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十五

第十五章

廉贞小试牛刀，贪狼初露锋芒

却说一行人随五月一路行至遇真宫比武场，五月因为有张三丰跟她通气，知道夜吹雪一事，这一路也是与夜吹雪有说有笑；韓立落在两人几步后，垂头丧气；再就是张扶道与图霏三远远的吊在后方，想看看五月所说的试试根骨究竟所谓何事。

“图兄，不知道五月师姐所言如意郎君是怎么一回事？嘶...难道五月师姐见韓立生的帅气便要给他开小灶？”张扶道躲在一面墙后，一边张望一边轻声对图霏三说道。

“切莫胡说。”图霏三见张扶道胡言乱语，生怕那五月也似顺风耳一般能迎风听到两人对话，低声呵斥了张扶道一声。“五月师姐若只是因为韓立生的帅气便给他开小灶，我等三代师兄俊俏的也不少，你不也听忘酒师兄说韓立是唯一一个有幸初入门派便有机会与五月师姐交手的武当弟子吗？我倒是觉得五月师姐是觉得韓立是可塑之才，想要试试他的上限，毕竟韓立在拜师比武时一直是游刃有余。”

“那如意郎君又指的是什么呢...”张扶道沉默了片刻，又小声念道。

“这我便不知了。看情况韓立似乎是与那位永夜楼的师姐有婚约？”图霏三偏了偏头，望向走入拐角处的几人，连忙招呼张扶道跟上。

却说韓立随着五月与夜吹雪来到遇真宫的习武场。由于遇真宫主要是拳脚修行，习武场四周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木质假人。而场中央设有一座齐腰高的圆形石台，那石台半径约莫二十步，石台两侧放了两个熟铁打造而成的假人，一个假人上布满了凹陷进去的白色拳印与脚印，看的韓立是触目惊心，另一个假人却除了看上去有些扭曲以外，身上并无拳脚的痕迹。

只见那五月轻轻一跃，便稳稳的落在了石台上，夜吹雪叉着腰，站在石台下方，一脸兴致勃勃望着台上。五月回过头来，见韓立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撇了撇嘴，喊道：“韓师弟上台。咱们过几招。”说罢碰了碰自己的拳头。

韓立见这一顿打实在无法逃掉，只得硬着头皮也跳上了石台，向五月拱手鞠躬道：“韓立有礼了，还望师姐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五月不屑的笑了笑，“我今天可是奔着让你当着吹雪姐姐面出丑来的。手下留情可没办法让韓师弟出丑。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早些时候的拜师比武你可是一分真功夫都没拿出来。”

“这又是哪一出？”韓立听得五月赤裸裸挑衅的话语，无奈变成无语，只觉自己被平白无故针对。“那我不管，今天只能有一个人站着下台。小心了，韓师弟！”五月大喝一声提拳迎向韓立。

见五月来势汹汹，韓立便欲运转轻功躲避，怎奈五月每一招似乎都能看穿韓立脚下步伐，被追的那是一个狼狈逃窜，不一会便被逼到身上印有拳印的铁质假人旁。见五月紧紧相逼，韓立心下一狠，便以铁人为轴，抓出铁人脑袋使出苍雪孤鹰势，横着身子在空中连踏几步，一个来回便转到了五月身后。随后他顺势松开铁人，一招日入空山拍向五月天灵盖。

五月不慌不忙，仿佛能感受到韓立的位置一般双手向上一架，手臂便架在韓立的手腕处，轻松写意的化解掉了韓立这一招，随后回身一拳打向韓立胸口。韓立不敢托大，旋身躲开，五月却是化拳为爪一把扣住韓立肋骨，激的韓立一阵剧痛，只得身形急转扭开五月的爪扣，却也失了身形，连忙手脚并用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只见五月扔立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韓立。

“韓师弟轻功不错啊。”五月笑吟吟的看着韓立，“这之前都只是招式上的较量，接下来...”却见韓立猛然遮住眼睛，嘴里喊道着‘五月师姐，你要打便打，为何又施这种迷人心智的法术？’之类的话，弄得五月无名火起，沉声说道：“接下来就是动真格的了！”说罢，眼中金光一闪，抬腿向韓立走来。韓立只觉空气突然变得灼热了起来，正当他放下手向前望去时，便望见五月头发无风自动，眼中金光闪烁，双拳隐隐有热气散出，不由得心中一惊，便知五月运起了内功，便暗自运起玄天无极功，将玄天内劲凝于掌中。五月还剩几步时突然发难，只见漫天拳影朝着韓立罩了下来，韓立大骇，四周拳影遮天蔽日，韓立避无可避，只得强运玄天功，挥掌挡下朝着自己命门与弱点而来的拳影，其他的拳影便如雨点一般落在韓立身上，五月打来的力道将韓立死死的压制在地上，一步难以挪动，让韓立硬生生的吃完了所有的拳头。

