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五

江湖 第五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

侧厅人群见那辰时已到，堂外便传来人声。人声十分嘈杂，仿佛上百人压低声音说话一般，细听过去却又听不明白所说内容。那侧厅内已有几人起身欲从厅堂正门探出头看看情况，又怕坏了规矩，只得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且不谈侧厅参加拜师大典的一行人。只见那天柱峰上太阳初升，逐渐射破云层将天柱峰一连周围几座山峰点亮，那些来观礼的武林各派人物也都逐渐来到天柱峰太和宫处，由武当三代弟子逐一引至其位落座。不多时，那太和宫大殿之外便坐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有人朝那太和宫望去，只见那太和宫是精铜所铸，周围立大柱十二根，正脊两端铸龙对峙，殿外檐际悬挂盘龙斗边鎏金牌匾，上铸有“金殿”两个大字，辉煌气派，就连那地面都是紫色石纹墁地，洗磨光洁，难见一丝灰尘。

无事则短，只听天际香炉峰方向传来几声钟声，那金殿大门陡然洞开，原来是那武当派大长老宋远桥携武当众人自金殿而出，缓缓行至大殿前平台之上，环视群雄，拱手说道：“诸位！今日乃是我武当派拜师大典之日，能得众多武林同道前来观礼，我武当派感到蓬荜生辉！”

“宋长老言重了！”平台上众人纷纷起身还礼。只见那宋远桥穿着一身黑白相间道装，瘦长身材，两鬓花白，三络长须，相貌甚是清雅。有五人跟在宋远桥身后，那一左一右的正是当初武当七侠中的俞岱岩与张松溪。三人神采奕奕，除去头发花白之外，相貌比之十几年前竟无多大改变。

三人身后再三人，正是当今武林翘楚，武当派二代弟子大师兄忘酒，五师兄贾任以及七师姐五月。三人均着代表武当二代弟子的黑色劲衣，正面绣着白色两仪四象八卦图。

先看那大师兄忘酒，身高九尺，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只留一两束刘海从额上垂下。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神兵天降似忘酒，真武座下无等闲。

再看那五师兄贾任，身高八尺来许，一头短发批散下来。容貌似刀刻一般棱角分明，高鼻梁，薄嘴唇，眉似飞剑，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亲和的气息。虽不似那阿锁雪影道般玉树临风惊为天人，却也能比肩那李寻欢叶孤城之辈。不羡华佗张仲景，圣手贾任能回天。

最后看那七师姐五月，身高七尺有余，容色艳丽，面莹如玉，白里泛红，嫩若凝脂。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露出丝丝狡狯顽皮之意，却又故意端着一副端严之态，琼鼻微微皱起，抿着艳红的嘴唇，甚是可爱。留着一头刺猬一般的黑色短发，俊俏出尘，潇洒飘逸，一身劲衣难以掩盖女子婀娜之姿。赞曰：桃花难比五月春，巾帼更胜脂粉红；红袖厌居深闺里，翩若惊鸿踏飞龙。

待各大门派的众人向宋远桥还完礼后，纷纷望见俞岱岩与张松溪身后的武当二代弟子。各大门派的长老及二代弟子倒是还好，与他们打过交道，其他的门人弟子可是眼睛都看直了，就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我说，武当长老身后的那是女子吧？”

“废话，***我还没眼瞎呢。”

“武当派为何会有这等绝色女子？”

“看样子还是武当弟子呢！”

“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收收你的口水！看人家装束可是正规正的二代弟子！”

“够了，成何体统！”一声暴喝在平台上如平地炸雷一般响起，众人闻声望去，正是那明教光明左使杨逍。那杨逍此时是年近六旬，却与十几年前别无二致，只是眼角露出的那几条深深的皱纹提醒着自己已经年华不再。

杨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也不转身子，大声说道：“今日我若没记错，请来的各门派精英观武当拜师大典之礼，而不是一群泼皮无赖站在你们尊长身后议论是非搬弄口舌！真是丢尽脸面！”

杨逍一番话说的众人是面红耳赤垂头丧气，却也是止住了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未等此事罢了，却又听一女声传来：“杨左使真是威风。若不是你提起今日众人是来观礼的，还道你杨左使是武林盟主，正号令这中原群雄。”

