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旭-俯仰-月出云

精华修改于2022/08/17452 浏览二创内容
7.15不知道拿不拿得到测试资格,先自己瞎写一段。
7.20睡不着又瞎编了一段
7.21更新
7.22改了昨天的,剧情尬还不连贯
8.17最早一篇下面更一点,现在一看自己编的剧情太离谱了,本来想写杜旭一步步黑化,笔力驾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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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攀登着高山,征服着危崖。
踏着败亡者的尸体,踩着失魂者的白骨,听着蝼蚁的称颂或者哭泣。这世间所有人都要因我颤抖,向我低头。
这漫长孤独的远道,我已走了太久。
而如今,年少时的憧憬,路途中的艰辛 ,一切不可向外人言说的感情,终于在此刻得以宣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山顶并没有神。
这山顶,竟没有神。
怎么会没有呢?我用半生造就的尸山血海,手下亡魂早已不计其数。纵使和昔日稚童絮语背道而驰,我也已站在了众生之巅。
我曾以为诸神于上俯视我众生。
我也曾踽踽独行救世人。
然后知苍生。
我攀高峰,欲成神。
脚下是累累尸骨,眼前是巍巍远山。
可这盛世虚构,浮生泡影,皆化作黄粱一梦,在烟云缭绕里散去。
原来,这世间,从未有神端坐于山顶候我来朝。
俯仰之间,成仙、行侠,竟已恍若隔世。
我于众生之巅彻底死去,以祭奠往日仰视山顶的神。
攀上群山之巅。
坠入亘古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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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上了师兄奔走过的旧途,品味着他曾挣扎的苦,堕于相同的孤独,生生踏足,死死末路。
可我们是不一样的,谁叫我活的苦,我便让他看看这世间最后的焰火,漆黑彷徨,哀哀而亡。
他所赴的终焉,明明是注定的葬送与孤苦。
师兄如此行事时我便如此认为。而我行他所行之事,感他所感之情之后,方明白,我才是对的。
红潮之巅,山河之间,囚笼之牵。我等待的宿命,我注定的结局,在最后的神明中显现。
旧神败走山巅,而我溃于蚁穴,颠颠言言无长歇。
红玄树生红玄花,红玄花结红玄果。上祈下求,左劫右掠。造物创世,毁灭旦夕。
养怨入丘冢,众生皆苦果。
神从未降临,神早已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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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旦出皃,朝日初升。
年幼时的杜旭很喜欢这个名字。彼时所有不堪都尚未接近这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孩子,扣舷饮酒、倚歌而和、仗剑行侠、奔赴神迹,他做着独属于孩提时代的、一个完美的梦。
杜绝、堵塞、灰败、破碎。
只可惜一切美好的、满怀希望的东西,或许都会被命运击得粉碎。
小时候的杜旭被扔在东吾山上,是被一个老不着调的剑仙捡着了,养在膝下。老剑仙平生三大乐事,一在饮酒、二在吹牛逼、三在捉弄杜旭这个臭小子。
东吾山也确实是个好地方,钟灵毓秀、与世隔绝。老剑仙和杜旭住在半山腰的一个平地上,山下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十几户人家。每逢老剑仙嘴馋了想吃什么,杜旭总得认命去给师父捕点野味打打牙祭。
那时候,师父每每酒醉后使剑,月光如白练,照在湖蓝的剑身上,划出一道道剑气,这般才有了那与往日大相径庭的、仙风道骨的味道。伴随着老剑仙刚刚说出口的风流往事,一次次的向往便在小杜旭心里堆叠而起,越攒越多。
对师父嘴里往昔仗剑走天涯、信手平祸乱的日子心向往之,有那么一天,圆月当空,小杜旭终于忍不住开口:“师父,我已经练了好多年基本功和内息调理了,何时才能授我剑术呢?”
半醉了的老头翘着个脚躺在大石上,半眯着眼:“你小子不适合做剑修,心无剑意、身无剑骨,空有赤诚,不足以成大道。”语罢起身,背对着小徒弟,望着天上皓月,然后转头,紧盯着杜旭的眼睛:“识海浩瀚吞六合,神通浩荡扫乾坤。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那会的杜旭七岁,执剑破妖邪的梦算是彻底宣告破灭了,到底什么才是该走的路他也没弄明白。
虽然师父平时不着调,喜欢抚着个白胡子折腾杜旭,但在练功方面倒是盯得甚紧。小杜旭轻松的日子在那晚之后彻底消失了,每日几乎是在练功、突破、挨打、再练功、再突破、再挨打……
虽然日子不好过,对小杜旭来说倒也可以算是痛并快乐着。作为一个法修,他在老剑仙手下竟也像模像样。
一晃十年过去,杜旭从一个只能跟在老剑仙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小屁孩,变成了一个可以接下师父百来招,打得有来有回的少年。
某日,酒至中旬的老剑仙发问:“你期不期盼神?”
