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黎明》第四章 风暴前夕

塔拉赞，因索尼亚王国的首都，在古王国语中，代表着包容一切的魄力。

也正如她名称中的含义，塔拉赞的雄奇巍峨曾得到过西方巨人王的最高赞誉——他将这座雄城称为“梦中的理想国”。

同时，塔拉赞也是因索尼亚政治和商业的中心。每年，世界各地的大小族群部落，城邦小国，都会带着大量的财富货物来到这里进行贸易活动。

即使是在王国和北方帝国的战争年代，贸易虽然被限制规模，但是仍未中断。哪怕是已经卷入寒霜战争，备受争议的西方巨人王庭，仍有使者驻留在此，与王国高层互通有无。 和伊玛洛兹帝国在灾变初期就下令封锁全国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萨拉丁冕下用他长远的目光和广阔的胸怀，努力的将各族的命运在这天灾面前紧密的链接在了一起。

在塔拉赞的正中偏北的位置，正是整个王国的心脏——萨拉丁冕下的晨星殿和万民大议会的会馆所在。

而此时，辰星殿最高层的一间办公室中，萨拉丁正在处理着日常的政务。

暗淡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屋内，并没有给室内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房间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机械钟表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和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萨拉丁放下笔，活动活动因为批改公文发僵的手指。

房间内变得更加静谧了，萨拉丁靠着座椅靠背，盯着墙上的一副画卷，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咚咚咚

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萨拉丁的思绪。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庞贝侯爵，他向着萨拉丁恭谨一礼，然后将一份文件放在了萨拉丁的办公桌上。

“北边带来的最新情报，没有经过军情部，是直接上报给我的。杰拉德子爵已经同塞伦干员汇合了。”

萨拉丁“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着未完的政务，并没有想翻看那份情报的意思。

庞贝侯爵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道:

“另外，迪伦菲尔大公的管家已经在两日前动身前往巴博瑞斯了”

“哦”

萨拉丁没有停下书写，简单地回应道。

庞贝侯爵有点不解，萨拉丁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有什么事吗？”萨拉丁见庞贝侯爵迟迟没有离去，抬头问道。

庞贝侯爵沉默，作为萨拉丁曾经的副官，他原本能读懂萨拉丁每个眼神所蕴含的含义。而现在，他看着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的双眼，找不出一丝情绪，只有沉静如冬夜般的古井无波。

“担心迪伦菲尔的介入会影响到任务？”

庞贝点点头。

萨拉丁轻笑一声，起身走向落地窗旁。背负着双手，静静的注视着王城川流不息的人群。

“庞贝，你太小瞧了这些老牌贵族了。这些情报封锁的住普通民众，但却封不住这些所谓上流精英们。”

萨拉丁回身，盯着庞贝侯爵沉声道:

“你也知道，庞贝，在你的军情处，多少官员是那些大臣王公们的牵线木偶。”

庞贝低下头，在这件事上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萨拉丁微笑道:“这是所有权利更迭必须走过的一个时期，你我已不再是要塞军冲锋陷阵的热血将领了，我们每一步举动都要权衡利弊。在那些蛀虫们将手伸进军情处时我并未阻拦，一来这是与贵族利益集团必要的妥协，而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把心态转变过来。”

庞贝深鞠一躬，他并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

“不要再担心迪伦菲尔的事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塞伦摆摆手，“杰拉德那边最多两天就有消息传来，你该去守秘之眼那里做下一阶段的准备了。”

庞贝领命，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内再次恢复了静谧，萨拉丁坐回座位，目光再次略过墙上挂着的那副肖像画，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处理起堆积如小山般的公务。

与此同时，巴博瑞斯金橡木旅馆内。

塞伦眉头紧锁，在房间内来回地渡步，杰拉德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是在沉思还是休息，一旁的阿黛尔从背包内一件件将各种工具武器取出，仔细地检查保养着。

“有了！我们可以在大公管家落脚的地方放一把火，假装是他们的仇家找上门了。这些贵族都怕死，肯定会连夜逃离巴博瑞斯，明天的拍卖会也不会参加了，毕竟一件藏品哪有小命重要。”

塞伦一拍脑袋，以为自己想出了个好点子。

阿黛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昨天我调查了一下，整个巴博瑞斯南北两镇，超过三分之二的酒馆，旅店，还有市中心的整个自由市场，都是迪伦菲尔大公家的产业。到时候你放了火，那边只要吼一嗓子，整个巴博瑞斯能瞬间跳出来几千号人把你砍成肉馅”

“那怎么办嘛？我是个前线干员，擅长的是随机应变，谋划布局我从来没做过啊。”塞伦哀嚎，不停抓挠着那头金色长发。“就算是以往难度最阴间的任务，都没难到要直面一位王国大公啊！！”

“那就随机应变吧”杰拉德终于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塞伦和阿黛尔闻声也看了过来。

“既然迪伦菲尔那边不好下手，我们就选择渡鸦商会作为突破口，塞伦，你潜入的本领如何？”

“应该是整个军情局的顶尖水准了”塞伦想了想说道。

“那好...”杰拉德将挂在床头的配剑摘下。说道:“明天你们与我分头行动，我们之间要装作完全不认识。我会带着这把龙鳞剑，向商会表明我的身份，然后将它作为拍品寄卖给商会。”

“不能啊杰拉德大人，这可是你的配剑，怎么能你做这样的牺牲？”塞伦双手按住龙鳞剑，真心实意地说道:“还不如送给我...…”

杰拉德一巴掌拍掉塞伦的手，无语地说道:

“没有关系，并不是真正的打算拍卖。这样一来，我可以将会长，还有一部分鉴定师和守卫拖住一段时间。龙隐领主的配剑，想必价值应该不会低了。”杰拉德看着二人，沉声道。

“而在这段时间内，我需要塞伦你想办法潜入库房，赶在所有人之前把画拿到手，可以办到吗？”

杰拉德面目严肃，对塞伦沉声道。

塞伦沉默了一会，但还是点点头，看得出这个命令让他感受到了挑战，但他作为军情处最顶尖的干员之一，这份挑战还不以让他退却。

“阿黛尔，我需要你负责规划塞伦执行完任务以后的撤退路线，不用管我，我这次扮演的完全是一个局外人的角色。”

阿黛尔点点头，匕首在她手中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旋即被她插在腰间。

“那么，这就是这次任务的全部流程了，去准备一下吧。”杰拉德长出一口气。

塞伦和阿黛尔随即离开了房间。

杰拉德起身拿起暖炉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口地饮着。

渡鸦商会，迪伦菲尔，拍卖会，古画，疯王秘宝......各种信息在杰拉德的脑中不断闪过，他试图用逻辑将整件事串联起来，但是无论推演了多少次，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和谐之处在其中。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杰拉德心中默念

随手关掉了床头的魔晶灯，黑暗吞没了房间。杰拉德想着事情，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