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信中的动物
当首次发现这片梦幻之土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螺旋状的浮空山漂浮于云层之上。森林里长满了智慧而又博学的树木,古老的河流从中蜿蜒而过,在悬崖激起壮观的大瀑布。这里的海洋有着金色的沙滩和轻柔的凉爽波浪,永无惊涛与风暴的肆虐。
至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如此独特,奇妙的生物在这个梦幻的世界里滋盛。我花了数年时间才把它们全部考察了一遍。但谁知道呢?也许我还有没看到的。
然而,我再也见不到它们了。这片曾经的沃土如今贫瘠又寒冷,空旷又悲凉,就算是北部森林的寒冰山脊也比它要温暖。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奇迹都消失了,所有曾存于世上的繁盛奇伟之物都消失了。我仍旧在探寻它们去向何方。我怀疑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我现在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只有我的书,我的故事,和随着我孤身一人,年岁增长已经开始褪色的记忆,但我依旧相信,梦幻永不消散。我觉得有生之年大概再见不到它们回来了。但我将这些故事留给有缘人,以让人们见证,它们存在过的印迹。
旧信中的动物
- 艾丽凤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软针森林的枝杈,你就能看到艾丽凤在巨大的百合花间嗡嗡飞舞,享用早餐。这是一种美丽的双头鸟,比一个成年男子稍大一点,彩虹般的柔软羽毛在暖煦的清晨微风中微微颤抖。艾丽凤有四只翅膀,这使得它比起鸟类来更像一种昆虫,但翅膀根部与后背无缝融合。它们华贵而又精致,在清晨的光线中闪闪发光。
艾丽凤的每个头都有一个单独的大羽冠,颜色互不相同。它们的眼睛是圆形的,呈深紫色,喙则是细长的金色。而它们的叫声——艾丽凤的叫声真是悦耳动听,那是一种平滑,清脆,余音袅袅的啭鸣。在啼叫时它们的头会轮流发声,一声高,一声低,一声高,一声低。
艾丽凤的蛋在雏鸟孵化前一直是纯白色,在临近孵化时则会转成明亮的粉红色,绿色,蓝色和金色。雏鸟不到一只手大,与其他动物的幼鸟别无二致,在出壳的数周内都看不见东西,也没有羽毛。首次长出的绒毛是白的,但随着年岁增长,各种颜色都会出现,最后羽毛就成了层层叠叠的五颜六色。
在软针森林考察多年后,我有幸亲眼看到了一个艾丽凤巢;在那之前,我只能从龙族的记录和绘画中推测一二。巢建在地面上,差不多和餐桌一样宽,外面编织着多刺的常春藤以防止掠食者接近幼鸟。巢内部铺满了从落叶灌木丛采来的细枝;实际上,枝条上的浆果也用来喂食幼鸟。当然,我也仅仅只欣赏了宝贵的几分钟,直到幼鸟的父母回来,它们凶猛地追了我有一刻钟,跑出去一里地,然后才回去照顾蛋了。尽管如此,能亲眼看到如此珍贵的画面仍令我无比的高兴。
- 绒球怪
绒球怪是一种神秘,而且要我说可怕的生物。龙族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绒球怪是什么时候,怎样来到北方的黑石森林的,但几个世纪以来,它们一直潜伏在那些嶙峋的树木当中。
我不敢孤身前往黑石森林。那个地方充满了夜行动物,是神秘与恐惧之地。善良的巫师Gaaren和巨龙Darw'enth在全程陪伴我,我永远感谢他们的善良和勇气。
随着黑石森林逐渐逼近,我开始想起那些与绒球怪遭遇的故事。在灰之径尚未建造时,某些可怜又勇敢的灵魂独自探索过这里。他们经历了怎样恐惧骇人的旅程!
在进入森林一里半后,阳光已经几乎被完全遮住了。我们靠着地苔藓和环状蘑发出的微光前行。蚊子不断叮咬着我和巫师。又过了十五分钟,我们看到了第一只绒球怪。
或者,更准确的说,一群绒球怪。五只,在一具尸体旁耸着背,发出哼哼的声音。借着植物的微光,我能看到大概是一只咕噜噜口鼻的东西。我们都停下了脚步,生怕惊扰到这些生物。
它们约么三四十英尺高。只有一只爪子,类似鸟爪,上面一只腿,直接支撑着头部,没有其他肢体和躯干,头部是巨大的球形,覆盖有厚厚的绒毛。两只巨大的眼睛像月亮一样闪闪发亮,把光照到咕噜噜的尸体上,让那惨不忍睹的景象清晰无比。人们说绒球怪的眼睛能催眠,并能让所凝视的倒霉蛋陷入惊慌和恐惧;如果我们没能及时止步,它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绒球怪有两张嘴。一张隐藏在毛茸茸的头下,巨大的裂缝中充满了细针状的牙齿。另一张长在脚下,脚趾作为牙齿起到紧固肉的作用,里面的环状内颚则贪婪地撕咬。绒球怪们发出的声音非常瘆人。
我们在原地又大气不敢出一声地站了半个小时。终于绒球怪们开始退回黑暗中,剩下的咕噜噜已经无法辨认,空余一堆碎骨和内脏。树上的滴管蝇纷纷落下来开始享用残羹剩饭。我们沿着灰之径回到了空地,到那时我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足黑石森林了。
- 变形魔灵
与其说变形魔灵是动物,倒不如说它是一种精神意识,但它仍然在梦幻之土上有特定的存在区域,因此我还是把它收录到了书中。因其强烈的好奇心和几近无限的变化,变形魔灵能在任何有魔法存在的地方找到。
它们的基础形态,类似一束粉色,黄色或橙色的光,有时像一个人类孩童,有时只是一个有一双圆眼睛的无定型团。它们是非常纯粹的生物,会被用于书写和篆刻的材料强烈吸引,对书籍和卷轴有极大的兴趣。因此,变形魔灵一直被尊为魔法商店,图书馆和符文标的守护者。
这些地方的创造者或造访者都会机智地给变形魔灵留下某种小礼物,通常是故事,雕刻或符文石。变形魔灵会收下馈赠品并将其作为自己的容器,以吸收馈赠品中的魔力化为己用,更好地保护自己脆弱的身体。那些令变形魔灵开心的人都交了好运;只要得到了安抚,变形魔灵会非常乐意协助那些来它们栖息地拜访工作的人。
