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KJ史话（一）——赛季舆论危机与数值卡牌的赛季制困境
2024/05/181866 浏览建议反馈
前言：
各位大魔法师好，我是从S1服务器跳槽到S457的圣特里丰Tryphon，游戏ID：24686868。这篇文章是笔者在浏览了Reddit和youtube上关于新赛季的大量讨论后有感而发写作的，主要旨在记录剑与远征启程（后简称AFKJ）国际服本次由新赛季更新带来的一系列舆论危机始末，以及尝试从一个想要进入游戏行业的应届生的视角来挖掘一下事件背后的原因。由于笔者本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游玩到新赛季的内容，部分游戏内容的数据来自于游戏群内其它玩家的反馈以及Reddit上发布的信息，如有缺漏或谬误还请指教。
一、事件始末
本次事件的直接起因来自5月11日起开始解锁的新赛季“残阳下的战歌”以及随后更新的1.1.14版本中对游戏内容的调整，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内容（对移除或减少的比较均以赛季前的序章版本为准）：
1、移除了玩家在推进赛季挂机关卡后获得的一次性钻石和招募函奖励，但仍然要求玩家从0开始推进挂机关卡并保持其作为推进赛季地图的必要条件。
2、大量减少了赛季内天穹试炼的一次性通关奖励，包括移除种族橡果和减少静海凝晶（后简称蓝瓜子）的投放。
3、减半了玩家从赛季地图宝箱当中获得的一次性钻石奖励。
4、减少了玩家从赛季成长之路获取的各种奖励。
5、减少了玩家购买的赛季月桂之旅当中包含的奖励（稀有级英雄灵魂石和种族橡果），且并未调整其标识的优惠幅度（3000%）。
6、将玩家从赛季沙盘演兵中获得的史诗招募函替换为UP招募函。
7、新赛季地图的推进进度不再为基斯的奇珍屋带来新的商品和圣石币产出。
8、新赛季地图中的魔化生物不再掉落超稀有级英雄灵魂石。
9、调整了新赛季迷梦之域boss的机制，将原本随造成伤害量提升护甲/魔抗的机制改为随造成伤害量提升减伤，使得游戏内造成真实伤害的角色优势相对降低。
10、增加了新的赛季旧日回响，其中“盈月术”由于降低怪物魔抗的效果使得造成法术伤害的角色优势有所提升。
11、增加了角色独有的赛季技能，但对角色的整体定位影响不大。
12、部分角色的配音演员更换（布鲁特斯和安丹德拉）。
13、一系列bug和优化问题，包括部分文本显示为占位符，部分机型出现闪退或发热量增加，关卡无法正确结算，角色模型无法正确加载等。（喜欢我掉头小丑吗？）
可以看出，上述的1-8条显示游戏团队试图在新赛季地图中减少永久性养成资源和抽卡资源的投放；第9、10条则和角色阵容有关，主要利好造成法伤的阵容和英雄，不利好造成真伤的英雄。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些调整随后在Reddit和Discord的玩家群组中大量传播，导致玩家群体出现明显不满。部分Youtuber在视频中直接将迷梦boss的调整看作对真伤英雄的削弱，并发布了一系列比较视频来论证真伤英雄如何成为版本弃子。在Reddit上，也有玩家晒出Play商店和苹果商店的退款截图，并在社区内引导和传授其它玩家如何进行退款。由于Play商店内的游戏界面在短期内被控评控分，部分玩家发帖引导其它玩家去游戏的Facebook界面下打低分和刷差评，使得游戏的Facebook评分一度降至2.2/5.0分。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不满和抗议发生在整个玩家社群当中，但不同付费级别的玩家对于新赛季内容的不满方面是有差异的，可以概括为以下三条：
1、头度付费玩家（大R）认为新赛季需要从头开始推进赛季挂机关卡的设计意味着要重新在游戏中投入大量时间来维持领先优势，否则其它玩家就可能通过新获取的赛季养成资源来临时赶超他们，且赛季内容与非赛季的序章内容并没有本质差异，带来了无趣的重复游玩体验和时间浪费。
