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七

江湖 第七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古寒来

不说心情愉悦的武当派二代弟子贾任。见韓立使出苍雪孤鹰势后，虽说仍未达鹰击长空而不落的境界，但是昆仑绝学轻功的架势在场也有不少老江湖认了出来，议论纷纷。

“大哥...”张松溪俯身望向坐在正座的宋远桥低声道。宋远桥却伸手止住张松溪继续发问，摇了摇头，随即用眼神示意望向平台上的众人。张松溪与俞岱岩随宋远桥的目光望去，只见韓立将才的一番表现如同一滴冰水滴入了油锅，使得台下江湖众人一片哗然。

且不说永夜楼与崆峒也只是之前接触过韓立一小会，昆仑派此时的动静可谓不是一般的大。只见代表昆仑派前来观礼的两位抱剑侠客此时已不似开始时闭目养神，两人就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人却连两人说的一句话都听不到。

“呵，吵个架也要用传音入密。看来这韓少侠使的果真是他昆仑派的绝学苍雪孤鹰势了。”厉无咎瞟了一眼昆仑正在吵架的二人，撇了撇嘴小声说道。

“没错。那苍雪孤鹰势乃是昆仑内门轻功绝学，只有二代弟子中的翘楚才能接触到这门武学，可见其修习要求之高。虽说不比其他绝学一般必须要用他昆仑的玄天内力驱使，只需内功深厚便可运作自如，但韓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机会接触到此高深武学之人。就算是从昆仑派盗出来的秘籍，难道他六岁便有一身飞天遁地的本事？”乐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哦？”正在崆峒众人讨论之际，一直酣睡如泥的大牛微微睁开双眼，饶有兴趣的朝昆仑派方向望去。

“师兄，你醒了？”云潇影本就对韓立抱有些许怨念，此时并无兴趣听那厉无咎与乐老的评价。她见大牛醒来，连忙说道。

“师兄。”“师兄。”厉无咎与乐老见本对观礼一事兴趣缺缺的大牛突然醒来，便转身向其行礼。

“没事。”大牛仍然摊在椅子上，摆了摆手，眯着眼睛瞧向昆仑派二人也不多言，“我们待会可以看一场好戏了。”说罢，眼底闪过一阵精光，旋即闭上了双眼。

崆峒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均觉无奈。崆峒大师兄大牛内功深厚，甚至能听破昆仑二人的传音入密，但却对门派发展之事一直不怎么上心，其志闲云野鹤游历四方，只好结交各路英雄，与各路高手比试。此次与一众师弟妹前来武当派观礼也是崆峒派掌门莫血衣强迫他一同前来，如若不然便不给他机会下山游历。

再看昆仑的二人，只见他两人是各执一词，仍然争论不休。

“发长师弟，此事必须从长计较。即使那位少侠真使的是苍雪孤鹰势，我等也不便在此发作。”

“苍雪孤鹰势可是我昆仑派内门绝学，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肯定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归羽师姐，他还不是武当派门人，若是这拜师大典结束被收入武当派那才是真的回天乏力了！武当派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师弟，武当派这些年在江湖上风头正盛，已隐隐有挤掉少林，独占正派领头的势头。我相信他们不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徇私的。更何况我等同为正道，偷师武学这等大忌他们不会不懂。”

“师姐你没瞧见武当派之前对峨眉掌门出手之事吗？我可不认为武当护短起来会看在‘正道同门’的‘面子’。”

“那毕竟是峨眉掌门侮辱七侠张翠山之子在先，我不觉得宋远桥等长辈此等行为有何不妥。更何况明教在张教主掌教以后，并无劣迹。武当与明教结亲，武当更偏向明教一些也并无不可。”

“师姐你太软弱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发长师弟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了。你大可就此事去与武当派理论，看看他们作何反应。”归羽见争论无果，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哼。”发长见归羽也不与他争论，便将剑拿在右手猛地站起。

众人见昆仑两人争论完毕，而乱花剑归羽仍然端坐原地，便知道有好戏看了。只见那斩妖剑发长长发飘飘，右手紧紧的抓住斩妖剑，面露愠色朝那金殿大殿缓缓走去。不一会便来到韓立面前。

韓立听到有人靠近，还以为是完成掷铭牌的同道回来。哪知道听到近前传来一声：“小子，跟我过来。”韓立一怔，睁开眼睛朝那人望去，只见那人长发飘飘，冷着一张脸，眼含怒意。见来者不善，韓立抱拳行礼，客气的问道：“这位师兄，请问有何事找韓立？”

“谁是你师兄？让你跟我来便是，套什么近乎。”发长并不领情，呵斥了韓立一句，伸手便朝韓立抓来。韓立见其来者不善，急忙后退。发长也像是料到了一般，不紧不慢的连踏两步，一把扣向韓立手腕。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只觉一阵微风吹过，忘酒便后发先至来到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呃…谢师兄？”韓立见武当二代大弟子帮忙解围，也不明白事情原委，只好先道谢。