众人闻得此言，又朝说话那人望去，却是那峨眉派掌门静玄师太。只见静玄师太瞪圆双眼向杨逍望来，杨逍见是峨眉派的人，也不躲不避瞧了回去，嘴里还嘲讽道：“杨逍可不敢自比什么武林盟主，毕竟这位置谁坐短命的，我还想多活个几十年抱抱我的孙女呢。倒是这峨眉派人才凋零，还得让静玄师太你来掌控大局，可悲可悲。”

“杨逍！你胡说什么！”静玄闻言暴怒喝道。同时静玄身后两名女子“噌”的一声拔出佩剑，朝着杨逍怒视而立。杨逍见状，却背起双手笑了起来，他身后也转出一个青年，面无表情的提起一柄龙纹大刀横在杨逍身前。周围人一见双方都有动手的势头，分分退开让出一个大圈来。

这围观的人里面有不少好事者，三分希望看见明教与峨眉动手，七分是想看看武当派的态度。当然也不乏理智之人，纷纷朝武当的长老们望去，却瞧见那宋远桥背起双手面带微笑的看着正欲争斗的两波人，而那俞岱岩却在和张松溪小声咬耳朵。

“老四你怎么看？”“什么怎么看？”“你没见着杨逍要和静玄打起来了？”“打起来好啊，打个头破血流，我们再收拾。”“老四你咋这么说？那明教怎么说也是跟我们结亲。”“结亲他杨逍不也跟老六不待见？杨逍打赢了算他有本事，打输了权当看热闹。”“老四你...”“老三你担心什么，这贾任也在这里，出不了人命的。”

三名二代武当弟子听到长老们此番对话，那贾任一脸苦笑的看向忘酒，忘酒也忍不住嘴角直颤，五月更是憋得一脸辛苦，估计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对了老三，你猜老二要是在这里，他们打不打的起来？”“我估摸着应该是打不起来罢...”“我觉得也是，按老二的那个脾气估计要把两边人都打一顿才肯罢手。”“啊？老四你是这个意思？”“不然呢？”

“行了，老三老四准备动手，可不能真的让他们两边打起来。毕竟在拜师大典之前若是两边起了冲突，丢的是我武当的脸。”宋远桥背着手，听闻身后两兄弟议论的内容，摇了摇头吩咐道。

“我哪里说的不对吗？”却说那杨逍仿佛自己不是争斗的焦点一般继续说道，“你峨眉派周姑娘不计前嫌，将她学得的一身九阴真经的武学留下，你们却冷嘲热讽又将她排挤出门派。结果你看看你们峨眉这群烂番薯臭鸟蛋，抱着九阴真经的秘籍到现在也才教出了两个能撑得起门面的二代弟子，要我看，这峨眉派早晚得解散。”

“周芷若这个叛徒！她本就应当将她做掌门所得无偿贡献出来！她的所有成就都是峨眉给她的！”静玄师太板着个脸说道。“你倒是对这个叛徒了若指掌，我就说这个贱人巴不得被逐出去，原来还对那张无忌念念不忘。我看她一走便跑去与那**张无忌相会！那张无忌都娶了蒙古郡主还自己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真是下贱！”

静玄师太话音刚落，只听两声暴喝从不同方向同时传来：“贼尼姑！”而后两股劲风吹来，静玄师太身后的两名女弟子一阵惊呼，拔剑正欲上前，却只听一声“退下！”从远到近，两名弟子顿觉手中长剑上传来一阵巨大的绞力，未能坚持片刻长剑便被绞飞出去。还未等她俩有下一步动作，一道袖袍在她两人腰间一卷，二人便被卷的坐在地上。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宋远桥横在她两人身前。

此时的宋远桥面无表情，早已不是刚才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两名峨眉派弟子，不等二人开口，对她们说道：“此时与你等无关，你等莫要自误。”说罢便也不理睬二人，转过身去看向静玄师太。

只见那静玄师太被一柄长剑和指剑抵住胸口和脖颈。众人朝静玄身前望去，原来是武当派的俞岱岩与张松溪。俞岱岩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比作剑指抵住静玄师太的脖颈处，张松溪手里拿着的却是静玄师太自己的佩剑，无人看见他是何时从静玄师太手中夺来的。众人见峨眉派堂堂掌门竟被武当派两位长老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不由得纷纷噤声。

