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盛典
2022/01/02174 浏览综合
挣扎了很久，大佬们自制的庆典视频点醒了我（《最后的光景》），如果结局已经注定，就让我们用最美好的方式别离吧
宝
生日快乐
周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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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意识到自己停止哭泣的时候，已经不再记得清楚为何而哭泣了。置身于空荡的街道，四周寂静无声，明明空气中还残留着绝望的哭嚎和血泪的味道，现在却一尘不染的只剩灯光下摇曳的树影。我抬起头，惊异地发现天空不再是破碎而撕裂的一片猩红，它只是低垂着，好似铺着一层厚重的墨。墨的背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着，我死死地盯着那涌动的云朵，一道圣洁的光柱冲破出来，一瞬间晃得我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一缕明媚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我的脸上，有清晨的味道。我感到一丝疲惫和恍惚，像宿醉断了片一般。起身扯开窗帘，光芒如电流一样遍布我的整个身体。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我要去参加一场生日庆典，这是我唯一想起来的事。
在中央城区的公园漫步着，我试图让冬日清冷的晨风带我回想起些什么。呵，真是老套得了无新意的失忆呢。我甚至无需回忆，便知道自己走在中央城区的公园内。这个名为交界都市的地方，它的每一块区域我都无比熟悉，高校学园，中央城区，东方古街…可我想不起来自己在这的理由，我为什么会在这？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熟悉的可怕，带给我的感觉却还是无比的陌生。我在这里的过去苍白得如这冬天的薄雾，置身其中却无法触及。我是驻留一时的往来过客之一么？还是说…
“你也要来给小七过生日的么？”一只宽厚的手掌伸到我的面前，上面安静地躺着一枚草莓糖，“草莓糖，来一颗？”
我望着眼前披着白大褂随着晨雾一同泛白的中年男子，没来由地警觉起来。可刚刚树立起的汗毛，却在他那微笑着眯成缝的眼神中放松下来。我接过他的糖果，点了点头，却没有话说。他叫希罗，我是知道的，我能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情感，从憎恶到不解到怜悯，再到，喜爱。我立足在这个城市之中，我体会着他不可或缺的重要性，可我忘了些什么？
忘了些什么…
在中央城区的商业区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间，一缕金黄的发丝从我身边拂过比阳光还令我着迷的气息，不知怎的，我喊了出来，“丽！”
她微笑且高傲地看了看我，“今天要给小七过生，你可不要让人失望呐。选好最棒的礼物了么？”
我又一次没再说出任何的话。我就这样看着她微笑致意离开，不远的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形态冷峻的人形机器。我感到陌生，感到格格不入，好像与她对话的并不是我。我和她那曾不到两米的透明空气中，仿佛间隔了一整个，看不见的世界。可我又无法抑制，抑制心中泛起的汹涌爱意，我眷念，我不舍，我悲默不语。
我不知所谓、满心忧疑地晃悠到海湾侧城的海岸，让细碎了阳光的波浪来平息我的焦虑，让轻拂我发鬓的海风来梳理我的思绪，让风声代替我低语，让涛声代替我回应。我想要知道一些，一些也许我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你果然还是决定了要来庆祝这个生日。”温和的男声在我耳畔响起。褐发红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悄然伫立在我身旁，绿色的眸子里带着温柔的浅浅笑意，像一只始终陪伴着我的猫。
“彼安汀？”我皱了皱眉头。
“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别这么费力地去想了，即使像你这么真诚的人，也不是总能真实地对待自己的。我们的记忆总是爱自我欺骗，有些遗忘，只是你还不愿想起啦。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一些老朋友。”这个和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一手微收于胸前，一手微曲向我伸来，微笑颔首着发出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
优雅的提琴音符在萦绕着缭缭茶香的屋里欢雀跳跃，和铺洒进来的阳光一样有希望的味道。D大调小步舞曲，我钟爱的莫扎特，年轻英俊的艺术家尽心尽力地为我和彼安汀献上了这精彩的表演。
一曲作罢，他向我们微微致意，“莫扎特有让你打起点精神了吗？”金黄色的秀发下，他金色的双眸似冰泉般明澈，嘴角微微勾起，总是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米色的大衣慵懒地披在身上，胸前挂着精致的十字架。