“不必谢我，谢贾任。”忘酒头也不回哼了一声，低头望向发长。“这位昆仑派的兄弟有何见教？”

“与你无关。”发长见来人是武当派忘酒，便欲绕过继续抓向韓立。怎奈忘酒就是奔着发长而来，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易过去？只见忘酒胸前衣衫无风自动，右脚轻轻向前一踏，发长便觉如一阵暴风袭来，再难寸进一步；忘酒此时再左脚向前一踏，将发长与韓立完完全全隔开，发长却犹如身处漩涡之中，就连双眼都无法睁开，不由得登登登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想到堂堂昆仑派二代翘楚斩妖剑被武当弟子仅用气势逼退，发长不由得又羞又怒，这才朝忘酒望去。忘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俯视着发长，眯着眼睛说道：“兄弟，想起来话是怎么说的了吗？”

发长闻言大喝一声“欺人太甚！”，左手握住剑柄，正欲拔剑，却又被忘酒后发先至一指点向左手手肘，将抽出来一半的斩妖剑又推了回去。发长只觉得左手手肘小海穴一阵酸麻难忍，一时半会无法握剑，便抬起握着剑的右手抡圆朝忘酒脸打去。

“没个正型。”忘酒见发长已不成招式犹如市井斗殴一般，轻笑一声，右手又是一指点在发长右手手腕处神门穴。发长右手又是一阵酸麻，便觉那与自己已心灵相通的斩妖剑此时却宛若千斤压在手中。他拼尽全力死死握住斩妖剑，右手却已抬不起来。再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斗大的拳头已到眼前，那发长便被忘酒一拳打飞，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被归羽稳稳接住。

归羽见发长主动发难，却连忘酒三招都接不住便败下阵来，再看她师弟头发散乱满脸鼻血，看着煞是凄惨，忙运功欲帮其疗伤，却发现发长并无内伤，心中便知忘酒这三招只是单纯用的蛮力与招式，连内力都未用上，不由得暗暗心惊，她在表面却也不动声色，转身将发长扶坐在椅子上。才起身便听得背后一阵风声。归羽转头看时，原来那忘酒也随之跟来。

“你会说话吗？”忘酒看了眼仍迷迷糊糊倒在椅子上的发长，转头望向归羽。

归羽闻言一怔，拱手问道：“不知忘酒师兄此言何意？”

“很好，你会说话。那我问你，你的这位师弟，”忘酒指了指倒在椅子上的发长，“他一言不发便对参加我武当拜师大典的人发难是为何意？”

归羽又是一怔，忘酒见她不答话，便接着说道：“你这位师弟上来便不由分说扣人命门，拿人性命。我便是阻拦也打消不了他的意图，问他有什么事他又不说。我武当拜师大典可是天下人都看在了眼里，他这么一声不吭的上来就拿人，把我武当放在哪里？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拜师？”

还未等归羽回答，发长才悠悠转醒，见自己横躺在昆仑坐席的椅子上，那打人者正在咄咄逼人的逼问自家师姐，便欲拔剑拍案而起。

“放肆！”归羽见发长醒来二话不说又要动手，转身一巴掌打在发长脸上。发长整个人直接愣在当场。打完也不管发长是何反应，转过头对忘酒鞠了一躬，“忘酒师兄，我二人见刚才那位少侠所使轻功与我昆仑派内门绝学甚是相似，而这门绝学从未外传，只欲与那位少侠求证他轻功从何处学来。师弟行事莽撞之事还请忘酒师兄见谅，归羽向你道歉。”

“师姐...”发长捂着脸，见自家师姐反而向打自己的那个人行礼道歉，便委屈的喊了一声，但归羽充耳未闻，仍对忘酒低着头。

忘酒见那昆仑派师姐低头认错，也不便继续发作，点了点头。“你们有何见教可在大典环节结束后去找那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见忘酒离去，归羽直起身来转身拉发长坐下后，对发长传音道：“我知你急躁莽撞，却不知你如此莽撞。当初师傅怎么说的，武当派人杰地灵，那武当七侠功力各个堪比其他门派掌门，张真人更是现如今人间顶点，切莫与那武当派的弟子交恶。你上前寻人晦气本就不占理，又不肯说明来由，不怪忘酒师兄将你打下大殿来。忘酒师兄早早便闻名天下，与崆峒派的大牛师兄，唐门的墨麟师兄，桃花岛的丞澈师姐，天山派的红月师姐并称小五绝。‘真武座下酒落天河，望月化星闲云青牛，千手万象遮天墨蛟，玄妙绝音覆海澈仙，西来一刹逍遥血月。’我想你应该听过，酒落天河说的就是忘酒师兄。”

