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第一封信
帖子是我围绕游戏中收到信件的随想随笔。兴之所至,不涉及剧情,大家看一乐呵。
游戏叫《老农种树》,比较贴合设定的对写信者的称呼是“老农”。但“老农”是一个隐匿了具体所指的泛称,我不太希望在一开始就让这个人藏在众生的面具下变得面目模糊(这让我有一点不安,因为老农可能是你是我是任何一个人)。那么,姑且让我们隔开一些安全距离,仅称呼此人为你我之外第三人——“他”。
三月底是初春,按今年的情况是春分后的第一天,早春的第一波花儿差不多都醒了。这会儿我打字的时候,门外的樱花正开得热闹,手边粉白的山茶和金黄的六出花也挂着水珠惬意地摇摇晃晃。
他回乡了,路边有小花,有围着他纷飞的蝴蝶。记忆里的树林和杏花都不在了,留下为修建水泥厂砍秃了的伤疤一样的山。而水泥厂也不在了。
你能想象到这样的画面吗?你站在半山腰斜望上去,没有树,只有野花和细草,鸟儿没可落脚的地方,鸟叫寥寥,动物没有藏匿之处也听不到野兔蹬地的“噗簌”声。周围极静,大地吸附了所有声响,静得你能听到草叶颤动、野蜂飞舞的声音,甚至连方位都听得一清二楚。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从他的信可以看出,他文字质朴,并非是那种能轻易把心绪拨理清楚的人,更多的可能是钝痛中受到隐隐的感召。我想他回来是因为心无所寄:“你走之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只想守着我们拥有过的一切,然后听从神明的安排,至于未来——随它罢。”
关于小会的一切被永远存放在了这座山上。在他记忆中她的音容和如今对着落日西沉的山影交织在一起,与大地一同沉入黑暗。这里是生与死,始与终交叠的“应许之地”。
每一天的落日,都会让我想到你。我每天望着夕阳沉下,暮色四合,茫远苍山同万物归于沉寂,而我再也等不到你。
这是何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