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二三事】村子里的腊八节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转眼已是腊月初八，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雪，村里的孩子们都早早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扒着窗户往外瞅。

入眼皆是银装素裹，雪花飘了整晚，一觉起来积雪已有了成人半膝高，正适合打雪仗。

虎子兴奋地蹦下床，动作飞快地穿上了妈妈刚在庄姨那订做的新棉袄，一溜小跑冲下了楼。

“妈妈，姐姐，我出去打雪仗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到了院门前。

阿妆和孙雅琴正在准备制作腊八粥的材料，见他着迫不及待要出去玩的样子既无奈又好笑。

“别着凉了，玩得差不多就回来喝粥了！”孙雅琴趁虎子还没出院门赶紧大声嘱咐了句，也不知正在兴头上的小儿子听没听进去。

阿妆用手拢着混好的豆子提起控水，忍不住道：“妈你不用担心，虎子也算是大孩子了，不会冻着自己的。”

“他能有你一半省心，我都要偷着乐了。”

孙雅琴微微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回身抽了个塑料袋，用便签贴上了李媛媛的名字后，开始专心往里面配材料。

腊八节有喝腊八粥的习俗，图的是个五谷丰登、吉祥如意的好意头，可是具体该放些什么并没有固定说法，各地有各地的习俗，村里人便都很随性地按自家人的口味调整起了用料。

孙雅琴家的豆腐坊开得有声有色，从此算是和“豆子”结下了缘分，豆腐坊的经营步入正轨后，她和老赵便又商量着扩展起了五谷生意。

村里人年年都来她家买煮粥的豆子，久而久之，每家喜欢什么口味她都已熟记于心，一到日子便早早起来准备，用塑料袋贴标签配好，只等各家得空来取。

大米、小米、玉米、薏米、红枣、莲子、红豆，绿豆……李媛媛家人不喜欢太甜，过得比较养生，因此孙雅琴还会帮他们搭配些核桃仁、杏仁之类的坚果，稍稍打碎后混进去。

阿妆别的事情还能帮忙，可论细心总归是比不上孙雅琴的。她记不住每家人的喜好，便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时不时听妈妈的吩咐帮着递个东西，期间抽空把自家准备煮粥的材料都洗好倒进了锅里。

可临到开火的时候，忽然被孙雅琴拦住了。

孙雅琴低头轻轻一笑，伸手从放材料的小盆里又取了几颗桂圆和红枣，冲洗了一下便扔进了锅里：“你和你弟弟都爱吃甜的，多放几颗桂圆红枣吧。”

小火炖煮下粥液逐渐变得粘稠，站在灶台边能清楚听到锅中咕噜冒泡的声音，香甜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厨房里，给玻璃窗上蒙了一层厚重的水汽。

有了阿妆的帮忙，腊八粥材料很快就配好了，窗前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排塑料袋，而早形成了默契的村民们也开始陆续上门。村民们都是熟人，来一趟总会进屋坐坐，互相道声“腊八节快乐”，李媛媛还特地带了家里一早刚泡上的腊八蒜。小屋里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袋被“认领”回家，锅里的粥也熬好了，有口福的老赵正好赶在关火那一刻进门，手上大包小包全是为了过节从集市上采购来的菜品，屁股后面还有个小尾巴——虎子。

一家人已到齐，孙雅琴笑着迎上去接过了几个塑料袋：“这些晚上再做，都饿了吧，先进屋喝粥。”

“哈哈好！”

“喝腊八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