“他就是酒落天河？”发长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忘酒离开的方向。

“是。所以你今天还坐在这里单纯是因为现在是武当的拜师大典。”归羽淡淡的望了一眼发长，“忘酒师兄已经答应大典以后与我们再做见教。你要感激师傅与张真人之间交往甚密，不然将才世上已无斩妖剑这一号人了。”

却说忘酒回到大殿前，路过韓立时扔下了一句“大典过后来寻我与贾任”便飘然返回之前的坐席。弄得韓立是一头雾水，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刚才那位师兄，也不知玩这位师兄要如何处置自己，不由得心下慌张起来。又听一声传音“韓少侠不必担心此事，万事自有公允，还请安心下来。”韓立闻声望去，只见忘酒撑着脑袋在那儿兴趣缺缺的望着还在扔着铭牌的一众人，而贾任正笑眯眯的朝韓立点了点头。见武当的师兄为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心生感动，朝贾任与忘酒方向鞠了一躬，便返回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韓兄弟？刚才那是？”在一旁看了一场大戏的图霏三与张扶道跑到韓立身旁询问道。

“我也是一头雾水。只有等大典结束后才知道究竟是为何。”韓立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

二人听韓立如此说道，便也作罢，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就见那一批人纷纷返回大殿前，有的神情落寞，有的满脸兴奋。五月见众人皆已返回，便点了点头吩咐众人稍作歇息，转头来到墙外与苍云昭月和六鎏碰头，吩咐二人清点铭牌。

若说那苍云昭月是形如狮驼岭食人的青狮怪，那六鎏便是神似黑风山得道的熊罴怪。只见六鎏身高也是八尺有余，一头短发，肤若赤铜，眼似绿豆般大小，眼底闪烁着精光。满脸的横肉，一条蜈蚣一般的疤痕自左眉一直延伸至右耳后，触目惊心，血盆大口，吊着嘴角，留着络腮胡。肌肉虬结，微微弓着背部，手臂似蟒绞蛇盘，神情却甚是安宁。真是南海珞珈熊罴得道，五岳之冠六鎏皈依。

按照五月的吩咐，苍云昭月便与六鎏将那竹竿上的竹篓取了下来一一查看统计，不消小半时辰便交于五月。五月点点头，见时辰已到巳时，便吩咐六鎏去准备些干果茶水招待来客，自己带着苍云昭月返回金殿大殿。

那苍云昭月一进金殿大门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各门派门人见苍云昭月面若魔怪，吓得下意识后退几步，有的甚至拔出兵刃，引得二代弟子与长老们纷纷转头斥责。

“厉师兄，你看到五月身后的那个大疙瘩没有…”云潇影指了指苍云昭月，轻声对厉无咎说道。厉无咎点了点头，同样轻声答道：“早就有所耳闻武当三代弟子的青狮苍云与黑熊六鎏形如鬼怪，力大无穷，甚至有人谣传武当豢养化形妖魔用来守山。现在看来形如鬼怪这一点并无夸张，只是不知道这位…嗯…是青狮黑熊中的哪一位。”

“这一个是青狮苍云昭月，黑熊六鎏没露头。”一旁大牛的声音忽然传来，云潇影与厉无咎纷纷朝大牛望去，只见大牛闭着眼睛继续说道：“苍云昭月钢筋铁骨，喜欢找二代弟子切磋，不用利器难以伤他。据忘酒说是武当掌门俞莲舟下山时见自此子面容丑陋父母双亡，却是根骨精奇，万里无一的武学奇才。苍云昭月甚受他们村子里的人们排挤，那个村子的人当他是煞星降世，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苍云从小便独自摸鱼捕猎，十岁便能独自一人狩猎野猪。俞莲舟掌门见到他时他还在徒手肢解一头被他用石头砸死的野猪。”

“嘶…十岁用石头…砸死野猪…”厉无咎倒吸一口凉气。

“俞莲舟掌门见他也了无依靠，便问他愿不愿意随他回武当。这家伙却以为武当掌门要抢他野猪，便动起手来。交手之余发现苍云皮似铜骨似铁，点穴难以起效，便将他掼在地上摔了几十跤才将他摔服。后来这武当派便多了一个钢筋铁骨的丑陋弟子。一开始随不归习武，后来不归忙于武当派外事后便一直跟随忘酒。”大牛像是睡够了打开话匣子似的，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内容。

“那黑熊六鎏呢？”云潇影连忙问道。

“那厮本就天生神力。你们看到杨逍身后那年轻人没？”大牛依旧闭着双眼，脑袋朝明教坐席那儿点了点。“那人是明教新一代的翘楚张守白，据说也是力大无穷，又因长相俊俏甚得杨逍喜爱，估计连乾坤大挪移也一并传给他了。张守白善使一柄四十八斤重的四尺精钢大刀。喏，他抱着的那把便是。”说罢还朝那边努了努嘴。

