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栉风沐雨过险道，披星戴月走绿林。

三人一路无言回到常春苑后，夜吹雪转过头来一把拉住五月说道：“五月妹妹，可否传我太极神功行功之法？此番旅途颇远，江湖又不太平，吹雪不希望因韓立帮我洗髓一事而束手束脚。”

五月似笑非笑的望着夜吹雪点了点头。“太极神功并非不传之秘，武当派任意弟子皆可修习，太极心经也颇为简单易懂，我看就由韓立师弟来教你便是。（顺便还能让你俩培养培养感情）”

“那你们不怕外人学去吗？”听五月的话语，夜吹雪不解的问道。

“学去又如何？除了把自己内力变成混元内劲以外，他们又没有对应的功法来施展。”五月不屑的摇了摇头。“现在天色尚早，不如让韓师弟帮吹雪姐姐再行一遍洗髓经稳固根基如何？”

夜吹雪看着五月眨了眨眼睛，二话不说便拖着韓立返回了她的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五月：“...”

梦余生满脸好奇的凑过来问道：“五月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月顺手揉了揉梦余生的脑袋，感叹道：“他们两人感情升温好快啊，昨天还在扭扭捏捏，今天就主动拉着情郎进房间了。”

看着五月略带失落的表情，梦余生突然问道：“五月师姐是不是心有不甘？”

五月听得一怔，低头看去时却发现梦余生一脸微笑的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是啊，明明是我提出要修行八卦洗髓经的...小妮子你敢开起你师姐的玩笑起来了，看我今天饶不了你！”

且不说两位少女之间的打闹，夜吹雪拉着一脸懵逼的韓立回到自己房间后，将他一把甩到椅子上。

夜吹雪“...”

“雪姐姐其实不必如此勉强自己...”韓立望着夜吹雪轻轻的说道。“说什么胡话，什么叫勉强自己...”夜吹雪倔强的瞪了一眼韓立，便一屁股坐到了韓立怀中，未等他答话，只听夜吹雪气鼓鼓的继续说道：“又要麻烦你帮我行功洗髓了，我资质愚钝，也不知何时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韓立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感受到怀中佳人的惶恐与不安，他将双手缓缓的环过夜吹雪身前，低声念道：“雪姐姐怎么会资质愚钝，若是雪姐姐做不到一心二用，韓立便帮雪姐姐行一辈子的洗髓经又如何？”

夜吹雪脸一红，啐了一口：“小小年纪便学的油嘴滑舌，结婚以后还了得？”

韓立神色一正：“韓立句句真心诚意，绝无半句虚言。”

夜吹雪也没有继续和韓立贫嘴，只是低声问道：“这次需要脱去衣物么？”

“此次不用通穴，只需紧贴丹田处即刻，无需脱衣。”

“...那便开始罢。”

大半个时辰后，夜吹雪悠悠转醒，这次却没有着急着起身。她抬头看了看神情疲惫的韓立，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感受着怀抱的温度。片刻后她低声说道：“永夜楼的弟子都是来自各地的孤儿，无牵无挂。吹雪自小便不记得亲生父母长什么模样，也不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永夜楼的训练与任务便是吹雪的全部，楼主对吹雪来说便是唯一的亲人...”

韓立强忍着疲惫与脑中的刺痛听着夜吹雪的诉说，直到实在忍不住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夜吹雪听到鼾声，又抬头看了一眼韓立，略带自嘲的笑了笑，也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坐着，从午时一直睡到酉时，直到五月来敲门才醒了过来。

“呃...”韓立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就这么抱着夜吹雪睡着了，正在脑袋里搜刮词语如何道歉之际，夜吹雪就这么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才悠悠起身，转头伸手过来笑着说道：“睡得好吗？晚食过后能否继续麻烦你跟我讲讲太极心经呢？”

韓立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一脸懵逼的被夜吹雪拉着走向门外，一脸懵逼的在五月和梦余生好奇的注视下吃完了晚食，又一脸懵逼的给夜吹雪细细的讲解了太极心经与太极神功的行功要领，最后一脸懵逼的返回自己房内睡下。夜吹雪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是啊，他比我要小四岁呢。以后与韓立相处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才行。），向正在喝茶的五月与梦余生客气了两句便也返回了房间。

