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幸存者的传家宝《马格兰》

【“别打了！别打了！”

“我招了还不行吗！”】

北提里斯的监狱中时常穿出这中求饶的叫声，

即使在和平的年代里，监狱也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罪犯。

真可谓是，常去常新

当然今天故事的主角不是那些罪犯，

是审讯犯人的监狱警卫。

“在战争年代，怕死，是本能”

“但真能活下来的，多半是不怕死的”

“很矛盾是吧，哈哈哈”

米特加蹲在监狱大门口对着新来的小伙子说着

“嘶……”

烟渐渐飘出遮住了米特加的脸，迷离的眼神好像刻意掩饰出一种苍凉的境界

“切，搞得像是你经历过一样”

新来的小伙子瞥了眼米特加，吐槽着说

“嘿，你小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米特加拍了拍新人脑瓜子，笑着说

“疼，哥！”

新人捂着脑瓜抱怨着，他仔细地端详着米特加

被烟油熏得发黄的皮肤，还有丰盈的啤酒肚，富有律动的抖动着的大腿

这不就活脱脱一随便找个差事混日子的中年大叔吗？

米特加看着新人迷惑的眼神，叹着气从脖子上取下项链，递给新人

“说了，你还不信，看看这东西你见过吗?”

新人接过项链，革制的链子已经磨掉了表面的粗糙竟和丝线般光滑，而更主要的是挂在中心的一颗金黄色的子弹

“子 子弹？”新人回答着

“见过吗？”米特加掐灭了烟望着新人

“子弹谁没见过，但这号子弹属实......”

“马格兰，7.62mm，0.45的口径”

“这么小？”

米特加拿过那项链，看着那颗子弹，陷入了回忆里

“必看他小，战争年代里，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可不多了”

【几十年前，耶鲁士和艾沃达那爆发战争一度席卷至帕罗米亚境内】

【我们一家世代生活在远离大城市的森林里靠狩猎为生】

米特加揉了揉子弹继续说着

【这就是我们当时用来捕猎用的枪弹】

“难怪没见过这样式的”

【战争爆发，第一个沦陷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们】

【被俘虏，充兵，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据我了解，这也是最后一场耶鲁士和艾沃达那的战争了吧”新人回应着

“是耶鲁士赢了吧，所以帕罗米亚境内全是耶鲁士的士兵”

【呵，当时哪知道谁会赢，或者说是谁赢了对我们都没好处】

【我的父亲在打猎的途中被行进的军队抓住当了壮丁】

【我的叔叔发现事情不对后就带着我们全家连夜逃亡附近的城镇】

【不料，最近的城镇早已沦陷】

【为了不让全家都被抓住，叔叔一个人引开了当地的驻军】

【临走前把随身携带的猎枪交给了我，便一个人走出去】

“所以你们成功脱身了？”

【没有，当晚并没有驻军相反是当地城镇喝酒闹事的混混】

【一言不合就将手无寸铁的叔叔乱拳打死】

说到这，米特加又点起一根烟，

“嘶。。。呼。。。。”

【当时我只有十二岁】

【可以说对于这样瞬息万变的命运】

【我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

【母亲，弟弟还有妹妹】

【在混乱的战争中相继死亡】

【我无法做到保护他们，毕竟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全家就是剩你一个人了？”

【......】

“抱歉......”

【是我的软弱害死了他们，我揣着猎枪却不敢指向要伤害我们的敌人】

【弟弟被乱枪射中死掉，妹妹死于疾病】

【直到母亲被硬生生拉去‘服务’别的男人时】

【我都不敢冲过去枪崩了他】

【我怕死啊！】

米特加的声音突然颤抖，烟渣都得一下掉在了衣服上烙出一个洞

“大哥，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说的吗，怕死是本能”

【母亲最后对我说，‘别管我，活下去’】

【我躲在草堆中连声都不敢吭一下，眼泪糊住了脸......】

【半夜时分，总能在军营旁听到安歇奸邪淫乱的士兵寻欢的笑声和妇女痛苦的呻吟】

【当听见母亲也在隔壁的军营里面痛苦的呼救......】

【心中唯一支撑的力气断了，万把尖刀刺了过来】

【我也不想活了】

【我冲进军营，紧闭双眼，对着里面疯狂的射击】

【直到，再也没有声音发出】

【那些士兵死了，还有我的母亲】

【打到最后就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我走出军营，将猎枪对准自己准备给自己一个了断】

【突的一下被人夺了过去，那人将我按在地上质问我的身份】

【我痛苦地睁开眼睛】

【帕罗米亚的士兵已经重新夺回了这里的城镇】

【还是绷不住了，我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烟，抽完了，米特加顿了一下

新人不敢正脸看过去，但在斜侧望着他

脸上的皱纹丝毫没有泛起波澜

【从那以后，我加入了帕罗米亚的后备军】

【我把那颗自杀的子弹保存了下来】

【它是一种在绝望中击碎的我的信物】

【在后来的战争中，我有幸上场作战】

【及时面对前方驾着自行炮的军队】

【我也抱着不就一死的信念往前冲】

【死，可笑，爷早就死过一回了】

米特加握紧了拳头，马格兰被他撰在手上压出了痕迹

“再到后来，战争平息，我也就退了伍”

米特加把项链放在手边，站起了身

“各个地方没人要我，听闻监狱缺人”

“害，我就来了”

新人拿起马格兰，它被米特加擦的岑亮想必里面的火药依旧管用

新人看着这项链问着米特加:“大叔，那你还留着这玩意准备穿给下一代？”

米特加顿了一下回应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打算结婚生子，至少……”

“不用再经历妻离子散的痛”

他望向米特加，这个中年大叔或许就是战争年代中幸存者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