“四十八斤四尺大刀？那刀岂不是有半人高了？如何挥得动？”一旁未做声的乐老提出了疑问。

“明教的圣火诀是短兵相接以快制胜的武学，张守白与杨逍改进后他便能以这把半人高的大刀使那圣火决。出刀迅猛凌厉不亚于赵一刀的春风快意刀。”

“那张守白这么厉害？可我听闻江湖人说明教现在首席高手是一个叫千甄的才对啊。若按师兄的说法，明教哪里算得上人才凋零？”厉无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大牛。

大牛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千甄是个武疯子，一心只知钻研武学，不理世事。明教有他和没他这号人没什么区别。那六鎏比之张守白更甚，同使一柄四尺大刀，大刀上还添有七个陨铁打造的配重环，总重八十余斤，直逼官府大都统不见长生的八十六斤方天画戟。”说到这里大牛顿了顿，“六鎏自加入武当派以来一直跟随不归道人清剿元孽：不归道人刺杀元孽帐下高手，而六鎏通常会将帐下其他人杀个干干净净。听那些逃回草原的蒙古人传言：那黑熊似的大汉使一柄叮当作响的夺命巨刃，专往人多的地方钻，那巨刃磕着断骨挨着要命，他们的兵器在那巨刃面前宛如稻草一般迎风而断。后来收尸的元孽发觉被不归与六鎏袭击的营地，高手皆是一击毙命，而其他兵士仿佛卷入了飓风一般，断肢内脏满地。元孽之间便有传言：帐下听得那叮当声便须远离，不然难保全尸。”

“他真是武当派弟子？真不是黑熊成精？”听到此等残虐恐怖的形容，就连厉无咎的眉毛都不住抖了抖。

“据说六鎏被收入武当之前习得一手骤雨狂风斧法，加入武当后嫌那斧太轻，在一次极茶会换得七块陨铁，忙寻得锻器大师欧冶子打造了那柄常人甚至难以拿起的大刀。”

“所以他是拿刀使那斧法？”云潇影听得满脸不可思议。

“没错。相传那骤雨狂风斧法源自天罡三十六斧里最为迅捷的六式，大成者可破万军。那六鎏与不归道人虽是出家之人，手中所沾人命何止万计。我之前遇见那不归道人，问他造得如此杀戮是否犯了杀生之戒，不料他竟对我说：‘青牛施主此言差矣。修道者皆持礼神明、敬祖宗、爱国家、保民族四诀。****占我山河屠我人民，只是除恶须尽。若真武以五戒否四诀便是本末倒置，若死后我因此杀业落入无间地狱，我便愿受那无间之苦，感百年万民之痛，还以大愿。’”

听得大牛这番话语，崆峒众人不由得一阵默然。

再说五月领着苍云昭月来到大殿前，那来参加拜师大典的众人纷纷后退一步，只有之前与其打过照面的图张韓三人并未表示，只是朝苍云昭月微微一笑，苍云昭月便也还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诸位，我们已经将此番手眼结合的结果统计出来。这二十四个竹篓内只有一十四个铭牌，剩下未掷出铭牌者，铭牌落于界外者，还请随苍云昭月自侧门离开金殿。武道之艰，若道心不坚，难成大果。”五月说罢，人群中走出十人，垂头丧气。其中一人不服气朝五月问道：“你前番不是说抓阄？这却哪里是抓阄？”

五月闻言咯咯笑了起来，众人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周遭万物都已消失，世上只剩下眼前的美人。真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韓立也是一阵恍惚，仿佛以后万事都不重要，只愿沉浸在这温柔乡里。须臾间韓立丹田里一股暖流直冲脑门，将其从中惊醒，不由得心下大骇，急运内功，这才堪堪稳住心神。回头再看那众人，皆是呆傻痴愣一般，而那图霏三与张扶道皆是双目紧闭，双手捂住耳朵，紧咬牙关，弄得韓立是哭笑不得，便轻轻踢了二人一脚。那二人睁眼眼睛一看，那五月仍在眼前，便连忙把眼睛又闭了起来。见此情形韓立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在众人沉醉之时，只听苍云昭月一声大喝在耳边炸响：“汝等速速随我离开，切莫耽误时间！”众人皆从那如梦如幻的场景中惊醒，不由得心神受损，脸色苍白，其内功不佳者甚至嘴角溢血。

见众人被苍云昭月喝醒，五月才面带笑容的缓缓说道：“抓阄是有资格留下来的人抓的。你们要么不敢面对内心的武道，要么道心不坚，我劝你们还是早早返家从商罢了。”

被淘汰的十人闻言皆是面有怒色，又害怕立在一旁的苍云昭月，只得心有不甘的随他自偏殿的小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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