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不说话
2022/04/10269 浏览综合
我有一个可爱的朋友，她从不说话，但是，呃——却并不沉默。
当我从遇境的石台上站起，清晨风景正好，只是光芒有些耀眼。不是阳光，而是像一颗闪亮的小太阳的她，环绕在我的身旁。
假如遇境那刚起床的太阳拥有意识，恐怕还要揉一揉蒙眬的睡眼，怪讶为什么春天方至，就能听见盛夏的蝉鸣。
而我则要向着那熹微的晨光解释，好让不明就里的它恍然大悟——
那不是什么蝉鸣，那是我的朋友。她从不说话，但是，呃——如你所见，并不沉默。
我张开双臂。
她扑了上来。
我俩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她安静下来，右手搭着左手手臂的手肘，站在我的面前。
"Hi!"
我向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都有一周没见了啊。
她看见我的话，呆了一呆，然后跑到一旁掩面哭泣，眼泪坠落如雨林的大雨。
我顿时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她看不懂我在说什么。
她的眼泪也确实几乎把我的心火都浇灭了。这位小朋友看不懂我说的话，一定很伤心吧？
她从不说话，在我看来，是我与她语言不通。
刚认识那会儿，她不知道为什么，主动牵住了我的手。
是要我带她跑图吗？我起初只好这么认为。
但是带她收了几处烛火以后，我实在是压制不住我的好奇心了。我停下来掏出大白蜡烛和她解锁到了聊天。
"Hi."我说。
她没有回应。莫非看不懂？我等了一会儿，她只叫了几声。
“你好？”我问。
"Hola?"我又试探说。
她还是没说话。哦，不，她说了，只不过是令人费解的光语。
这下完了。这是我贫瘠的大脑中仅有的三个不同语言的问好词汇。
她还在说着神秘的光语，好像是一位异界来客。
我抚了抚下巴，两眼一眯，我的好奇心显然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噷，我可是个现代人，还能让你看不懂我说话？
我转眼间打开了翻译软件。法语、德语、俄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
几分钟后，看着仍旧一言不发的她，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正此时，我突然又抚了抚下巴，环顾了周围景色，打量了游戏中的人物，倾听了她那颇有深意的光语——
异界来客竟是我自己！（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当然，最终我还是拾起了踏实的现实感，并相信她只是看不懂而已。
现在倒也习惯了她的一言不发，哦，应当说是十级光语。只是我还是时常对她说话。
不过看她现在哭得这样伤心……要不以后不说话了？
“去练琴吗？还是怎么样？”
真正的社交达人，才不因为别人看不懂就闭上嘴巴！
……
然而她似乎哭得更伤心了。
哎呀，真是拿这位小朋友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我只好低下身体，邀请她坐到我的肩上来。她果然一下子停止了哭泣，一边兴奋地大叫一边朝我飞跑过来。
呣，如果我现在取消动作的话，她会不会哭得更大声呢？
她灵活得像只小猫，一眨眼就坐了上来。
得啦，那种事儿也就想想而已。
此时看着她乖乖地坐在我的肩上，我真想叉起腰，挺起胸膛，迎着阳光面对着无涯无际的大海，完成某种男子汉的宣誓。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云野那阳光普照的绿草地上坐着从云海上吹来一阵阵的风，而你的身旁，躺着一位小朋友。她时而仰躺，时而侧卧；时而侧向这边，时而又侧向那边。最后侧向你，向你的背影投去目光。——像极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好像梦中水手们迎着咸湿海风唱起的歌谣。稚嫩如婴儿的波涛摆弄着近岸的烛船——可真调皮！
所以，去哪儿呢？
我在晨岛的门前踌躇。每次都去晨岛的话，虽然晨岛很不错，但也会腻烦吧？
云野？我站在云野门前。云野营地里人太多了——她会不会因为弹得不好而害羞呢？
雨林？有点儿沉闷。
霞谷？那儿更适合溜冰！
暮土？……算了吧。
禁阁呢？或许不适合弹琴。
最后，我又站在了晨岛门前。
“这样，你要是想去哪儿，待会儿我站到那个地方门前，你就叫一声。”
她于是叫了一声。
哦，看来你也想去晨岛啊！
……
晨岛，每一缕被曙光所蒸发的夜暗，都汇入到晨岛那澄澈的宁静中。
从远古的山洞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黎明的净土，远方沙丘流金，站立起数指石柱向着霞光朝圣。