“神?”杜旭一怔,“那当然是盼望的。这世上的一切不都是神的造物吗?或许未来有那么一天,我能碎南天、破九霄,亲眼见到神。”少年人的眼中总是满怀热切与希望。
老剑仙没有再多言,低头饮酒。
山上的日子总是枯燥的,几进几出之后,杜旭早就和山下的小仙们打好了关系。这家几头牛、那家几只鸭都是门清。偶尔帮小仙们用法术洒洒水、种种田、喂喂家禽,也算是自得其乐。
再之后,杜旭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很快被发觉了的老剑仙一脚踢入了尘世。杜旭便开始在俗世历练游荡,俗世基本都是人,很难见着几个仙家子弟。哪里有了妖孽邪魔作祟,才会有那么几个剑修法修之类的和杜旭打个照面。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那时的杜旭对剑修总是存着一分小小的艳羡。大概是年幼时不可得之梦的残余。
匆匆百年转眼间,人世几度春秋。而杜旭在游历之后踏上了回东吾山的路。
东吾山居于陆之极西,远离海岸的一座小岛上,千百年来鲜有人造访。杜旭甫一踏足,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山上的气息杂乱无章,山下血腥味浓重,隐隐的不安充斥着岛上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刻,老剑仙粗布麻衣,手持本命剑湖业在一群身着纯白锦袍的剑修围阵中厮杀。倒也游刃有余,未见落败之兆。
只见阵外一白袍人执剑凌空而立,远远便传来含了内劲的声音:“醉忘道……交出鬼火吧,你窃取鬼火潜逃数百年 。天承宗上下已经因为你而蒙羞了太久!”
师父竟是仙界臭名昭著的“醉忘道”?当年夺鬼火而遁逃,招致百年大乱,妖魔鬼三族一度攻上仙界,祸乱天下,屠戮生灵。
“你们和鬼族结契,要那上古鬼火不就是妄图再次染指那个最高的位置么。天承、天承,何其可笑。”师父在阵中应答,“千辛万苦和他们签了协定,拿到了各族至宝,世人以为你们匡扶正义,其实也不过是尔尔宵小。这鬼火,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到!”
杜旭尚且来不及上前,突见师父身上爆开墨绿的光,整座山一瞬间就被席卷,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此刻远方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快速迫近。
“嗯哼,鬼火终于又找到了完美的宿主,真是不愧我这么久的等待啊。哟,还是个男人,真是稀奇。”
“快点啦,先接引走再说别的。”
乾坤斗转,星罗万象。
不知过了多久,杜旭逐渐有了知觉。
自醒来之后,他便一直躺在石床上不发一言。
“发什么愣,还不起来?”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石洞外走来,“怎么的,是我鬼族的石床躺着比你仙家的更舒服不成?”
杜旭闻言侧着身子看去,一条有水桶粗细的白蛇先映入眼帘,正对着他大张着嘴,黄绿色的腹部泛着诡异的光。杜旭不禁一颤,迅速翻身下床,躲到远离白蛇的另一头。
“哈?你不用那么害怕,不过是一条玩具蛇罢了。”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杜旭也看清了那鬼族女子的样貌。
身着黑衣,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披肩而下,唇色泛紫,白蛇盘踞在她身上。
“怎么样,小蛇在我身上是不是很像绿腰?哼哼,我倒是挺喜欢它的,就是要死了做成傀儡才干净,才好令我摆布嘛~”
杜旭心中一惊,坏了,十有八九是个女魔头。
“你……你是谁?”
“我?我是鬼族接引使,上一任那个废物把你弄丢了,要不是鬼火自己找到你做了宿主,我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你。”
“鬼火找我做了宿主?这怎么可能……我师父,我师父呢?”
“啊,那个老头啊,死了。他自爆了,怎么可能活下来。”说着,黑衣接引使素手一挥,打开了一面水镜,“他以为自曝能连同鬼火一起消亡……未免太小看我族至宝了。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罢。”
水镜里映出一个男人的样貌,紫发蜿蜒而下,唇色渐深。杜旭一怔,呆立当场。
“还有更刺激的哦。”那接引使打了个响指,“我虽然不能直接操纵鬼火,但还是有点亲和度的嘛。”
随即,黑色从杜旭的指尖开始蔓延,侵染着小麦色的肌肤,指甲也开始生长,化作浓墨的颜色,一簇簇绿色的火苗不受控制的从指尖冒出。整只手臂形容可怖,令他从心底泛出寒意。
“哦哦,真是令人激动的变化啊……我竟然亲眼看见了鬼火和宿体的融合。”
杜旭闻言猛地看向她:“什么?”
