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必须死之阿基传》第十二章（二-1）

早上舒舒服服睡懒觉的好日子没几天就结束了，倒不是悟空来催我，而是群众……不，是小黑的眼睛是雪亮的——“哇，阿鸡已经恢复了，明天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跑山了吗？”

“当然可以。”

于是，无奈的我不得不又开始了凌晨起床艰苦跑山的悲惨生活。

在校门口集结时，我发现我们这支队伍已经壮大到了八人，除了我们原先的四人组外，还多了阿狗、小沙，以及小莫和他高年级班的好朋友丸子。聚拢在我们身边的另一支队伍则是以高年级班为主，由阿星带队，牙牙和阿毛也编在其中。

至于跑山的路线，现如今已经变为四条，除开崩塌了去不了的祭剑台一线，其余三条线路分别是仁王峰、云隐山和廊桥。这让我大为吃惊，印象中仁王峰和云隐山可都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啊。

我最先走的是仁王峰一线，这座大山平时偶尔也有瞥见过，待到亲身一试，嚯，比往日在学校后山走一遭起码远了三倍！

不过小黑他们可能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因为他们跑得贼快，隔一段路就在前方等待我们。四个月不见，我竟然连小黑都跟不上了！他的疾风步固然进步巨大，可我也发觉自己从神隐之林出来后像是虚弱了不少。

“我们”指的是我和小沙，幸好有小沙在，我才不至于垫底，但我也并不能将她甩下太远。哎，果然如悟空平时的告诫：一天不练，就要花三日才能追回，三日不练，就要用一周方能追回。

哦，“我们”除了我和小沙外，还有丸子，不过他是阿狗分派了任务让他殿后的，他也有好几次截回了迷路的小莫，小莫这个人，虽然也算是高年级的前辈了，却总是在后辈面前犯糊涂……

当然我跑步的底子还在，所以还能勉强跑完全程，只是前三天就没能及时回校赶上朝食，所幸有好兄弟阿琳给我留了一些。

直到半个月后我才基本恢复了从前的实力，又可以与小黑你争我赶了，毕竟我可是风忍，毕竟我都领悟到疾风天降的意境了。而再过一个月，哼，区区小黑，还要我等多久啊……

仁王峰沿途风景一般，山间有不少破烂不堪毫不起眼的神祠，而在山顶，只要雾不是太大，就总是可以看到对面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巍峨耸立的奇特建筑，问了白发才知道，那原是一座巨型祭坛，从前供奉的是大妖镰鼬一族世代守护的风之神器，不过如今早已废弃了，我希望有机会能够去那瞻仰一番。

由于经不住小黑的死缠烂打，我教唱了他半支新歌，因为我也唱不全——“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他果然很喜欢，不光是小黑，白发也很喜欢，果然是小学生都爱，他俩现在顶多也就蒙学水平，正是小学生阶段。

古人小时候读书，先得识字，得看《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然后读《四书》，算初级教育，再往上读《五经》之类，就是高级教育了。这也就是《三字经》中提到的关于学习的循序渐进的顺序：“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不过古时候读书人并不多，如果不上学，那绝大多数人就只能种田，当然搁在忍村就还有一条路——习武，而要习武，那就必须跑山。

跑了一阵子仁王峰后，我们一连数天去的都是云隐山，这条线路其实比仁王峰更远，但是沿途风光秀丽，总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上到了山顶。白发说这里很久以前有一位武痴，头戴小红帽，经常在山路上拦住过路者比武，挡得住他三招的方能通行，挡不住的就只能绕远路了……

白发说得活灵活现，可我绝不敢信，“头戴小红帽”，COS圣诞老人吗？

说起绕路，小沙肯定这样做了：虽然上山的时候她总是拉在最后——丸子不算——但从山顶出发后，她却总能第一个到达山下。每次我们九转十八弯地抵达山脚时，她必定早已在那里候着我们了。问她怎么做到的，她笑着一指山间的瀑布——这云隐山从上到下有数十道相互衔接的又高又险的瀑布，飞流直下的那种。难道她纵身一跃，跳崖顺水游下？但这怎么可能……

跑了几天山后，我就觉着，现在每天要跑那么远的路，蹑影追风的，然而奖励的忍币却只增加了一点点，也太可恶了，难道我们不应该罢个工为自己争取点权益吗？

完全无人响应，他们所有人都很努力，一天到晚都练得很勤，自觉自愿，就……不像是个孩子。我曾经问过白发小黑和琳，何以这么勤学苦练呢，答案是：

——“当然是为了觉醒！”

