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呈现】第七章25 最初的圆/The First Cir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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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圆/The First Circle
如此，证明完毕。
电流那头的研究员们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惊愕的信息。
破译组长：
最初的圆……？您是说，这句咒语……是这个意思？
磁流体立刻意识到了，有一个一直被遗漏的信息。
破译组长：
天啊，维也纳调查员的确汇报过相关的内容！“一个古老的奇迹，一个拯救的魔圈。”
——阿尔卡纳当时在空气中画的正是一个圆！如此随意，好像只是闲谈中一个随手而为的手势。
而我们被咒文和诅咒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确认这个手势并不对施术产生影响后，就没有再追究这一点。
……我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急性子的组长给了桌子重重一拳，又用双手悲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露西：
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乌尔里希组长。
这条信息在先前被忽略，是因为它对研究没有实际帮助。我们所有应用导向的研究，都不涉及对咒文的理解。
如果这条咒文的原意是“最初的圆”……
实用主义者的声音依然冷静。
露西：
——那它对研究又意味着什么？
37：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赫尔墨斯之星发出了惊呼。
她快速地抓过了几张演算纸，全神贯注趴在地上写画起来。
星锑：
唔，维尔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懂的这份咒文，但我知道，你这句话一定会让这家伙十分得意……
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圆。
无理数的判断颇具道理，质数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畅想之中。
37：
对了，是这样，这份咒文的本质就是一个圆……！
可是，它是哪一种圆呢？在拓扑上，只要是封闭的平面曲线，都算得上是一个圆……
星锑：
——啊哈，我说什么来着？
星锑摊开了手，无言地给37腾出了一些地面的空间。
没有人再打扰她，无线电小姐甚至贴心将自己的音量也调低了些。
在研究室的地面将被演算纸摊满前，她终于站了起来。
37：
看，维尔汀，回到我们最开始的罗塞塔石碑假说。
这个假说的基本内容是，这个咒文和数字密码指向的本质是相通的，都是免疫“流溢”的办法。
而现在我们知道，咒文的本质是一个圆。
维尔汀：
……那么，这串数字密码的本质，也是一个“圆”？
37点了点头。
37：
在和你们交流之前，我对数字密码并没有方向判断，它可能是一段咒语，也可能是一个优美的几何术阵……
我可以构想出很多假说，但一一验证它们需要大量的时间，我估计是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万一我的假设全是错误的，那就会白白浪费数十年……
可你们的石碑假说却是很好印证的，我们现在就可以用假设法来验证这一点！
我们的假设是，咒文和数字密码的本质相通。
我们的已知条件是，咒文是有效的，意识唤醒者们已经切实印证了这一点。
那么，如果咒文是一个圆，数字密码也理应是一个圆，且这个圆的作用和咒文等同。
它应当是一个拥有免疫“流溢”效用的圆，可以同样被意识唤醒者们用实验印证。
维尔汀：
……如果实验成功，则假说成立。如果实验失败，则假说推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37，这的确是一个可被快速印证的假说。
星锑：
而我明白的是，你只是想要证明那串数字密码也是圆，因为你喜欢它！
37：
唔！我并没有特别喜欢圆，只是因为它是一个很好的图形……
十四行诗：
可是，我不明白。
十四行诗拿起那张写着数字密码的纸张，认真思忖了起来。
十四行诗：
+1、-1、+2、-3、3、-3、+2、-1、+1……
这串数字和“圆”又有什么联系呢？
哑谜：
——“最初的圆”？
哑谜皱着眉头，在书山背后转着笔。
他那无望的研究草案铺满了整个桌面。
破译员Ⅴ：
是的，司辰对咒文的语义给予了这样的回答。
据维也纳调查员传回的情报，阿尔卡纳施术时的手势也是一个圆。
但根据实验，手势的添加对于术式使用毫无影响，这一发现疑似只是象征上的表达……
哑谜：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象征！