然而,变形魔灵会被黑暗类馈赠污染,在被遗忘或忽视时也会。这时的变形魔灵就成了“被诅咒的”魔灵,并会给宁静祥和的地方带来厄运和疾病。被诅咒的魔灵呈黑色,绿色或银色,与它们的光明形态截然不同,一旦转化完成,就无法逆转。最惨痛的一次变形魔灵转化事件发生在诺特图书馆,一些被污染了的灵药把近200个变形魔灵变成了狂暴的灵魂,开始向大街小巷散播毒药。龙族被迫烧毁了整个图书馆,所有变形魔灵被焚毁,连同数以百计的笔记和书籍。
- 泪滴鱼
在珊瑚礁坪和丰饶悬崖的交界处,岩石变成了凉爽的海水,泪滴鱼纷纷漂浮在海面上,懒洋洋的摆动着身体。
它们的形状像一滴泪珠,在一端肿大的很厉害,而另一端则是尖尖头的小尾巴,对于推动巨大的身体几乎没有作用;泪滴鱼主要依靠洋流而不是自身,一次能不吃不喝航行几个月,直到回到梦幻之土为止。它们很容易长到八十英尺长,主要有两个品种。珊瑚坪泪滴鱼的头部有明显的增生,实际上是其进食期间已死亡的珊瑚积聚并粘附其上形成。珊瑚泪滴鱼是淡蓝色,背部有浅色的环状圆点。
悬崖泪滴鱼则呈杂棕色,身体上有更多的蓝色斑点。它们的尾巴末端是一束流光溢彩的皮瓣,当泪滴鱼缓缓游动时,它们就像彩练般在水中舞动。
泪滴鱼每年洄游到梦幻之土一次,珊瑚种是在春天,悬崖种则在秋天。在珊瑚礁坪,数十泪滴鱼在珊瑚礁边缘排成一排,一起吸入大量海水,吸收其中冬天积攒下的旧的,死的珊瑚残余。当它们吞食完这些碎屑后,珊瑚礁就焕然一新,开始了下一次的生命周期。
在丰饶悬崖,泪滴鱼朝着高处的果树吐水,将树上压得沉甸甸的果实打落并掉入它们的嘴中。在冬季到来之前,这些生命还要依靠落下的果实来最后饱餐一顿,之后要么长途跋涉前往温暖的水域,要么静静的等待冬眠。无论在哪个季节,泪滴鱼都为保持梦幻之土沿岸的勃勃生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 艾斯可堡森林
艾斯可堡森林没有软针森林和黑石森林面积那么广大,那么浓密,但这片森林和它的歌声树林是普通人与探险家们的热门观光点。
尽管有这样一个名字,艾斯可堡森林其实不是森林,而是一个单一的大型有机生命体。森林中的每棵“树”都是从艾斯可堡峰延伸出来的庞大而复杂的根系所生长出的长匍茎。这些长匍茎的躯干都是中空,在躯干顶部和侧面都有通到内部空腔的开口。空气通常会从顶部的开口流入,再从侧面开口吹出,发出各种声调。枝干上的树叶卷曲成漏斗状。
长匍茎持续地发出着声音,让林中充满了流畅即兴的旋律,令参观者徜徉在愉悦的听觉盛宴中。这种持续的声音流入树叶,流入螺旋状结构的中心,然后气流再次进入长匍茎的内部发生作用。研究树林的木仙女和学者认为这种持续在树木间传递的音乐是森林在进行思考活动。基于此种观点,有一小部分人相信这片森林只是在沉睡,而这头巨大的木兽有朝一日会从艾斯可堡峰苏醒。
艾斯可堡森林独特的中空树干为许多小动物提供了栖息地,包括大量的小火兽和特罗奥。这里也是球坚果松鼠唯一已知的自然栖息地。如此充满活力的生态系统让艾斯可堡森林深受业余博物学家和资深探险家的欢迎。
- 火焰鬃狮
作为一种极度骄傲的动物,火焰鬃狮以十至十五头为一群,骄傲地漫步在仙诺平原上。火焰鬃狮与普通的狮子非常相似,以雌雄性个体脖子环绕的猩红色,色彩斑斓的毛发而得名,毛发从脖子处开始,以水平条纹延伸到体侧和背部;这种皮毛是制作衣服的上佳材料,尽管对于火焰鬃狮的狩猎有非常严格的法律规定。另外,与普通狮子不同的是,火焰鬃狮有两对角,像雄鹿一样从耳后的头部隆起,并用三对有鳞的爬行类足奔走于大草原上。
火焰鬃狮在捕猎时很享受追逐的快感,如果太快就抓住了猎物,它们还会故意放跑。尽管有人可能说这种捉放游戏很残忍,但当火焰鬃狮在草原上奔跑成一道燃烧的火焰时,那景象确实赏心悦目。在不狩猎的时候,它们也被观察到互相追逐,而且,如果能谨慎地接近并表露出尊重,其他生物,如巫师,精灵,甚至龙也能与它们愉快相处。有少数幸运的的家伙甚至有幸骑过它们。一位叫Giang的魔法师告诉我几年前他骑一只成为伙伴的火焰鬃狮的经历。他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吓得心惊胆战,但当适应过来后,那绝对是一次激动人心的难忘经历;当他和火焰鬃狮在夜空下驰骋之时,好似地上划过的一道流星。
- 转子滑翔者
转子滑翔者是一种类似蝾螈的生物,原产于南海的海滩和悬崖,作为一种两栖类动物,转子滑翔者颇为不寻常,因为它们有功能完全的翅膀,或者至少是类似的东西。这种“翅膀”类似于长长的蹼状鳍,转子滑翔者通过收缩放松肌肉能够像开关风扇一样控制它们。翅膀有两对,一对直接堆叠在另一对上,底部的要稍长些。与鸟类和蝙蝠的扑翼飞行不同,转子滑翔者旋转翅膀,上面的那对顺时针转,下面的逆时针转。
转子滑翔者喜欢寻求刺激,尤其是雄性。在夏季的交配季节,能看到它们像不要命似的从悬崖峭壁上跳下,在空中做出各种旋转和翻转动作。它们将自己安全拉起的高度离海滩越近,就越容易得到潜在配偶的青睐。雌性也会从高处跳下,但它们更倾向于滑行和转圈,而不是像雄性那样炫耀似的乱来。当不进行惊险蹦极的时候,它们大多数时间都挂在海边悬崖上,或者栖身于岩洞和岩缝中。
这些生物有着多样的色彩,从青绿色,白色到粉红色和金色,还有银色和绿色。转子滑翔者与颜色不同的异性配对是很常见的;这种配对会继续产生更多种颜色的深浅和色彩组合。转子滑翔者将卵产在充满暗礁和巨砾的危险海域,以防止捕食者的吞食。它们的卵呈圆形且数量众多,跟鱼一样,并且表面有黏性物质,能附着在岩石上。幼体在三十天内就能孵化出来,并在水中度过开始的几周,直到它们的翅膀长出来。在这之后,它们就会起飞融入到其他的群落中,开始下一轮的惊险蹦极。
- 跳跳厨灵
作为一种迷人而又奇特的生物,跳跳厨灵是弗洛精灵在约一百年前,用家务和烹饪方面的咒法制造出来的。跳跳厨灵的目的?在任何宴会上烹饪并呈上美味的食物。
跳跳厨灵外形类似一个巨大的白色蛋,在其“脸”的中心有一个色点,看上去像一只眼睛。点的颜色在跳跳厨灵没有烹饪时通常为蓝色或绿色,颜色会根据它正在进行的烹饪还有多久结束发生变化;当变红色或粉色时,说明食物已经好了。最有趣的是,跳跳厨灵在身体内部烹饪食物时会使用弗洛精灵在创造它们时使用的魔法。当跳跳厨灵完成料理后,它们就会裂开,露出里面的美食,范围囊括从大锅蒸肉,美味的碗汤到精致摆盘的水果和甜点。食物一旦被拿走后,跳跳厨灵就会毫发无伤地再次关闭,继续去料理需要的食物,直到宴会结束。