五月抱着茶杯与梦余生对视一眼，两位少女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怎奈那两人都已回房歇息，只得就此作罢。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行人准时在五龙宫碰了面，互相问候过后，阿锁便带着苍云昭月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那苍云昭月扛着一个金边漆红大箱，上铸四十八枚圆头铆钉；只见苍云昭月举重若轻一般的将大箱子放在地上掀起箱子上的虎头扣锁，众人往箱子里望去时，只见箱子里铺着一层玉帛财物。阿锁面带微笑的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伸手将表面那层财物拨开，随即旋转虎头扣锁的，露出了箱子底部的暗格，暗格中藏着不少书籍与竹简。

“吹雪姑娘。”阿锁转头看着夜吹雪说道：“此番提亲往小了说是韓立与吹雪姑娘之间的事情，往大了说是两个门派之间结亲的大事，即便武林没有看着，我武当也不可失了礼数。下方所藏书籍乃是太师傅托我与张之维所整理，就此次赠予永夜楼的秘籍与功法，往后所得的修炼资源也都将与永夜楼共享。还请吹雪姑娘转告永夜楼主，我武当派上下一心，百年承诺必当遵守。”

夜吹雪怔怔的看着阿锁，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这两年以来，除去经常与贾任五月切磋以外，夜吹雪在武当山虽说也有与其他武当派弟子打过照面，其他的弟子对她态度也如自家兄弟姐妹一般礼貌自然，但武当派众人从来没有提起过永夜楼，她还以为这句承诺只是寻常大门派倾轧小门派的一纸空谈，现在看来也只是多心了。

想到这里，夜吹雪眼睛一酸，连忙转过头去，却发现韓立向前一步，侧身挡住了她的身形。夜吹雪感激的看了眼韓立，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嘱咐完了夜吹雪，阿锁从新扣上大箱子，对五月说道：“五月师妹，此番下山一事鲜有人知。现在武林震动，我武当派一般都不会下场参与中原武林门派之间的内斗，所以你们这次伪装成行镖的商队最好要做的够真，不能被人瞧出来。”说罢还拍了拍大箱子，“就当是真的镖来走便是。”

五月展颜一笑说道：“阿锁师兄还请放心。五月这边有万全的计划。从镖单镖头镖师一直到趟子手都有安排。”

阿锁望着偏过头不看五月的图霏三，张扶道与韓立三人，哑然一笑，便朝五月点了点头。

韓立此时上前插手向阿锁行礼，“此番提亲的彩礼本应是由韓立来准备，怎敢劳烦门派破费，还请阿锁师兄将彩礼的清单提供一份给韓立，韓立自当写信通知家中备好彩礼。”

阿锁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韓立，摆了摆手道：“韓师弟无须在意。这些玉帛财物本就是令尊送来的，武当派只是提供了这个带机关的箱子罢了。”

韓立：“...”

“不是，韓兄弟你家里人给你送来彩礼你都不知道吗？”图霏三笑着拍了拍韓立的肩膀。

韓立摇了摇头：“属实不知。”

“太师傅与韓师弟家中多有书信往来，此番伪装行镖一事也有令尊鼎力相助。”不等韓立回答，阿锁转向苍云昭月，“时候不早了，苍云，将此箱搬到山脚下马车上。诸位这次一路小心。”说罢，阿锁郑重的朝几位年轻人拱了拱手，几人还礼后便随着苍云昭月离开了显定峰。

待一行人转过山脚，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未等五月上前询问，韓立抢先一步跨过众人来到车头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扶着掉色斗笠的熟悉身影。“安行叔...”韓立见到故人，不由得心神动荡，嘴边的名字脱口而出。

