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大陆由独立游戏开发团队“Butterscotch Shenanigans”制作完成,团队最初有三人
,分别是负责网络及后台的大哥Adem、程序开发的二哥Seth和美术设计的三弟Sam。三人都姓Coster,没错,他们是亲兄弟。在团队成立之后,三兄弟并没有任何有关游戏开发的经验,于是抱着积累经验的想法,他们开发出了几款小体量移动游戏《狂暴魔法人》、《冒牌火箭》等。在三兄弟的游戏制作之路逐渐走向正轨时,现实却无情地爆发了一次泥石流,并差点将他们推向深渊。23岁的Sam被诊断出淋巴癌4B晚期,这是该病症最严重的阶段,Sam几乎已经被命运宣判了死刑,但在积极的心态、良好的治疗和亲人好友的帮助下,Sam从死神的手里逃了出来。以下是三年后的Sam讲述有关于自己的事迹。(关于这家工作室,国内讲述的很少,本人也只是花了点时间整理,大部分是现有的译文和参考b站视频 BV1v7411h7Ak 写下的)
(应该是最初的译者留下的,本人复制的一段,出处无法查询)我不接受任何1星,这个充满着乐趣和幽默对话的游戏却源于一场可怕的癌症,在游戏的背后还有另一个版本的辛酸的故事。我们编译了Polygon上游戏开发成员Sam Coster的自述,听他讲述自己在重症缠身的生死线上,如何坚持完成《崩溃大陆》手游的。
①梦想与现实
三年前,在我23岁的时候,我被确诊为淋巴癌4B晚期。这已经是病症最严重的阶段,没有第5期,就连4C期也没有。
在噩耗来临之前,我和我的兄弟Seth正在由我们创建的Butterscotch Shenanigans游戏工作室上班。这时工作室已经经营了11个月,并推出两款手游。第一款手游好评如潮,但却没有给我们带了什么经济回报。不过,第二款手游给我们带了好运,不错的营收让我们感觉开发游戏的梦想是有戏的。我们逐渐熟悉手游行业,希望也能在行业留下属于我们的名字。不过,无情的命运向我竖了一个中指,并把所有的东西推向深渊。接下来的3个月,我的体重掉了9公斤,我感觉身子的负担越来越重。那时候我每天早上都要喝上两杯咖啡才能工作超过3小时。我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开始崩坏。
我去医院做了一套繁复的检查,当时医生对检查结果非常惊讶,那时候我几乎就是用癌症做成的人。PET扫描结果也证实了我的全身到处都闪耀着那些令人作呕的白色亮点,癌症几乎在我的全身蔓延。当时医生们小声的窃窃私语似乎在宣判我的死刑,也许我最多就能再撑几天。
幸好我马上开始了住院治疗,10天后,也就是我接受第一轮的治疗后。我的兄弟Seth坐在我身边跟我讨论下一款手游的开发。这是一款名为《Extreme Slothcycling》的无尽跑酷手游。这款游戏已经开发了一段时间,游戏也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还不够。我想不通在我面对接下来几个月的治疗周期、生命指不定哪天就会走向尽头的时候,我为什么还要开发这样一款愚蠢的小游戏。
我开始变得犹豫,我们是不是应该制作一款更深度的手游?能不能做一款游戏,让我在治疗期间能沉下心来,帮我忘记因为治疗所产生的生理和精神上的痛苦?我们能不能做一个全新的世界,暂且替代给我带来痛苦的现实世界。
于是我开始用Game Maker进行原型设计,试图去传达我想要的游戏。最后,我做出了一个像Roomba扫地机器人一样的生物,它会四处移动捡起地上的落叶,最后把这些落叶合成一双草鞋,并穿着它继续漫游。虽然草鞋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游戏画面也很丑,整个提供的流程体验还不过10秒,但却给我一种恐怖的力量。
第二天早上,Seth早早来到医院准备继续开发那款跑酷手游,但我却极力阻碍他,让他看我做的穿着草鞋的Roomba机器人。我对他说我可不想在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这款跑酷游戏。我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也许就是Roomba机器人和它的草鞋。
不管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兄弟之情的羁绊、还是感同身受,抑或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位癌症晚期病人心愿,Seth最终同意了。我们将努力创建一个能让我忘却死亡和我光头事实的世界,鼓励我们在这个糟心的现状里一起奋斗。一旦这个世界被建造出来,我还能和玩家共享这个世界寻求一种解脱。
我们把开发《Extreme Slothcycling》无限期搁置,立即开始了新游戏的开发。这是一款古怪的、靠故事和物品制作驱动的冒险游戏,我们把它叫做《崩溃大陆》(Crashlands)。它将陪伴我接受治疗,并把一个大写的“*** You”丢到愚蠢的病魔脸上!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医院,我都为此拼命地工作。虽然钻心的骨痛和时常泛起的恶心给我的身体带了沉重的负担,但是每当我有了工作条件,我就会用我的笔记本和鼠标去做绘图工作,我也确实做到了。
②突如其来的变化
