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三

江湖 第三章

海底鱼兮天上鸟，高可射兮深可钓。

唯有人心相对时，咫尺之间不能料。

说那韓立离了客栈便在显定峰上乱逛起来，逛着逛着难免会逛到最显眼的建筑跟前。路过五龙宫时，韓立突然听见五龙宫内有嘈杂之声，便侧身站在大门旁朝响动之处望去。正巧撞见黑衣的阿锁叉着腰站在那五龙宫大殿之前，之前接引他们来到显定峰的太极魚与长得像青狮精的苍云昭月也在，只是他们并未穿着之前那一身深蓝色的武当弟子道袍，而是穿着一身暗色的麻布衣在那儿打扫清洁。

只听那太极魚挂在大殿廊柱上，右手抓着一块黝黑的麻布，左手扶着一个木桶，一边用力的擦拭着赤金大匾周围的灰尘，一边嘟囔道：“师兄怎么要我这个时候干这活？要是被师妹撞见我这狼狈姿态，我好不容易维持多年的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

“你还敢说！”阿锁也是听力卓绝，站在大殿门外也能听见大殿内廊柱上太极魚的抱怨。“让你做接引，你把人引到门口来就溜了是吧！”

“我这是怕还有人上山来嘛。。。”太极魚继续小声说道。

“还敢狡辩！都到了午时，就算再有人上山来那也是超过时间了，观礼的各门各派也早已抵达，你去接引什么？你再说说这个月你当值为什么五龙宫牌匾上甚至能积灰到飘落一地？还以为这么多年了你那懒散的性格早就被纠正过来了，看来还得送你去跟不归练一段时间剑法。”

“不要啊！师兄！”太极魚听到不归的名号就像是被猫踩住尾巴的老鼠一样惊慌失措起来。“我在晚饭前一定会把大殿清扫干净的！不要把我往不归师兄那里送啊！”太极魚一边加大力度一边哀嚎道。

“噗嗤...”同样身着一身暗麻衣蹲在地上擦拭大殿立柱的苍云昭月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苍云你笑什么？”听到苍云昭月的笑声，阿锁立刻把火力转移到了苍云昭月身上。“多少次明令禁止你挑衅同门，恐吓同门，你难道还不知道你那个长相的破坏力吗！”

“可是阿锁师兄...今天那三个不算同门”苍云昭月一见阿锁将火力对准了他，便连忙解释道。

“不是同门更加恶劣！”阿锁听到苍云昭月的辩解更加愤怒了。“张松溪师傅是怎么教你的！以礼待人以礼待人你忘哪里去了！我知道你皮厚，今天那一脚踢不痛你。不要逼我把你双手双腿卸掉挂在五龙宫门口向武林的各位同门展示一下我们武当怎么教训守山兽的。”

听到如此露骨的威胁，就连一向头铁的苍云昭月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闭上嘴乖乖的擦拭起已被他擦的锃光瓦亮的漆红大柱。

韓立见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师兄都被阿锁教训的大气不敢出，便欲偷偷离开这里。怎知转身那一瞬间的气息紊乱被阿锁所察觉到。

“嗯？谁在门后偷听！？”阿锁察觉到门后有人，便如一道黑色的幽灵一般来到韓立眼前，韓立甚至都没来得及抬起腿。

“啊...阿锁师兄你好...我”韓立见阿锁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尴尬了摸了摸后脑勺，正欲解释，只见阿锁师兄叹了一口气。

“唉。让你见笑了”阿锁摆了摆手，示意韓立不要紧张。“你还不是我们武当派弟子，又持有我给你的令牌，此处自然是可以随时往来的地方。”说罢便朝门内看了一眼，便直直的看着韓立说道：“相信师兄们这一次受罚的事情，你也不希望跟多的人知道吧？”

