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正值少年的“我”和你
20年,正值牙疼。
含着一口凉水蹲坐在电脑前操纵着手柄肝着游戏视频素材。
时不时进厕所吐掉嘴里已经含热乎的水重新汲一口凉水包在嘴里。
镜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刘海长得遮住了眼睛。
疫情第七个月,我辞了工作,把自己锁在二十平的出租屋里。
一晃三个月。
外面的人用口罩武装自己,里面的我用疫情逃避现实。
“…儿子,工作怎么样?”
我支支吾吾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
我说,现在疫情哪有那么多人出来看房,当前市场不好,前景也不乐观,所以,我辞职了,我free了。我要去寻找新的润土,我要去寻找新的自由。不是每天上班对着客户掏心掏肺地诓骗,下班对着微信铺天盖地的营销轰炸。
可是我半天也说不出这借口。
电话另一边也没再传出父亲的声音。
二十平房间里的我低着头,仿佛抬头就能看到70公里开外家乡的父亲沉默的面容,和那一声轻得不忍让我听见的叹息。
去诊所的公交上无聊刷着tap看到游戏更新的消息。
有点激动左脚踢到了邻座大妈放在右手边的购物塑料袋。
大妈随即警觉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抱歉和她四目相对,想向她致歉。
估摸是长时间没和人对话的我“抱歉”两字正欲从胸间蹦出的时候,嗓子眼却起了痒。
掩着口罩轻咳了两声。
大妈马上和我拉开了一个身位。
我只得怏怏地看着车窗外。
载着旅人和行囊去往目的地,路过每一个转瞬即逝的街角。
随着最后一个字敲响在键盘上,一篇用爱发电的攻略给这趟游戏之行,心灵之旅画上了一个我自己较为满意的结局。
最初是锁在房间里的我拾起了长久未打开的steam碰上了这款不吃配置而且便宜的RM游戏。让我那台吃灰的笔记本电脑也能有用武之地。
又适时注册了tap账号在这个人人都武装口罩的世界里推开一扇窗户隔着键盘和兴趣相投的路人简单交流着游戏。
萌生了想给这个游戏写一篇攻略以此来记录我此时对这个游戏倾注的热情的想法。
就如同在沙滩上散步偶然拾起的一块不错的石头,拿起来迎着阳光仔细端详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内里有着不同纵深的海螺。
你孜孜不倦地放在耳朵边上听着大海留存的声音。
珍藏着这枚海螺和那段在沙滩上拾贝的回忆。
也从这大海的一声声回音里听到了儿时的自己追逐与嬉笑声。
晚上,做了一个梦。
少年小明抱着村里最值钱的宝剑屁颠屁颠去游历大陆,勇斗恶龙。
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个胡子拉渣,束着长发的落魄武士了。
当初比他还小的少年还依稀记得这个曾经给他撑腰胖揍隔壁欺负他的邻居,便跑去问他怎么回来了。
他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躺在草地上说:
“回来看一眼当初的村子,不耽搁。”
“放心,少年小明没走远。少年小明仍然抱着村里最值钱的宝剑,正仗剑江湖。”
第二天起床,洗脸刷牙的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少年稚气尽数褪去的人。
牙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