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故事】无「人」响应｜麦洛的故事（中）

这篇故事是“维度骇客角色故事”系列中，游戏机“前身”麦洛的第二篇，如果还没有阅读过上一篇《小弟弟和大姐姐｜麦洛的故事（上）》的话，请先点我前往阅读吧！

实验员们第一次看到实验现象，也很高兴，正准备记录下来。那液体里的物质却快速生长开来，这下才看清，原来是非常规整的绿色正方体，一边颤抖着、一边越来越大。

眼看着容器就要被撑破，实验员赶快打开眼前的玻璃面板，准备敲击其中的紧急停止按钮，鲜红色的圆钮就是此时的救命稻草。

“别！”麦洛先是大吼一声，“再等等看……”

实验员很是恐惧，但不好违背麦洛的命令，只好先把手放到按钮上，紧张地盯着中央的设备。

方块已经到了容器容积的极限，“彭”的一声，玻璃容器破碎开来，好在内压不是很大，玻璃碎渣只是在原地掉落。

暴露在空气中的方块伴随着诡异的绿光快速萎缩了，坍塌成奇怪的方形碎片，很快就湮灭在了空气中。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只有麦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紧紧握住拳头，振奋地挥了挥。

得知此事的尤妮斯决定要和西蒙通通气，二人约在常去的酒吧见面。

尤妮斯像往常一样掏出了准备好的玫瑰，西蒙也是一如既往地礼貌拒绝了。二人坐在酒吧一角的沙发座上，可以看到酒吧的全貌——地方并不大，吧台前面有着两排桌子，再就是作为入口的玻璃门，两侧各有一排沙发座。整个酒吧装修相当复古，颇有股蒸汽朋克的味道，然而还是免不了光污染的俗。

“老板！”西蒙向吧台方向招招手，一位装着两只粗壮机械臂的男人应声过来。

“莱孚曼樱桃？”西蒙问尤妮斯。

“莱孚曼樱桃。”尤妮斯确认。

“一瓶莱孚曼樱桃，一瓶翡翠鲨，一份厚切牛排。”

“做法和往常一样？”老板问。

“一样。”西蒙用力拍了拍老板的手臂，里边发出了零件咬合的声音，“用得惯吗？”

“承蒙您照顾，比原来的老家伙好使。”

“那就好，记得多来点黑胡椒。”

老板没回头，甩开了手臂表示听到了。

“那小子的事情我知道了，看来没白把他接过来。”西蒙说着扶正了快要摔倒的直柄伞。

“确实，尽管他做得有点过火，可终究还是个大发现。”尤妮斯罕见地用手托起下巴。

“做得过火的要批评，但那是小事，我会给他安排个更广阔的平台的。”

老板把两瓶酒拿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瓶盖，并给二人各自倒上半杯。

西蒙喝了一大口眼前的黄色浑浊液体，酒水伴着细沫一饮而下，苦涩的味道立马攻占了口腔，可惜没能守住这城池，被杀回来的柑橘和浆果回甘夺回了控制，最后，一股淡淡花香飘来，宣告战争结束。原以为自己已经在酒精里麻木，每一次却还是能收获想要的体验，这是西蒙最喜欢精酿的地方。

“喝着酒，还是想听点有意思的。”西蒙用右侧的机械臂蹭掉嘴边的酒。

“你知道麦洛做实验的时候我们监测到了什么吗？”尤妮斯微微侧头，挑起了眉毛。

“厚切牛排。”老板端来盛有牛排的盘子，尤妮斯接过餐盘。

“什么？”西蒙咋吧了一下嘴，身体向前倾过来。

尤妮斯把餐盘推到西蒙面前：“麦洛所在的屋子收到了连续三百多次请求。”

“三百……”西蒙很是困惑，不禁皱起眉头。

“而且，”尤妮斯顿了顿，“是来自预留的 IP 地址。”

“预留地址……”西蒙稍作思考，“那要么是有人黑入了我们的系统……”

“要么是 ALICE，我们的人工智能核心。”尤妮斯代西蒙说完了这句话。

“有意思，很有意思。”西蒙拿起刀叉，大快朵颐起来。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既没有被黑入的痕迹，也没有那三百条通讯的记录。”

西蒙咽下嘴里汁水饱满的牛肉：“所以是参与实验的实验员跟你汇报的那三百次请求？”

尤妮斯点点头，西蒙则搞定了盘里最后的一块肉，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

“很好，我们走吧。”离开时，西蒙往吧台的小费罐里塞了几张数目不小的纸币。

离开酒吧，外边已经下起了雨，不大不小。西蒙把自己的直柄伞递给尤妮斯：“你最近可能也会有职位调动，做好准备。”

“这伞……什么时候还你？”

“先替我留好。”说罢，西蒙上了停在二人面前的豪华轿车，然后扬长而去。

尤妮斯则撑起伞，定制的木柄非常舒适，伞面是独特的密实黑布，似乎雨滴敲打在伞面上的声音都变小了。

她顺着酒吧门口的小路走去，轻轻闻了一口手里的玫瑰，潮湿的空气为花香添了几分色彩，就连走在雨中的小巷似乎也多了几分乐趣。

一只巨大的血手擒住父亲的身影，把他带到空中，然后紧紧攥住。父亲因为被束缚住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却似乎并没有反抗那巨手。麦洛害怕极了，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紧紧闭着双眼、捂住耳朵。可是惨叫和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而后是淅淅沥沥的液体声。