听到阿锁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韓立哪还不知道阿锁的意思，连忙应道“今日所见之事我定会守口如瓶...啊不对，我今天晚上没来过五龙宫。”听到韓立的承诺，阿锁也笑了笑，说了声去吧，便转头进了五龙宫，顺手关上了五龙宫大殿的大门，只留下韓立五龙宫外和大殿廊下的苍云昭月面面相觑。韓立回过神来，朝苍云昭月远远抱拳行了一礼，便仓皇逃离了五龙宫。

离开了五龙宫，韓立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了出来。看看了天色，觉得天色尚早，没必要回客栈去，便朝远处悬桥沿路逛了过去。路上瞧见许多有趣的事物，卖枣糕的，卖杏花酒的，更有甚者当街叫卖真武大帝的迷你铜像的。那小贩还吆喝道：“真武大帝像，保您邪魔不侵，全家平安。”韓立笑着摇了摇头，一路走马观花觉得煞是有趣。

不过一会儿，韓立便行至悬桥旁，朝那和悬桥相连的山峰远远望去，只见那天柱峰上是车马纷纷白昼同，万家灯火暖春风。韓立见得这山峰之上的灯火甚至点亮了尚未完全转暗的天空，不由得感叹道：“真是气派。”

“哦？怎么个气派法？”韓立突然听见身后不足五步的树丛中传来人声，吓得他是猛然回头，大喝一声：“谁！”

“哎呀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说话那人慢悠悠的从后方树丛中走了出来，韓立借着那万家灯火仔细打量那人模样。

只见她是生得小巧玲珑，皮肤白净，五官清秀，唇红齿白，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飘飘，穿着甚是朴素，身上各个部位却带着诸多饰品，闪闪发光，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真乃是夜雪压落枝头梅，错将毒刺作落花。

“都说了不要紧张。”那女子摆了摆手，神情慵懒的说道。“我只是随门派来观礼的弟子罢了。不胜酒力，想出来吹吹风，却又不认识回去的路。”说到这里，她稍微拉开自己的衣领，用右手扇了扇，似乎想将积累的热量散掉一般。“怎么你们武当山山上还这么热啊。”她抬眼瞟了一眼韓立，煞是魅惑。

韓立只觉一阵燥热难安，便没有接茬，想要行轻功离去。怎奈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那女子走到光亮处，突然眼睛一亮，呼的一声来到韓立面前。韓立只一阵浓郁的酒味夹杂的女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只得掩鼻后退。

“刚才还没仔细看，原来是个小帅哥~”那女子来到韓立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并没有在意韓立的动作。只见她伸出右手抓向韓立肩膀，韓立不愿在此多留，便欲旋身躲开女子这一抓顺势离去。却没曾想韓立这有意为之的一躲并未与那女子拉开距离，女子反而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径直贴了上来。未等韓立做出下一步反应，那女子的右手便轻轻的扣在了韓立的肩膀上，女子的呼吸也喷在了韓立的脖子上。

“嘿嘿，小帅哥还会害羞呢~”那女子在韓立耳边轻声说道。韓立此时却无法享受这近在咫尺的艳福，他仿佛感觉到被一只猛禽扣住了命门，而那猛禽正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自己。

那女子却不知韓立内心想法，只当韓立浑身僵硬是他不好意思所致，觉得调戏这个雏儿煞是有趣。便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小帅哥，我叫吹雪，你叫我雪姐姐便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直到此时韓立才摆脱让他觉得心惊肉跳的感觉，稳定心神，微微侧过头说道：“在下韓立，还望吹雪前辈...”