虽然我的未来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惨淡,但从很多方面来看癌症确实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对于我和Seth意味着我们把精力从原本开发短周期的小游戏,转变为去做一些大型的、充满挑战以及给我们和我们的未来带来更多意义的游戏。
至于我的另一位兄弟Adam,他那时正在攻读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这个学位将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按通常的逻辑,Adam接下来将会和科学研究结伴,然而亚当决定加入我们,他觉得和兄弟们一起开发游戏的过程更加充实。在他成功完成自己的论文答辩后,我们把Butterscotch工作室的名片送给他,他会负责后端和工具的研发。
我们计划在6个月之后完成《崩溃大陆》的研发,那时候我第一期的治疗也结束了。然而,等到2014年3月,我治疗接近尾声的时候,那时的我看起来已经击败了癌症,不过《崩溃大陆》却离完成还很远。接下来的7个月内癌症都没有复发,一切看来都十分顺利。我们开始为游戏宣传,称《崩溃大陆》将会在2015年春季上线——这个日子也正是我和癌症奋斗了一年,一切开始回归正轨的时候。
可是不幸接踵而至,2014年圣诞节过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发现我左边胸膛再次变得肿胀。我试图把它移开,用力地按压肿胀部位,幻想着这只不过是某种病毒引起的炎症,绝不可能是癌症复发。肿胀的位置软绵绵的,而且异常得肥大。我试图努力让自己洗完澡,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未婚妻听到我的哭声便冲到了卫生间,我把这事告诉她,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清楚。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直到洗澡水完全冷却。
我知道这次会比上次还要严重。如果你被重新确诊,这就意味着医生会尝试用更为激进的“解救化疗”(salvage chemotherapy)手段。相比之下,第一轮的治疗就像是在休息室里舒适地享受SPA。
原本这个时候我正计划和未婚妻的家人一起去迪士尼乐园度假。行程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订好了,如果让这该死的、臃肿得像橡胶一样的胸膛打乱了计划,那我才真的该死了。两天时间里,我努力放下心里的疙瘩,在这充满想象力的世界里踱步,如痴如醉地欣赏奇妙的迪士尼帝国。我很喜欢在地狱中放空自己的感觉,通过某种方式让自己轻松下来,二度鼓起勇气面对癌症。
在回家的路上,我重新整理了《崩溃大陆》的产品笔记,并给我的医生发了邮件。他们给我回复了治疗的细节:我将会经历两次干细胞移植,一堆化疗和放射治疗。我知道这些治疗哪怕全部失效,至少也能让我的生命延续到2015年的12月,为我开发《崩溃大陆》的工作买来更多时间。
③干细胞移植
2015年五月,经过三轮残酷的化疗,我接受首次干细胞移植手术。按照文档中的说明,新的治疗方案学名叫做BEAM方案,在我看来它更像是“恐怖”的代名词。就因为我历经了6天反乌托邦式、非人的科技折磨。
BEAM方案最后要用的药物叫美***(Melphalan),它是化学武器芥子毒气的表亲。美***起作用会有一个小时,但在治疗前的一个小时,起效时的一个小时以及之后的一个小时,患者要求连续不断地吃冰(具体参考冷冻疗法)。这么做是因为美***有着强烈的毒性,它会消灭从嘴经过肠胃一直到肛门的所有器官内壁,留下大量的内部疮口。你不仅不能吃东西,连呕吐都是很痛苦的事情。吃冰可以让口腔中的毛细血管收缩,尽量避免药物作用下口腔里开一个巨大的溃疡。整个治疗过程要保持冷冻的状态,让我更多的消化系统冷却下来,减轻药物给身体带来的可怕副作用。
大量的冰让我的舌头严重冻伤,但我的肠道却似熔岩燃烧。美***的副作用愈加强烈,我感觉我的骨髓都要散架了,我甚至没有能力吃足够的冰。幸运的是,这已经是计划疗程的全部。在接受治疗之前,我已经捐献了自己身上数百万单位健康的造血干细胞,它们已经被冷冻起来。美***破坏了我的骨髓之后,只给我留下一具待死的驱壳,身体自身无法再循环造血。这时我曾经捐献的造血干细胞起了作用,它们替代了失去的部分,我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干细胞移植手术8天后,也是我整个人几乎被BEAM方案抽空后。同时进行了一个在我看来最重要又似乎很虎头蛇尾的治疗。他们挂了一个像库尔急救那样的橙色袋子,并把里面的液体倒到我的身体中。这一过程足足进行了3分钟,那时我的身体闻起来像是玉米棒。
不像游戏,这种场面没有刻意强化喧哗、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史诗特效,只是我的身子几小时内都散发着玉米的味道。如果让一位游戏设计师设计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会让整个医院的墙壁都会发出鸣响、我的身子会闪耀着灯光、并自带那种找到稀有道具的主题特效,最后跳出一行大字——“你获得了500万单位的新细胞!”
