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堆积各种N福粮,自产)

2018/07/022162 浏览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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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文手的回归之作。 *照例的严重OOC。 *感谢大家,感谢所有读者的支持。 *lof粉破百了就开启点梗! *不是那么完美的结局。请慎重考虑是否阅读。 壹 [喂,屏幕对面的人。] (小绿领,我不叫屏幕对面的人。) [你没告诉过我你叫什么。] Holmes明显感觉到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她此刻很想顺着网线爬过去咬死N,想想又觉得有些可惜。 (好吧,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Holmes,我是一个业余写手/业余侦探。) [呵呵,有意思,不过两者似乎没有直接的关联。] (我将自己侦破的案件写成小说。) Holmes觉得N的关注点实在异于常人。正常人都会问一句,"你的主业是什么"的好吗?! 不过要是真被问主业是什么,她好像也不知道怎么答......捉老鼠吗? 对,捉老鼠......捉你折的纸老鼠,捉一辈子也不嫌多。 [了解。] 随着最后一条回复,熟悉的灰色分割线出现。 夏季的晚风从半开的落地窗里吹进来,扑面而来的是黄昏的气息,海蓝色在斜阳的余晖里铃铃作响。 Holmes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样,也好。 贰 平淡的日子总是像流水一样,Holmes和N就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他们有时也会聊一些话题,比如像这样: (N,你在哪儿?) [草丛里。] (嘿嘿,闲的没事干去喂蚊子?) Holmes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花露水的香气让她有些发晕。 [今天天空很静谧啊。] (天空招你惹你啦?!一言不合就静谧!) [我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今晚星星很多,可以清晰的看到夏季大三角。] (嗯哼~~~~~~~~~) Holmes心虚的发过去一个语气词,妄图掩盖自己文盲,不知道夏季大三角是什么的事实。 可是下一秒,她就宛如抽筋了一般爆笑起来------ [噗哒?] 在草丛里种蘑菇的N,完全不懂那个奇怪的嗯哼是什么意思,试探性的发来了换频道的暗号。 当然他不知道Holmes已经笑到生活无法自理了。 (对了,N,你方向感好吗?) [还行。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方向感差到找不着北......) [这个容易。把你扔到雨林里,让你自己走出来,训练两三次就好了。] (要是死了怎么办?!我没买保险的QWQ......) Holmes收起了要杀人的目光,默默的原谅了N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拿根绳子栓在你身上就好了。还有,记得买保险。] 对面的N完全没有照顾Holmes情绪的意思。 (还有别的方法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 (emmmmmm.........可以观察树叶的疏密定南北。或者,哦,砍一棵树看看年轮。) [嗯,小学学的不错。] (谢谢夸奖!) Holmes厚着脸皮全当N在夸她。 [........] (不然呢,你怎么定位?) [如果是在晚上,你可以在旷野里-------找北极星。当然,要注意区分大熊座和小熊座的星。] Holmes收到了N的讲解,还有一张美的像童话的相片。 被手机屏幕稀释过一般的夜空呈现出一种迷蒙的深蓝,沉默如谜的群星汇成一片温柔的海,澄澈通透,那是一种最简单古朴纯粹的美,有的直指人心的力量。 (但要是我在一片原始森林里迷路了,没有手机没有星星没有指南针......) [树皮粗糙的地方是南面;蚂蚁会在树的南面筑巢。] (我漂流在北冰洋上,极夜,迷航!) Holmes不知怎的就和N杠上了。 对面的N好久没有回复,久到手机屏幕都开始暗下去。 唔,也许是他也不会,不好意思说吧........ Holmes露出了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那就找我的定位。] Holmes愣住了。 透明的空气里仿佛翻涌出了远方的星辰大海,一漾一漾的波光晃了她的眼。 (好,一言为定。) Holmes闭上眼,笑了。 窗外,盛夏的风摇着树的叶子。 哦,忘了提一句,他的本名,叫南方。 叁 夏末,风吹叶落,行道树浅浅而立。 远处夕阳渐渐沉下屋脊,天边还泛着昏黄的余韵。 Holmes将这一章的最后一个字打完,微笑着舒了一口气。 是的,她的新书,名字就叫«流言侦探»。 Holmes怀着一颗虔诚得宛如朝圣者的心,写下了她与那八个年轻人在八百川的故事,写下了她与那只会说话的华生的故事,写下了......她和N的故事。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朝圣,只为触及你的温暖。 熟悉的特别提示音响起,Holmes习惯性地摸出手机------那一定是N发来的消息。 [在干什么?] 虽然N往常很少主动过问Holmes的事,但Holmes也没多想。 (哦,我在写文,就是......上次八百川的事。) [那你最好把有我的那段删掉。] (别紧张啊小绿领!小说而已啦~) [不要再叫这个外号了!] 不知道为什么,N这个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男人,好像特别不喜欢小绿领这个外号。 一想到对面的N又被惹到炸毛了,Holmes就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嘿嘿,N啊N,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我就不信你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 她坏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手却不停,又发过去一条信息。 (N,怎么样,你的阳光沙滩养老,呸,养狗计划实现了吗?) [ 没有。] (你对北冰洋有兴趣吗?) [还行。] 北冰洋是一个靠近北极的地方,她坚信,只要到了北极点,抬眸四望,就会哪儿都是南方。 (我想写完这部书,就去北极旅游,顺带到北冰洋看看,你有兴趣一起去吗?我想我会迷路的。) Holmes发送了消息之后就开始后悔,但是努力尝试之后发现......无法撤回。 [听起来不错。] 什么?!Holmes惊得差点碰翻水杯。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第一,N很少主动过问她的事;第二,N口风极紧,很少见他轻易允诺。 (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很快就要"但是"了,对吧?) N看着新收到的信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个自称Holmes的人鬼精鬼精,什么也瞒不过她。 [我有一个不算太危险却必须完成的委托。] (可是不危险的委托你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 Holmes咬着牙努力显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呵呵,请原谅我的一意孤行。] (N,你听着,在八百川我已经原谅了你一次。现在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Holmes烦躁地起身,深吸一口气,随即又坐下。 (我知道自己怎么劝说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因为对你来说,任务就像生命一样重要,对不对?) [嗯。] (那么请回答我,当初你给我写调查报告算不算你的任务?) [算是。] (很好,N,记住你还欠我一条命,别轻易死了。) [嗯?] (你的生命等于任务等于你给我写调查报告,那么你欠我一篇狗狗报告等于你欠我一条命 。) [我没那么容易死。] (对,你只是容易轻敌外加容易暴力幻想发作!)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当我没出现过。] (南方!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死了,我Holmes,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Holmes不知怎地就失控了,变得不近人情变得歇斯底里。 [随便你。] N的语气忽而冷了。 Holmes本还在打字回复,但是那句凉淡的"随便你"一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手指僵在半空。 自然,那句"对不起,我会等你回来"也就成了永远没能发送的草稿。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茨威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文中的"她"为了"他"奋不顾身竭尽全力,而"他"却对"她"形同陌路毫不知情"。 Holmes承认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只能任由悲伤-------无由来的悲伤--------潮水一般涌来,湮没她的心。 抬起头来望天,灰蒙蒙的。 今夜静极。 N是个骗子,天上明明没有夏季大三角,也没有星星。 肆 入秋了。 一阵凉过一阵的秋风,拂过淡漠而荒芜的人群,放眼望去,满城锈色。 Holmes在弹琴,她的手指柔软而纤长,配上一首恬淡的«秋日私语»。 七分沉默,三分忧郁。 两个月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她说不出来,什么时候回忆竟成了自己的天性。能做的,只有无力而徒劳地收拾好支离破碎的心情,又小心地放在记忆里没有灰尘的地方。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Holmes弹琴的手一顿,乐声戛然而止。 她打开手机,果然,N的头像边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深吸一口气,点开一看。 [对不起。] Holmes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似曾相识的恐惧,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她一直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入戏太深太深以致忘了自己是个局外人的局外人。 