车夫猛然回头，看到韓立时不由得愣住了神。眼前的少年与两年前相比模样大变：不仅仅是褪去了那一丝稚气，更是天庭饱满气血充盈，气息沉稳双目如渊，隐有武林高手风范，只有眉目间依稀能分辨出原来的模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少爷的变化令小的不敢相认。”车夫掏出烟枪的手缓缓放下，颇感欣慰的向着韓立点了点头。“当初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跑的小娃娃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是熟人吗？”指挥苍云昭月将大箱子放在马车上以后，好奇宝宝五月便凑过来问道。

“五月师姐，诸位，这位是安行叔，自我记事起便已在我家了。”韓立转过来介绍道。

“原来是熟人，韓师弟怎么不早说。”五月点了点头，向着车夫插手道：“在下五月，武当派二代弟子。随行武当两名四代弟子，图霏三，张扶道。这位是韓师弟的未婚妻，夜吹雪。”

车夫连忙跳下马车，半躬着向面前的几人行礼道：“小老头只是韓府的一名下人，几位少侠都是人中龙凤，千万不要这般折损小老头。不如先上车边走边聊如何？”

五月点了点头，回身与苍云昭月告别以后几人纷纷窜上马车，留着韓立，夜吹雪坐在车前，赶马上路。一路上众人闲聊寒暄暂且不谈，三日后一行人便来到了襄阳府乘风镖局分舵。

“少爷！”马车还未停稳，乘风镖局门口传来两声呼喊，两道青色人影便如一阵风一般卷进马车内，吓得图霏三与张扶道一激灵拔出了随身宝剑。

“图兄张兄稍安，都是熟人...”那两道青色人影来到韓立身边，却被夜吹雪硬生生拦在身前，韓立见马车尾部二人拔出兵器连忙安抚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俩？”两人皱着眉头望向夜吹雪，夜吹雪也皱着眉头看着两人。待众人细看时，原来那两道青色人影是两位身着青色劲服的女子：两人相貌相似，一人扎着头发，另一人长发披散在身后。扎发者笑春桃兮，云堆翠髻，神态婀娜，媚眼如丝，皎皎兮似轻云之闭月；散发者朱粉不匀，乌发似云，美目顾盼，气息若兰，飘飘兮若回风之留雪。两人虽已不是青春少女之姿，却仍称得上一句绝色双娇之赞。

“这位妹妹不知是我们少爷何人？”扎发者面带轻笑问道，“怕不是看上我家少爷了天天痴缠在其身旁罢？”散发者微微皱眉，说的话却是句句带刺。

夜吹雪也不接话，扭过头来看似笑非笑的看着韓立，韓立只得起身拉过夜吹雪，向两位女子鞠躬行礼：“敏姨，荼姨。这位是韓立的未婚妻，夜吹雪。”

那扎发女子突然一声哀嚎，姿态浮夸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假装痛苦的喊道：“原来是那少爷负心，忘记了我们姐妹两个，荼姨心好痛，心好痛呀！”未等众人作何反应，那散发女子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扎发女子惊呼一声蹦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散发女子，只见那散发女子叉着腰说道：“出门之前你便答应过我，见到少爷不会胡来，怎么现在做出如此失态之举？好不让少爷的朋友与少夫人看笑话！”说完也不理扎发女子在那边龇牙咧嘴的模样，转头向夜吹雪行了一个万福：“我二人自小与少爷一起长大，此间分开也有两三年时间，得知能见到少爷心情激动，妹妹她也只是说笑罢了，还请少夫人不要见怪。”

扎发女子小声嘟囔道：“少爷可说以后要娶我的。”

散发女子转头瞪了一眼扎发女子，她便立即噤声，也跟着散发女子齐齐向夜吹雪行了一礼。

夜吹雪的嘴角抖了抖，也不便发作，抬头瞧着满脸尴尬的韓立，笑道：“难怪韓立当初见我时未有任何表示，原来是家中藏娇，见怪不怪。”

“雪姐姐自是极美的。敏姨与荼姨看着韓立长大，而且荼姨自小便性格跳脱，雪姐姐莫要见怪。”韓立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哎呀姐姐！你看少爷都姐姐姐姐亲热的叫上了！明明少爷从小与我们一同玩耍长大，却只肯喊我们姨呢！”扎发女子突然摇着散发女子胳膊撒娇似的说道。散发女子脸色一沉，抽出腰带抓向扎发女子，恶狠狠说道：“让你沉稳一点，还在少夫人面前说胡话！看我不教训你！”那扎发女子一声惊呼，身形不可思议的倒退着飞出马车，散发女子也见怪不怪，脚下一踏便跟了出去。