2、腰部付费玩家（中小R）认为新赛季3000%充值档位的月桂之旅显著减少了抽卡资源和永久性养成资源的投放，使礼包的性价比降低。
3、零氪或微氪玩家认为他们在此前投入了大量资源用于梅瑞特、科林等真伤英雄的培养，迷梦boss机制的更新带来的变相削弱使他们本就有限的培养资源被无情浪费，导致他们在迷梦之域的排名下降，获取的培养资源进一步减少。而新赛季地图的资源投放减少更是使他们难以承担培养新队伍的成本。
玩家在Reddit上晒出的退款申请
社区舆论的发酵引起了游戏团队的重视，他们随后发布了一份策划面对面公告和维护公告来提出解决方案，主要包括以下内容：
1、新赛季的资源投放在一开始是以每个赛季4个版本进行规划的，没能很好考虑玩家刚进入新赛季时的资源获取情况，在此后各个模式下将会补充与非赛季相同或更丰富的奖励。
2、梅瑞特、科林等真实伤害英雄的表现相对不佳是暂时性的，在赛季开始初期，迷梦boss的基础护甲和魔抗数值相对较低，使得真伤英雄的优势难以体现，但随着赛季推进，他们的优势会重新体现。且游戏将在此后更新适合更多阵容的赛季回响。
3、赛季月桂之旅的价值标注与实际奖励存在偏差，将增加并补发奖励。
这些调整在5月16日通过不停服维护和邮件补发奖励的方式实装，目前Reddit上的舆论已经基本平息，回归到了正常的游戏内容讨论。但部分文本bug仍未完全修复。
二、事件分析
数值卡牌游戏内资源投放的调整和角色的削弱一向是玩家的敏感话题，但笔者认为这些内容只是此次社区舆论风波的表层原因。事件背后反映出本作的玩家心态很可能与游戏团队的预期不符，以及传统数值卡牌游戏和赛季制长期运营之间存在矛盾。为了详细分析，笔者先抛出以下关于本次事件的特点和疑点，尝试为它们给出解答在此基础上给出分析：
1、新赛季的解锁开始于5月11日，在起初Youtube和玩家社群的讨论仍然集中在开荒新图内容和新的up英雄分析上，而大规模的负面舆论则开始于5月13日。根据笔者的直接观察以及游戏葡萄公众号在5月13日发布的内容：”近日游戏终于开启了第一个赛季。据葡萄君了解，新赛季开启后，产品的付费、活跃等各项数据都得到了一定拉升，用户对内容层面的口碑和认可度很高”。可以得知，最先进入新赛季的玩家群体反响并没有那么糟糕。
2、Reddit上，有部分玩家选择以退款并且煽动其他玩家退款的方式进行抗议。而退款则代表着玩家彻底放弃自己的游戏账号并且即便有所改善也不再考虑回归，此外还可能会面临Play商店或其它支付账户受到限制的风险。这意味着玩家的退出姿态相当强硬且决绝。
3、迷梦boss的机制调整对于真实伤害英雄的影响被显著夸大了，并且被社区玩家和部分Youtuber传播为官方对角色有预谋的明确削弱。玩家群体表现出不能接受角色竞争力有任何下降的态度。
4、在舆论事件过程中和事件平息后，始终有玩家认为本次的奖励投放削减和补偿是游戏团队提前策划好的事件和对玩家的服从性测试。
1、排行榜竞争下，不同偏好的玩家通过滚服分流
在本作的启程篇章中，大量英雄养成资源的获取来自于PVP和PVE模式的排名，而越早获得这些养成资源又能带来推图的领先优势，从而更好地获取地图和其它模式中投放的一次性资源，形成长期稳定的领先优势和投资心态。其中，流金凝晶（下简称黄瓜子）作为升级英雄专属装备到+15并解锁关键技能的重要资源，其长期稳定的免费获取渠道目前仅有迷梦之域的每日伤害排名结算。故部分追求角色养成的玩家群体认为：如果不能稳定处于每个服务器迷梦之域的前100名，则长期来看账号完全无法培养角色的专属装备至+5以上，导致许多角色的关键技能无法解锁。
与此同时，有大量的玩家是在游戏开服首日和前几日下激烈的广告宣传攻势下入坑，其中更是不乏家底雄厚的氪金大鳄和专业游戏攻略主，这使得首日开放的服务器通常竞争极为激烈。笔者本人正是在首日进入s1服务器零氪开荒，在多日游玩后不要说进入迷梦前100名，就连挤进服务器前10%都已经极为困难。这种激烈的排行榜竞争事实上鼓励玩家在积累游玩经验后，进入此后开放的竞争烈度放缓的服务器再进行时间和金钱投入，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滚服玩法。在游戏中，玩家可以非常轻易地在账号设置中浏览新开放的服务器并一键建立新角色，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滚服玩法是受到官方鼓励的。