“麦洛，你要好好活下去。”

“妈妈，妈妈你在哪？”麦洛焦急地睁开双眼，眼前却是血的瀑布，血的河流，正要淹没他。

“不，”他慌张地大叫，“不，不要！”

“啊！”麦洛直直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并没有红色，反倒是自己的小房间。麦洛这才缓过神——又一次做噩梦了，这些古怪而痛苦的梦魇几乎每晚都要找到麦洛，以此提醒他不要忘记那残破的过往。

麦洛下床去，走到狭窄的客厅，从桌上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听罐装带气苏打水，一饮而尽。碳酸猛烈灼烧着他的喉咙，一下子扫清了残存的睡意，但却没有带走疲惫的感受。麦洛这才看清身边的状况，深夜的月光透过小窗口微弱地照进屋子里，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唯独小冰箱里的灯光照映着麦洛稚嫩的面庞。

他关上冰箱门，借着适应了光线环境的眼睛看到了上边的心形冰箱贴。那是尤妮斯建议麦洛购买这台小冰箱时，帮他选的赠品，那时候两个人还争着付钱，后来麦洛一句“我的钱放着也就放着了，姐姐就让我买了吧，至少这钱没白挣”结束了争执。

要不去找尤妮斯？抱着这样的心态，麦洛从床上随手挑了几件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去开门了。麦洛就住在尤妮斯隔壁。自从一年前那间屋子的原住户搬出去后，就被麦洛租了下来。

“哐哐哐”麦洛敲着尤妮斯家的门，虽然他对此深感愧疚，却还是会在深夜不管时间去打搅尤妮斯，好在尤妮斯也时长失眠，多个陪伴总不是坏事。

无人响应。

“哐哐哐”隔了一会儿，麦洛又敲了起来。

没有回声。

“哐哐哐哐哐”麦洛已经越来越用力。

不该这样啊，汗滴慢慢从麦洛头上渗出，各种糟糕的情景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摇摇头，想要摆脱这些幻想，它们却更稳固地驻扎在了他的意识里。

“哐！”麦洛刚敲一下，一张纸条飘落下来。

“今晚不在家 -尤妮斯”

“哎，怎么回事嘛。”麦洛把纸条从新粘贴到门上，然后独自回到了房间。

看来，又是一个孤独的无眠夜。

三天后，麦洛和尤妮斯在一家中式快餐店吃饭，这家店的菜肴都先包裹在锡纸中，再放到塑料餐盒里，吃的时候香气十足。

麦洛鼓足勇气提出了那个他考虑了很久的想法。

“尤妮斯姐，有件事我想很认真地拜托你。”麦洛低着头，像是在道歉一样。

“怎么，喜欢上学校里哪个小姑娘了？”尤妮斯一脸坏笑。

“怎么可能啊，我一年也不去几次学校，不要开我玩笑了。”

“那你说，怎么了？我能帮忙办到的一定尽力帮你。”

麦洛往嘴里丢进去两粒口香糖，这能帮助他缓解焦虑：“我想做……脑后植入。”

尤妮斯听到后眉头一紧：“什么脑后植入？”

“就是那种可以将大脑连接到数字世界的脑后植入啊。”麦洛抬起头。

“你听谁说的？”尤妮斯显出了平时不常有的紧张气息。

“听谁说的……当然是自己查到的，就在加密数据库里。”麦洛撅起嘴，觉得自己能查到相当了不起。

“嘘！”尤妮斯比出闭嘴的手势，“小声点……你要做那个干嘛？”

“这样做噩梦的时候就有人陪我了呀。”

“怎么，有我还不够吗，嫌弃我啦？”

“可是尤妮斯姐也没法总陪着我呀。”

“我怎么不能了？”

“这三天，你晚上没一天在家的……”

“我……”

不管怎样，麦洛说的是事实。

“那你也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不是给实验员用的，那是给……”尤妮斯忙着解释。

“我知道，我都知道，”麦洛别过头去，“我都看到了……数据库里。”

尤妮斯不顾形象地闷头吃了好几口饭，又因为狼吞虎咽而噎着了，麦洛赶紧递上饮料，又好好拍了几下尤妮斯的背。

“你是小孩子，这事你想得太少，我不同意。”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怎么又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吗，你才 15 岁！”

“那这事我也是想清楚了的，那你说，怎么办？你能每天陪我吗？你知道我做了噩梦之后有多害怕吗？这时候我也只有 15 岁啊？”麦洛有些激动，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不少餐厅中的人都看了过来。

“好好好，我们都冷静一下，你让我再想想好吗？”尤妮斯扶着麦洛的手臂，麦洛慢慢安静下来，开始静静地哽咽。

“你为什么觉得做了脑后植入自己就不孤独了呢？”

“ALICE。”麦洛小声嘟囔着。

尤妮斯本想继续反驳，可到头来终究觉得麦洛的考虑不无道理，只是风险太大了。

“好吧，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吗，这的确不是件小事。”

麦洛点点头……

麦洛的故事（下）已更新，点击前往阅读。

查看角色故事目录、了解故事更新安排，请大力猛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