这让她的心宛如在向无底的深渊下坠,分崩离析却永无尽头。 她清楚, 她认识的N从来不会如此直白地向她道歉。 (你是谁?你不是N!N在哪?!) [抱歉,他可能.....] Holmes 的目光瞬间变得岑寂冰冷,双眼笔直而执拗地盯着手机屏幕,一瞬不眨。 (给我闭嘴!) [对不起,但请节哀。] (滚!) 这些人永远不懂,有些哀无法节制。 沉重的钢琴盖毫无征兆地砸在Holmes 的指骨上,颤抖的指下飞出一串支离破碎的音符。 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温度失去了声音,剩下的只有巨大的真空。 手机砸在地上,电板飞出,彻底黑屏。 伍 从那以后,Holmes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六个月。 她慢慢慢慢地了解到,记忆其实像泡在海水里的铁器,时间一久,便会锈迹斑斑;当初若即若离的美好,也如剥落的表面,无迹可寻。 书桌上积了一层薄灰,窗台上的鸢尾花因为无人照料而枯萎死去,原本洁白的花瓣干瘪发黑,再无生意。 Holmes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就像一把不锋利的刀子,一寸一寸没入胸膛------不拔,会痛;拔了,会死。 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与世界联系很少的人,才会对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如此恋恋不舍,不愿放弃。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借黑白不分,昼夜颠倒的打字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不能停,也不敢停。 «了不起的盖茨比»结尾有这样一句话:于是我们乘坐逆流而上的小船,不断倒退,退入过去。 多好的话呐..... 可惜她已经没了过去。 就像一个被时光撕裂了返程票根的旅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曾经笑容明媚的自己连同那个失去了夏末的夏天一同消逝在风里。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虚渺的打字声,如同沙砾一般侵蚀着Holmes还在跳动的心脏。 终于完稿。 Holmes面无表情,将书稿寄出之后,回到房间,利落的删掉了备份,删掉了存稿。 对,不是全篇删除,而是一个字一个字,极慢又极细致的删。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无星无月的晚上,拿着一把虚构的刀子,去杀死一个子虚乌有的自己。 她伪装了六个月的坚强终于在一瞬之间土崩瓦解。 目光清冷而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只剩下手指还在机械地敲着同一个键。 第一滴泪落在键盘上。 陆 Holmes的«流言侦探»出版,热销。 被多项大奖提名,她却始终沉寂而低调,沉默着拒绝参加一切颁奖典礼。 没有宣传,没有签售会,甚至不公开露面。 网上众说纷纭,支持她的夸她低调,反对她的损她太傲。 Holmes不在乎,她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有敏锐的商家想抓住机会借书热将«流言侦探»改编成游戏。 信件像雪花片一样飞来。 Holmes终于松口,和一家名为Wooden Wolf的跨国公司签订了协议。 签合约的时候,她说:"我只有两个要求。" 脸上表情恬淡安逸。 Wooden Wolf公司项目负责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刚想说什么,Holmes就伸手拿出了打印好的新合约。 项目负责人一看,笑容立刻又自然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以Holmes为笔名的女作家会提出如此奇怪,又如此简单的要求。 甚至连合约金都不要。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礼貌地伸出手:"Holmes小姐,合作愉快。" Holmes脸上浮现出很公式化的笑容:"合作愉快。" "但是冒昧的问一句,Holmes小姐想去北冰洋是......" "为新书找灵感。" 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理由。 "明晚八点半的飞机。" "好。" 回到家里,Holmes开始整行李。 客厅的落地窗没关,一只猫不知道何时翻了进来,注视着Holmes。 Holmes心知肚明,却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 "福喵?" "嗯。" "福喵,你要出门?" "嗯。" "福喵,你要去哪喵?" "北极。" "福喵,这一点也不好笑啊喵!" "没开玩笑。" 尴尬的沉默。 华生犹豫了一下,又开口:"福喵.....你还在想他喵?" 这次,沉默良久,Holmes终于回头,深深地看了华生一眼,最后摇头。 "福喵,你要知道,凶凶N这样的两脚兽的危险任务很多,你......" "华生!"Holmes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嗓音疲惫而嘶哑,"别提他......" "福喵....." "别提他!"Holmes的语气初一听很冷,但却又像是,压抑到骨子里的颤抖的哀求。 "福喵,那你,还会回来喵?" "也许会,也许不会。" 华生看着Holmes干净从容的动作与瘦削的背影,看得难过。 一身孤寂,一身凄凉,好像多年的无期,最后终于改判了死刑。 华生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他看到,Holmes,他的福喵,已经死掉了。 "福喵,那我走了....你保重。" Holmes并未停下手头的工作,声音也淡淡的:"华生,保重。" 她终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她也终究没说,她摇头不是因为她不想了,而是....."我不想说了,也请你,别问了。" 竟一夜无话。 柒 Holmes坐在船舱里,里面很暖和,隐约可以听见涛声悠悠。 Holmes弯了弯唇角,不急不徐地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搁。 她赢得很漂亮。 "呦呦呦,我们的H深藏不露啊!"对面的水手笑着打趣道,"不过嘛,愿赌服输!" 言毕,毫不含糊地拿起桌上那杯烈性伏特加一饮而尽。 "哪有,是大家让着我。"Holmes 笑得自然,声线清丽,尾音平平,就像北冰洋上的海风,让人感到清爽舒适。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别喝太多,要是你像死猪一样打呼噜,我保证一定把你扔到海里。" "死,死掉的猪怎么打呼噜!"另一个水手显然喝醉了,结巴着,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进来。 牌桌上的人都笑了。 在这北冰洋上,打扑克对水手来说已经是最佳消遣了。 船舱里的烟草味辛辣而浓烈,Holmes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白皙的脸咳红了。 她真的很爱笑,可是没有人看得出来,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其实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像结了一层冰霜,清淡而又含着秘密。 只有心像冻土层,眼里才会结霜。 Holmes笑着,优雅地伸手一推酒杯,满满的,一口未动:"失陪一下,明天陪大家继续玩。" 话音刚落,她披上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身后,还有水手们半开玩笑的谈论声。 "诶,你们看,H有没有.....男朋友啊?" "你小子想什么呢?"大副大笑,伸手在那水手头上敲了一下。 "人家H是大作家,说不定是想做她男朋友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她才溜到北冰洋上避避风头。" "就,就是,你那是,死猪想吃天鹅肉!" "死掉的猪怎么吃天鹅肉!" ...... Holmes 静静地听着,冰凉的海风吹来,她脸上的微笑像是被揉碎了扔进风里了一样,闪烁了几下后再无踪迹。 太阳快落山了,澄净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瑰丽如梦的深紫色。 北冰洋的海水蓝得通透,蓝得安逸,蓝得让人沉醉。 碧海冷风,恰似Holmes瞬间冷凛下去的气质。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指南针,慢慢沉下海平面的夕阳为指南针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红色的指针微微颤动着,Holmes看看海,又看看指南针,琥珀色的眼睛眸光清冷,像在海水里洗过一样,带着凉淡的安逸。 "H?" "嗯。"她没回头,就知道是大副来了。 大副是一个年轻的爱尔兰人,有一双爱笑的蓝色眼睛-------他曾多次看见过这个指南针,普通的军用款式,但是背面却刻着一个英文字母"N"。 N,是指方向还是别的东西?疑问很多,却从来没有人问出口过。 "H,你很喜欢指南针?" "是的。"Holmes看着在夕阳下微微起伏的海面,淡淡一笑,尘封的记忆忽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八个多月的海上航行,让曾经的刻骨铭心淡去,铅块一样填进心里,成为了缄口不言的谶语。 只是会在有风的日子里隐隐作痛。 "指南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嗯。指南针啊......他是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副竟然在她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温柔。他一晃神,没有听清楚Holmes剩下的半句话。 "什么?" "你听错了,没什么。"短短一瞬,Holmes 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大副尴尬地笑笑,试着转移话题:"那,H,你的«流言侦探»还会有后续吗?" Holmes 笑了,她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波澜不惊的海面:"不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样的结局,挺好。" 是啊,故事里的结局尘埃落定,可现实中的人却辗转漂泊,永无结局。 危地马拉诗人阿斯图里亚斯说过,种子用秘密的钥匙把坟墓打开,父母永远活在风,雪和飞鸟心中。 现在,于她而言,她的南方只能活在风雪凄迷的北极点,活在这蓝得通透的北冰洋上,活在.....