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类要靠自己走出摇篮（4k）

            第四章：人类要靠自己走出摇篮

       在一座临时搭起的简陋行宫里，塞西尔坐在木头拼成王座之上。在他的身后，一个看不清脸的人站在阴影里。

        “那位不***的吸血鬼之王，你联系上了吗？”塞西尔淡淡的问道。

        “联系上了，那位大人说非常乐意提供帮助。”阴影里的人用一种谦卑的语气说。

        “哦？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十人份的少女鲜血就够了，那位大人说，你已经取悦她了。以凡人之身，挑战神明的壮举。无论成功与否，都足够取悦她了。”

        “是吗？如果说那位不***的吸血鬼之王，为了愉悦而帮助我。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亲爱的莱恩大主教。”塞西尔对着阴影里的人质问道。

       “为了人类，陛下，首先，我是一名人类，然后我才是我主的信徒。就算现在我仍是吾主的信徒，只是现在的人类并不需要一个真实存在的神。”阴影里的人轻轻鞠了个躬，露出了他的脸。那个人正是火神教会的大主教莱恩阁下。

          “真是有趣的言论，莱恩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让我们在火神的祭典上，为我们的神明大人送上一份大礼吧。”说完这句话，塞西尔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火神的祭典如期召开。火神也如他神谕中说的那样，降临到这个暂代为圣辉王国首都的村子。无数燃烧着希望之火的火炬里，飞出星星点点的火星。无数火星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火神从火光中走出，塞西尔立刻向前迎接。

        “塞西尔，你来了，你其他人都退下吧。你陪我去走一走。”

        “是，你们都退下吧。”塞西尔立刻让其他人退下。火神似乎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于是他施展了一个法术，让别人都无法注视到自己和塞西尔。然后以塞西尔漫步在这个所谓的“首都”里。

        “塞西尔，你看人类现在越变越好了。”看着街道上许多人满怀希望的来来往往，火神不由的说道。看着他衷心为人类高兴的样子，塞西尔沉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确？但其实他明白他必须这么做。

         “塞西尔，你为什么心不在焉的呢？你到底在等什么呢？等你布置的那些东西生效吗？”看着塞西尔沉默的样子，火神突然问道。塞西尔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启动了他布置的阵法。在圣辉王国境内所有的火神教会之内，都浮现出一个圆形的法阵。法阵将火神教会的主教吞噬，同时一些特殊的东西顺着冥冥之中的联系。来到了火神身上，火神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吐出一口鲜血。

         “我来之前我就知道你做了一些布置，我只是不愿相信。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塞西尔！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很有野心，所以我才想限制你的未来。但我真的从没想过害你，我给了你这么多，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火神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而是不断的质问塞西尔。

        “抱歉。”塞西尔只是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抱歉有什么用？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火神无比愤怒，身上有火光隐隐闪烁。

        “我是为了人类，你是一位非常善良的神明。你康慨的像人类赐予了许多，而人类只是一味地向你索取。但这不好，非常不好。人类现在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依靠于你，如果失去了你的帮助人类又将恢复之前那副样子。现在的人类就像你襁褓中的婴儿。人类必须自己走出摇篮，而不是依靠神明的恩赐。神明的恩赐终有一日会耗尽，人类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说完这一切，塞西尔突然平静了下来。

         “哈哈，哈，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背叛我。塞西尔，你还真是苦心积虑的做了许多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我这个神灵动用不了一丝力量。你又是什么时候？凝聚了自己的传奇之基。塞西尔，甚至前来欢迎我的民众，都是你精挑细选过的。”火神变得有些癫狂。

         “信仰有毒，你既然饮下信仰这杯有毒的蜜酒就应该想到有一天你会被他反噬。我只是将他的反噬扩大了一些而已。神明大人，你该上路了。”塞西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吗？赛西尔，让我来看看你究竟为我准备了怎样的下场吧？”火神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跟着塞西尔。

        赛谢尔把火神带到他先前发现的一处空间裂缝，空间裂缝的对面是地狱。这道空间裂缝通往真正的地狱，而不是之前的那个地狱碎片。火神只是看了这道空间碎片一眼就不再关注，他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

         “塞西尔，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会怎么跟你们民众说我呢？”火神最后向塞西尔问道。

         “火神背弃了人类，杀死了所有神术祭司。收回了他的恩赐，从今以后，人类只能依靠自己。”赛西尔及其平淡的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呵，永坠地狱这个结局，和背弃人类的神明真是很相配呢。塞西尔，我在地狱等你。”说完火神没有犹豫，直接进入了空间裂痕。

         “到了地狱，我会向你偿还我犯下的错误的。”塞西尔看着火神离去的地方说道，然后他命令手下的人把这处空间裂痕摧毁。这种空间裂痕目前来说没有人能够制造，但想要摧毁他非常容易。需要一点点的空间波动，空间裂痕迹会自动崩溃。火神如果想从地狱回来，只能期盼再次遇到空间裂痕。那很可能就是几百乃至几千年以后了。