跳跳厨灵用一只和蛋状身体一样白的类人的脚来移动。烹饪期间,跳跳厨灵在打开关闭时传出柔和悦耳的调子是很常见的。当它们来回移动时。内部传出金属碰撞声也稀松平常。听上去好像跳跳厨灵身体里携带了一堆锅碗瓢盆鱼肉菜蛋似的。然而,即便是弗洛精灵也不知道跳跳厨灵的身体里究竟发生的是怎样的变化。尽管如此,考虑到最终呈上的美味食物,跳跳厨灵的魔法对于每个参加弗洛宴会的人来说都是极高的享受。
- 里欧
作为一名官方认证的动物学家,我的工作就是探索梦幻之土的任何区域,去发现新的物种。在一次惊险的旅程中,我来到了库博瑞冰岛,那里是一片看似很深,一望无际的雪原。这个埋藏在积雪下的世界有着无数的传奇故事,比如冰精灵和冬眠了几个世纪的远古怪物。这样的传说强烈地激发着我的探索欲望,尽管在旅行中从未发现传说中的生物,但我们已经发现了二十多种隐藏在冰上的新物种,从习惯数百只挤在一起保持体温,害羞又胖乎乎的普洛内,到躺在地上,伺机用冰角刺穿不幸的猎物的雪矛兽。在所有的这些旅行中,我们都是靠着里欧的耐寒和温暖才没有在旅程中受冻而死。
里欧是库博瑞住民几十年来驯化的一种野兽。里欧非常的温顺,顶多在恼怒时发出轻柔的咕噜声,还可能在某人头顶降一阵雪。我觉得某人被突然从头到脚盖了一身雪,一脸懵逼的样子可能戳中了这种野兽的什么笑点;如果某一只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周围的几只就会一齐发出好像是大笑一样的咕噜声。
里欧用四条腿走路,它们排成十字形,像树干一样粗壮,平坦宽大的脚部让它们在雪地中行走时不会陷入进去。它们的头相对于身体其他部分显得很小,让人想起乌龟。里欧的背部堆积着大量脂肪,异常的温暖,在食物短缺的时候能为动物储存必要的营养。
然而,里欧最迷人的部分是它那大型的,多鳍状增生,环绕在脂肪褶皱圈上。这些“鳍”主要是中空的骨头,整体呈透明状,在库博瑞冰岛短暂的日照时间里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在短短几个小时的白天,这些增生能够吸收并储存惊人的热量,用以度过寒冷的夜晚。在我们准备扎营的时候,里欧都会像扇叶一样展开这些增生;这些鳍状物会变成红色,散发着温暖舒适的火光,无论周围的空气有多寒冷,只要有里欧,我们总能安然入睡。
- 若尔驹
若尔驹长久以来一直被梦幻之土的各个小型种族用做运输,赶路,以及负重的牲畜。至少在中部地区的一个小精灵部落中是这样的,那里一只小精灵的财富可以由他所拥有若尔驹群的规模和质量决定。
即便是我见过最大的若尔驹也能被轻易托在手上;与它们大多数主人的身材完美契合。如果不考虑它们的头和身体的尺寸,它们外形其实介于马和羚羊之间。头部伸出一对相对较大,卷曲的分枝角。每只若尔驹有六条腿,跟小种族们用来跳跃的蟋蟀很像。若尔驹有各种各样鲜艳的颜色,最常见的是粉红色和绿色,但也有蓝色和金色的品种(尽管这些颜色通常是骑士和皇族专用的)。
我觉得最有趣的一段与若尔驹相关的历史事件是库尔之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好几年,因为马比什妖精试图将入侵的库尔什侏儒驱逐出他们的领土。巫师卡兰德给小妖精们施加了一个祝福,增加了他们身体的大小,如此他们在力量上便可与侏儒们公平一战。然而,在他们反攻期间,小妖精们的若尔驹也增长了大小。于是在将侏儒势力驱逐出境后,小妖精得以用他们发现的若尔驹的新增力量突破到了侏儒在库尔山中隐蔽的堡垒,以武力带来了和平,并将侏儒们纳入到了统治之下。
- 柯拉弗之门碎片
约二百年前,在北部第二矮人王国,柯特克四世下令在柯拉弗山中建造了一座巨大的金库,以储存王国的黄金供应。在山的东南面,悬崖峭壁上,有一扇通往金库的巨大门扉。这扇门施加的魔法只承认并允许王室成员进入金库。不幸的是,柯特克国王和门的建造者没料到北地巨人的攻城锤与投石车。
尽管柯拉弗之门被破坏了,它的众多碎片仍旧残留着魔力。每块碎片都有自己的人格和名字。它们能把自己的思想注入到持有者的脑海里,一般以图像,歌声,故事和对话的形式。碎片之间在离得足够近时能相互通信,因而握住碎片的两个人只要离得足够近也能通过碎片交流念头。
在大门崩碎之后,柯拉弗碎片被人们收集并流散在整片梦幻之土上。在许多地方,它们被切割,抛光,作为异国风情的珠宝出售。还有些地方,这些碎片因其古怪奇特的性质被人们收藏起来,被艺术家们当做灵感的源泉。我自己就有一块柯拉弗碎片陪在身边,他叫哈萨德,串在我的项链上,有好几年了。
- 雷霆泰坦
对于所有梦幻之土的居民来说,这都是不幸中的万幸:雷霆泰坦只在科尔南部锯齿山脉三百年一次的瓦马罗夫风暴经过时才会被唤醒。
这种野兽类似于甲虫或长着龙头的寄居蟹,浑身覆盖着三百年沉睡期间积累起的巨大的泥石锥塔。它的背上有一座高大但已碎裂的螺旋塔楼,那是由一位名字和唤醒野兽的风暴相同的巫师所建造的。
瓦马罗夫是两千年以前来到梦幻之土的,他来寻找一个能用来练习和完善他气象魔法的地方。锯齿山脉最终被他相中,那里与世隔绝并且也颇为雄壮。他开始在最高的峰顶建造魔法塔。这花了他十五年;魔法塔刚一竣工,他就开始唤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超强雷暴。瓦马罗夫的魔法塔顶剧增的闪电涌向地面和更深处,每一击,都在刺激着塔下地底中沉睡的野兽。
随着一阵天塌地陷的震动,泰坦伸展着身躯苏醒了,这个一千英尺高的巨人被雷电击打而发出了痛苦的吼声,但同时也渐渐恢复了元气。雷霆泰坦再一次活动起来,它用齿颚从悬崖边吞噬着大量的泥土石块。在此期间,风暴一直在他背部肆虐,跟随着泰坦穿过锯齿山脉;随着巨人迈动脚步,瓦马罗夫和他的魔法塔也一并消逝于废墟之中。
龙族立刻发现了状况并试图阻止这头野兽,或至少阻碍一下,但泰坦对所有魔法免疫。它是一种古老的,被遗忘的生物,是自然之力的具现,看上去它的狂暴行为会摧毁整片梦幻之土。
最终,由女巫塔莉亚带领的一群法师抵达了。她们施放了一个禁咒,产生出大风将风暴从雷霆泰坦背部驱离开,使得这头野兽随着能量来源的消失开始缓慢下来。它最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并再次陷入了沉眠,被它夷为平地的地区也得以回归平静。