五月坐在车尾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追逐打闹的二人，问道：“韓师弟，你的这两位敏姨和荼姨是？”

“也是府上之人。韓立自小便是与她们二人练习轻功拳法，两人精通潜伏，轻功极佳，这次定能成为我们的助力。”韓立拉着夜吹雪朝着马车背面坐了下来，向五月解释道。

夜吹雪静静的望着韓立，直到韓立察觉到她的眼光低头看来时，她才嫣然一笑，摇了摇头：“韓立家里人一个个都好有趣。”

“雪姐姐没有生我的气？”韓立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

“为何要生气？”夜吹雪抱着腿轻轻靠在韓立身上，“傻瓜。”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正当众人吃瓜时，乘风镖局内缓缓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左手拿着一本镖单，右手抓着几件血红底色的马褂，隐隐约约可见马褂上绣着暗金色的“风”字。“各位少侠还请来马车头处，湘遇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众人见状纷纷跳下马车，聚到马车头部。那名中年女子虽然脸上已有皱纹，却也难掩艳丽容姿，只见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眼下一颗美人痣，嘴角永远噙着一抹笑意，虽为女子，却身着一席青色曳散，尽显干练之色。待众人聚拢，中年女子突然抬手朝着将才打闹的两名女子头上敲了两下，两人顿时痛的一阵抽气。“哼。此番出行可是为了韓府大事，若是你们俩人仍像这般淘气还请回府罢！莫要帮倒忙。”中年女子沉着脸斥责道。被韓立唤作敏姨与荼姨的两位女子却就此噤声不敢多言，只得捂住脑袋，眼角余光不住瞟向韓立，似乎是在求他帮忙说情。

韓立无奈，只得拨开众人来到几人跟前，一把抓住中年女子的双手郑重的说道：“湘遇婶婶愈发容光焕发，搞得韓立几乎不敢相认。两年未见韓立也是对府上诸位思念不已，还请不要责怪敏姨与荼姨。”

中年女子惊讶的看向韓立，似乎在努力分辨眼前之人的样貌，片刻后脸上便挂满了慈祥。她将手中之物放在车头处，一把将韓立搂过来抱在怀里，缓缓抚摸着韓立的头，韓立也不反抗，任由她这般。片刻后她才放开韓立，拍了拍肩膀说道：“少爷才是。老仆见到少爷如此喜不自胜，还请少爷莫要责怪。”

“婶婶自幼起对韓立照顾无微不至，宛若亲母。韓立怎么会责怪婶婶？若是婶婶开心，想抱韓立到几时都行。”韓立微笑着对中年女子说道，惹得她咯咯之笑。一旁车夫在马车边上敲了敲手中烟杆，咳了两声：“叙旧的话在路上再说罢，还是正事要紧。”

中年女子听得此言，瞪了车夫一眼，便也没有继续和韓立寒暄。她向众人说道：“老仆乃是韓府管家，诸位唤我湘遇便好，这两位是我老爷早年间行走江湖救下的双胞胎，胡乱跟着老爷学过一些功夫，复名敏敏与荼荼，此番随我等出行，定能为诸位少侠提供助力，车夫各位称呼他做安行便是，也跟着老爷胡乱学过一些功夫，每每老爷出行都是由他驾车，甚为擅御，从不出错。各位少侠都是人中龙凤，老仆在此先谢过各位少侠对我家少爷这两年来的照拂了。”说罢躬身朝众人行了一礼。

“湘遇婶不必如此。”五月抓着湘遇的双手将她扶起，湘遇暗地里多瞧了五月一眼，暗道（好俊的女娃，此番行镖一事便是她做主了。）“我们都是韓师弟的同门，无需这般多礼。只是不知怎么称呼，便学韓立喊您一声婶，还望不要见怪。”五月继续说道，“现在看来之前一直与五月有信件往来的便是湘遇婶了，不知所商之事结果如何？”