她的心里。 呵,如果一开始,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无风的北冰洋上,不前进,不后退,该多好。 该多好...... 大副静静地又站了一会儿,见Holmes不再说话,便也缄口,转身回舱。 甲板上终于又只剩下了Holmes一人。 太阳完全落山了,风好像变大了。 Holmes习惯性地伸手紧了紧衣服,船身却忽然一个颠簸,她重心不稳,指南针竟然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冷利的弧线,向海面坠落。 那一刻,没有丝毫犹豫,她双手一撑栏杆,敏捷地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叫嚣,下一秒,北冰洋接近零度的海水发疯了一般涌入口鼻。 她真的忘了很多东西.......她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她忘了这是北冰洋;她忘了那指南针不是南方,永远带不回那个迷失了方向的自己。 Holmes的意识模糊了,破碎的画面走马灯一样掠过眼前。 我是通过这个软件单向和你联系的,你也是吗?我的意思是,你还在和别人联系吗? 我和我的恋人也通过这个软件联系~ 要是我漂流在北冰洋上,极夜,迷航,没手机! 你可以找我的定位。 我写完这本书,就想去北冰洋看看,你有兴趣吗?我想我会迷路的。 听起来不错。 南方!你要是敢死了,我Holmes,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随便你。 "指南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指南针啊......他是我的......恋人。" 永远不会回来的恋人。 混蛋南方,欠我一条命就消失了的混蛋南方,擅自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又擅自把我推开的混蛋南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你...... Holmes想笑,可一瞬间更多的海水涌来,冰冷,咸涩,绝望。 一个人的等待真的好累,况且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 对不起,南方,我就先滚了,咱俩,扯平。 Holmes 房间的窗户没关,风从大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桌上的Montblanc钢笔被风吹落在地上,笔记本也被翻的哗哗作响,最终停留在最后一页。 是Holmes清锐的笔迹:我还是太傻,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感情需要慢慢累积,但是我一直忽略了一点,这种累积应该是乘法,而不是加法。如果一开始,就是一无所有的零,结局也只能是零,空空如也的零。 -------------今天南方没回来。 一个星期后,海船即将到港。 港口,一个***着风里,眼神深邃漆黑,平淡得波澜不惊,就像那微微起伏的海面。 无法否认,他是英俊的。 麦色的皮肤,脸上却带着大病新愈的苍白。 饶是如此,也分毫无损他的气质-----危险的安全感,冷烈得像高原上的鹰。 那次危险委托里的爆炸几乎要了他的命,一次次地进急救室,一次次强撑着从昏迷中醒过来,一次次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只能说鲜血喷在氧气面罩上真是一种令人不愉快的感觉。 也许是对面那个自称Holmes的人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话,魔咒一般萦绕在耳际,他才不能死,也不敢死。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也是时候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他还真的挺想见见那个自诩经常迷路,没有方向感的侦探。 清寂的海风把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那艘慢慢驶近的船,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对面的人,我回来了。" 后记: 这里是指南针的完整版。 首先,很感谢读到这里的读者。感谢你们包容了我的文笔以及不完美的结局。 只能说很抱歉,没能给出一个温暖的结局,也没能给希望不BE结局的读者(@深海里的瓜皮 )一个不颠沛流离的结束。 这其实是«指南针»的第三稿,说实话,从前的我基本拒绝修改自己写过的任何文字。历时很长,我也曾经挣扎,但最后呈现的却还是一个"悲剧"...... 其实是这样吧,解读一下N福 ,福就是我们,是屏幕对面每一个心系N的人,当然,也是我自己;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陌路相逢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兩朵,天各一方。 我放弃了让福再等下去,其实也是自己的一点私心,情愿"杀死"自己 ,却还心存幻想,留下一线生机。 也许,福跳下去并没有死,也许,他们在某一刻还能忽然相遇.....HE一直都在,在我,也在所有盼望HE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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