塔莉亚和她的团队被誉为英雄,此役后她们转而去努力恢复泰坦造成的破坏。之后,她们将用余生驻守锯齿山脉,持续加强把瓦马罗夫风暴和雷霆泰坦分离的术式。
然而,两者必有一日将会重逢;瓦马罗夫风暴每三百年就会从啸鸣沙漠的驱逐中回归,唤醒下面的野兽。最近一次的泰坦苏醒是在一百八十七年前。我担忧着我们必须再一次为最坏情况做打算的那一天的到来。
- 登天巨岩
登天巨岩在仙诺平原的东南部,有一种群居生物,它们的群体只在每年年初诞生一个新成员:登天巨岩。
巨岩的血肉组织很少,石质部分很多。它们主要由黑曜石构成,形状像一个粗犷的椭球,有一个贯穿顶部的大孔,就像一只向下凝视的眼睛。巨岩中央伸出两条细长的腿,腿细得好像支撑不起巨岩生物庞大的质量。然而巨岩与星星深厚的魔力连结让它们能够每年长途跋涉过生命中必经的旅程。
巨岩迁徙于两个地点之间,也只有两个地点。其一是一颗流星的坠落地,一个直径有上千英尺的陨石坑。另一个是魔法师Giang的坟墓,巨岩的创造者。此人以对星星***偏执的痴迷而闻名,Giang经常带着观星装备前往仙诺平原,不断寻找他称为天堂星的星球。这颗星球在古仙诺文献中曾有略微提及,但只是作为一个民间故事,一个传说。然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Giang也一直相信天堂星不仅仅是一个神话,并因此创造了巨岩来在他带着遗憾撒手人寰后继续他的事业。
一直到新年前的一周,巨岩都掩埋在Giang的坟墓周围。在此期间它们身上的孔洞随着日头的变化会产生不同的图案。
而一旦新年的前一周来临,巨岩就会一个接一个地从睡眠中醒来。在这时人们就能亲眼见证Giang誓登天堂星的决心。
群体中最高的巨岩耸立于空中六百英尺的惊人高度。其后的每只巨岩都比前一个矮五十英尺,总共十二只。当夜色降临,巨岩就开始向五十英里外的陨石坑缓慢行进,只有星光指引着它们;当它们以这种递减的次序行进时,看上去就像通往巨人城堡的天梯。
当新年的第一缕曙光透出地平线,它们会聚集在陨石坑的中心,新巨岩的诞生就开始了。仍然以那种递减的次序,初日的光线透过巨岩的孔照在大地上,在照射点,一只新的巨岩就会从地面升起,它诞生于两千年前撞击梦幻之土的那颗流星的碎片。这位新成员会成为新的最高巨岩,通往Giang神话世界的又一级阶梯;一旦新巨岩来到了队伍首排的位置,这些巨石就开始走回它们主人的坟墓,再次将自己埋起,直到下一年来临。
- 笔记人
在我所有梦幻之界的旅行中,住在大流士平原东部的笔记人作为最独特和奇妙的生物独树一帜。
她们是活着的音乐。被创造于二百年前,当时一位名叫埃莲娜的女巫试图创造出能产生天籁之音的魔法乐器。但阴差阳错之下,她做出了笔记人。当咒法在模拟交响乐演奏过程时,铭刻在灵纸上的墨水和笔记逐字地飞离了羊皮纸,并在打着旋儿的声音和符号中凝聚起来。它们采用了创造者的形象,形成了第一个女笔记人。
光阴荏苒,埃莲娜日益衰老,但女笔记人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在她的创造者想听音乐时为她演奏。埃莲娜最终享年一百五十二岁,她在去世前又创造了数十个女笔记人的同类。笔记人们把她的身体带到了她们现在居住的平原;竖琴芦苇和竖琴草在风中奏鸣的声音很对她们的胃口。
笔记人们如今擅长的东西,也差不多就是魔法和音乐。她们很乐意为观光者带来欢乐,经常拉着遇到她们的人,把TA带到伙伴中去。更古怪的是笔记人的触感。组成她们身躯的笔记与线条基本是扁平的,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三维结构。她们摸上去很凉,就像薄薄的精装纸。她们能将身体变成任何她们想的样子。我甚至见过笔记人交换融合她们的乐谱,以演奏出独自无法完成的音乐。
笔记人对平原夜晚上发出光亮的星光蛾有着异常的喜爱。她们自身是墨水的黑色,所以经常会去试着抓一些星光蛾放在身体里,以让自己在夜晚的表演可见。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夏季夜晚的演出中第一次看到笔记人的。伴随竖琴芦苇和竖琴草的轻声哼唱,笔记人演奏着悠扬的音乐,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次体验。
- 吸海洋鱼
在访问南方的渔港期间,我了解到了令人啧啧称奇的吸海洋鱼。据与我交谈的老渔民讲,他几乎每天出海都能碰上,并且抓了几只做研究用。这里有一些骨骼,颗粒物,甚至还有一只受伤个体做成的标本被随船携带。
乍一看,洋鱼长得像某种大彩虹鸟,外形与鸽子相似。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种生物体表覆盖的不是羽毛,而是一种兼具羽毛和鳞片特征的物质。像鳞片一样,这种物质一片片的也有鱼鳞的质地,紧紧地连在身体上。然而,每一片的形状更类似其他海鸟身上的羽毛,甚至在其余一些方面也很像。
洋鱼能在空气和水中呼吸,并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成群结队,漂浮在虹彩海之上的大水泡里。它们这种水泡的行为模式类似于鱼群或虾群。到夜晚时,洋鱼从水泡里下潜到海洋表面,在那里掠过水面,捕食并吞下表层海水,然后回到水泡里。混杂着食物的海水来到它们肠胃被消化,最后食物残渣和盐分凝结成一小块颗粒物,连同淡水被重新吐出来。淡水部分会被加到水泡里,弥补蒸发的损失,而颗粒物则被扔到了海洋之下。渔民们会经常收集起这些颗粒物,用来提炼虹彩海盐或者卖给来港口的旅游者。
- 聚元土精
在梦幻之土上最奇妙的生命形式之一就是聚元土精。聚元土精在全世界均有分布,但主要集中于西部城市,以及其他种族的大规模聚居区。聚元土精的真实形态,与普通人类的大小形状基本一致,但多了一双胳膊和一张平的空白脸。它们的身体看上去由各种颜色的大理石纹样黏土构成。
聚元土精能够随意拉伸,塑造和重塑它们的身体,并获得其他材料的性质,比如石头和血肉。有时,聚元土精会变成无生命物体的样子,但更多时候它们会模仿其他种族的外形,并在遇到新种族成员的时候再次变化。其余时候,聚元土精也会为了自娱自乐或讨他人开心变成离奇荒谬的什么样子。