“各族至宝的宿主只会有一个,相必你师父也知晓。与鬼火伴生,却这么久才完全融合。你师父为了避免你成为堕仙,还真是煞费苦心。”那女子嗤笑一声,“但宿命不可更改,这是你终将走上的路。”
“可惜了,昔日的小仙人……欢迎来到鬼狱。”
语罢,那黑衣女子扭着细腰离开了石洞,徒留杜旭一人怔怔。
师父归去了,而我如今竟然和鬼火化作一体,与邪魔为伍……
杜旭面对大变样的自己,难免有几分难以接受。一下从正道豪侠,堕落成邪魔,难不成以后要龟缩在须臾之地?
“其实也不是啦。”
一个年轻俏皮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杜旭不免地一惊。
“咦,大哥哥,吓着你啦?我会读心术,不是故意要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石洞深处走来。
一个女娃娃和一柄……大镰刀?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这样很奇怪吗?这把镰刀我很喜欢哦,是墨姐姐为我量身定做的~”
量身定做……
“等下,墨姐姐,就是刚刚那个接引使?”
“对哦,虽然你在心里偷偷叫她女魔头,但是小祝不会告诉她的啦。”
真是让人汗颜,读心术这种东西……
一大一小两个女鬼,师父和天承宗,鬼火和那个最高的位子……
“虽然说女鬼也没错啦,但是我叫祝擎,墨姐姐叫墨诗嬛,你记得叫名字哦。”说着,祝擎握住她的镰刀扭了扭身子,“至于天承宗的那帮仙人嘛……他们想再造出一个‘神’。”
“什么?再造一个‘神’?”
“因为神迹已经几千年没有出现过了啊……正道嘛,总是人前形象高大,背后喜欢搞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啦。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诸神早就全部陨落。
而从鬼、魔、妖、仙、人五族至宝的宿主中厮杀出一个‘蛊王’来,这世上最后一株红玄树便会降临。他便能……登临神位!
当时我们其实也打的这个主意,万一以后的‘神’是我们鬼族中的一员呢?
可惜仙族那帮家伙实在是太没用了诶,搞到现在宿主都没找齐。”
“这不可能吧……没法证明神族都消失了……而且蛊王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
“没什么不可能,贪欲是无限的。但凡有那么一线的希望,仙族都不会放手,我们亦然。你师父不就是这场斗争下的牺牲品么,他躲藏了几百年,就是为了避免蛊王出世。”
“仙族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他们维护着苍生万代。”
祝擎闻言向石洞外走去,到了洞口后回望:“出来看看啊,你眼中的……仙族和苍生。”
杜旭动身,向外头走去。洞外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色,悬洞吊在半山腰,向下是寸草不生的土地,干涸开裂,周身灵气稀薄,充斥着压抑和悲哀。
“千年前因为红玄树的争夺,战火侵袭了整个隋阳大陆,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墨诗嬛一直在站在悬洞的边沿,眺望着鬼狱的远方,“最后以仙界获胜告终,而一向和仙界交好的人族得其庇护。剩下的三族,被赶到了类似这样的无边地狱。”
杜旭只得沉默。
“地狱就地狱吧,努努力也能获得一线生机。可他仙族做的太绝……一个大阵隔开了诸界,他仙人两界能安居乐业,享无边富贵。而我鬼族,苟延残喘之余,还要被他们屠杀取乐!
人皇不过也是仙族的走狗,御下苍生皆有罪。”
杜旭抬头看着暗红似血的天空:“不是的……不是的……苍生没错,有错的是那帮权柄在手的仙族啊……”杜旭转头望着墨诗嬛,“苍生无罪。”
“众生皆有罪。你不信,就去看看。”墨诗嬛笑着,眼中深邃,“你去探探众生腐朽,就知世人皆苦。蚕食吞噬着苍生的,是万物。”
语罢,墨诗嬛牵着杜旭的手一跃而下,在半空施术,给这大地开了个小口子,把杜旭塞了进去,嘴角微微沁出了一丝血线:“我等着呢。”
砰地一声,杜旭穿过了大阵,从蔚蓝的空中掉落,砸在了田地里,惊着了边上的孩子。
“啊!天上怎么掉下个人来!”那孩子惊叫,“还,还长着紫色的头发!爹!爹!天上砸下个仙人来!”
在边上劳作的大汉赶忙泡了过来,把孩子护在了身后。然后那孩子怯生生的从大汉身后探出脑袋:“你是谁呀,怎么从天上来?”
杜旭起身道:“我修行途中偶遇意外,随即便到了你们面前。我名杜旭,是一介散修。”
“那你就是仙人喽,没想到仙人的头发是紫色的诶。”那孩子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古灵精怪,倒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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