“不许叫我前辈。”背后的女子娇嗔道。

“...还望雪姐姐...”韓立只觉得背上汗毛直立，如芒在背。

“叫的真好听~再叫一声雪姐姐听听~”背后的女子嘻嘻笑道。

“...还望雪姐姐能放过在下一马。”韓立勉强振作精神，向身后女子讨饶道。

“如果我不想放呢~”背后女子还在朝着韓立的耳边喷着热气。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雪姐姐，还请雪姐姐告知在下，在下也好如雪姐姐的意。”韓立只觉神经紧绷。

“姐姐我喝多了走路不稳呢~韓立弟弟把姐姐扶回我们的客栈吧~”背后女子提出了要求。

“韓立这就扶雪姐姐回去。”韓立听闻此言如临大赦，忙试着转动身体，发现女子的右手已没有抓在他的肩膀上，便侧过身来，左手托住女子的左手，那女子便顺势往韓立肩膀上一靠，将头枕了过来，整个人瘫在了韓立身上。

韓立又是一僵，那女子也不客气，用右手把韓立右手拿起，从她脖颈后方绕过放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边紧了紧韓立的手，一般在韓立耳边轻声念到：“抱紧一点，不然会摔跤。”

韓立如临大敌，心里一横，将女子的左臂从自己脖子后面绕了过来，左手一把抓住，右手抓紧女子右肩往自己怀里一送，便向前走去。女子也被韓立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的一声轻呼，片刻之后又咯咯笑了起来，右手放在了韓立抓住她右肩上用来固定的手上轻轻的抓了抓。

闻着女子身上的浓浓的酒味与女人香，韓立却不为所动。他现在仿佛把一只张牙舞爪的恶兽抱进了怀里，只能不断祈祷这头恶兽不会突然暴起伤他性命。而那女子却完全不知道韓立此时心中所想，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到了韓立身上，右手还时不时在其胸口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韓立搀扶了该女子来到了其中一个用来接待各大门派下榻的客栈。还未等韓立有其他动作，女子如同蛇一下从韓立的怀里滑了出来，望着韓立咯咯一笑，向他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摆了摆手，一歪一扭的走进客栈。韓立只听得客栈门口隐隐传来谈话声“夜姐姐我回来了~”“真是贪玩，跑到哪里去了？”“嘻嘻，人家迷路了嘛~对了对了，我刚才碰到一个很是可爱的小帅哥，是个雏儿哦~”声音逐渐隐去，仿佛门口的人已经走进了客栈。

等到客栈的声音完全消失，韓立顺着客栈外墙边滑坐在地，身上汗如雨下，宛如虚脱一般，大口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几人走进客栈，其中一人注意到墙边虚脱的韓立，走过来端详片刻，低头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韓立听见有人向他发问，勉强抬起头望去，只能看清此人国字脸，络腮胡，太阳穴暴起，一看就知道是内功大成者。他摇了摇头，咬紧牙关靠着墙站了起来，向那几人拱手行礼道：“在下无事，打扰各位雅兴了，告辞。”说罢便欲抬脚离开，怎不知脚是抬的起来，踩下去时仿佛踩到棉花，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你别逞强了。”前来探视的男子摇了摇头，回头朝他同伴喊道：“潇影！这儿有人虚脱了，扔一粒真气丹与我。”

只听一道破空声，男子接住同伴扔过来的瓷瓶，将一粒橙黄色的丹药捏于指尖，另一只手收起瓷瓶后捏住韓立下巴，将药丸放入韓立口中，向上一推，那丹药就被其咽了下去。韓立只觉得口中一片清凉，片刻后清凉化开作暖流流向其五脏六腑，好不舒服。

韓立哪还不知道有人喂了他丹药，便急欲运功疗伤，又突然想到刚才喂他丹药那人还在身旁，便睁开双眼朝那人望去。那人见韓立盘腿正欲行功之际又睁眼瞧向自己，片刻便明白其中含义，便回头朝他的三名同伴喊道：“你们先回客栈吧，待我照看这小兄弟一二便回来寻你们。”说罢便也一屁股坐在了韓立身旁，轻声说：“小兄弟你且运功疗伤，我为你护法片刻便是。”那人三名同伴见其如此嘱咐，又我行我素的坐了下来，便也不纠缠进到客栈中去。

