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终）
修改于01/0598 浏览斗战胜佛
“然后我又闹了蟠桃会，又大闹了天宫，被如来压下五指山五百年。”
那只猴子踢了酒桌，打碎了天门，在众神面前放肆大笑，最后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
“五百年。”
杨戬的手指抖了一下，跟着小声地说了一句五百年。不过孙悟空好似没听见，接着他的故事——
“五年年后我保唐僧去取经，见证了这个世界。我才知道我当初错得可以——你看，火焰山，因为我，那里一直燃着，不知五百年来害了多少人；勾去猴族的寿命，然后得来了一个差点害死师傅的六耳猕猴，不知在那之前他还害了多少人……”
孙悟空一个一个地算着，水面的景象也不断变化着。
最后停在了他加封为“斗战胜佛”的那幕。
“取经之路，可以说是我的觉醒之路也可以说是我的赎罪之路；斗战胜佛，是他们对我的肯定，也是我醒悟。我要、我想、我厌、我畏皆除，做到‘无我’。”
“如果你问我后悔过吗，那是自然的。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能让时间倒退，不回到过去阻止自己。你只能前进，去补好自己挖的坑、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去帮助他人让他们不那么痛苦……”
“翼儿，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和穷奇分开的原因。你是你，穷奇是穷奇，两者不一样。”
孙悟空望着我，还是那般温和。
“那…那如果我恢复记忆了呢？”我问，“就像刚才我变……变成了…”
变成了穷奇那样去害人。
“恢复记忆了就代表着会忘记我吗？”孙悟空问。
“不……不会。”
“那我和你说过的话会记得吗？”他问。
“…不会。”
“那就算恢复记忆了又怎么样？说明你就是穷奇吗？而且你是不是穷奇有那么重要吗？我能变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能变成‘翼儿’？”孙悟空语重心长道，“你想，‘我要、我想、我厌、我畏’在你心中都有什么，你该走过这道坎了翼儿。”
“不必畏惧自己，你要看清它，掌控它，把它变成你，做到‘无我’。”
—
尾声——
“穷奇！——”
“梼杌！——”
我们叫着对方的名字，撕咬着对方的血肉，想着至死方休。
最后的赢家是我，但我也快死了。
后悔吗？
不后悔，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毫无目的，玩乐似地听从恶言恶语，毁坏世界。
——少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
我最后又念起了这一句。
如果可以，我想再见一次孙悟空。
“天下之民谓之穷奇，然，翼欲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