“谢谢你，幽桐。确实让人振奋了不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年轻音乐家！”
“很开心你会来找我排忧解难，你可不能轻易的丧失斗志哦，我们大家都很依赖你呢。”幽桐还是眯着眼，挂着一副比阳光都要温暖的笑脸。
“嗯，我会加油的。”
“好啦，感谢幽桐你美妙的音乐，我再带指挥使去别处转转，到时候庆典再见。”彼安汀招呼着我和幽桐告了别。
我们来到了乌鹭的孤儿院，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了我难以再拥有的生气，于是我在门口便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向里面观望。
“指挥使？没收到我们的请帖不好意思进去对么？两手空空的来确实应该不会受到孩子们的欢迎哦。”黑尔加和珈儿一起，从孤儿院内提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
“是指挥使和彼安汀呀，能在这儿见到指挥使真是太开心呢！”
“珈儿？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孩子们今天也想要参加生日庆典啊，大家都想合力做份精美的礼物呢，我就和尔加一起来帮乌鹭老师的忙啦。你们呢，来孤儿院玩吗？”
“我和指挥使路过，顺便就来看看啦，一会就走。”
“指挥使你来了不交出采购礼金可别想走哦。”黑尔加一脸狡黠的冲我笑着。
“记他账上就好啦。”彼安汀朝她们眨巴了下眼睛。
“那我们先去采购物品啦，庆典见啦。”珈儿一脸兴奋的推着黑尔加离开了。
“指挥使…”我喃喃道，离开幽桐家的时候就听见了彼安汀这么称呼我。
“没错，你可是我们最亲爱的指～挥～使～哦～想起些什么来没？”
望着庭院中的巨树，欢脱雀跃的孩童，还有乌鹭那忙碌中不乏温柔坚实的笑脸。一些老电影般断片的画面不断在我脑中闪现，我好像抓住些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完全抓住。头开始稍稍疼痛了起来，我记得，我好像什么都记得，可我为什么逼迫自己忘却了这一切？
“走吧，我们就不进去了。看看就好，这里，总是还有希望的…”彼安汀的声音渐渐飘忽了起来，我扶着额头，跟随着他不知走了多久。
平静下来时，已经走到了肃静圣洁的教会，一脸笑意的赛斯和端庄的瑟雷斯站在门口。
我撇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彼安汀那绿色的眸子，“今天是谁的生日庆典？”
“你还没想起来么？不要着急，已经想起来很多了嘛。我不能剥夺你选择遗忘的权利，甚至，我更希望你忘记这些让你痛苦的。不过我可不想你忘了我们之间美好共处的回忆哦。我就帮你到这啦，你能真正接受的时候，便是你想起来的时候。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庆典上等你的。我会始终陪着你的，我亲爱的指挥使。”彼安汀温柔地回避了我的问题，把我转而交给了热情洋溢的赛斯神官。
“指挥使，我们的小狗可想死你了，中午就在教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和伊萨克打了招呼，也没什么太多话的陪着他静静地坐着祷告，他似乎有些担心我，又好像不知道如何和我说道。我看着他单纯的眼神，回想起和赛斯也是和自己约定好的，保护好伊萨克的誓言。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伊萨克？”
“嗯？”
“晚上庆典一起开心哦。”
“嗯。”
……
享用完午饭，我匆匆地和赛斯和小狗告了别，赶往了中央庭。
中央庭今日倒是看上去清闲的很，虽然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晏华还是不知道在哪忙着工作，但安托涅瓦还是在办公室享用着难得享用的下午茶。
“涅瓦，我…”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嘛？”安托涅瓦不紧不慢地笑着。
可看着她那温柔又坚定的模样，我突然开始心痛，我开始不忍心，我想起紫色的结晶，我想起苍白的面颊，我想起樱花的味道。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怎么能够忘了这一切？
安托涅瓦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安还在忙着和晏华筹划庆典，你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嘛？”
“…没什么，涅瓦，见到你们真好，我就突然想来看看你们。”
“啊，你今天怎么了？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是啊，一直在一起。”
……
“啊！”哐当一声，杯具破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指挥使你突然来了。”羽弥面颊微红的低着头出现在我身后，脚边是还泛着热气的咖啡与杯具碎片。
“你来的正好，羽弥，谢谢你的咖啡，一会我来收拾吧，你陪我们的指挥使出去转转，他可能心情不太好。”
“好，好的。”
“那，晚上见，涅瓦。”
“嗯，晚上见。”
……
我仍然没能想起这是谁的生日庆典，但看着旁边小心翼翼跟着我的羽弥，我暗暗下定决心，这是个我所珍视的人都会去参加的庆典，我必须得想起。