那静玄师太瞧得张松溪与俞岱岩眼里的杀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她骂张无忌不单单是骂到了那杨逍与明教，也是当着老一代武当七侠的面骂他们逝去五弟的儿子。想到此间，静玄师太不由得心底一阵气恼，她在出行前便吩咐自己的两名徒弟不要意气用事，想不到自己还是被杨逍激的口不择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远桥开口说道：“静玄师太，你得庆幸今日前来组织这拜师大典的人里并无我二弟俞莲舟。不然师太现在可不能还站在这里继续喘大气。老三老四，行了。”

俞岱岩和张松溪听得大哥让他们罢手，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静玄，放下了手。

“但静玄师太当我等面辱我侄子是**这事，我等便废你兵器以作告诫。”宋远桥说完，看了看张松溪。张松溪心领神会，反手将长剑握于手中，另一只手抓住长剑另一端。那长剑不似凡铁，在张松溪手中挣扎不已，张松溪见状，眉头微皱，用力一掰，只听长剑发出一阵悲鸣，“乓”的一声断成两节。那张松溪却仿佛意犹未尽一般，拿住那两节兵器又用力一掰，那峨眉派掌门的佩剑竟被张松溪徒手掰成了四段，扔在脚下。

静玄师太哪里受过此等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她抬头望向宋远桥，咬牙切齿的说道：“宋长老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峨眉派先行告退了。”

“滚吧贼尼姑！还要我们送你下山不成！”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骂，却是被忘酒和贾任拦住的五月。那五月怒睁双眼，被忘酒和贾任一人拉住一只胳膊，仿佛欲扑过来把静玄师太撕烂一般。

“忘酒！”宋远桥皱了皱眉，对忘酒喊了一声。

忘酒点了点头，伸出食指在五月的背后一点，五月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辈不懂规矩，我们自会教育她。师太，请吧。”宋远桥回过头来对静玄师太说道。

静玄师太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五月，冷哼一声，转身拨开人群朝那悬桥快步走去。“师傅！”静玄刚才身后的两名徒弟赶忙叫喊一声，捡起被宋远桥扔在地上的长剑，发现剑刃已被扭的如同麻花一般，也无法收到剑鞘里。便对视一眼，对宋远桥一抱拳，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剑套，朝着静玄师太方向追去。

忘酒见状，传音不远处的雪影道，让他远远的跟着峨眉众人，确保她们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出什么岔子。雪影道朝忘酒方向点了点头，便运起轻功跟随静玄众人离去。

周围众人见峨眉派如此容易吃瘪离去离去，都只敢默默的看着宋远桥带着张松溪与俞岱岩回到金殿前。直到宋远桥来到忘酒等人身前，重新挂上长者一般和煦的微笑，朝向众人说道：“各位见笑了。还请各位落座，我武当拜师大典立刻开始。”说罢还瞪了一眼杨逍。

杨逍见宋远桥给自己使眼色，便也自嘲的笑了笑，招呼身前的青年回到座位上。

宋远桥见群雄都已落座，便回头吩咐忘酒和贾任道：“是时候了，请真武大帝。”

忘酒与贾任点了点头，正欲帮五月解穴，五月突然摆了摆手，说道：“师兄你们去吧，穴位我自己已经冲开了。”

忘酒和贾任对视一眼，耸了耸肩，便一同走进了金殿。两人进进出出不消片刻，便在金殿前设好一座神坛。众人抬眼看时：那是一尊黄铜所铸真武大帝坐像置在中间，左侍金童捧册，右侍玉女端宝，水火二将，执旗捧剑拱卫两侧。坛下玄武一尊，乃金婉合体。坛前设香案，置供器。

宋远桥行至坛前，点上三炷香，对真武大帝像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唤五月道：“五月，可去侧殿请诸位少侠来此。”

“是！”五月朝宋远桥行完礼，便朝这侧殿而来。

再说这侧殿里的众人已于此等候多时，听得门外动静纷纷扰扰却又听不出个所以然，又不敢出门查看，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感到焦躁不安。图霏三和张扶道也受到氛围影响，逐渐坐不住了。

张扶道四处张望一圈，却发现唯独那韓立端坐在地上，仿佛周遭一切与他不相干似的，不由得心生好奇。于是侧过身子向韓立问道：“韓兄弟难道对门派嘈杂之声不感到好奇么？”

“不好奇。”韓立眼睛也不睁的回答道。

“哦？看来韓兄弟确实是一心向道，专注无比。”张扶道点了点头，而韓立却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便不好奇了。”