         随后，在莱恩的帮助下，塞西尔向民众们宣布了这个沉痛的“事实”。火神背弃了人类，杀死了所有的神术祭司。人类失去了神的恩赐，而不得不依靠自己。由于对火神信仰最虔诚的那批人已经死在了之前的那座阵法中。再加上火神教会大主教莱恩的背书。民众很容易就相信了这个“事实”。由于失去了火神的神力，圣辉帝国确实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混乱之中。塞西尔也启动了他准备的后手，一批经过他培养的精英级巅峰的青年主动站了出来。在他们的帮助下，魔物再一次被驱逐。而他们也在逐渐凝聚着自己的史诗篇章，人类的目光终于从神身上收回，开始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英雄。

        塞西尔本身也没有闲着，他仍带领着军队继续开拓。即使他开拓的方向已经没有了人类，那里生活着大量的魔物。每开拓一步都是充满艰辛，他仍然在不断的开拓中。

        “王，停下吧！现在的领土已经足够人类使用了。而且你还年轻，开疆拓土之事，不急于一时。”莱恩对塞西尔劝道。

         “莱恩，你还是太年轻了。领土是极其珍贵的资源，他决定了人类的发展上限。即使现在领土够用了，那将来呢？而且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想在我死之前能给人类留下更多。”说着，塞西尔掀起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痕，周围一圈弥漫着魔气的侵蚀。

        “我必须不断的开拓，我必须死在战场上。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知道了这些，你仍要拦我吗？莱恩。”塞西尔渐渐注视着莱恩。

        “陛下，我明白了。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有人晋升史诗了。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是谁。”莱恩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还能不知道？无非是那几个小伙子，诺里斯，莱尔……”

        “都不是，让我来为您揭晓答案吧。那个人是，怀特。”莱恩微笑的揭晓了答案。

         “怀特？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连精英级都没有达到，怎么就晋生史诗了呢？”塞西尔被震惊到了。

         “怎么做到的？你去问一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也行，正好去祝贺一下这位老朋友。”塞西尔一拍桌子做出了决定。塞西尔立刻出发直奔实验田而去，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这个时间，怀特仍然在实验田里忙碌着。只是这一次有一点不同，怀特凝聚出史诗篇章。星星点点的力量从他手中落下，落到土地上。很快，一株嫩芽破土而出，迅速的伸长，抽条开花结果。①看到植物发育完，怀特立刻记录下它的性状。塞西尔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怀特忙完。忙碌了一会儿，怀特一抬头突然看到赛西尔正在旁边。他慌乱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塞西尔行了个礼。

       “陛下，你怎么来了？”怀特有些疑惑。

       “我听说你晋生史诗了，特地过来看看。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晋升史诗了，快说说，怎么做到的？”塞西尔调笑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他们举行农业节特别高兴。我就上去和他们一起庆祝，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共鸣的力量，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晋升史诗了。”怀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塞西尔突然就想明白了。近几年以来，怀特研究出许多良种。既有适合北方种植的，也有适合南方种植的。可以说是改变了全人类的生活。为了表彰他的功绩，他特意将怀特的生日设为农业节。在已经有许多人传唱怀特事迹的情况下，他误打误撞地完成了晋升史诗的仪式。虽然他本身并没有达到精英巅峰，但同样的传唱他事迹的人也远远超过晋升史诗所需的人数。于是这一股力量就直接把他推到了史诗。

          “怀特，我代表圣辉帝国，感谢你对圣辉帝国做出的贡献。我希望你能利用好你的力量，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塞西尔突然想怀特鞠了个躬。

        “使不得，陛下，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并没有遗忘那时的梦想。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实现它。”怀特连忙躲开。

        “那我期望着那一天的到来。”说完之后塞西尔就离开了。他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费时间，因为他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见完怀特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战场。他仍在不停地开拓中，他的剑依旧锋利。只是他的身体愈发不如前了，魔气的侵蚀愈发严重。后方有人突破史诗的好消息频频传来，但是前方的战线推进却无比缓慢。直到一次战争中，他的剑从手中滑落。他的身体被无数魔物刺穿，他如他所愿的一般，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在了战场上。

        圣辉历二十年，圣辉帝国的开国君主，伟大的开拓者塞西尔。于战场之上与世长辞，享年四十三岁。同年，依照前任皇帝遗诏，前火神教会大主教莱恩继位。

         圣辉历六十一年，被授予“大德鲁伊”称号的怀特，伟大的种植者。养育圣辉帝国万千子民的伟大农业者，于农田之上与世长辞。享年八十六岁。

        圣辉历七十二年，莱恩皇帝驾崩。享年九十四岁。留下一本书《忏悔录》，上面记载着人类对神明犯下的罪过。至此，真相大白。后人对莱恩皇帝和塞西尔皇帝的评价是，功在千秋，罪在当代。

        就这样，属于他们的故事似乎是结束了。但其实属于塞西尔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地狱，骸骨平原之上，无数的白骨中，有一句稍微完整的骸骨微微动了一下。

        “哗啦啦。”那具骸骨突然爬了起来，压在他身上的白骨滑落在地面上。当然在骸骨平原之上，地面也是由无数白骨铺成的。放眼望去，入目一片，皆是白骨。那具骸骨在地上找了几块骨头，把自己残缺的一些地方补全了之后就站在了原地。他现在在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到底是谁？”伴随着他的思考，他眼眶之中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着。突然有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

        “塞西尔，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