韓立见此心中好生感动，也不客气，盘坐运功将那股仍未消散的暖流引导在体内走了一个周天，待那药劲逐渐融入四肢百骸，韓立才逐渐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浊气。

那人见韓立运完功，也不客气，上前将他一把捞了起来，大笑一声，“哈！小兄弟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倒是不差，我在你这年头可没办法这么快消化掉真气丹。走走走，我们既然有缘，随我去我们那头坐坐！”可怜那韓立刚刚收功，还来不及呃上一声便被那人像拎小鸡一般的抓起带进客栈。

却说韓立随那大汉刚刚踏入客栈，便感觉整个客栈内外气氛的不同。客栈外人声鼎沸，听得见各种商贩吆喝之声；而一进这客栈韓立霎时间感觉这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就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得清。可是即便如此安静，那客栈大堂内却是坐满了服饰气质各样的人，客栈内的空气也犹如实质一般压得韓立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只听客栈某一角传来声音。“哟，厉无咎，想不到你们崆峒派也开始修行采阳之法了？你在哪里找来了个小帅哥，还要和你师兄妹分开折腾。”

韓立随那大汉眼光望去，见那客栈东北角坐落着三桌服饰相似的人，为首那一女子缓缓摘下面纱同时朝韓立这边望了过来。

只见那女子一头蓝发如丝一般从头顶垂下，仅在两耳前稍作扎束，一弯细眉下是一对深褐色的眼睛，眼角一颗泪痣，似在诉说万般风情。琼鼻玉肌，左脸有一条青蛇刺青，一直延伸至血红色的双唇边。青蛇衔花迷魂魄，噬人蛇蝎二月红。

那大汉见女子望向身后，便不着声色的将韓立挡住，同时回道：“二月红仙子说笑了，要论采阳之法在座的加起来也比不过仙子来的熟稔。”说罢便拖着韓立向楼上走去，同时小声对韓立嘱咐“那是天狼二月红，别让她看见你的正脸。”

“既然厉兄这么说，想必也是想试试我这采阳的功夫了？”哪知那女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着面纱的右手捂在嘴上偷笑道。“要不然厉兄晚上来我房里，我们深度交流交流？”

大汉身形一顿，便继续朝楼上走去，待韓立二人快达二楼之际，大汉的声音飘然传至一楼：“二月红仙子点人天灯的本事在下可不想领教。”

“哼！”闻得此言，二月红面色陡然转阴，吓得角落那三桌人无一人敢言。

却说那大汉将韓立带入客栈二楼便一言不发，直到将其领入天字三号间。那天字号房间大门不同于韓立所住客栈为半开门，乃是四扇门宽，可完全打开，门上挂着一个醒目的黑木牌子，写着“崆峒”两个大字。

一进门，那大汉便大手一挥，将窗边的椅子吸来一张往韓立身前一放。“坐！”那大汉说着便走到窗边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是崆峒派二代弟子厉无咎，想必小兄弟也听刚才那妖女唤我姓名了。未请教？”

“在下韓立。”韓立朝厉无咎拱手道。“多谢厉兄出手相助。”

“你怎么才回来啊？”韓立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说话的声音，只见内屋拐角处走出一女子，“把那个小家伙打发走了吗？”说罢看向门口，“你怎么还把他带回来了啊？”

那女子瞟了一眼韓立便走向厉无咎，用那手指在厉无咎的脑门上一戳一戳的说道：“我们-这次-观礼-受了-多少-正派-白眼-你还-在这里-装好人？”

厉无咎捂住脑袋，赔笑道：“师妹也不必如此，十几年前的周天功之乱那叛徒确实出自我崆峒。这些年我们门派的长老和掌门也并未就此事发表任何声明，人家对我们有意见那是正常的。”说着便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更何况这武当派在招待这一方面无论是礼数还是待遇也没有落下一分一毫，我们自然应当在人家地界对小师弟小师妹们照拂一二。”