“韓兄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回轮到图霏三惊奇起来，“那韓兄弟快跟我俩说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静玄师太与杨逍发生冲突，被武当派赶下山了。”韓立依旧是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什…”听得韓立所说，图霏三与张扶道先是一愣，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那静玄和杨逍是何人。片刻过后，图霏三先反应过来，只见他面色惊恐望向张扶道，不确定的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峨眉派掌门与明教光明左使发生冲突，被武当派赶下山了？”

经图霏三这么一提醒，张扶道也反应了过来，背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静玄师太的确是峨眉派掌门，如果真如韓兄弟所说，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正当图张二人欲找韓立询问更多细节之时，韓立突然制止两人发问，轻声说道：“安静，有人来了。”两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短发女子由正门进入侧殿，正是武当的二代弟子五月。她停在门口，趁着背光四下打量一番，见众人都在屋内走走停停，只瞧见韓立三人坐在墙角未起身走动，便暗暗点了点头，心想：“今年的来拜师的还是有几个有点耐心的，就不知道他们的本事如何了。”

想到这里，她便拍了拍手。见屋内所有人都望了过来，五月缓缓说道：“各位，万事俱备，还请各位少侠随我一同前往金殿正殿。”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侧殿。众人见状，纷纷跟随五月鱼贯而出，韓立与图张三人也默默的跟在队伍最后。

五月从侧殿离开后，绕到了金殿正门入口处，带领参加拜师大典的众人陆续进入金殿平台。众人刚进门，只觉这平台上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使人喘不过气来，只得朝两边看去，只见：

左手边依次坐着崆峒派，少林派，华山派，全真派，昆仑派以及明教，只是不知为中间空了一席座椅。右手边依次坐着天狼派，雪山寺，鸩羽山，伏龙山，永夜楼，及海鲸帮。所有门派均由至少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带领若干二代弟子坐在前面，其他的三代四代弟子则立于身后。

先瞧左边，那崆峒派的在认真听前排一个国字脸络腮胡大汉对这批人指指点点，少林派的在朝着众人微笑，华山派的斜着眼睛打量着众人，全真派的长老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研读，昆仑派的一男一女各自抱着一柄长剑在那儿闭目养神，明教的都默不作声，目光在一行人中扫来扫去；看那右边，天狼派的人在默默的品茶，雪山寺为首的大和尚目光却直直的盯着领头的五月，鸩羽山的两人似乎对这观礼不感兴趣，在互相争论着什么，永夜楼的众人都带着面纱，也正闭目养神，伏龙山的在和海鲸帮大眼瞪小眼。在这当中，数崆峒华山人数最多，全真雪山人数最少。但是不管人数多少，在座的可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一行人中稍微有点见识的，便认出两侧所坐之人均非等闲之辈；就算从未行走江湖之辈，也能推测出这周围观礼之人不简单。只是从金殿大门走到金殿大殿这几步路不知为何让人感觉无比漫长，一行人之间也不敢窃窃私语，都低着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只有那韓立领着图张二人平视前方，不紧不慢的跟在队伍最末尾。

“他原来不是武当弟子…”永夜楼处，只见一抹红影喃喃自语。“哦？雪妹妹说是的谁？”带着面纱的永夜楼主闻言问道。“就是最末尾最年轻的那个。”夜吹雪指向韓立，向永夜楼主解释，“我还以为他是武当派的三代弟子呢。”“是啊，白浪费雪妹妹一番风情了，还不如昨晚吃干抹净来的痛快。”永夜楼主咯咯调笑道。“夜姐姐可别笑话我了。”夜吹雪对永夜楼主假嗔道，说罢又看了一眼韓立，便和之前一般闭目养神起来。

待那众人行至神坛前，宋远桥转过身来，望向台下忐忑不安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欢迎各位少侠。想必各位少侠都知道今日来此所为何事。”说到这里，宋远桥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次我武当拜师大典只收三名四代弟子，但即使落选，各位少侠仍可转投坐下十三..嗯，十二大门派。所以还望各位少侠在稍后的比试能尽可能展现出自己的天赋与所学。武道之路，由古至今从不是独木桥。”说罢，宋远桥便随同张松溪和俞岱岩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听到宋远桥所言，那全真派，雪山寺两派领头之人眼神不由得亮了几分，雪山那带头的大和尚也把那似乎粘到五月身上的眼神从新移回了参加拜师大典的众人身上。

“现在还请各位少侠随我向真武敬香，待香后便可按照抓阄的方式开始比试。”五月在旁笑眯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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