我的身体没有立马缓和,相反,BEAM治疗的作用开始起效。接下来的一周我都处在发烧状态,我只要站起来超过60秒,就会想呕吐。即便在一直吃药的期间,我还进一步感染了咳嗽。每次咳嗽,都像是撕扯我的肋骨,有那么些天,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那个时间点,我很吃惊Adam在工作室的官网给我做了一个祈愿墙,他把大家的祝福汇聚在一起帮助我顶住压力。祈愿墙的说明上写道:无论你把Sam当成是家人、朋友、还是我们工作室的老大,亦或你根本不认识Sam,但是你愿意留下自己的祝愿,就请在这个“踢开癌症”的页面留下你的祝福吧。朋友以及陌生人们在这个页面上留下了455条消息,我拖着鼠标滚轮,一边读一边哭,这些都鼓舞着我。只要我身边有电脑和鼠标,每天哪怕只花几分钟,我也要为《崩溃大陆》带来更多的美术设计。
四个星期后,我的眉毛全掉光了,我的脸像是被鞭炮炸过一样一根毛也不剩。不过,我终于该回家了,我要逃离医院里那种特别的气味,还有电子仪器持续不断地哔哔声。我也知道在我住院的日子里,偶然还会有毗邻的病人渴望死亡的叫喊。在我第二次干细胞移植前,我还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这意味着我又可以展开我的工作了。
2015年6月,我们为游戏做了一个预告片,并把它发到了Steam绿光社区。宣传页面上线42小时后,我们得到了70%的赞成票,那时别提有多么兴奋了。庆祝只持续了一会儿,我们又滚回去工作。Adam那时候已经完成了创建游戏故事的工具,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意味着我要给这个跟荷兰同样面积的“崩溃大陆”填充满有趣的故事。
④最后一搏
我们看了看桌子上的项目进度,然后发现故事写作的主要任务将落在我的头上。美术设定除了几个Boss以外几乎都已经完成,项目还是没有到可以接近发布的阶段。这也意味着我的第二个工作——预热宣传无法展开。我们三个人大致讨论出故事的主要脉络,然后由我用Adam设计的工具写出完整的故事。
两个月的“缓刑”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次干细胞移植如期而至,我知道又要回到医院接受为期4周的治疗。
这次的干细胞移植和第一次不同,第一次的目标是把我从几乎致命的化疗中拯救回来。这次干细胞移植是癌细胞攻击行动的最后一部分。这次是要把我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全部移除,然后用其他的人免疫系统永久替代它。实际上,健康的人体本身也会生产癌细胞,只不过我们的免疫系统能及时清理掉这些危险的恶魔。出于某种原因,我的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没有察觉到这些癌细胞对身体的危险,所以是时候替换掉我身体里的卫兵了。
这次的治疗方法也很不相同,需光辐射和某种名为ATG药物双管齐下。这种药物在兔子身体中产生,是某种抗免疫系统的鸡尾酒。它的目的是在供体细胞到来之前,清除掉我身体里所有的免疫系统,以免两套免疫系统相互对抗到死——这种排异反应也被称作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
所幸新的治疗方案不用再经历BEAM的那种痛苦,这个过程就像是一次在公园的愉快旅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没有呕吐、没有骨头碎裂的疼痛、也没有发烧和其他感染。最忙碌的时候也只是供体细胞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操作方式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少了那种玉米的气味。供体的干细胞早上被空运到医院,它们来自某些可爱的志愿者,但两年内我不允许和他们取得联系。护士举着一个袋子,我让我的家人在干细胞滴入身体的时候保持安静。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们一起注视着液体缓缓滴入,直到袋子完全排空。
几分钟后大家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同时也意味着我将保持清楚的理智待在这个10英尺见方的诊室中,开始为期3个星期的“长途跋涉”。幸运的是,这段间隙我还能为《崩溃大陆》编写一大堆故事。家人离开医院的那天,我又拿起我的笔记本开始新的工作。
⑤(Sam还有一段‘精挑细选的第100天’,但我的内容有缺失,结合视频和缺失的内容大意为:2015年的9月初,Sam离开了医院,由于借用了别人的免疫系统,他的身体还需要静养,但是Sam很快便投入到了《崩溃大陆》的测试当中,同时他担心癌症的复发会让他再一次失望。结果是,在下一次的检查中,Sam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他在与癌症的战斗中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