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亚诺往事·渐行渐远的月光(不完全
一
浓云掩着夕阳,似在陶土中打过滚的羊毛般坠在淡红的天色,天边晚雀归巢,万物随着渐落的火红陷入萧条。
病入膏荒的塔斯兰迪静卧在床上,看着因冷风吹入而独自翩翩起舞的窗帘哀叹着气,似乎是为了今朝的佩里亚诺伤神,或似乎是在伤感故人——伤感来自雪原之国的凋零之花。窗外的林地下起了小雨,景色因一片雾气而模糊起来,在远处渐沉的余晖仍依稀可见。
“埃里克斯,今天的夕阳可真美啊,像远去的太阳鸟一样。”塔斯兰迪对着老佣人,用他老朽的嗓音慢慢说道。
“是啊,陛下,佩里亚诺可不能经常见到这般景色,自从她走后就……”自知说错话的老佣人停下口,又说“对不起,陛下我不该……”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的朋友。”塔斯兰底眼窝下一阵湿润,不知是泪水或是飘入窗内的雨滴,他的语气哽咽起来。
“是啊,快三十年了,陛下……”
“你说她在伊斯塔卡那儿过的还好吗?”塔斯兰迪干瘪的眼窝中飘出忧愁的光,晚风进窗,忧郁被风带向远方。
“那必是极好的,陛下。”
“呵,是吗?”塔斯兰迪好像释怀般笑了。
晚风继而吹,吹散忧愁,吹灭遗憾,将人吹向梦乡。
二
梦中的塔斯兰迪乘上通往过去的小舟,往事匆匆,林林总总,穿过他的身旁:白烨林中的游侠,南边的德鲁伊,月光下的雄月城……在视线尽头消失,最终载着塔斯兰迪的小舟停下,停在了灯火迷眼的巍峨雄月下。
地平线上月光逐渐暗淡,晚风浸入婆娑树影间,弥漫着些许欲望与暧昧。匆匆人影,往来交错于灯火透明的街巷间,声声马蹄,飞驰而过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里。迷惘的塔斯兰迪手足无措,走入拱门内的缤纷光彩中,回首看去,人群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不记得我了吗,塔斯兰迪?”她的樱桃小嘴一抿,露出妩媚的笑。不论高岭之花想如何表达,她的美总是恰到好处,鲜活生动。
惊愕后的塔斯兰迪颤着嗓子说,“怎么……怎么会呢,阿米利亚。”塔斯兰迪的眼圈和鼻头已是通红。
“今天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陪我跳支舞清醒一下。”
新月大厅内和走廊里挤满了穿红带绿的各色男女,映入眼帘的是奇特而新颖的发饰以及赫雷斯特人都无法想象的首饰。王宫里的幼佣人忙个不停,放在托盘上的『夏侬之吻』不断的被送到人们的手中。宫外的花圃,月光倾泻,琴声充斥着浪漫与欢喜,处处可见的轻松的打趣,走过场的介绍,以及陌生女人之间的热烈又虚伪的攀比。
“夕阳真美呀,像远去的太阳鸟一样。”阿米利亚指着渐落的夕阳笑着,她鼻子的斜影投在脸颊上,眼睛中闪现着朦胧的余晖。
“哈……是啊……是啊……”塔斯兰迪若有所思。
随着加尔提兰的日光西去,落向了满是黄金的日落之地,灯光显得更加明亮,月下的鲁特琴声进而更显得悠扬,众***汇的人生声似乎也提高了八度,舞会淹没于人声,眼见愈而嘈杂,阿米莉亚将塔斯兰迪拉向宫殿外,拉向满是月光的平原,艾尔芙光顾的祝福之地。
佩里亚诺的夜有些许冷,她的脸先是冻的通红,跳了会舞暖和起来后,她的脸透着可爱、雅致的粉红色,就像长拥城瓦提肯神庙的一片花圃,错落有致,从鼻子的白色部分一直伸到脸颊的高处,当他她走近时气吐若兰,呼吸间充盈着青春与渴望。
他黑色的鬓发轻抚着他她的脸颊,淡金色色的细发触到他的眼角。
