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呈现】第七章13 艺术浪潮/The Wave of Art
浪潮席卷之后,我们还能拥有什么?
军人Ⅰ:
**的,为什么开火许可一直没有下来?
我们在等什么?那座岛就在对岸,我们有士兵、有装备、有补给,我们什么都有了——只差一个抢滩登陆的命令。
噢……甚至还有这些黑乎乎的“伙计们”,那个宣称自己从“瓦尔登湖”来的军火商提供的“对神秘学改良武器”……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他身上也散发着神秘学家的臭味……
但他提供的技术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必须先于塞尔维亚人和希腊人行动!
这支部队已经在这里驻扎了许久。
此前登陆的失败令他们恼怒,漫长的政治协商又挫伤了士气。饱满的弹匣被弃置一旁,士兵转而拿出了加热餐点的酒精灯。
军人Ⅱ:
别太急,格奥尔基……你得相信那些大人物,他们会“协商”好的。
而且,那座岛上的怪物你也瞧见了——难道你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军人Ⅰ:
去**的协商委员会……是我们!我们才是发现岛屿的第一人!而不是奥地利人和德国人!
军士愤怒地拿起望远镜,又一次试图捕捉海对面那座缥缈的岛屿。
望远镜中的海洋一如既往地平静,偶尔跳跃着细碎的粼光,并未有任何陆地或者活物的景象。
军人Ⅰ:
见鬼,那些神秘学家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我发誓,昨天我还能从这个角度看见它……
……嗯?
意想之外的状况,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军人Ⅰ:
那些怪鸟——正在成群结队地离开?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的行为,其他人更关心补给箱上摊开的纸牌。
一台收音机,几瓶啤酒,一局扑克游戏——难得的好时光。
军人Ⅱ:
嘿,格奥尔基,别管了,来玩牌吧!
……格奥尔基?
被叫到名字的军士充耳不闻。
他只是抓住望远镜,不住地喃喃自语。
军人Ⅰ:
多好的机会,绝佳的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滴斑斓的油彩自他的脸上滑落,“啪嗒”一声,粘在了地面上。
军人Ⅰ:
对,那座岛本就该属于我们,它在我们的海上,是我们发现了它——它有什么理由不属于我们!!!
玩牌的人们止住了,他们惊愕地看着同僚脸上的异状,浑然不觉自己身上也出现了诡谲的油彩。
静默之中,只有收音机还在发出沙沙的响声。
广播:
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正式宣战……
俄国动员部队支持塞尔维亚,德国要求俄国停止战争动员……
德国开始战争动员,法国开始战争动员——
卡卡尼亚:
呼哈,哈——
街道已经变成了扭曲的油画,颜料拥挤着发酵,一个旋涡,紧接着另一个旋涡。
——像是一处怪诞剧的舞台布景。
卡卡尼亚:
父亲,母亲,阿尔伯德,伊丽莎白!
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她的手捶在了温格勒家的门板上,那里很快像一块融化的黄油般凹陷了下去。
卡卡尼亚摔进了家中,里面扭曲的骇人光景又让她退了出来。
往日放着标本和装饰画的温馨玄关,已经变成了一个搅拌着颜料的洗衣桶。
卡卡尼亚:
不,不——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伯德……?
带着一丝侥幸,她呼唤着哥哥的名字。
阿尔伯德:
克拉拉……?真是稀奇,什么事能让你慌张成这样?
不幸中的万幸,玄关里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回应。
阿尔伯德:
唉,我正要去商学院呢,你有话可以等我回来再说。
阿尔伯德拿起帽子,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帽檐的角度——那上面还别着一枚属于“温格勒商店”的宝石别针。
谢天谢地,他看起来一切都好。
仍是记忆里那个家族的骄傲,最为可靠的长兄,穿着三件套西装的温和绅士。
卡卡尼亚:
不对,商学院……?
可你……不是发誓不再踏入那里一步吗?因为那个找你决斗的人类同窗打残了你的胳膊……
等等,你的右手……?
阿尔伯德转过身来,现在卡卡尼亚看清了。
笔挺的西装被染成了花色,颜料一直从他的脸上流到地上。
一只颜色不同的胳膊接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不同花色的马赛克拼贴砖。
阿尔伯德:
喔,你是在说伊森……是的,他打伤了我,这也没办法。毕竟他急需向兄弟会证明自己的反神秘学立场。
没关系,我们已经扯平了——他把胳膊还给了我。
阿尔伯德扬起左手,那把尖刀上还沾着些许残沫。
他将它随意地一扔,刀柄滚向黑暗,没入狂热的油画漩涡之中。
阿尔伯德拿起手杖,那只拼接上去的胳膊无力地在身侧垂着,像是一个被俘获的人质。
阿尔伯德:
是时候了,现在我得去找约翰逊、雷蒙德,还有赫伯特,那个将伊丽莎白推到喷泉里的混账……他们总得付出点代价。
照顾好自己,克拉拉。
他径直从妹妹身旁走过,甚至还拦下了一辆长着三角轮胎的马车。
卡卡尼亚:
不,阿尔伯德——别走!