待拳影散去，五月看着半跪在地上浑身冒着烟的韓立，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韓师弟别装了，我知道你把命门的攻击全部防出去了，犯不着与我耍这种小手段。”

话音刚落，只见韓立脚下突然发力，猛地抱住五月双腿就地一滚，五月一时没防到韓立这一招被他带倒在地，两人一时滚成一团。五月尚未稳住身形便被韓立从上至下用体重为优势压住，抬起手刀朝五月脸上劈来。五月连躲两下，到第三下实在躲不开只能抬手招架。韓立却是双手并用，一只手攻击五月的面部，另一只手做拳直捣五月腹部，将五月将将提起的一口气给一拳打散。

五月心下大怒，本是来教训韓立，却一时不慎被他放倒在地骑在身上一通王八拳乱打，便不再凝聚九阳真气，丹田猛地收紧，硬抗住韓立朝自己腹部打来的一拳后大喝一声。韓立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自下而上推了一下，整个人浮起来了一瞬，五月便极为迅速的从自己身下脱身而出。韓立见状正欲起身追击，被五月一脚正踹在面门上，只得直起身子，拍了拍脸上的灰，面无表情的望着缓缓站起的五月。

五月同样望向韓立，扭了扭脖子问道：“真是小看你了韓师弟。你这种滚地拳法是哪里学来的？”

韓立吐出了一口血水，喘了一口粗气说道：“禀师姐，这是我以前从我家门客学来的功夫，叫做散手八扑。韓立悟性平平，只学来几手地面功夫。”

五月听闻韓立所言，不由心里无语。“韓师弟说笑了，若你是悟性平平，这全天下的高手们便都是无脑的蠢猪了。来吧，现在轮到你进攻了。”说罢，便是一手白鹤亮翅，示意韓立上前。韓立见状也不客气，又转头吐出一口血水后，提起一口玄天真气运于掌中便朝五月打来。

却说韓立修习昆仑掌已久，那昆仑掌招式本就以直来直往，来势刚猛闻名，韓立又好将玄天内劲附于双手，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招式便变得刚猛无比，难以正面阻挡，五月若是以九阳内劲与韓立硬撼，虽不至于说落败，两人最后难免落下内伤。但巧就巧在五月不仅习得九阳神功，还在武当门下修习多年太极神功，太极拳与混元真气早已大成，韓立打来势大力沉的招式都被五月用太极拳一一接了下来，而韓立却因为连续十几掌打在空出，力劲蓄而未发弄得内力混乱起来。

韓立见继续打下去也无法突破五月太极拳的混元之势，便将浑身劲力灌注于其中双掌之中，使出昆仑掌最为势大力沉的一招天山雪飘，双掌齐出猛地拍向五月正门以求突破。五月右手顺着韓立来势一搂，却觉得手中劲力仿佛千钧之重，难以化解。

此时便显出男女体质有别，若是其他二代弟子，或是三代男性弟子都能以云手接转身摆莲化解这一式直来直往的天山雪飘；而相比其他男性弟子更注重打磨自身筋力，五月拳法霸道的原因均是依靠九阳神功的九阳内劲极阳的特性；此时五月以混元劲力催动太极拳以运太极之势化解韓立的昆仑掌仰仗的便是自身的筋力了。太极拳运太极之势四两拨千斤确实厉害，但是首先你得有四两，其次对方得不超过千斤。

五月见这一招难以简单化解，便双手左手抵住韓立双掌两侧，双臂画大圆欲破坏韓立掌势，怎奈何韓立已将全身劲力灌注其中，而五月在体重上并不占优，无法从旁拖动。说时迟那时快，五月眼中黑白之色散去，精光猛闪，便是五月见自己无法以太极拳化解，欲以九阳神功硬碰硬；不料韓立见双掌突入五月正门防守圈，气势突然一变，突然双掌并拢整个人向前一踏，掌尖银光连闪，整个人犹如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一般直刺五月胸口！