这一角矮矮的悬崖，唤起多少人初见的回忆呢？而这崖角之下，我又想起，正是她第一次学琴的地方。
彼时，我倚着褐黄的岩壁，她抱着竖琴站在一旁。
我慢慢地弹一小段，她磕磕绊绊地跟一小段。是啊，她从不说话，为了不知名的原因。但是她不会沉默的，至少此刻，她正在学习着一种无言的语言。
当然喽，初次接触是很有困难的。我不久前也经历过，所以很能理解。
慢慢来嘛，不要急，节奏很重要的呀；又忘了吗？好吧好吧，那就再来一遍吧；等等，这里漏了一个音啦……
我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七嘴八舌；她也没说话，却能听见她的努力。
她突然把竖琴背在身后，跑到一旁，在沙地上躺下了。
第十二个朋友坐在一边，见此站了起来：“是太累了吗？”
“大概是吧。”我上前想给她一个拥抱，以慰劳疲惫的她。但没有回应，我只好作罢。
“那就休息一下吧。”我说。
于是我久违地闲了下来，有心欣赏晨岛的风景。
说实话，比起阳光正好的云野，在晨岛，这个阳光浅照的谧境，我反而更能感知到阳光的存在。晨岛的阳光似乎并不从天上降诞，而是从每一粒浮光耀金的沙粒中逸散。它们无声地跳跃着，我却意外地听见了它们的密语。
“你也当师傅了。”第十二个朋友说。
我笑了起来：“我这点水平哪够啊。”
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蝴蝶，在不远处，在一只睡在沙中的瓦罐上，飞舞着宁静的音符。
……
我大叫一声，蝴蝶向我们拥来，将我们托起。
今天不在老地方哦，带你去一个更漂亮的地方。我看着肩上那位头发长长的小朋友，心里说着。
在清爽的空气中抛下一段长长的尾迹。
她适时以大叫来为我充能。我十分想向她竖起我的大拇指。
虽然我和第十二个朋友都猜想她是一个幼儿园小朋友，但我想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确实这么相信，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我将视角转向晨岛神庙一侧的云。白云的峡谷拥抱着神庙之后的阳光。
那里有一个景点，叫做“彩虹桥”。站在彩虹桥的边缘，它就会消失。在那里俯瞰晨岛，晨岛会抱起脑袋，仰面朝着晨光，仰视着看风景的人。
“她可能听得懂汉语。”有一次，站在彩虹桥上，第十二个朋友突然对我说。
“为啥？”我好奇地问。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你的神秘学徒好像在偷笑。”他解释说。
对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狐疑地看向她，她还在笑着。
我一时不知道我的心中在想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她其实是在乱点。”
“那倒是也有。”
我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她其实做了很多动作，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这才把悬着的心松懈下来。
尽管最终没能辨明她能不能听懂汉语，但这件事却让我确信：虽然她不说话，但她的心事可多着呢！
……
扶云直上，云深之处，有一座孤岛。晨岛的静谧，沉淀在这里。孤独会在这样的静谧中被稀释，孤独会淹没你，你却可以在孤独中自由地呼吸。
不过今天我可不是一个人。
鸟瞰云下晨岛的远景，我顿时产生了登高望远的直感，坐下来弹奏了一首欢快的曲子。没记错的话，它的曲谱名为《可爱的朋友》。
一曲弹罢，我停下来。看看时间，显示着11:33。数字忽然一跳，变成了11:34。
她从我的肩上跳了下来，抛弃背后的竖琴，在胸前接住。
哦，是熟悉的曲调。我倾听着音符静水流深。
不知为什么，一段记忆在脑海中编织成画。
……
云野的营地，总是奔跑着花香般的欢快。
“哈哈哈我太坏了！”我从营地浮岛的边缘蹦出来。
“怎么了？”第十二个朋友问。
“刚刚不是有人发起了捉迷藏吗？”我乱跑乱跳，“我卡到地下去了！”
他给我的操作整无语住了。
我环视一周，之前那位玩捉迷藏的陌生人好像不见了。希望人没生气。
我转身，面朝着羊群般的云海深呼吸，仿佛阳光随空气一起浸润了我的全身。她此时正在浮岛下的云间腾跃嬉戏。真是个小孩子呢！
回过身来，绿茵上的烛火跃然，浅水中的鱼儿依旧悠闲地摇晃着尾巴。换装的小石洞旁，有两个未点亮的陌生人，互相做着魔法季的捣蛋动作。
不知是谁，一脚踩入水洼，鱼群惊慌地散开去。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马上开学了。”我突兀地说。
第十二个朋友的头上闪烁起省略号。
“以后没什么时间玩了。”
他头上的省略号暂歇片刻，再次闪烁起来。
“那太可惜了。”他说。
“别的倒也没什么啦。”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见他头上再次闪烁起省略号，我跳跃着跑动几下，又回到原处。
