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秋天!(富哥X山友 同人)

精华修改于2023/09/30436 浏览同人
中秋快乐!敬秋天!✧
第一次写文,契机是时隔一年重新下回老农种树后发现树都没了的愧疚心情qaq
本意只是想自己写着开心,没想到真的写完了,写得不好请见谅。
富哥x山友
一篇富哥视角的小短文,设定里富哥依然是老农种树的NPC,并不知道自己身在游戏中。
  1
  富哥在这山头上待了好多年了。
  确切的说,不是这一个山头而是好多个山头。这些山头起初都长得差不多,就是一个个平凡而普通的荒山,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后来,山上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这些人会各自挑选一个山头住下,自此,山上就有了人气。富哥会称这些人为山友。
  山友们来了之后,一个个的都立下了要恢复生态,振兴荒山的豪情壮志。这些家伙啊,都是成日和电脑作伴的城里人,哪里懂什么种树,于是富哥的生活就逐渐忙碌了起来。
  富哥的作息很规律,日出时起,星起时歇。白天在山上吹吹野风,照看照看树木,隔天下山去一趟集市带点树种花种回来,闲时就会跑去河边躲懒,钓钓鱼。偶尔也会受到山友的委托,帮他们到隔壁山头跑个腿,有时是一封信,信上写着三两句不着边际的打油诗,有时是几颗山头社神新结的杏子。
  说起来其实每天的工作内容都差不多,但这就是生活啊,富哥觉得挺惬意的。这些山头在富哥和山友的照料下,渐渐的活了,也能称得上郁郁葱葱。富哥能分得清每一座山,也能认得出写下那一封封信的每一个可爱山友。
  2
  富哥常常想,在山上待过的人应该是很不一样的。他们听过清晨的鸟鸣,趟过山涧的溪水,在蝉鸣的树下睡过觉。他们亲手栽下一棵棵新树,给他们浇水,盼他们开花,尝过秋季成熟的果实。
  这山石树木都是有灵的,人一旦来了,就是结缘了。感受过山上的好,就离不开了。
  富哥一直都这么认为。
  怎么还能走呢?
  怎么舍得走呢。
  起初,富哥常常问这个问题。问下山的山友,也问自己。
  后来许是觉得拉着想要离开的人问这些有点太难看了,又或许从来没得到过什么确切的答案,富哥也就不问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富哥想。
  富哥有两大爱好,一是钓鱼,第二就是读书。想不开的时候也会翻一些鸡汤读物,相逢即是缘,且行且珍惜。富哥被鸡汤调理得很好,渐渐也对离别一事习惯了。
  只可惜了山上的这些树。
  
  山友还在的日子,这些树在随风摆动的时候都透露着一股欢喜劲儿,像在树叶尖冒小心心。富哥悄悄给取了个名字,果树之心。富哥很满意这个名字,爱心的形状,既能体现喜欢、高兴的意思,又有一种把心都捧给你的真挚。后来,叶子就冒不出小心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富哥是和山友一起照料的山头,甚至富哥才是出主力的那一位,但山友走之后,无论富哥多么悉心地照料,都留不住这些树的精气神。甚至到最后,连生命也留不住。
  所以说啊,别觉得树只是块木头,他们也有灵着呢。想和他们续缘的人离开了,他们大多数等不了多久也就离开了。
  