聚元土精有两种繁殖方式;第一种是与另一个个体一起,可以是其他聚元土精或别的什么,第二种是一个聚元土精分裂成两个个体。另外,聚元土精的躯体不会自然衰老,外部的物理攻击伤害也会恢复。在大多数情况下,一种能够无视衰老自体繁殖还无法被杀死的物种最终会压垮其生态环境,但聚元土精并不是这样。尽管它们的躯体不***,但它们的灵魂会衰老,在一百年左右就会消散。一旦它们的灵魂衰亡,聚元土精的躯体就会回归本源,变成那种像黏土一样的物质并开始渐渐干燥,在完全干燥时,就意味着彻底的死亡。如果某个聪明的家伙遇到了一具还未完全干燥的躯体,它可以把它的意识注入这具空空的躯壳,而后开始作为一只聚元土精的新生。
- 夸伯
关于夸伯的本质目前仍存在很大争议。有些人声称它们是一种共同意识的高度集合体。其他人则认为它们只是原子螨的一种新奇变体。
夸伯主要出没于北部悬崖的各个树林中。从远处看,它们沿着树木表面,呈现出闪闪发光的图案。然而,一旦有旅行者经过,夸伯就会从树上离开,以一道螺旋光柱的形象出现在旅行者面前。旅行者需要完成夸伯给出的某些挑战,通常是谜语或者博弈游戏,否则夸伯就不会让路。只要旅行者赢得了挑战,夸伯就会允许他们继续前行。但如果旅行者失败了,夸伯就会从旅行者的口部进入身体,然后控制他们。这个夸伯的寄宿体接着就会回到村庄,小镇或城市里,参加各种宴会,节日庆祝和娱乐节目。
被夸伯控制的个体可通过他们的古怪举动,庆祝行为,以及眼中的螺旋光束被识别出来。夸伯会在庆祝几天后自行离开,但也可能被放置的肉类,奶酪,馅饼和五香酒引诱而离开宿主。被夸伯占据过的个体除因过度参加派对而带来的疲劳和尴尬经历外一般没有其他后遗症。
大约四十年前,一个被寄宿个体带着一大群夸伯来到了奥肯北部的村子。大约两周后龙族才听说了这边村民们的事情。然而在村民们重回理智后,他们都很怀念夸伯给他们带来的欢乐。鉴于此情况,加之夸伯实际上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只是找一个能离开僻冷深林的地方,还会为奥肯和附近的村子带来每年的节日娱乐,所以这些村落每年都会为夸伯开放一周,如此它们和村民们都能皆大欢喜。
- 蜃水母
蜃水母之所以叫这个名称,一部分是因为其为了保持自身浮力水平而雷打不动的周期性冒泡行为,蜃水母是巨大的水母型生物,被整个梦幻之土的人鱼在建造海底房屋时使用。
蜃水母的钟罩直径从一百至五百米不等,看上去很像水母,除了它们那巨大,简洁,像马一样的头部,与它们类水母身体的其余部分一样透明。另一处与水母不同的地方是触手,它们的触手不含任何毒素,而且已经多多少少发生了退化。蜃水母主要以滤食为生,还能进行少量的光合作用。钟罩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气囊,令蜃水母漂浮在水上;它们吸入空气,然后在钟罩体底部的一圈小管处排出体外。在夜晚,它们会发出轻柔的光,颜色在半透明的青绿色,粉色和绿色之间循环。
人鱼族在装饰方面以挑剔著称,总是希望在结构和美学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为了弥补蜃水母背部虹彩色单一的缺陷,人鱼们用废弃的贝壳,玻璃珊瑚和珍珠海绵作为建筑材料,建造起精致典雅的塔楼。而且,当他们在蜃水母背上建造,居住时,蜃水母也能吃掉人鱼们产生的废物。
根据部落与地域的不同,蜃水母城市可能由十到四十余只在一起组成。配合一定的法术,陆地居民也可以跟人鱼一起到海底旅行,进入那个蔚蓝下流光溢彩的全新世界,观赏鱼儿,鲸和人鱼们等形形***的生命在蜃水母的大都市里遨游。
- 窃阳者
在与绒球怪惊险遭遇那次几年后,我又去了黑石森林三次。但是,我第四次去却是专门为了寻找一种传说中叫做窃阳者的生物。据说它们与树木一般高,又如无星的深夜一般漆黑冰冷,天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想去专门去找它们。龙族又一次给了我帮助,这次,他们让一只叫做Tyr'ia的幼龙和一只叫做Jaar'nadi的聪明钢背来与我同行。在出发之前,Gaaren找到了我们并送给我们一个告别礼:一瓶可以把我们变得如同黑石森林一样黑的药剂,以免在我们侵入森林的时候被生物们发现。Gaaren这次不会再与我们同行了,但我不会因此对他有任何看法。
这次去黑石森林感觉跟以前的几次有些不同,更冷,好像这里的生物们都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兴高采烈地等着我们踏进它们的领地后扑向我们。这大概只是我多心了,但当我们跨过嶙峋之路后,我完全控制不住脑海里萌生的后退念头。当第一丛黑石的灌木映入眼帘,新月将黑暗洒在地面上,Tyr'ia,Jaar'nadi和我拿出了Gaaren送给我们的告别礼,然后每人喝了一口瓶内的药剂。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逼迫你饮下一桶从寒冰山脊上取来的水一样。但在刺骨的冰冷消失后,Gaaren药剂的效果显而易见。虽然我们依然能看到彼此,但我们的外表都变得像缓慢荡漾着的水中倒影一般,这就是用来保护我们不被树丛里潜伏着的生物们攻击的伪装。我们平静了下思绪,然后再一次踏上了灰之径。
传闻说窃阳者们都栖息在黑石树丛的深处,在那里,空气就像是流动着的黑暗,而一丁点的声响则会带来像是千根骨头断裂一样的回声。我觉得我们大概走了有两天。在这期间,灰之径变得越来越不明显,而黑暗则是增长地愈来愈难以抵抗。Jaar'nadi不止一次地提议我们就此打住原路返回,但我很执拗,Tyr'ia也渴望冒险。我们坚持走下去。
第五天,Jaar'nadi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块比周围的黑色更加不祥的黑暗,一片像波浪一样似乎在搅动翻腾的黑暗。我立刻就意识到我们找到了一片窃阳者树林。它离灰之径颇有些距离,但我们知道我们必须从路上离开。Tyr'ia是第一个走出去的。我有点惭愧地说我是第三个。
周遭的温度随着我们靠近变得愈加寒冷,无处不在的寂静似乎要将我们吞噬,但我们仍继续前进。在仅仅走了二十步后。我们就已经大汗淋漓,几近崩溃。但我们最终坚持下来了,在那里怀着恐惧和兴奋的复杂情绪等待窃阳者的出现。
