几个人先去,你们再跟上。
哈桑打了两个手势,又招呼几句土话,那几位来自协从军的队员就跟他往前去了。
贝托尔特:
他们习惯山地作战,但用不惯芝诺配发的神秘学武装,依然用自己的枪。
这些来自乌哈拉的同志比其他的战士更坚韧,也同样懂得服从,而哈桑在他们中似乎很有威望。
阿历克塞:
为什么让他们走前面?我也可以……
贝托尔特:
因为他们认识路,而你不认识。
红弩箭:
服从命令呗,阿历克塞。
贝托尔特:
我们走的方向对吗,隼崽儿?把你那神秘学玩具拿出来看看。
红弩箭:
还有两公里左右。
阿历克塞:
直线距离?
红弩箭:
没错。
阿历克塞:
那可得走上两个钟头了,这里到处是山,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石头。
贝托尔特:
除了石头就是人。
我们的人,他们的人。
红弩箭同志指引方向,哈桑则在前方为我们开路。队员们爬过了山坡,沿着山间的土路继续进发。
走过两侧岩壁挤出的一道窄路后,山路变得越发曲折,但好消息是我们见到前面有屋子和哨塔。
而这时,枪声再次响起:既来自队伍前面,也来自队伍后面。
该死!全员准备!进入战斗位置——!
*战斗
贝托尔特:
哈桑!
没等哈桑反应过来,一声枪响便打烂了那只正对准着哈桑的眼睛。
贝托尔特:
阿历克塞枪法不错,反应也快,及时救了战友一命。
阿历克塞:
注意身后,哈桑同志。
哈桑:
多谢!多谢!谢谢你,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
有同志中弹了!
士兵:
[土话的呼喊]!
痛……好痛……啊啊啊啊!
哈桑:
兄弟——
哈桑试图救回被困在两个敌人间的战友,但他的手比敌人的弯刀慢。
刀光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在哈桑眼前被切开,露出红白杂间的东西。刀刃接着斩下,又险些将他手指削掉。
红弩箭:
**!
贝托尔特:
别被他们的刀碰到!
红弩箭:
来啊,哈!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本事!
混战中,红弩箭却成了占尽优势的那一个:她能飞。
敌人要想抬头瞄准她,那地上的战友就会叫这人再也没法垂下脑袋。
红弩箭:
下一个是你!
该死,这些家伙怎么越打越多!
贝托尔特:
往前撤,红弩箭!去开路!我们往前面的村子撤退!
阿历克塞,去帮她解决地面的麻烦!还有几个人在瞄她!
阿历克塞:
收到!
阿历克塞得到命令,与红弩箭先往前去了,其余人陆续跟上,只留下哈桑和贝托尔特两人殿后。
贝托尔特:
得益于红弩箭同志的奋战,我们没有在突袭中败落下风,但狭窄的地形让战斗变得残酷异常。
我们的人甚至拔出了匕首和军刀,像那些曾在古代沙阿手下战斗的中世纪武士,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
迫于形势,我们不得不向前撤退,且战且退,有的同伴便被留在了身后……
士兵:
等等,长官!兄弟!伙计!求你——
别抛下我们……!哈桑!哈桑!
啊啊啊啊——!
哈桑:
头儿,要不要……
贝托尔特:
哈桑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不愿意丢下这些兄弟。
我也知道,他更不愿意让他们活着落在敌人手里。
枪声零星响起,哈桑和贝托尔特间却隔着一层痛苦的沉默。
哈桑:
他们人太多了!
贝托尔特:
我们没法救走远远落在身后的战友,即便能够救回,他们也几乎不可能活着回家。
有时候战争会逼着你做出无法选择的选择。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项。
哈桑。
哈桑:
明白。
贝托尔特:
“最后一颗子弹”有时候会从你战友的枪里射出来,别奇怪。
因为他们会带走受伤的战俘,尤其是哈桑手下那些当地人中的“背叛者”,下场尤其悲惨。
敌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们举枪,试图做最后一搏,我和哈桑也以子弹回敬。
但他们人很多,我们没法把那些家伙全干掉,于是尽力开火,直到他们踏上同志们倒地的身体。
……
……
……
贝托尔特:
乌哈拉人枪法出众,你同他打猎,他不会问你要哪只猎物,只会问你要猎物的左眼还是右眼。
好在红弩箭同志及时飞了回来,用一颗炸弹炸碎山岩,堵住了敌人追击的路。
岩石把他们的人和我们的人一并埋葬。
扫帚的尾焰熄灭,红弩箭摘掉护目镜,跳下坐骑,落回到地上。
红弩箭:
希望我没有来迟。
哈桑:
没有!来得正好!再晚一点,我和头儿就要让他们打死了,多亏你啊,小同志!
贝托尔特:
他们暂时追不上来了。前面情况怎么样?
红弩箭:
我们找到了一个村子,没人,都跑了。
哈桑:
正常,正常,听到枪声,不跑才怪嘞。
红弩箭:
几个屋子都像好几天没人住过了。
贝托尔特:
这地方不久前发生过一些事,不奇怪。阿历克塞他们呢?
红弩箭:
他们刚打扫出了一间房子,现在正在治疗伤员。
贝托尔特:
好,我们也过去。
那村子有哨塔,但不知道是我们建的,还是当地人为了自保而修建的。
墙上有弹孔,这里曾发生过战斗。
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叫喊声。我很熟悉这种声音,在军医院的走廊上,在医生匆忙搭制的手术台上……
红弩箭同志则有些不太适应,但总有一天她也会习惯的。
阿历克塞:
别动,同志,就快好了,我知道这有点疼,但你是个男子汉,忍一忍……
贝托尔特:
情况怎么样,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
不太乐观。我们失去了五个人,还有三位同志重伤,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挂了彩。
最要紧的是没有足够的绷带和药……绷带可以撕衣服下来暂时用着,但血会浸开布料,止血剂快不够用了。
阿历克塞眼神躲闪,似乎有些内疚。在上山前,他为自己的善良买了单。
急救箱里所剩无多,桌上胡乱摆放着沾着血污的绷带和消毒用具。
贝托尔特:
我们得呼叫支援。援军到来之前,我们最好继续在这儿等待。
红弩箭:
那我们这次任务要去援救的同志呢?我们有时间吗,长官?
军官面色不佳,他为这两难的境地感到有些恼火。
阿历克塞:
红弩箭同志说得对,而且不能把这里的伤员放着不管,失血太多的话……
贝托尔特:
阿历克塞留在这里照顾伤兵,哈桑带其他几个还能动的人去哨塔戒备。
至于你……红弩箭,去那边,我俩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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