  有些人来得干脆,走得也干脆,这样也挺好。
  而有些山友,明明看着对树木上心极了,连植树笔记都记了好几本,书页边缘都翻毛了。明明和山上的野雀儿都相熟了,给它们一个个都取了名字,连山上最爱呲牙的小野猫都对他翻过肚皮。明明和他一起约好了往后每一年,春夏秋冬,都要去社神树下许愿,然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明明,明明说得好好的,可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
  然后这些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一片片的林子都枯萎了,等到最后社神也倒下了。
  3
  又见面了,富哥心想,这个女孩我曾见过的。
  富哥认识她,她也是从这山上下去的人。她曾经是个非常热情开朗的山友,脸上一直带着笑,像朵太阳花,老爱凑在富哥身边问东问西的。
  后来有一天,她背着背包来与富哥道别,“富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啦!你知道的,我是个学生嘛,接下去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需要好好复习三个月,之后我就会回来!”富哥觉得有些突然,但也没有挽留。女孩笑着挥手,“富哥,我肯定会回来的,所以山上这些家伙就拜托你啦!等我的好消息!”
  富哥点头,尽管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一人是没法照料好这些树的,而说只是短暂离开的山友也未必真的会回来。
  可富哥觉得她会回来的。
  因为想着女孩很快就要回来,富哥对女孩的这座山便格外上心些,总不好让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山变秃了。
  富哥守着山,每天做的无非还是那些事,记录天气、浇水、下山去集市、给别的山友兼职做信使,只是少了与女孩相伴罢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山上的树也一天天变少了,富哥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延缓树木减少的速度。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而无聊的。富哥记录天气变化的本子上多了些别的东西,比如,女孩的可信度打分表。
  富哥是相信女孩的,但日子久了,总要些东西来佐证、支撑自己的信任。所以他开始频繁地想她,想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想和她经过的那些日子,然后在本子上一笔一笔给她记上分数。
  女孩在山上待了两年半,很少有山友留这么久的,要走早走了,加分。
  她并非不告而别,在走之前很认真地说了离开的理由以及预计的时间,加分。
  她这两年多以来,一直是个言出必行、从不说谎的好孩子,加分。
  离女孩约定好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富哥是个很执拗的人,他不信这样一个好孩子会说话不算话。他只是担心,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女孩没法按照原计划回来呢,她考试又顺不顺利呢。
  他还觉得可惜,女孩对树木是真的喜欢,他们曾一起看过山头从郁郁葱葱到白雪皑皑,看到山现在的样子,她也会心疼吧。
  重逢是半年多之后的事了。
  女孩没有解释失约的理由,态度自然得像是自己仅仅是下山买了瓶酒:“富哥早,辛苦啦!”
  富哥张了张嘴,只说了句:“哈哈,你真客气!”
  4
  富哥没有问她为什么说好的三个月却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还会回来,富哥只是开始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听人说,频繁地回忆过去是变老的特征,富哥觉得,也许过不了多久,山友们就会开始称呼他为富叔。
  富哥想到了女孩刚来山上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个青涩又天真的,连铁揪都不知道怎么握的小姑娘。
  小姑娘刚上山,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哪怕面前只是一座在普通不过的荒山,也值得她兴奋地东看看、西摸摸。她蹲在地上,面对着人生中第一次用铁揪铲出的不规则浅坑,用手小心地捧起一小抔土,昂起头看着富哥。
  “富哥,这片山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富哥愣住,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只是每天做好按部就班的工作而已。“我以前读过一本书,书里的人说,土地是世上唯一值得你为它奉献、奋斗、牺牲的事物,因为它是唯一永存的东西。[1]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前不太明白,但当我实实在在摸到的时候,我想我真的感受到了,这片山也是有生命的!”
  富哥觉得女孩太真挚了,这份真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女孩是个爱记录的人,每天都随身揣着一本小本子,走到哪带到哪,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写两笔。一开始富哥还挺好奇,明明每天都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却还能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写吗?后来富哥就知道了,因为女孩什么都记。
  本子上面有星座图鉴(还是图文版的)、山上出现彩虹的日期、树木的花期果期、种树小妙招,甚至还有富哥偶尔的金句掉落。本子的扉页是女孩上山的第一天写的,用很粗的马克笔写着“种树啊,要趁着天凉书还没醒的时候”以及“不要给成年的树搬地方,抵制移栽大树,从我做起”,后面还跟了三个超级大的空心感叹号。
  要问富哥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女孩写得尽兴时还需要有听众捧场,逮着富哥念给富哥听,不听还不让走。
  
  对了,认星座的本事也是富哥教的。
  没有城市灯光的影响,夜晚的山头干净又静谧,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广阔的天幕和明亮的银河。光人类肉眼可见的恒星就有近六千颗,天文学上把这些恒星分为了八十八个正式的星座,还会随着观测的时间、季节的变化不断运动,这对女孩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了鼓励女孩,富哥承诺她,“当你能认清五个星座的时候,我就会送你一颗神奇的种子,夜晚会看的时候会发光,就像星星一样。”
  