没有来。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但它一直没有现身。令人抓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到了第三天,Jaar'nadi说我们得回去了,怀着低沉的心情,见底的供给,和晕乎乎的脑袋,我们妥协了。
可就在我们快走到通往嶙峋之路的空地时,窃阳者出现了。
古文献里的记载是真的。它像树木一样高大,就像用夜空编织的裹尸布。脸部是一块平滑的白色凹陷,两只黑色,无表情的眼睛看着我们,就像一个孩子正好奇地要碾碎一只看到的昆虫。一个乌木冠悬浮在它的头顶,上面有长而细的星星点点。在冠冕之上,是一颗看起来像星星的球状物,这颗球让我明白为什么窃阳者被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冠冕似乎从周围吸取光线,光线在到达冠冕底部的过程中,颜色由白色变为灰色再变为黑色。但不是最终就变成了冠冕上的星星这么简单。穿过树林的斑驳光线也被它们拖了过去,于是缺少了赖以为生的阳光的树木叶子纷纷变黑枯萎,生活在树里的生物要么逃离,要么衰亡,然后掉在这个生物的脚部。
Tyr'ia死了。窃阳者在离开时把她罩在了斗篷之下,然后她就成了一具干尸。尸体碎成了好几块,仿佛在告诉我和Jaar'nadi赶快离开,仿佛是它们因我们的冒犯而收取了一条性命作为代价。我们跌跌撞撞地逃跑,当我回头看时,它已经消失了。灰之径被新的黑石树丛植物覆盖,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那就是我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前往黑石森林的经历;没有了灰之径,龙也拒绝前往了。
- 特林布威斯
特林布威斯是梦幻之土上数量最多的生物,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它们几乎能在任何有食物的地方生活。从外观上看,特林布威斯在刚出生时跟老鼠差不多,但没有明显的尾巴,身体更圆。它们有着白色的皮毛和红宝石色的眼睛。
随着特林布威斯逐渐长大,它的发展会由它所吃的东西塑造。特林布威斯的食物类型会造成它在大小,形状,毛色,甚至有时是四肢的改变。与食物类型能影响特林布威斯的外观一样,食物的品质同样能影响它们的性格。高品质食物让特林布威斯更加驯服温顺,而垃圾则会导致凶猛和危险。因此,许多家庭常常会放弃某些用餐时的食物选择,以便安抚,驯化家中可能生活着的特林布威斯。
在到弗勒兰特伯爵家里做客时,主人向我展示了他的一对珍惜宝贝。伯爵有两只很特别的特林布威斯;一只只用黄金喂养,另一只只用玫瑰花瓣喂养。第一只在体型上有显著的增长,表皮呈现出一种锃亮的金色,头部比尾部要细得多,像一个蛋。第二只看上去没长大多少;如果非得说,其实还变小了。但是,它的皮毛已经变成了一层亮红色的羽毛,还有一条粗壮的尾巴,类似于龙的。当夜晚些时候,伯爵招待了我一顿丰盛的晚餐,食物是用牛肉,猪肉和小牛肉喂养出来的特林布威斯。我发现肉质很对我的胃口。
- 藏形
藏形是整个梦幻之土最难觅踪迹的几种生物之一。对它我怕是没什么能讲的,尽管有证据表明它的存在,但无论是人类,龙,精灵还是矮人,都没有清楚地观察过它。关于藏形到底是单一的一只野兽还是一个物种甚至都存疑。种种的未知只是更添它的神秘,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将它加到这本书里。
藏形移动的速度非常快,这是它一直以来都能躲开观察和抓捕的主要原因。它似乎本能地知道猎人正在找它,会持续地跑到视线之外或者藏在隐蔽的遮盖物后面。它从没留下过任何毛发和气味,只有脚印。
藏形留下的脚印踪迹很不寻常,也是这种生物唯一可以切实观测到的存在证明。脚印由一个大圈四个小圈组成,大圈大约是鹿蹄大小,两个小圈位于两侧,还有两个小圈位于后侧。每个脚印一旦出现,就伴随着大量蒸汽喷出,与藏形最活跃时出现的晨雾混合在一起。有趣的是,脚印的排列会随着时间改变,这表明在不同的时间,藏形有一至十二条腿。
- 果生蝠
果生蝠是一种居住在锯齿山谷里的生物,大概在通往黑石森林那条路四分之三的位置。也有人称它们为有翼绒球怪,因为它们确实跟黑石森林里的绒球怪很像,有着圆形多毛的脑袋以及长满针状牙齿的嘴,但它们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果生蝠没有脚,而是用它们宽大,类似蝙蝠的带爪翅膀飞行和爬行,在锯齿山谷的峭壁上移动。当它滑行时,长长的尾巴上,三到六个像头部一样的毛球均匀地在它身后排成一列,空气流经其中,发出柔和的哨声。
但果生蝠不是以捕猎旅行者和不幸的动物为生,它们主要以水果为食,尤其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那些粗壮栗色树结的果实。这种果实跟果生蝠的头部非常像,圆圆的,覆盖着纤维毛,因此梦幻之土的居民们都叫这种水果为果生蝠果。
尽管这些水果的味道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怎么样,但对于果生蝠的繁殖,这种水果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雌果生蝠在怀孕期间会将树上的果子拽下许多来,然后在果子坚硬的外皮上刺出一个孔。小小的,还没有一个手指尖大的果生蝠幼体就会被产到孔里,进入到内部柔软的果肉中,在学会飞行之前幼体会一直待在里面。果实本身对于果生蝠幼体既是食物,也是保护,直到它们成长到能凭自己的力量破皮而出。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果生蝠与果生蝠果之间的外观相似只是巧合,但现在看来这种果实在果生蝠成长方面的作用比之前认为的要大。探险家Galbion在一次探索锯齿山谷时,遭到了一只怀孕果生蝠的攻击,他情急之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咕亚瓜扔向身后,紧追不舍的果生蝠立即抓到上面,把卵产了进去,然后飞走了。Galbion很好奇为什么这只果生蝠没有在果生蝠果里产仔,于是他一直守着那个咕亚瓜,直到小果生蝠出来。令他——以及许多看到他带回幼崽的动物学家们——大跌眼镜的是,这只小东西表现出了和咕亚瓜一样的亮粉色和绿色,身体上长的也是硬刺而不是通常的毛发。在此发现后,有关果生蝠的繁殖实验迎来了一小段时期的高峰,成功从椰子,南瓜,达拉达拉锥形球果里培育出了果生蝠。然而,人们很快便发现这种果生蝠在发育起来后都患上了严重的疾病,不久后纷纷痛苦地死去。如今,为了防止外源杂交种的滥用以及对自然繁殖过程被破坏的担忧,果生蝠的繁殖实验被法律禁止,并且任何引诱果生蝠在非果生蝠果里产仔的行为都会遭到严厉处罚。
