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必须死之阿基传》第十二章（一-3）

“还没梦醒呢，小沙不是已经把你治好了嘛？”白发的声音响起来，我回头一看，却见他倚在门边，对我哂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想起来吗？小沙说那晚你吃了有毒的蘑菇，产生幻觉了。”

“蘑菇？”我慢慢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是只有五颜六色的蘑菇才有毒，那些样子普通的蘑菇有很多也有毒，而且就算无毒的蘑菇，万一要是长在有毒的蘑菇附近，也保不准会受到污染而变得有毒，总之这次算你运气好，以后你可千万要当心了。”

原来如此，侥幸侥幸。

“阿基，你可知道，你离开忍校多少日子了吗？”

“不过三五日吧。”

“还三五日，都快四个月啦！”

“什么？！”我无比震惊地望着白发，这不可能吧，然而他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和绝影走后，第二天绝影单独回来了，他说你在黑暗森林中遇到了八咫乌……大长老当场决定去找你，他连夜就和悟空、绝影——大长老还召回了铁甲，还请了忍村的汪老板、鹤老族长等人——一起进黑森林。我们忍校的人也全部出动，不过大长老只许我们在森林外围搜索，说万一你逃出了森林呢。可我们没日没夜地连找了好几天也没能找到你，大家都以为你被八咫乌——”

“呃，这么兴师动众啊，那可真是麻烦大家了。”都来找我了呀，我深受感动。

“所以，你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这里离那处黑森林可相隔十万八千里呢——你可知道小黑和琳哭得有多伤心吗？”白发的脸上已经没有笑意，他严肃地逼视着我。

要不要跟他说呢，算了吧，他也只是个孩子，我还是回去问绝影吧，毕竟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应该是进了神隐之林，然后，突然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到了一个湖边，然后我慢慢地走到了这里——噢对了，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阿狗也来到了门口，他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一副偷偷摸摸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发不以为然道：“我们啊，我们是跑山到这儿的，噢对了，你还不知道，现如今跑山加码了，可不只是到学校后山走一趟能交差了，其中一条线路是跑到祭剑台再回来——悟空师父让阿狗带我们，小沙现在跟着我们加练——可是前几天去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祭剑台已经崩了……”

“祭剑台崩了？”

“就是塌了！”小黑也从屋里出来了，抢着说道，“那里什么都没有了，连附近的悬浮石板路也没有了，绝影教官说可能是地震引起的。”

“这里发生过地震？”

“好像有，不过我也没啥感觉……总之以后你就没得玩了。”白发遗憾地说道。

可恶，怎么就震塌了呢，好怀念啊。

小黑继续说：“然后我们只好走跳跃门赶到这里，因为这附近有另一座跳跃门可以回去忍村，算下来路程更短。原本当晚就得赶回学校的，结果遇见了你……也好，多亏有你，让我们可以在这趁机休息三天，阿狗有飞鸽传书回去告诉大长老，大长老吩咐我们把你照顾好，等你醒了再一起回去。”

“那这里……是哪啊？”

“荒村，无人村。”

原来这是个无人村，我再次打量这个村子：房屋大多已经破旧不堪，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藤蔓，不少房屋的屋顶已经部分坍塌，木制的门板和窗条也已经腐烂得破破烂烂……原来这是个无人村，怪不得这青石板路上会满是青苔。村庄里的地面已经被杂草、野花、石头和瓦砾所覆盖，甚是苍凉。

“其实这里也叫人偶村。”阿狗进来插了一嘴。

“人偶村？什么人偶？”我疑惑地问。

“啊？！”他们仨个齐声讶道，“难道你还没看到吗？”

白发说：“看来阿基这次真是烧糊涂了，你再仔细瞧瞧对面那些‘人’。”

于是我再次望向对面那幢小房子门口的一男一女，他俩始终如一地不动如山，莫非是假人？现在我还比较虚弱，视力听力都大不如前，我只得朝他们走近些。待靠近之后，果然，这相依的“两人”并非真人，而是正常成人大小的人偶，制作得异常精美，面部表情也维妙维肖。我又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几步，昨晚所见的那些“人”仍在原处，那个青衣老婆婆，那个怀抱孩子的花衣妇女，还有那个吓到我的身首分离的小朋友，果然皆是人偶，怪不得昨晚无人理我呢。