在追求性价比投入和长线养成的玩家通过滚服分流到不同服务器后，仍然留在首日开放服务器的玩家要么是资源无忧氪穿地心的氪金大鳄，要么是希望第一时间体验游戏内容或追求挑战的玩家。这些玩家对于新地图的奖励投放变动以及英雄相对优势的变动不会有很高的敏感度，且他们的账号很可能由于前期推进过快而已经体验完了启程篇章的全部内容。故对于首日服的玩家来说，新赛季地图的内容本身和新玩法的加入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而越是后面的区服中追求性价比投入和长线养成的玩家占比就越多，他们也就更有可能对新赛季地图的资源投放减少和机制改动产生不满。这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关于新赛季的负面舆论并未在更新首日引爆，也体现出不同服务器玩家群体的明显分层。
2、有些玩家注定会离开，而他们想搞波大的
在滚服玩法的基础上，以适当的投入在一个竞争并非特别激烈的服务器达到霸榜对于许多收入稳定的玩家来说是完全可行的。但是，这种霸榜随着赛季制玩法的更新和赛季跨区玩法的提出而变得不再稳固，赛季的长期运营可以预见会在长期带来更多高性价比（例如3000%档位或以上）的充值选择和资源获取，从而使得相同金钱投入的玩家在保持长期游玩并购买高性价比礼包后总有一天能完成对短期购买低性价比礼包冲榜玩家的反超。因此，自然会有部分玩家在短暂的霸榜爽快感后未雨绸缪，开始反思自己能否长期维持对游戏的金钱和时间投入，以及是否能够接受在未来某天被同服竞争对手反超的结果。可想而知，有许多玩家的选择是——与其长期割肉，不如爽一波就走。
与爽一波就走的心态相伴的，是Play商店和部分银行相对宽松的退款政策。根据笔者的了解，Play商店有时会接受诸如“小孩子不懂事拿我的手机充游戏”等明显难以验证真伪的退款要求，欧洲和英国地区银行的visa信用卡消费也支持在120天内以信用卡被盗刷等理由进行退款。游戏开服至今还远未达到120天的期限，这使得玩家如果有计划地在一开始充值时就考虑退款的可能，爽一波并且得到退款就走对于部分地区的玩家来说是完全具有可行性的。而随着新赛季的推出和相关舆论的愈演愈烈，部分玩家不仅可以完成他们爽一波就走的既定方针，还可以在退款的同时享受在社区当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快感，成为玩家抗议的意见领袖。可谓死的轰轰烈烈。这些人早晚会走的，他们强硬决绝的抗议姿态则更像一种表演。
与这种心态形成鲜明对照的，是AFKJ主策划红尘在接受采访时对于赛季制长期运营表示的：“我们想借鉴《魔兽世界》的资料片模式，玩家一个版本AFK了（away from keyboard）也没关系，在下个版本可以没有成本地回来。”问题来了，玩家不仅没有成本的离开了，还把在游戏里充的钱也带走了，试问游戏团队能受得了吗？
Play商店的退款政策
3、单一阵容的成本收益核算危机
如笔者在前文中所述的，黄瓜子是角色养成和解锁关键技能当中的重要一环，而其免费长期的获取途径又是迷梦之域的排名。由此，针对性地先提升在迷梦之域中强度较高的英雄以冲刺排行榜成为了许多零氪或微氪玩家唯一可选的前期养成思路。这些强度较高的英雄中就有梅瑞特、科林等以真实伤害见长的角色，他们在其它模式下的表现可能并不优秀，但玩家仍然会为了可以预期到的长期收益来为他们投入游戏前期获取的第一桶金瓜子，而这个投入从长期来看是相当高昂的。