“羽弥，我们去东方古街挑选一款最棒的礼物怎么样？”
“嗯，嗯。好的，羽弥陪你去。”
在古街大大小小的店铺来回逛了许久，也没能和羽弥一起挑到一个令人称心如意礼物。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奸商的万葬亭，便又带着羽弥去那碰碰运气。结果钟老板的两个人偶告诉我古街的各位都去了雯梓的庭院集合了，钟老板把适合我的礼物也一并带了过去。
我和羽弥就赶往了雯梓的庭院。还没进门，就听见璐璐的声音，“真倒霉，明明晚上能见面的，现在又要多见这个草履虫一面。”随后一颗星星不轻不重地刚好砸开了大门落在我的身前。
大家谈笑风生地都聚集在这个酒香四溢的院子里。雯梓端着酒杯满眼笑意地看着大伙，达尔维拉和钟遥一人占据着一块阴影角落，萝月围着司篁转个不停，重渊和青檀坐在一起品茶，阮颜拦着追钟函谷理赔的阮羽……
真好，能看到这一切真好。
“哎呀呀，指挥使这是来找我钟某做生意了吗？我可为你准备好了最合适的礼物哦。”钟函谷看见我，立马露出了那奸商独有的迎客笑脸。
“还是让我先帮你贴张符。除除晦气吧。”钟遥抢先一步出现在我面前，不羁帅气的面庞满带着对钟函谷的嘲弄。
“谢谢你啦，钟遥。”
“一会和大伙一起出发去小七的生日庆典吗，K&S？”雯梓还是这样的喜欢喊我的名字。
“我是想来找钟老板买下礼物啦，不过如果买到了，也正好可以和大家一起出发了。”
“你是笨蛋吗？找这个骗子买礼物！我有那么多宝物，你挑一件做礼物不好吗？”小萝月叉着腰气鼓鼓的地看着我。
“你的宝物我可买不起，而且又都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么好意思让你送给我呢。”我噗嗤地笑了出来，“我还是在这个奸商这碰碰运气吧，好好跟他讨价还价一下。”
“我就知道咱们的指挥使是有眼光的，不过对的宝物给对的人，我这宝贝可不让你讨价还价哦。”钟函谷一脸神秘地凑到我旁边，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方块，看上去像是白沙制成的沙盒。
“一口价，要你一句承诺。”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报出了价格。
“承诺？什么承诺？”
“当你说出来承诺的时候，它自然就是你的了。”他又把那个白色的小方块收了回去，“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出发了，雯大当家的。”
“嗯，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出发吧。”雯梓应声道。
“羽弥，你跟他们一起走吧，我还有些事，得去个地方，晚上再见。”我摸了摸羽弥的小脑袋。
“嗯，好的。那，那我们晚上见。”羽弥乖巧地答应。
……
循着莫名的熟悉感，我来到一栋散布着神秘气息的洋馆。一推开门，一只小白猫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地蹭来蹭去。
我一把抱住了它，“白，想我了没？”
“指挥使，霞在里面等你。”阿希莉亚还是那样如冰莲般冷艳，身后跟着四个和她一样精致的小人偶。
这时我已能看见她指尖那纷繁缠绕的丝线，我凑近她精致的面颊，凝视着那血宝石般的双眸，“我的那根红线，是阿希莉亚你指尖的哪根？”
没等习惯了沉默的阿希莉亚回话，我便抱着白走向了里屋，“夜，你要陪我一起进去么？”
“谁会要陪你一起进去。”不远处的黑猫慢慢变幻成一位身披黑色礼服，顶着猫耳的男青年，默默地跟在了离我相同距离的身后。
“呵，这只不坦诚的猫。”我嘴角扬起开心的微笑。
里屋里烟雾缭绕，我隐约看见坐在那一抹鲜红。
“霞。”
“你的眼睛，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想起来了么？”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今天是哪一天？”
“今天…”我努力的思索，却始终想不出来，今天是哪一天？
“那么，我再换一句问你，今天，是第几天？”
霞的声音越来越弱，屋里的雾气也越来越重，无数的血色蝴蝶开始在我身边飞舞。
今天，是第几天？
今天，昨天。
昨天，是…
最后一天！我一瞬间顿悟了，昨天是灭世的最后一天，今天是灭世后的空白，我选择了遗忘，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存在多久……
“即便离开的道路已经为你打开，你愿意，再次踏入这寻求所有幸福归宿的轮回箱庭么？”塞拉菲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
……
“嗯。为我深爱的你们。”
手中突然出现了钟函谷的那个白沙方块，慢慢的变成时光般的散沙从我手中滑落，周遭的血蝶和雾气缓缓散去，我再次置身于洋馆门前。
缓缓推开了门。
“真慢啊指挥使。”是安和晏华。
“等你好久了，快来一起给小七过生日吧。”塞拉菲姆熟悉的面庞映入了我的眼帘。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敞亮的礼堂下充满喜悦。背后是青檀笔下大大的横幅壁画，是所有相遇在交界都市的大家的群画像，左上角印有一枚精致的徽章，中间是个数字“4”。
“生日快乐，小七！”
——完
（幽桐的外貌描写摘自萌娘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