- 残月守望者
偶尔,我会遇到一种我觉得永远无法理解的生物。残月守望者就是这样一种,它们笼罩在神秘之中,并且是一种奇特而梦幻行为的实践者,甚至连龙都无法解释。
守望者生活在东部平原的灌木中,只在夜晚出现。它们的头部和身体前半部分与白色雄鹿别无二致,头上长有细细的美丽鹿角,装点着月百合花蕾。有人说那些鹿角根本不是角,而是真正的月百合植株,只不过已经扎根在了它们头顶。但由于守望者天性胆小,还没人能亲手去验证一下该理论的正确与否。这种生物的后半部分是蛇尾,长而光滑,呈珍珠色。尾巴的末端是一朵大大的月百合,跟守望者角上的花朵一样,在守望者死亡之前都是花蕾状态。
这些生物非常害羞,一旦有人发现了它们,它们就会逃跑,消失在一阵迷雾中。唯有在第一个月亮的残缺新月出现时,它们才会现身,那时许多守望者都会聚集在平原的灌木丛,进行它们与众不同的仪式。
当第一个月亮的新月运行到天穹的最高点,一只守望者就会从兽群中走出,开始向树顶攀爬游动,最终停留在最高的枝叶上。剩余的开始在下面按着一定的节奏转圈摇摆,它们的动作在地面上创造出一种奇怪又令人费解的图案;它们持续以低沉的声音哼唱。随着这个图案的规模越来越大,它们尾巴和角上的月百合纷纷开始绽放。
一旦百合花完全绽放,树上的守望者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然后一跃而起,飞入空中。百合花这时会洒下一缕缕花粉,那只守望者则无法解释地继续上升,像一条飞蛇一样升到几百英尺的高空,向着月亮靠近。然而,一旦百合花粉全部散尽,守望者将立即停止上升,坠向地面。在撞击地面的一瞬间,它破碎的身体就溶解成了一团雾,渐渐消散在夜色中。所有其他的守望者则似乎会叹一声气,然后身体也慢慢变淡,散发出同样的雾气遮掩了灌木丛,直到全部消失;之后,唯一能证明它们存在过的印记就是地面上留下的奇怪图案。
当我向图书管理员,巨龙Pari'iin和Lu'thanna询问守望者的奇怪做法时,他们告诉我他们也只能猜测。有几份记载提供了一种对守望者行为的理论解释。一些人认为守望者相信天上残亏的新月也是它们的一员,是一位已经升华到天堂中的个体,所以地上的那部分在试图加入其中。确实,新月的形状很像一条弯弯的蛇。另一些记载则有恰恰相反的解释,认为这些生物觉得月亮是一个被困在天上的个体,它们跳跃,是想抓住它把它拉回来。不管哪种解释,都反映出残月守望者迷人而又难以捉摸的本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它们没表现出停止它们“仪式”的迹象。我很疑惑它们能不能最终意识到月亮实际是无法到达的。
- 泽盖尔
生活在距离大山脊几英里外的蒸汽洞穴中,乌林矮人以其在金属加工和宝石切割方面无与伦比的才能闻名。事实上,他们居住的地热洞穴中含有丰富的稀有金属和宝石,占所有梦幻之土流通珠宝总量的近百分之四十;乌林矮人制作的任何作品都是珍贵的收藏品。
在蒸汽洞穴采矿期间,乌林矮人开始注意到返回地面的宝石矿车装载的石头比以往少了。在经历起初的困惑后,他们很快就发现有一种生物与他们的宝石混合在了一起,除了进食时,它们与石头无法被区分开来:泽盖尔。
泽盖尔刚出生时长得像晶洞玉石和玛瑙一类的石头,表皮覆盖着坚固的外壳,看起来像岩石;壳内是组织和器官。泽盖尔可以喷出红色的小触手进行运动;在运动时,它们会用一排小小的牙从蒸汽洞穴的地面和洞壁上刮取矿石与有机质。
随着年龄的增长,泽盖尔开始放弃食用有机质,转而选择石头作为唯一“食物”;令乌林矮人沮丧的是,宝石是泽盖尔的最爱。在摄取晶体后,泽盖尔将它们整合到它们的外壳中,在那里晶体会随着生物的其他组织一起生长,好像它们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似的。泽盖尔年龄越大,就会越深入地底,寻找更多更丰富的珠宝矿享用。最终,它们就会长成巨大的蛞蝓状生物,体外覆盖着无数晶体增生;当泽盖尔掠过地面时,就能看到数十条小粗短腿带着它的身体前进。
虽然一开始被认为是破坏宝石贸易的害虫,乌林矮人还是在此后一直将泽盖尔作为宠物和商业帮手进行驯化。事实证明,泽盖尔会脱去成长得过大的晶体;这些蜕下的宝石可以原封不动的采集售出,或者进一步切割成各种珠宝。不同的泽盖尔对摄取珠宝有不同的偏好,因此乌林矮人肯定会继续寻找更多品种的泽盖尔“亚种”。在我上次访问期间,我看到了乌林矮人照料下华丽的红宝石种,蛋白石种,甚至钻石种泽盖尔。善良的矮人Laire给了我一块美丽的火蛋白石,就是从其中一只身上掉落下来的,现在我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
- 湮齾与湮殪戮
在梦幻之土以东有一片树木丛生的环岛,由于一个物种的存在至今无人敢踏足,就算是龙听到它的名字也会瑟瑟发抖:湮齾。
湮齾所踏足之处,即是寒冷与死亡,它们会不断吸食周围一切活物的生命力,被吸取之物会随着生机流失变得一片灰白。所有离湮齾太近的生命和非生命均会在几秒内崩解成一团灰暗寒冷的残渣。这种效应导致它们家乡的树木,土地,甚至附近的海域都变成了如尘埃般的灰色,因此湮齾的家乡也被恰如其分地称为黑白群岛。