——“当然是为了驯龙！”

——“当然是为了神装！”

据说忍者在觉醒之后功力就会大增——也许觉醒之后才能被称为忍者，在那之前还只是忍生；而驭龙飞天则是每个人的梦想，到了那个时候还跑什么山呀，招呼一声“龙来”，一个早上必能来回五趟，不知能不能挣上五倍忍币；至于神装，以前好像有听他们几个说到过一次，那是什么？

“那是——一套新衣服。”

“就一套衣服？”

“但是穿上了功力就会大增。”

蜘蛛侠的那套？还是钢铁侠的那套？还是星矢冰河紫龙的那套？……

“那就是说……不用觉醒了？”

“不，觉醒以后才能穿得上神装……才能出去……”

那就相当于再次觉醒，肯定很难，就是说希望渺茫，好吧，我不指望……毕竟我现在连怎么觉醒都不知道哪，所以，现在，似乎还是驯龙更现实一些。

阿狗告诉我道：“驯龙只能驯服黑龙，青龙可驯服不了，因为青龙就像狼，永远没法真正地驯服，而黑龙就像哈士奇，老实得很，只是模样长得像狼而已。”

自打他认为我已经加入“神林会”了以后，就一直对我很亲切，可我，不记得有同意过呀。

我深感讶异：“啊！这儿也有二哈？”

“有啊，在忍村里，汪老板就养着呢。”

白发突然说道：“不是的！”

“嗯？”

“铁甲教官驯服的不就是一条青龙？”

“哦……我是说大多数人，只能驯服黑龙。”

“还有死鬼，你不是说他驯服了魔犬撒旦。”

“这个嘛……啊，嗯，是……”

“还有妖姬姐姐……”

阿狗：“……”

黑龙很老实吗，看起来也不像啊，我倒是觉得精灵龙好可爱。

——“才不要黑龙呢，我要精灵龙。”琳说。

嘿，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要求不要太高，能骑上黑龙我就心满意足了——琳，到时候你会送我礼物的对吧。”

“当然，我们说好的嘛。”

“嗯，一言为定！”

“你们看小黑笑得多开心啊。”

“那是。”阿狗对着小黑说，“‘记得常笑，毕竟爱笑的孩子才最受欢迎哦’。”

众人齐声大笑：“哈哈哈哈……”

小莫接着道：“‘可我蒙着脸，别人怎么能看出来是不是在笑呢？’”

“哈哈哈哈……”

丸子也插了一嘴：“还有——‘但你永远都是长老爷爷最喜欢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看着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唯有小黑板着个脸，我也很纳闷，看来这其中一定有小黑的典故。

仁王峰和云隐山之后，我们最晚走的，是廊桥方向，这是三条跑山路线中距离最短的一条，但也比学校后山上下一趟远得多。一路上我们先望见了忍村，已有农人在村外的田地里劳作了，白发提议说过几天我们再去村里赶个集——上次是三个月前。

啊，他们去过了，可恨，不带我，可惜，错过了……

道路两边很快就开始出现石质立灯，紧接着就是大片红色的牌坊接二连三的跳出，顺着它们往前走，我们来到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岔口，那儿趴着一块大石头，我和小黑不约而同地相向对视了一眼，莞尔一笑。毕竟数个月前我和小黑可是天天来这里报到的，而打从那天离开小黑家以后，就至今还没有回去过，颇有些想念呢。

经过岔口不久，前方是一段长长的笔直的陡峭的45度斜坡，我们滑坡而下，直抵山谷，小黑说这里就是“忍之谷”，我看到整个忍之谷都是高高大大的巨树，尽是绿绿的一片。

往前一出山谷，是一个小小的池塘，白发说这里此前一定下过大雨，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积水。绕过池塘再往前，经过一道朱红的牌坊，就又出现了岔口，而为了看看那座大佛像建造的进度如何，我们走了最右边的一条小径。

拜托，这么久了，大佛像居然还没有修建完毕，脚手架也还搭着呢，佛像的眉眼还没有出来，还只现出部分肉髻，这跟我和小黑上次从雾隐湖回来时见到的简直就没两样嘛……我们一行人从未完工的高高的大佛像脚边穿过，向着前方继续行进。

半路上我们经过一座小木桥，栏杆很低，桥下清清溪水流得很快，迂回曲折，小黑却突然停了下来，问他怎么了，他说要嘘嘘，让我们先走。大家哄笑着继续前行，可我，却也有了那个感觉，于是也停下来。