“五月姑娘真是聪慧过人。老仆已经拿着乘风令向乘风镖局讨得镖单与他们镖师所穿着的马褂，此番行镖定当万无一失。”湘遇点了点头，拿起镖单向众人展示道：“此番行镖乃是护送王家旁家少爷与少夫人前往太原府给老太爷祝寿，行镖路线乃是起自襄阳府，经南阳府，汝宁府，开封府，大名府，广平府，顺德府，最后抵达太原府。行镖之物乃是漆红木箱一个，内含银两玉帛若干，是为老太爷的贺礼，少爷与少夫人将会随行。此番行镖当有镖头一人，镖师四人，趟子手一人，只是不知五月姑娘是否已经安排好了人选？”

“那是自然。”五月点了点头，接过湘遇递过来的几件马褂，抛给图霏三与张扶道两件，自己留下一件，剩下三件便还给了湘遇。图霏三与张扶道也不废话，三下五除二换上了血红色的马褂与头巾，俨然一副行走绿林多年的模样。待两人略带好奇的回头去瞧那几位女子时，却见五月与韓府众人也已换好衣物。几位女子短发的将头发藏入头巾，长发的将头发自头巾后垂下，五月随即拿出一瓶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墨色泥膏涂抹在自己与韓府几位女子的脸上，片刻间便已难在眉宇之间瞧出女子的阴柔妩媚之意，反倒是多了几分俊俏。

“怎么样？”五月笑嘻嘻的在众人眼前转了几圈，“还能瞧得出我来吗？”

图霏三与张扶道一脸惊诧的望着几息前仍是娇艳美女的几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五月姑娘的易容术真是神奇。”敏敏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摸着的便是自己的皮肤，看时又已难辨自己原来的容貌。

“此物乃是贾任师兄在吹雪姐姐要求下调配专门用于易容的药物，唤作拟肤。平时是以泥状存于瓶内，涂抹在脸上时便能与附在肌肤之上，触感皆与皮肤相像，凝固后水油难溶。卸妆之时只需再取少许溶于清水，敷在脸上，便会自动脱落。”五月得意的向众人展示着手中的小瓶。

车夫坐在车头上笑眯眯的看着敏敏与荼荼一脸兴奋的摸着自己的脸，说道：“真乃神物。”

“即便如此，若非五月姑娘的易容术神妙之极，只需少许修改便能改变整个人的容貌特征，就算有此神物也难达目的。”已化妆成中年男性的湘遇走了过来说道。“只是这容貌能变，体态却难以改变。”

众人再看时，三位女子即便是穿着血红色的马褂，也难掩自身本就前凸后翘婀娜多姿的身段。未等众人泄气，湘遇笑着拿出来了三件银光闪闪的鳞甲，递给了三位女子。

“鱼鳞衣！”荼荼两眼放光，一把接过后便欲脱去马褂，却被湘遇拦住，指了指马车内，她才反应过来。朝着众人做了个鬼脸，三位女子便钻进马车内换上了鱼鳞衣。片刻后待众人再看时，三位女子的凹凸身段已被掩盖在了衣服里面，再难瞧出端倪。湘遇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招呼众人上车出发。

“韓师弟，这鱼鳞衣可是重宝，相传由宋朝名匠刘桂三所铸，现在江湖上所剩不超五十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薄若蝉翼轻如鸿毛。此番一去便拿出三件鱼鳞衣来，看来韓师弟还是大家子弟啊。”五月钻到车头紧挨夜吹雪坐下，笑眯眯的跟韓立聊了起来。夜吹雪心中别扭，明知左侧之人是五月，但抬头看时却是一名容貌俊俏的陌生男子，只得朝韓立怀里又靠了几分。

韓立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低着头往他怀里钻的夜吹雪，又抬头看着易容的五月，顿时明白了夜吹雪的想法。“五月师姐说笑了，韓立并非什么大家子弟，韓府也并非大家。只是早些年养父行走江湖，颇有些私藏罢了。”

五月见韓立不接这个话头，也就点了点头，返回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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