她试图截住马车,可它咆哮着向远处驶去,就像无法阻止的“暴雨”洪流。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靠近。
马库斯:
卡卡尼亚医生,暴雨症候群已经蔓延开来了!再待下去,您也会感染癔症!
请和我一起——唔!
地面微微的震颤打断了她的劝告。
面孔扭曲的人们咆哮着狂热的口号,嘶吼着用母语写成的歌谣,从街道的另一头涌来。
非黑即白的战争宣传单从他们手里落下,像雪花般飘落在变形的环城大道上,很快被乱腾的色彩吞没。
如同一辆倾轧一切的战车,一个做着华尔兹旋转的火药桶。
卡卡尼亚:
站在队首举牌的是……奥罗拉?
我们上周还一起在咖啡馆谈论着她的婚礼……
马库斯:
小心,医生……!
——她们险些被一根倾倒的指示牌击中。
亢奋的市民们肆意破坏着街道的摆设,甚至将行人椅的扶手圈也挥舞在手里。
这股热潮要求所有相遇的人——都必须加入。没有选择。
马库斯:
糟透了,他们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
医生,快跟我来,我们必须离开这儿!
*战斗
马库斯:
医生,往这儿走!我们得退回到您的诊所,那是和特别行动队商定的地点——
年轻的调查员牵着医生的手,试图履行自己的职责。
目标对象却停住了脚步。她的头深深地低垂着。
卡卡尼亚:
……马库斯小姐。您曾经说过,我们还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而后,您做了您想做的,我也做了我应做的。
现在,请您告诉我,我们做的事还有意义吗?
我们赶上了吗?或者,我们还有任何,哪怕是一点,挽回现状的机会么?
她的声音因悲伤而哽咽。
人群的熙攘与咆哮尚未远去。但昨日的环城大道,却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
卡卡尼亚:
你们拿到的术式,那个你们说能帮助到所有人的“庇佑”,现在……它能生效了吗?
哑谜:
——让我进去。
科算中心的走廊已经不复理性的洁净。
道金斯变成的泥巴傀儡无疑给它来了一记痛击,安全员们用上了所有的洁净球,才使地板重新露出了泥土之外的颜色。
现在,一双愤怒的脚步迈过了它。罔顾同僚的阻拦,哑谜留下了一连串新鲜的泥印。
哑谜:
我只是想问一件事。
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还不停止实验?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应。
通往总负责人办公室的铁门打开了,一个同样怒气冲冲的身影走了出来。
破译组长:
阿德勒·霍夫曼,你已经不是研究小组的成员了!你无权进入这条走廊!
你现在的行为严重违反了——
哑谜:
严重违反了《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安全管理条例》?我把它带来了,不用客气。
研究员把那本记录着管理条文的手册甩在了前组长脸上。
哑谜:
如果你的心里还有一点“条例”的概念,你就应该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没有一条是符合它的。
即使是总负责人也没有权限在目前的情况下继续实验!
他的话没能说完,前组长已经极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破译组长:
滚开,阿德勒,我没空和你争论这些繁文缛节。现在是战时状态!
所有实验的参与者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无关实验的人员请立刻离开。
距离“暴雨”落下只有十八个小时了,这是九次“暴雨”中最有希望的一次,唯一有突破性进展的一次!
——别忘了,这希望还是你姐姐用性命为我们带回来的!
阿德勒·霍夫曼突然沉默了。
褐色的眼睛里冒出一股遏抑已久的愤怒。
在这沉默之中,破译组长意识到自己也许说错了话。
哑谜:
嗯,是啊,她牺牲了,为我们带来突破性的成果。而后,更多人牺牲了。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对吧?
而后,他猛地冲上去,用胳膊把对方推到了一边。
破译组长的头磕到了墙上,冲击波不可避免地在磁流体上成了像——一个爆炸的火花。
哑谜:
我必须要知道继续这一切疯狂实验的理由!
被踢出小组的家伙儿开始违规破译那道加密的安全门,似乎打定主意要在今天用上司办公室的密码来挽回研究成果。
走廊的警报被拉响了,乌尔里希捂着自己的头,恼怒地扶着墙站起来。
破译组长:
见鬼,我们这里的疯子还不够多吗?!
露西女士在忙重要的事,没空见你!找你的心理医生聊天去,人类!
哑谜:
重要?!有什么事能比这更重要?!
这里已经变成机器的一言堂了吗?基金会的人道主义原则是彻底子虚乌有了吗???
她到底在做什么?!在我们乱成一团时,喝着机油读着报,泡在230伏特的电压池里充电吗?
安全密码被解出来了。哑谜再度推开了组长的臂膀,冲进了那道门中。
房间里一片漆黑。
“哒、哒、哒。”
一个活塞正在他的脚下旋转。
露西:
……这不是阿德勒吗?
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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