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牙膏开店
城门外的西关,
有我旧日里的梦:
食客、小车、铁板香,
是烟雾缭绕的童年印记
“来!喝!”
妈妈常与客对饮。
我家的铁板烧,
除了讲究鲜嫩爽滑,
又带了几分醉意。
来一个,
走一个,
食客们散去了。
妈妈也不着急收拾,
夜深似井,
明天,
生意还要继续。
后来?
后来…
生意就不好做了。
我们疲于奔命,
走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
我开始读书了。
妈妈在学校旁边盘了间小店,
之前丢掉的老客,
也慢慢寻了回来。
我们兵荒马乱的日子,
似乎,
终于是结束了。
文火慢煨,
一定配有蒜蓉,
待蚝里汤汁徐徐渗出,
“吸溜”满口,
怎一个爽字了得!
妈妈的铁板烧文化,
可比学校的“文化”课,
有意思多了。
妈妈掩去将要咳嗽的迹象,
仰头吞酒。
她摆手叫我不要担心:
“妈妈身体好得很呢。”
其实我知道的,
她是不敢病,
她也不能病。
我大学毕业的那天,
也是妈妈人生中
第一次放假的那天。
她滴酒未沾,
笑着陪我
拍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妈妈过世了。
她不等我长大了。
我带她去日本吃了次铁板烧,
那样精致细腻,
又量化冷酷的美味,
高贵得有些不近人情。
等待,
是为了重聚;
继承,
是为了延续。
我认识
或者不认识的客人们呐,
你们好呀(∩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