“就是希望这位小朋友能找到新朋友。”
我又一次转身，看向依旧嬉戏着的她。
白云翻滚着漫步在浮岛之下，云野灿烂的阳光在云海上浮动着。
我深呼吸，回过头。水洼中毫无心事的游鱼，犹如寄托于流水的落花，摇曳成一簇流动的火苗。
“有点累，先下了。”
……
琴声在渐缓中停止了。
她好像已经学会这首曲子了。
这应该是她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它同样也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它的名字是《伴随着你》。
最后一个音符尚未淡去，她立刻收起竖琴，跑到我的身边来。
晨岛仍旧面朝着熹微的晨光，只是似乎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不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人不能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以相伴是一篇恣意分段的作文，充斥着空白。
毕竟人会到来，就会离开。
我没有说话，任由心事像雨水落在大地上一样漫开。
她把头凑到了我的手边。
我摸了摸她的头。
快到12点了，我要去上学啦。
在不远处的水潭中，泊着一只烛船。岸边船上的一丛大蜡烛，稍稍点亮了晨岛的沉默。
对了。
这首曲子——
你以后也能弹给我听了吧？
……
以下话痨警告
首先我要提一句：这是虚构的，准确来说，是根据真实经历改编。我确实有这么一位朋友，这些事件也确实发生过，但这里经过了筛选、优化、组合。
而且很早就破案了，她其实是因为不知名原因看不到我们说话，现在已经好了哈哈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篇给完成了。这一篇可是花了我这个懒惰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达到满意的效果。
一个月里面重写了三次，初稿和二稿是想延续《大海印象》的风格的，但是发现那种写法会让文章显得破碎，而且也并不适合我的这位朋友，所以三稿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重写，只是其中一个回忆包含了初稿二稿写的东西。然而写完以后重读：太干瘪了！于是又在这周着手写起了四稿，把之前因为种种考虑撇开的次要回忆加入了进去。
怎么讲呢？这些写作过程都只是次要的啦。我还是想讲讲近来的一些感受。
我很喜欢这个游戏。以前我也是个一天能花十来个小时看网络小说的中二少年，而且还要一边放着喜欢的up主的视频一边看小说，甚至还要挂个放置游戏。看上去似乎挺充实的（？）。
但是以前小时候还好吧，现在长大了，寒暑假刚开始还有一点新鲜感，一走到寒暑假的深处，你又看我玩着手机，你又听我抱怨无聊。直到某天，我垂死病中惊坐起：不是有个叫《光·遇》的游戏嘛？整一个来玩玩。和沙雕网友们聊聊天，不比这有意思得多？
那天，我花了几个小时的工夫，总算下好了国际服，绑好了谷歌账号。
然后可想而知，我沦陷了。现在是小说也不看了，视频也不看了，整天就盼着晨岛能碰着一个新人了（emmmmm虽然我也几乎可以说是新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这个游戏对我的主要影响。它对我的主要影响，我想，是让我的这颗心软化了。不过，具体怎么样我就不讲了，因为与我这张黑道打手的脸不相符啊哈哈哈哈哈。
当初入坑也没想过我会给游戏写小东西，或许最开始那首诗（是《圣岛，我》吗？），真的只是个意外。我又意外地发现，我还挺享受的，所以就一直写到了现在（是学校生活太无聊了也说不定）。
对了，说点正事。
这大概是我高中阶段最后一篇短篇了（以后可能还会发一篇，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不要惊讶，那是我上个学期写的）。原因说出来有点尴尬：考试复习期间写小东西被抓包了……不过小诗应该还是会继续写的。
窗外已经开始有鸟叫了啊……就这样吧，本来还想再多说一些的。
对了，打得比较急，如果发现有错别字，麻烦指出，十分感谢。
哦，等等，好像有人在这里留下了一段神秘的文字！
我在紫藤花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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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飞过秋千
盛开成零落的季节
我要把四月里的蹀躞
剪辑成岁月里的蛱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