至于他们围住我，至于那头八咫乌，应该都是我的幻觉吧。

我捡起“小朋友”的脑袋，把它安回到身躯上。

琳、小沙等人也都从屋子里出来了，我郑重向小沙道谢，她腼腆地解释说正好随身有带“龙族之血”，我也不知这是怎样的一味药。我也谢了阿琳，小黑说是她帮我包扎了伤口。随后，我们一行人开始踏上归途。

“这些人偶都是谁做的啊，这么多，一个个要费好大功夫吧。”

“白衣婆婆呀。”琳回答我道，“很多年以前她来到这个小村子，那时村子里还有好多人呢，但后来村民们都各奔东西了，有些搬走了，有些去世了，人就越来越少，白衣婆婆为了填补村子的人气，就制作了很多精美的人偶——她的手特别巧，特别会缝东西——放在屋前、田间、林子里，遍布村子的每个角落。如今这个村子已经废弃无人居住了，但有这些人偶在，就好像村民们还都在一样。”

我不禁对这位白衣婆婆心生敬意，虽说晚上看着这些人偶会有些瘆人，但此时阳光正艳，这些长相各异的人偶多少还是给这座村子平添了几分特别的色彩。

“白衣婆婆长啥样啊？”

“嗯……嗯……她个子不高，一头白色短发，穿一身白色衣服，拾一柄白伞，对了，她还总是随身带着一个白色的小布娃娃。”

“你见过她？”

“没有诶，她去世好多年了。”

“啥！”没见过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是妖姬姐姐说的嘛……”

我们走的正是我昨天来时的路，但是，走到村外时，我发觉四周山上的梯田都不见了，看来昨天我走到这里时幻觉就已经产生了。不过山间那些个人偶的确还在，而道路两侧石缝里的那些神秘红花也在。

“阿基，你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吗？”白发来考我了。

我摇摇头，怪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咯。

小黑又插嘴进来了：“这就是——彼岸花。”

什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彼岸花？！虽然我没见过真花，但我知道它的传说啊：彼岸花分红色和白色，红色的叫曼珠沙华，白色的叫曼陀罗华，是佛经中描绘的天界之花。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远不能相见，因为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而叶子只在花谢的时候才出现，故而生生相错——原来真实的彼岸花长这样啊。

“阿基，你说你从黑暗森林一下到了一个湖边——离这最近的湖是恸哭之湖，从那儿到这里必须经过黄泉幽谷，山谷里面就开满了彼岸花，阿基你一路过来可有看见。”白发问道。

“有啊有啊，尽是这样的大红花。”

小黑笑嘻嘻地道：“蘑菇阿鸡肯定吓坏了吧。”

什么鬼，你再给我乱取绰号试试。

我跟着队伍前进，越往前走，耳边哗哗的水声就愈发响亮，不久以后，一条蜿蜒曲折的滔滔大河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并一路伴我们而行。临得近了，才发觉这条大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河水拍打两岸，发出洪亮的轰轰声，原来这河并不似我以为的那般温柔。我逐渐生出几分想知道这条河叫什么的念头，可有些累所以懒得问，等我想开口问的时候，它却从这座山前消失了，然后又从另一座山后钻出来……

“这条河是……”我终于忍不住发问。

“伏波河，这里是伏波河的上游。”小黑应道。

“它是这里最长的河。”白发补充道。

在伏波河的陪伴下，终于我们突破了这片险峻群山的包围，在我们面前虽然还横着大山，但没有之前的山那样高和险。平缓的山坡上绿意盎然，漫山遍野开着各种颜色的花，更高处的山体上也覆着大块的绿色，而不只是裸露的岩石，它们和蓝天白云一同倒映在河中，构成了特别的壮丽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

“荒川。”

这还荒？这么生机勃勃地，哪里荒了。

“你们看，九宵凌鹰！”阿狗指着天空，“黑龙都不敢惹的九宵凌鹰。”

天空中，有三两只巨鹰正在翱翔，它们飞得极高，平时我从未见过黑龙有飞得这么高过。大家都仰头而视，我发觉白发看得最久。

鹰击长空，是为了逐梦千里——我也想啊，要是我这会儿能肋生双翼直接飞回忍校那就好了……不不，看来不需要了，怪不得我们要从无人村一直走到这里来，因为前面的山坡上，向着忍村方向，正竖着一长串跳跃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