哑谜猛地站了起来，扬起的灰尘令对面的破译员也打了个喷嚏。
哑谜：
就思维习惯而言，神秘学家正是自动将经验转换为象征的种族。
元素、符号、图腾，这些正是最初的象征，也是神秘术的力量来源之一——如果基金会撰写的通识教材没有骗我！
这就是为什么象征符合的媒介物才能增幅神秘术的效用，我们甚至得使用不同材质的软盘去储存实体化的咒文……
转笔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哑谜：
如果这个咒文象征的正是“最初的圆”……
那么，假如我们要将它实体化，以供所有人使用……
……它也会是一个圆形吗？
关于圆的研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洞穴实验室的地板上已经铺满了纸张。
每一张上都画着一个不同形态的圆。立体的、交叠的、扭曲的……
就在这片汪洋大海将所有人淹没之前，她终于站了起来。
37：
——噢，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在最简单的事物中蕴含了最深刻的道理，从来如此。它已经介绍过自己了，“最初的圆”。
那么，它是什么？是轮子？是绳子？是钟摆？
37摇了摇头，踢翻了几张圆形之海的碎屑。
37：
我在轮子和轴承那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忽略了更有潜力的那个选择——圆也是一种绳结，它是交叉点为0的平凡结【unknot】。
这很可能是一个封闭曲线的变形，一个扭结【knot】。人们自古以来就用这种方式记录信息，就像印加人和中国人在绳子上打结。
但它又是哪一种结呢？
37伸出手，伴随着神秘术的辉光，优美的几何图形自她的指尖迸发。
37：
三叶结的琼斯多项式是t+t3-t4。
八字结是t-2-t-1+1-t+t2……
梅花结是t2+t4-t5+t6-t7……
这样的绳结，多少我都可以数出来。在交叉点达到10时，可能的扭结组合已经高达165种，交叉点达到13时，更是多达9988种……
——可是数字密码对应的又是哪一个呢？
+1-1+2-3+3-3+2-1+1……
喃喃自语的脚步突然止住了。
37：
这就是为什么我听到的是这串数字，不是吗？
6的卷轴将这个真理以我可以理解的形式转译了，因此它一定是对应着我知晓的数学体系。
我已经预先拥有了解开密码的一切知识，只需遵循直觉将它们挑选出来。
——而我在第一时间想到正是琼斯多项式！
不可见的灵光在脑中划过，女孩迅速趴在地上写画起来。
37：
对了，我在洞穴听到的第二个3，与另外两个3的发音并不一样……它是中央区的常数项！
那么，和数轴一样，它的右边是正方幂各项的系数，左边是负方幂各项的系数……
这就对了！这串数字是琼斯多项式的缩写，它可以被展开为t-4-t-3+2t-2-3t-1+3-3t+2t2-t3+t4……一个交叉点为8的扭结！
她抬起头来，碧色的眼睛里盈满了笑意。
一个金色的绳圈从她的指尖溢出。
37：
看，维尔汀，无限定者确实给了我们答案。
这就是我们找寻的东西，最深层的隐秘，献给神明的语言。
不需要任何声音，不需要任何文字，最纯粹的构造，最本质的形式。
——一个优美的图形，一个简易的绳结！
维尔汀：
扭结……
很好，那接下来就只剩验证环节了。
点点头，目光望向通讯设备的彼端。
维尔汀：
——您还在那边吗，露西女士？能请您帮忙验证扭结作为术式的有效性吗？
紧张的沉寂后，无线电小姐终于想起来这是因为自己调低了音量旋钮。
她连忙放大了音量，于是总负责人平静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了过来。
露西：
当然，我一直在聆听诸位的研究进展。
这个公式对应的扭结是唯一的，现在即可进行它作为术式的实验。
通讯那头再次沉寂了下去。
研究室内亦没有人说话，似乎任何声响都会打断空气中思维的交锋，就连唱片骑师也关闭了自己的随身音响。
无线电小姐再度放大了通讯线路的音量，但里面传出的只有微末的电流声。
以及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指针示意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维尔汀：
……露西女士？
传来的只有窸窸窣窣的回应，夹杂着某些像颤栗的砂砾般的回音。
维尔汀：
难道是无线电波出现了问题……
——露西女士，请问您还能收到我们这里的信号吗？
露西：
……
是……的……
电波彼端，机器正吃力而平静地组织着语言。
绳结从她的手中轻轻滑落到实验桌上。它在微小的生命历程里完成了最伟大的使命。
而后，金属开始粉碎，溶解。
在诅咒蔓延到核心前，盗火者露出了一个微笑。
接下来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要清晰地传达给无线电的另一端。
露西：
——我们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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