以梅瑞特为例，她在启程篇章中是数个迷梦boss阵容的最核心输出角色，但在其它模式下几乎不会上场。她在解锁10级专武时不仅会有相应的基础属性提升，还会解锁一项能够使她额外提升共计15%攻击力的被动技能，而解锁10级专武则需要玩家投入75颗黄瓜子。因此，有许多恰好处在排行榜边缘的玩家会选择忍痛为她支付这笔投资，道理很简单，如果这些数值提升能让玩家从每日top60挤进top50，那么玩家就可以在每日结算时多获得1颗黄瓜子和若干其它奖励。这建立在玩家对于该角色会长期处于输出核心地位的预判上，而这种预判则是建立在对“真实伤害”这一概念的信赖上的。
因此，即便新赛季对迷梦之域boss机制的调整和新赛季回响的引入只是稍微降低了真伤角色的表现，但对于阵容相对单一，期望在长期投资迷梦输出角色以达到反哺阵容养成的零氪和微氪玩家而言则是毁灭性的打击。哪怕绝对伤害数字的表现可能没有降低多少，但这种相对削弱已经足以让使用更多丰富阵容的玩家重新踩在投资单一阵容的玩家头上，再一次把他们挤出前50甚至前100。而这就意味着他们整整75颗黄瓜子的投入可能永远无法收回成本，从而导致极大的不满。
4、服从性测试？或是放缓节奏的尝试？
在事件的一开始，笔者也和Reddit上的很多人一样，认为对资源获取的大规模削减和迷梦boss的机制调整是官方有预谋的试探和对玩家的服从性测试。但在详细梳理完事件脉络后，笔者反而认为这只是开发团队在赛季制下放缓节奏和调整游戏平衡的尝试，尽管从其执行层面来看很可能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如果我们观察原定计划中新赛季资源投放的特点，会发现其大部分内容是关于削减玩家能够从赛季版本中获得的永久性养成资源和抽卡资源。但官方对于赛季内养成资源和数值的投放却并不吝啬，笔者认识的部分玩家也表示：新赛季图推着推着莫名奇妙战力就上亿了。在官方后续发布的公告中也表示：原定对新赛季的资源投放是以4个月的周期进行规划的。这或许说明官方原本期待玩家在赛季初通过体验新内容和快速提升的赛季内战力来建立爽感，而对永久性资源的有限投放则可以保持游戏内的英雄不快速贬值，并且给后续版本更新留下更多可投放的资源。一定程度上，这也更符合主策红尘在采访中提到的让流失玩家能零成本回到游戏的想法。
然而，玩家对于奖励的预估是被启程篇章的奖励投放所锚定了的，很自然地会形成对各个游戏模式的心理估价，并以此来衡量新赛季中名称和内容相同基本相同的游戏模式中的奖励价值。奖励的削减会使得玩家能直观感受到自己在游戏内的劳动发生了贬值，从而造成明确的损失厌恶情感。目前，游戏团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将相同模式的奖励调整至与启程篇章相同，但或许这同样会导致他们想要放缓的永久资源投放计划被打乱，从而使他们为游戏加入新的永久性养成线或推动当前英雄的贬值，而这恰恰与赛季制的初衷相悖。
在迷梦boss的机制调整以及对真伤英雄的不利情况方面，则同样不像是有预谋的针对性削弱。因为游戏团队如果真的想要达到某种削弱特定角色的预期目的，他们完全可以在英雄的赛季专属技能上做手脚来限制那些表现相对强势的英雄，并为表现相对弱势的英雄添加更为强力的专属技能（例如荣誉对决中的火女激光炮）。但他们在赛季专属技能上的尝试则继续贯彻保持英雄当前定位的原则，没有激进的调整，这似乎说明游戏团队起码在首个赛季不愿意推行大刀阔斧的英雄平衡改动。而本次事件也恰恰说明，在养成资源稀缺且投入不可撤销的当下，对于任何英雄的调整都应该慎而又慎。
三、总结
本次事件的成因是多种多样的，其影响也使得玩家群体开始怀疑AFKJ团队的诚意以及他们“想让玩家玩10年”的豪言壮语能否实现。由于目前还有大量服务器未进入新赛季，经过改动的赛季奖励投放会取得怎样的效果还需时间验证。游戏团队选择大量投放奖励的解决方案是否会对游戏长期资源投放产生影响目前仍未可知。不过仅仅以笔者目前所在的S457服务器来看，头部玩家仍然保持着游玩热情（天天把我挤下前20）。由于笔者不在欧洲，使用的支付宝充值也不支持退款，笔者很希望AFKJ团队能够保持游戏的长期稳定运营和继续提供优秀的内容产出。如果能大力支持玩家用你们的角色搞R18同人创作就更好了，我会用手投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