  晚上,富哥看见女孩端着观星望远镜,一边看一边很认真地画星座图。女孩倒是没有把富哥教她的星座知识忘记,很快便攒齐了可以兑换星星树的星座图鉴。
  传说中只要在星星树的枝丫上挂上许愿牌,愿望就会实现。富哥看着女孩在木牌上一笔一划刻下了几个字,“要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
  依旧是很朴实的愿望。女孩站在星星树旁边,发丝也笼罩着如月的光芒。
  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2]
  5
  富哥今天也下山去集市了。本来富哥计划的下山日是明天,但听说今天那位卖蓝花楹种子的商人会来,富哥打算去进点货。蓝花楹,落叶乔木,叶对生,喜欢温暖多湿的气候。有着蓝色的筒状花萼,种一两株清雅,种一整片林子则会像绚烂的蓝雾,特别又好看。
  这位商人是近几个月才出现在集市的,带来了原产于异国的树种,给大家的山头都增添了一些亮色。尤其是蓝花楹,山友们都很喜欢,种子带回来后每次都供不应求。
  富哥打算给女孩偷偷留几颗种子,这是她回来后商人第一次来集市。女孩喜欢增加山头的颜色,说是这样更能感受到山的生命力,为此除了树之外还种了不少鲜花,甚至在山上开辟了一小块地作为花田。蓝花楹开花的颜色很少见,她一定喜欢。
  可惜已经到秋天,蓝花楹的花期是5到6月,看不到最美的样子了,只能等明年。
  
  但秋天也不错,秋天有秋天的好。
  富哥想到了去年立秋。女孩和胡力、小毛球他们一起喝酒吃烧烤,明明只是度数不高的甜米酒,却也喝得酩酊大醉。在漫山的酒香中,几个人躺倒在地上,也要举着洒了一半的酒杯碰杯。真乱来啊。
  
  快到中秋了,女孩打算搞一场山间的聚餐,大家一起边吃边赏月。说是什么,秋天的第一顿火锅。
  女孩打定了主意便开始张罗起来,准备火锅底料、各式蘸料,还有可以坐得下一大帮子人的桌椅板凳。“至于火锅里涮的菜,让大家每个人带点来就够吃啦”,女孩这么决定。
  
  看着女孩忙前忙后的,富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女孩讶异:“原来你记得我呀?”富哥点头:“当然记得,你之前在我这里买的500张奖券都还没用完,我给你留着呢。”
  女孩没有回答,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心情很好,“那太好啦,富哥还记得去年立秋吗?我们在树下埋了一坛酒,说好要一起喝来着,但我找不到位置啦!” 富哥当然记得,在他们过去一起种下的社神树底下。
  女孩一路小跑,到了富哥指的位置后蹲了下来,拿着小铲子开始挖坛子酒。铲子碰到了坚硬的坛身,女孩回头粲然一笑:“找到啦,谢谢富哥!”女孩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在山上种了树,就像是扎了根,不管跑多远,总会回来的。”
  
  中秋节当天,先到的是胡力和宋先生。胡力提着一只鸡,说什么都要把鸡也下进火锅里,宋先生端着牛肉片在旁边连连摇头。后来小毛球、小花也到了,带着一些蔬菜和自己采来的野山菌。
  小毛球看到女孩,不管手上还提着的东西,撒手就跑了过来,“你可算回来啦,你之前不在的时候,富哥每天都跟丢了魂似的!” 小花嫌弃地和小毛球拌嘴:“你还说富哥呢,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背着大家偷偷哭鼻子吗?”
  小毛球红着脸,生气地冲上前,一副要干仗的样子,被宋先生拦了下来。“哎呀,不说这些了,回来了就好呀,回来了就不准随便走了哦!”宋先生给大家的杯子都倒上了酒,“敬秋天!”
  “敬秋天!”大家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敬秋天!”
    
  [1] 《飘》 
  [2]《八月十五夜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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