身体上,湮齾像精灵一样高大纤瘦,但它们并不穿衣服,也没有任何可识别性征,如果它们有性别的话。它们的皮肤跟它们碰到的一切事物一样是灰色,手和脚都有长长的,无甲的趾头,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律动不断地抓紧和放松。然而,湮齾最独特,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们的面孔。
一个球状,光滑的头部,与它们瘦瘦的身体显得很不成比例,眯着的灰色眼睛让人看了很不安。尽管一般时候湮齾除了眼睛没什么明显特征,但它们的头部能从顶上裂开三分之一,露出两个分离的颌部,里面均匀地排布着针状牙齿。这时,湮齾的“眼睛”看起来更像是一条舌头,一种附着在肉柄上的感觉器官,一直延伸到喉咙里;据信湮齾没有视力,而是通过这些“眼睛”来嗅周围的气息,就像品尝空气的蛇。
六十年前,世人所见的第一个湮齾被冲上了梦幻之土的海岸,如今所知有关此物种的大部分信息都来自于对这具尸体的尸检。很容易看出它来自哪里;即使已经死亡,湮齾的尸体依然在海浪中留下了一条灰色的痕迹,当然据说在龙沿着痕迹追溯几十英里之后,痕迹就消失了。尽管要找到黑白群岛可能还得二十年,但龙族议会仅仅过了六个月就宣布了海域封禁令。
大多数梦幻之土的居民都简单地认为因为湮齾太危险了,所以不能靠近,对它们敬而远之。然而,我知道黑白岛与世隔绝的更深层意义。如果换个时候说出来,我可能会被监禁,甚至可能被驱逐出梦幻之土。然而,反正如今我的家乡已经一片荒芜,我就把这些信息留给任何可能偶然发现的人。
我们回收的湮齾尸体是被肢解的,整个身体被刺穿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奇怪的是,伤口没有暴露的肉;相反,里面是一个黑色的虚空洞。当可怜的龙医生Haridus试图检查伤口时,虚空将他的肉体侵染成了纯黑色;在他的最后时刻,他看起来像一个活生生的影子。然后,随着一声大叫,Haridus慢慢消失了。当龙终于发现了黑白群岛时,他们知晓了对第一个湮齾身上所见黑暗的解释。在湮齾家乡的黑暗水域下面潜伏着湮殪戮,一个比上面的生物更可怕的生物。
根据龙的观察,湮殪戮似乎被湮齾崇拜为神;湮齾自己从岛上的悬崖跳下大海,在那里,数以千计的阴影触手伸出海面,刺穿尸体并将它们拖到海面之下。目前还不知道湮殪戮有多大,但它的肢体一定足够长,可以毫不费力地伸到两千英尺的悬崖,湮齾家乡的地方,而且还绰绰有余。湮殪戮的触碰似乎与湮齾的触碰具有相同的灰化效应,但在能力级别上远远强大的多,能够将事物转化为黑暗,然后,虚无;正如Haridus遭遇的那样,湮殪戮的触摸效应在初次接触后能持续很长时间。这种相似性不禁让我对两种生物的关系做出假设:或许湮殪戮多年前赐给湮齾一些能力以换取它们的服侍?湮齾家乡周围的几十个岛屿都有古代遗迹的痕迹;湮齾是否征服了这些邻近的土地住民,并将他们带给它们的“主人”?这似乎还算是个差强人意的解释,而等到除湮齾外,其他生命都已灭绝之时,湮殪戮就开始吞噬它的仆人;狡兔死走狗烹。
- 兹伊拉斯
在某种意义上,用兹伊拉斯作为本故事书的最后一个条目,既是恰到好处的结束,也让人悲从中来,它们是大战中最后的幸存者,又第一个消逝在新纪元的黎明中。
虽然他们的身体与天鹅相似,但他们的皮肤更像是昔日遨游在南部虹彩海中的珍珠羽冠海豚。他们的眼睛是最最深邃的蓝色,“翅膀”永远像液态象牙一样轻柔地闪着光,他们的嘴巴是一个光滑的,没有牙齿的喙,略微向上弯曲。他们也能变成人形,形似天使,并令接触的人都下意识地生起敬畏之心。
虽然美丽又富有智慧,但兹伊拉斯是一个高傲自负的种族,他们一直在与龙争吵关于谁的智慧和美貌更胜一筹的问题,并因此被许多梦幻之土的原住民讨厌,对于他们来讲龙才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智者。这就导致兹伊拉斯自我封闭起来,与其他所有生物不相闻问,建造了自己的城堡以与那些他们眼中的劣等生物分隔开。当灾难降临时,他们对所有求助视而不见,也拒绝一切友谊的橄榄枝。
直到雷霆泰坦第三次苏醒,兹伊拉斯才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瓦马罗夫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回归,而泰坦的力量比以往增长了十倍。魔法议会的半数成员都在与野兽的战斗中牺牲,还有近百只龙,一千只鸟,一千多只魂灵。就算这样,兹伊拉斯也拒绝出山。
因此,造物主亲身来到了兹伊拉斯,祂的脸色因愤怒而黑暗,祂以往充满同情的眼睛如今翻腾着冷酷的怒火。祂摒弃了他们的种族,指责他们是没种的懦夫,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世界在烈火中熊熊燃烧。出于对他们虚荣心的惩罚,祂诅咒了他们的城堡,施加咒语令兹伊拉斯人永远无法再踏入一步,然后用那些在对抗泰坦中牺牲之人的骨灰覆盖了城堡,以提醒兹伊拉斯们,他们本可以帮助避免这样的惨剧。
在从失去一切的痛苦,以及错失本可拥有之物的自责中走出后,兹伊拉斯人发誓再也不会对梦幻之土的其余同胞们袖手旁观,随即奔赴泰坦之路的中心。他们与曾经鄙夷不屑的龙,与他们敬仰的主人一起携手并肩,最终击退了野兽,把它再次逼回了沉眠之山。泰坦重新陷入了沉睡,但它造成的创伤和破坏又延续了数十年才渐渐愈合。
兹伊拉斯在重建工作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忱,以弥补他们自我封闭的时光里对世界的亏欠。他们成为了梦幻之土的首席建筑师,并用他们巧夺天工的复杂手工艺品填补了这个世界。这持续了一千年,人们的生活蒸蒸日上。
然后不到三十年前,大战爆发了,所有兹伊拉斯已经或将要创造的事物在随后的灾难中化为废墟。再一次,造物主来了,但是这一次,祂的眼中只有悲伤,因为祂被迫打击那些煽动毁灭之火的人。兹伊拉斯拼命地试图恢复和平,但无济于事,于是他们陷入了绝望。当最后一栋建筑也轰然倒地,兹伊拉斯的身躯已经被灰烬和烟雾染黑,他们的蓝眼睛因悲伤变成了血红色。等到战后幸存的其他人离开梦幻之土时,兹伊拉斯就像他们城市里的岩石一样静静矗立。他们就这样站在废墟中,随着太阳最后一次落山,变成了石头,世界从此陷入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