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必须死之阿基传》第十二章（二-4）

“阿鸡阿鸡小阿鸡——”

“啊，教官……好。”

是小黑他们三人，呼唤着也进里屋来找我了，自从我去了神林一趟比小黑少练习了四个月以后，他就无端端地觉得比我大了，也不知是年纪，还是身高，还是啥子，总之我的称呼前又多了一个前缀。

“你们几个，不在学校里好好练功，怎么也出来玩了呀。”绝影板起个脸道。

“嘿嘿，今天休息嘛……阿鸡，快出来，汪老板说要给我们表演打一把剑。”小黑的口气中满是兴奋。

“哇哦，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们。”绝影笑道，“汪老板可是大忙人，难得他今天有时间能陪你们玩玩。”

“走啊，走啊。”小黑欢快地说着，一把拽住我把我拖出了房门，绝影也跟着出来了，而汪老板被小莫等人簇拥着也从外面的屋子进到了小院。

“哈哈，要献丑了，我陪孩子们耍耍。”汪老板朝绝影笑笑，转过身他又对小黑说道，“黑仔，一会你可得多出力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黑放开我的胳膊，拍了拍胸口。

嗯，这是要小黑做什么吗？在疑惑中， 我跟随众人穿过小门来到隔壁的院子。

这里砌着一座窑炉，边上是风箱，四周堆放着劈好的木柴，和码成一堆堆的红褐色的石头，靠墙搁着数把大小不一的锤子，还有铁锹、火钳、凿子和其他工具。我的校友们从院子一拥而入里屋，我和绝影站在他们外围向里观望。铺子里面并不很大，但光照和通风良好，最醒目的，是一口特别的大锅子，一口大水缸，和一张铁制的台桌。

“哦……原来是‘炒钢法’。”绝影的语气像是恍然大悟，我抬头瞥了他一眼，他遂俯首轻声对我解释了一番。

“看见外面那堆暗红色的石头没有，那就是铁矿石最常见的一种，叫‘赤铁矿’，汪老板的眼光很毒，这些矿石的品位都很不错。”

“噢，这就是铁矿石啊。”我自是听过铁矿石，但没见过实物，“哪来的呀？”

“这四周山上都有，赤铁矿分布很广，并不稀有。古人铸造铁器所用到的铁，最早是捡拾陨石，利用其中的天然铁，后来则是采收地面堆积的铁矿石，再后来，就是沿着露出地表的浅部铁矿体，凿坑深入采掘矿石了——这里附近的矿洞也有不少，你应该见过的。”

“哦哦哦，铁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喽——可是怎么取呢。”

绝影低语道：“铁矿石里面含有氧化铁，只要除去氧，就能得到铁。看见院子里的炉子没有，在那儿，把矿石投进去，以木炭为燃料进行冶炼，用风箱往炉内吹入氧气，最后得到被称为坯料的多孔海绵块状物。然后，把坯料放到铁砧上反复锻打，除去了大部分杂质后，就成为生铁或熟铁。

“但这还只是铁，不是钢。生铁、熟铁和钢的主要区别在于含碳量上，现代我们把含碳量超过1.7%的铁叫生铁，含碳量低于0.02%的铁叫熟铁，含碳量在0.02%至1.7%的铁，称为钢。当然在古代，这个比例一般就没有那么精确，但东西好坏总是识得的，只有一小部分杂质少，硬度高的‘铁’，才会被尊称为‘钢’。

“至于‘炒钢法’，则是古代一种比较先进的生铁炼钢技术：先炼成生铁,再把生铁放入特制的锅中融炼至液态或半液态，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搅拌,就像炒菜一样不断地炒，借空气中的氧，令硅、锰、碳氧化，把生铁中的含碳量降低到一定程度，从而得到钢——怪不得汪老板这里出品的宝剑总是锋利异常，原来已经不是铁剑，原来用的是钢啊！”

我压低了声调对绝影说：“哦……原来这位汪老板是个铸剑师傅，刚才在外面店里，我还以为他是个……奸商呢。”

这时汪老板已经把一些生铁块投入到大锅中，他手执一根长长的形似船桨的棒子站在锅边，下令小黑放火。小黑早已跃跃欲试，此刻手指一弹，数团火苗直射入锅底，点燃了堆积其中的木柴和焦炭，屋子里顿时热了起来，众人纷纷往外退开了一圈……

绝影继续对我说道：“非也，汪老板虽然精明，但他一向讲究诚信至上、童叟无欺，这一点可是有口皆碑的，而且他经验丰富，从前他行走四方，收集各种名刀名剑，只需看一眼，就能够准确判断其价值，所以到哪都很受尊敬呢。”

“哦……汪老板还跑过江湖哪，那他现在还跑吗？”

“这个问题，你咋不去问他呢？听大长老说，这位汪老板最早是位剑客，也是剑术高手了，只因一直没找到好的兵器，于是就干脆开始自己铸剑……再往后又索性做起了武器生意，结果，居然做一行成一行。”

看不出来，这位胖胖的其貌不扬的汪老板竟是如此的人才，不过说起来，古时候的铁匠铺的确藏龙卧虎，毕竟冶铁炼矿需要知识，铸造兵器需要经验，抡锤打铁需要体力，要当好铁匠可得文武双全，而对于朝廷来说，铁匠也是重点管控对象，毕竟这帮人每天都在接触的，那可是军火！

小黑双手举高高，锅下的火焰应势腾起，烧得更旺了，众人又往外退了一步，我和绝影都被挤到了门边，汪老板却岿然不动，他盯着锅中即将融化的铁块，神情严肃。

他好专注呀，我不禁感慨，也是，干啥都得专心，不然什么事也做不好，不过，身处冷兵器时代的他，绝对无法想像今后会出现的长枪短炮吧，更别说看到飞机坦克潜艇会作何感想了。我的脑中电光石火般，突然间闪过《神鞭》里的傻二，还有《断魂枪》里的沙子龙……

时代会变啊，谁都知道会变，但谁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不过至少这里还没变，这里的时间走得慢吞吞，瞧着屋里的那口大锅，我又想起了《西游记》，我捅了捅绝影，低声道：“你看，那个像不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哪里像了，一点都不像——这又不是‘铸剑坊’。”

“‘铸剑坊’？”

“《忍之书》中讲到过一处‘铸剑坊’，铸造兵器时就用到了炼炉，书中例举了数把名刀，皆是由铸剑坊出品，因此那时就有‘铸剑坊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

此时不知是谁暗中催动了风之力，锅下的火势忽然大涨，火焰冲天而起，锅中的铁水也“咕咕”的冒泡了，汪老板奋力搅动着……众人忙不迭地退避，我和绝影这下更是被逼出了门外。

我想起柜子里那些武器，那些是能量武器？我觉得自己其实就和汪老板一样，对未来的力量一无所知，我正要开口好好问问绝影，他却先一步开口对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