等众人都走远了看不见了之后，小黑站在木桥中央对准小溪开始扫射。我去，这样真的好吗？算了，反正野渡无人，于是我也学小黑的样。哇，迎风三丈，哇，返老还童，哇，多少年不曾这样了……喂喂，你当心点……靠，你竟敢滋我……

完事之后，我俩快马加鞭，终于在接近终点处追上了大部队。

原来这就是廊桥，桥的上面有屋顶，里面有走廊，还有长椅可坐，简直就是把一幢房子搬了过来嘛，不过这是一幢又窄又长的房子，而桥下则是一条宽广的伏波河，河边芦苇摇曳，河中鱼儿游弋……

“今天还早呢，我们过桥看看吧，或者，再多走几步，去‘霸王龙的巢穴’——找宝贝，怎么样？”小黑倡议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一直就对绝影曾经带着白发和琳去过那里念念不忘。因为时间确实尚早，又或许“找宝贝”引起了大伙的兴趣，于是我们不走寻常路，从廊桥的顶上渡了河，兵发黑龙山。

其实一过伏波河，就是黑龙山的地界，仰望黑龙山，满眼的葱蔚洇润，据说这山上的全是杉树，平时也不会有人前来砍伐，因为这些树是供建造和维护廊桥专用的。在黑龙山中行了不多久，我们大部队就挥师开进了那个素有盛名的巨大的山洞。

在“霸王龙的巢穴”里的这些所谓霸王龙，其实就是重甲黑龙——黑龙族群中个头最大最凶猛的一支，据说这些爱喷火的黑龙从来没有在这儿引发过森林大火，看来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虽说我们不怕黑龙，毕竟更凶猛的怪兽也见过了……但是，其实也是有点怕的，毕竟这些大家伙也太大了，万一它们突然冲出来不小心踩到我们呢。行了一阵，在山洞的尽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空间，而在我们的脚下，正下方有一座石桥通向对面，那“桥”是由无数根相邻的石柱构成的。

“来都来了，走，跟着我，咱们过桥先去看一眼那些霸王龙吧。”阿狗直起脖子嚷了一嗓子。

于是我们一行人跟着他跳到石桥上，别说，这桥挺稳的，那么多人跳下来，它也纹丝不动。过桥之后，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山洞，蜂窝煤似的，我只管跟着前面的人走，此时黑龙们的吼叫已经此起彼伏清晰可辨了。山洞一个紧接着一个，也不知穿过了几个以后，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片平缓向上的坡地，举目则皆是强悍的黑龙，或蹲着或趴着，嘴边不时有龙火溢出，它们根本不理会我们，望着它们我有一种身在动物园中的感觉，但这里可没有围栏或玻璃。我们站着观赏了一会儿，直到一头重甲黑龙慢悠悠地飞起的时候，我们才全体向后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默默地退了回去。

再次来到石桥，我们并不过桥，而是贴着山洞的边缘往下走，这里可没有路，只是石壁边沿的突出正好由上至下，像是石阶一般，开始时的石阶还很窄，怕是不能完整地搁住一个成年人的脚，越往下虽然逐渐宽了起来，但每一级石阶的高度却也越来越高，总之从上往下都不怎么好走，因此临近地面时，我等纷纷直接跳了下去——结果小沙崴到了脚，伤情有些严重，她虽未吱声，但痛苦的表情显示她只能先坐下休息了。

我们留下了琳照顾她，然后四处走动，打算小范围参观一下就走。

这里应该是这个大洞穴的岩石底部了，站在地上仰望上空，这离石桥还挺远呢——呆会儿可怎么上去？此处的光线自然也相当暗，但是不用说，小黑早就放出了他的几个火娃娃为我们照明——每到这时，我总会意识到小黑的利用价值，不，人生价值，那是相当嘀大。

然而在黑乎乎的洞底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之前找着的所谓“化石和手机”，化石其实只是琥珀，给了白发和琳，而手机则被绝影带走了——说起来绝影又有好多天没见了，我想他准是又闯进了神隐之林吧，他经常去那儿岂不是会老得很快，不过我看他的长相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丸子突然高呼一声，他找到了一堆什么东西，我们凑过去一看，只认出这些是金属碎片，有方有圆，有长有扁，全都锈迹斑斑，谁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们对此都不感兴趣，但丸子却开开心心地把它们收集起来装进了背囊里。

我们回到小沙身边，正在讨论如何回到石桥上，一抬头，却看见有一人正站在桥上俯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