“这是我们那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哼哼……是呢……”月光下的高岭之花格外迷人,一颦一笑都是那样令人神魂颠倒,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人的心只隔平原上的两指月光。
明月升起,夜色迷人,晚风牵起温柔的线,将二人缠在一起。
明月依旧,夜色温柔,可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尤里西斯下的美好。
赫雷斯特平生动乱,前去止战的国王瑟诺尔·佩尔弗因,成为动乱的哀殇。
和蔼的瑟诺尔国王撒手人寰,悲痛使佩里亚诺陷入沉寂,再次失去父王的塔斯兰迪,卧在床上痛哭,美人抚着他的背,祈求悲伤不再侵扰,可这终究无事于补,夜色中抽泣伤人,泪水浸湿床枕。
“塔斯兰迪”阿米莉亚抱住塔斯兰迪的后背。
夜色温柔,可沉寂伤人。
浓云掩了日光,可戚殇仍未远行。
三
幸福逐渐冲淡父王的哀殇,雄月城的堡顶,月光下泛起爱意,相爱的二人在月下缠绵,浪漫的回声随月光飘向星空。
年轻的塔斯兰迪国王。为他的王妃在佩里亚诺修建了一栋华美的宫殿,夕阳余晖中的殿前有两个独角兽的塑像,举起前蹄仰视天空,像上仍能看到工匠敲打时留下的白色粉末。宫殿前的草坪上有一个小公园,一块三角形的草地,草地中央有一尊高岭之花的雕像,双手摆在身后凝视着缓缓流过宫殿前的小河。草地四周是耀眼夺目的鲜花草坪,鲜艳的红色像极了塔斯兰迪对王妃满满的爱意。
幸福的二人周游加尔提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探寻瓦提肯的神迹,在金碧辉煌的王座堡祈求诸神的祝福,在万国港的商铺中和祖达扎尔人讨价还价,在神创山脉下共享日落的余晖,在半岛的宫殿里畅听歌剧,在西原的林地间寻觅独角兽的踪迹。
短暂的爱意布及加尔提兰,可不幸又在之后席卷二人的婚姻。
时间在神官一年又一年的庆祭中结束,可是二十八年的婚姻却未能留下子嗣,而不幸的高岭之花又染上了疫病,塔斯兰迪祈求仁慈的奈莎与科内塔,又独自前往危险的冥河寻觅解药可这终究是无用功。接踵而至的不幸,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不管怎样都无法在命运的洪流上逆流而上。
四
美丽的高岭之花,因为疫病逐渐凋零,随月光香消玉殒。
弥留之际的美人望向塔斯兰迪,“或许这终究是命运的安排,是命运的洪流在作怪吧,不幸总是环绕着我,对不起……塔斯兰迪……”
“艾米,这与你无关”塔斯兰迪拭去阿米利亚眼角的泪水,颤抖的文字从他口中落下。
“忘了我……一切都来得及,佩里亚诺需要一个新的王妃,佩尔弗因需要一位王子……”
“不!可我……只想要你!”塔斯兰迪早已泣不成声。
“我爱你,我爱你胜过一切……”被塔斯兰迪紧握的双手逐渐冰冷,可塔斯兰迪仍不放手。
“你还记得吗?我们乘上小舟在莫斯迪尔的小河上,转眼飘进无际黑暗之中,远处很远的地方,岸上的诗人在唱歌,歌声时而遥远又浪漫,时而飘进又神秘小河弯弯转转,有一次我们离歌声很近,可却伸手不见五指,船的木棒一直发出碰撞声,你说你害怕极了……”塔斯兰迪的声音因为呜咽而模糊。
月光因命运倾入屋中,两人的人生因而渐行渐远。
五
木筏收起帆,在轻风推动中却疾行,旅人问,这是为何?船夫回答,这是暗潮下的命运。旅人哈哈大笑,船夫眼窝下,泛起一圈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