五月见状心中猛地一沉，才想起面前的这名四代弟子已经领悟了锋锐剑意，那势大力沉的双掌并击只是虚晃一枪，打一开始他便欲以这锋锐剑意结束。

韓立掌尖的银光在五月眼中放大，五月只觉迎面刮来阵阵轻风，吹得她刘海乱摆，甚至刮得她皮肤生痛，周遭空气中甚至都响起了嗡嗡的剑鸣。见已来不及回避，五月九阳神功急转，使出乾坤大挪移第六层，脸上红光闪烁，迎向韓立的杀招。韓立的身形与五月陡然交错，只听得那嗡鸣声直入云霄，逐渐消失不见。韓立用尽浑身力气，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失去意识，而五月站在原地，脸上红光渐熄，周围石制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剑痕，这道剑痕自五月的脚下一直蔓延到熟铁制成的假人上才停止，五月的黑衣肋下也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小子...”五月转头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韓立，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刚领悟的剑意给他运用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意外。”说罢便一把将韓立从地上拎了起来，夹在腋下，随即跳下比武台，对在台下看的目瞪口呆的夜吹雪笑道：“让吹雪姐姐见笑了，本来说帮姐姐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结果五月反倒是差点翻了车，不过还好五月略胜一筹，没有丢丑呢。”

五月一番话将夜吹雪从惊讶中拉回现实，她眨了眨眼睛，望向挟着韓立的五月，沉默半晌说道：“五月使得不只是武当的功夫吧？”

五月闻言也不惊讶，笑眯眯的问道：“吹雪姐姐好眼色，不知姐姐瞧出了什么门道没有？”夜吹雪神色凝重的说道：“吹雪执行任务的时候与各门各派的弟子都交过手，五月你一开始使的拳法是崆峒的七伤拳吧？用的是极阳之力催动，这明显不是武当的玄阳功，因为玄阳功必须得是童子之身才能修炼。而后面那一套组合拳是九阳神功吧？所以五月你一开始是用九阳神功催动的七伤拳，难怪不会有反噬内伤的风险...而在被韓立拖入地面战后”

说到这里五月的神色明显一僵，但夜吹雪也没注意，继续说道：“换了一套内功功法，便是用真罡反震弹开的韓立才得以脱身，之后便是用太极拳的运太极之势接下来了韓立接二连三的掌击，而韓立最后的舍身一击却又是用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接下来的，还是至少第三层以上的乾坤大挪移。五月，你究竟是什么人？”

“哎呀，吹雪姐姐你这是过于紧张了。”五月走到夜吹雪跟前展颜一笑，夜吹雪只觉得五月的笑容宛如盛开的鲜花一般令她目眩神迷，顿时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吹雪姐姐，如果五月是奸细的话，门派里与五月日月相处的师兄弟们怎么会察觉不到？更何况还有各位师傅及太师傅，你说是吗？吹雪姐姐？”夜吹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五月说话的声音宛如耳边呢喃一般响起，令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夜吹雪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使劲咬了咬自己舌尖，这才回过神来。再望去时，只见五月微微俯身，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眼前扑闪，弄得夜吹雪好不自在，两片绯红爬上脸颊。

“五月妹妹说的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夜吹雪只得强作镇定点了点头，旋即别过脸去，“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五月当然是将夜吹雪的窘态看在眼里，她嘻嘻一笑，抬了抬挟着韓立的手说道：“当然是把这臭小子处理一下然后我们去吃饭哪？这活动了半晌，我也饿的不轻呢。”

说道韓立，夜吹雪回过头忘了眼韓立的后脑勺，问道：“那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要给他换身衣服喂点药，然后给他找个地方躺着了。”五月眼睛一翻，不知为什么夜吹雪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怎么样，吹雪姐姐要不要亲自给他洗个澡？看来吹雪姐姐对自己的如意郎君很满意呢~”

“你别瞎说，什么叫我要给他洗澡。我长这么大还没给男人洗过澡。”夜吹雪被五月一句话顶的满脸通红，连忙反驳道。

“男人？韓师弟最多是个男孩子吧？成年都没成年呢。”五月眼如月牙，见夜吹雪不愿意，便回头喊道：“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赶紧过来！”

“怎么办？图兄，我们被发现了..”张扶道听得五月朝着这边的呼喊声，不由得冷汗直冒。

“什么怎么办？我们两个躲这么好都被发现了，你难道还想转头就跑不成？”图霏三也是极为无奈的摊了摊手，便拉着张扶道从墙边走了出来，对着五月的方向拱手道：“五月师姐，夜姑娘。我们只是担心韓兄弟认不得路，想在远处候着等五月师姐教训完后一同去吃饭...”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解释。”五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俩过来，带韓立去遇真宫侧殿给他冲洗一下身体，到练功场拿一套四代弟子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把他放在后殿的床上就赶紧去吃饭吧。记住，四代弟子的衣服是浅蓝色，不要拿错了。”