“切！”女子把手抽了回来，气鼓鼓的转身进了内屋，“我看你只是对其他门派的小师妹感兴趣罢了。”说罢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内屋的门。

厉无咎尴尬的看了一眼韓立，“咳咳，让小兄弟见笑了。刚才那位是我崆峒派的师妹云潇影，她心直口快，你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韓立偷偷擦了擦汗，拱手说道。

“好了，小兄弟方便向我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在这客栈门口虚成这个样子吗？”厉无咎摆了摆手，问道。韓立便把他在悬桥边上碰上吹雪，并将她一路送回的事情大致说与厉无咎。

厉无咎听后，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韓立，“你说的这个吹雪，如果没有化名，应该是永夜楼的首席刺客夜吹雪。”韓立闻言，背后汗毛直立。

“奇怪的是，如果是夜吹雪，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喝醉以后调戏异性’的事情。”说罢又看了一眼韓立。“再说了，如果夜吹雪想干掉你，她有一万种方式让你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让你消失于人世。难道这家伙真的只是喝醉了酒，觉醒了奇怪的嗜好？看来韓小兄弟艳福不浅啊。”

“厉师兄你可别再笑话我了。”韓立听得厉无咎的言语，那是扭来扭去坐立不安。“这可不算什么艳福。我也不知为何与夜姑娘相处随时随地都如芒在背。”

“这不奇怪。”厉无咎摆了摆手，“有些人天生对杀意和恶意比较敏感。时候也不早了，韓小兄弟住哪座峰？我送你回去，也好与我武当派的同道打个招呼。”

韓立一听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厉师兄我尚未加入武当派，只有明日拜师大典以后才知分晓。”

厉无咎听完一愣，暗暗寻思：“这小子竟然不是武当派弟子？但我见他虽然现在气息虚浮，但行功所走经脉呈大周天之势。此等大周天之势要么天生贯通任督二脉者可成，要么内功之玄妙远在我等化星功，少林易筋经之上。天下间也就只有武当派太极真人所创太极神功与玄阳太初功，明教张教主所修九阳神功以及昆仑三圣所创的玄天无极功。而那明教与武当现在又有亲，该不会是哪个老妖怪扮嫩寻开心吧？算了，这又不是我崆峒的问题，明日拜师大典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顺势站起来到韓立面前，拍了拍韓立肩膀说道：“韓小兄弟所住客栈又没有武当二代弟子看守，今天又被那二月红给盯上。我怕小兄弟现在下楼必被那女魔头所害。不如小兄弟就在我们崆峒的客房屈居一晚，明日我们送你去天柱峰，如何？”

韓立一怔，不由得发问，“那女魔头怎么会来武当观礼？楼下难道都是邪魔歪道不成？”

听得韓立发问，厉无咎哈哈大笑，“小兄弟真是傻的可爱，说不定那叶吹雪就喜欢你这口？”见韓立尴尬不已，也就没有继续调笑了。“你现在可是无门无派，又非瞬影九水之辈，无人知你背景无人知你根底，为何你觉得会有人为了你得罪天狼教名声狼藉的二月红？她要真晚上去拿你，只怕那武当二代弟子以下也得装作并未瞧见，以免丢了性命。”

“难道少林这等名门正派也不管管？”韓立不可置信的问道。

“名门正派？”厉无咎哼了一声，“呵，自从对抗周天之乱成立了武林联盟以来，哪个名门正派为因为自持正义去对付邪教弟子？”说到这里，像是没了耐心一般转过头来对韓立说道：“韓小兄弟若是觉得我等对你有所谋划，我便将你送回所住客栈便是。”

“不敢不敢，厉师兄多心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韓立便起身朝厉无咎行了一礼。

“哈哈，那小兄弟就麻烦你在外室委屈一晚上了。”厉无咎拍了拍韓立的肩膀，便到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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