“呃...”听得五月的吩咐，图霏三与张扶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五月再开口说道：“我们两个可是还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即使韓立尚未成年，由我们俩给他擦洗身子更换衣物实在不成体统，吹雪姐姐要换那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你们赶紧的，不要让我们等急了。”

“是。”听得五月所说，图霏三先一步反应过来，走上前去从五月手里接过韓立，回头向张扶道示意赶紧跟上，两人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去后殿擦洗更衣去了。

“图兄，听闻韓兄弟似乎与夜姑娘有婚约？”张扶道跟上图霏三后问道。

“听五月前辈所说似乎是这样的，应该是两年后的婚约。”图霏三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张扶道，“不是，张贤弟我们都进了武当派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关注男女之事了？男子汉顶天立地，修得一身本领还怕天下间难求贤妻？”

“呃...图兄教训的事。”张扶道似有羞愧的挠了挠后脑勺。

“比起婚约，我更在意的是韓兄弟的武学修为。比起之前拜师比武，韓兄弟原来真的只是随便闹着玩而已。”图霏三面色凝重的说道，“看韓兄弟都能与五月师姐过两手的水平，我们被甩的很远啊，我们拜入师门后就得加倍努力了，不然被同期的师兄弟落下会显得很丢人啊。”

“图兄所言极是。”

图霏三与张扶道带着韓立去遇真宫后擦洗更衣暂且不谈，五月坐在比武台边缘，翘着两条腿摆来摆去，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夜吹雪聊着天。

“吹雪姐姐，既然你来武当派常驻一事我等师兄弟均已知晓，你有什么安排？”五月一晃一晃的望着夜吹雪说道。

听到五月这么问，夜吹雪神色暗淡下来。她默默的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五月的问题。见夜吹雪如此，五月跳了下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夜吹雪，弄得这永夜楼第一刺客浑身一僵，差点拔出了自己佩剑。

“吹雪姐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五月把脑袋靠在夜吹雪的肩头，紧了紧双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当初五月被我爹送来武当山的时候，也曾一时恨过我的爹娘。但是这么多年来，太师傅和各位师傅对待五月就像对待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武当派就像一个大家庭将五月抚养长大，五月也将武当派当做自己家一样。五月相信吹雪姐姐也一定能在武当派过得很好的。”

“我没问题了我没问题了...”夜吹雪紧张得直拍五月搂住她的手背，“一切听五月妹妹安排...”

“嘻嘻。那吹雪姐姐就住在五月的遇真宫吧！武当派除了你我梦余生师妹，其他全是男人，我们不跟他们住一起，也不方便。”五月笑着放开了夜吹雪，顷刻间便安排好了她的住所。夜吹雪听五月说的有道理，也就答应了下来。

“喔对了。遇真宫就四间卧房，东边那间梦余生师妹住进去了，北面那间我住进去了，吹雪姐姐就住西面那间吧！和五月的房间挨在一起，我们也好有个照应。”五月挽着夜吹雪的手，向悬桥走去。

“没问题。”夜吹雪点头答应道。

“那韓师弟就住南面吧！”

“什么！？为什么韓立也要住在这里？”夜吹雪惊慌失措的问道。

“忘酒师兄吩咐的呀？”五月见夜吹雪突然反应激烈，歪着头说道，“韓师弟主修拳脚，而五月也是主修拳脚。所以韓师弟在这两年内必须每日与五月交手，直到能立于不败之地或是能获胜为止。忘酒师兄手重，不适合陪练，贾任师兄也会抽空来教他一些兵刃的克制与用法，更何况还能加深你们的感情？”

“什么加深感情啊！”夜吹雪有点歇斯底里的说道，“我又没有答应一定要...”想到师傅与张三丰的话，夜吹雪不由得声音小了下来。“五月妹妹你说的对，从武当派的角度来看，这样安排的确是最合理的。”

“喔~吹雪姐姐你不要误会了。韓师弟的基础本来就比四代所有的弟子都要高，所以修炼的方式也不能和他们一样。如果要他和其他四代弟子一般每日做提炼内力锻炼臂力这种基本功，那就是在浪费时间。因材施教，必须要给韓师弟上点强度。毕竟...”五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也突然轻了起来。“时间不等人呀。”

“嗯？五月妹妹你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夜吹雪疑惑的看着五月问道。

“没什么。”见图霏三与张扶道从后殿出来，五月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我们去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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