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洛亚:炼金起源之章》连载小说第三章

2017/11/19144 浏览综合
这一夜,可以说是伊卡命中注定的劫难。
他不得不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从自己第一次离开家开始。
宇宙:乃千层世界之中所有世界集合的载体,每个世界有独特的物质,独特的规则。
质源:所有千层世界中固化的,最基础的元素单位。
载体:即魔法实现的对象,有些魔导师能够将三角中的公式运用于不同的载体,这是天赋的象征,而大多数只能作用于常规的同一件——即每个魔导师都有自己专属的载体。
而自己身体的疾病,似乎仅仅依靠这样东西,并不能得到解决将军使用的,则是另外一种,依靠本源内物三角构建出来,与另外一种神秘的东西,血液,最后用艺语产出的技艺——炼金术。
尽管关于“源”的概念流传至千层世界中的艾恩洛亚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项技术仍然是大陆之上最为神秘,也是最为可怕的一种力量。与魔法不同的是,炼金术会可能会使用到本源外物,但更多的因素在于使用血液。经过了数十甚至近百年的研究,一些疯狂的家伙也终于知道了血液中所蕴含的物质,他们起了个与本源外物相对应的词汇——本源内物,即:记忆,智慧,精神。
消耗血液,运用本源内物的三角,仅仅只需要在头脑之中来构造需求物质的框架,然后利用血液将其实现的技术被称为炼金术。
那时候的伊卡,两岁,自己的妹妹,洛蒂刚刚出生。那时他尚能勉强记得自己母亲的面容,尽管模糊,但确实是存在的。但这记忆只保留在此,这便是孩提时期记事的记忆,再往前,他便没有了任何印象。然后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的父亲便离开了他们,母亲也不知了踪影。父亲的名字——诺恩,在他之后生活的社会之中,这个名字很响亮,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每当有人提及这个名字,伴随着自豪的高呼声,声称自己曾经追随过那支名为“夜啼者”队伍,然后等待他们的,便是严酷“静默会”的人前来将他们带走。
然后,提及这个名字的人便越来越少,直到伊卡自己也不太敢提及。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算是莫大的残忍。
那时的诺恩走之前只撂下了一个意思:上天去了,带领那些最义愤填膺的人,去博取尊严了。
这话自然不是伊卡自己想到的,而是父亲离开后一年,一个名叫珀的男人告诉他的。至此,伊卡便再也没有了有关父亲的任何消息,很快,似乎连自己也开始忘记了。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珀的影响吧,这个经常将自己灌到烂醉如泥的糊涂家伙,伊卡对他可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想念父亲,他不想让这样一个男人来照顾自己和洛蒂。
“巫女之夜”之后,珀便带着自己和伊卡来到了这个距离南卡最近的绿塞镇,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散发着枯枝腐烂和尸体烧焦臭味,几像焦炭,摇摇欲坠的废墟,只是凭借着冥冥之中,那细若游丝般的直觉,说应该回到这地方。
回到?
“重建这该死的地狱吧。”这是珀的话,伊卡不知道这是他清醒时还是喝醉了之后留下的话。
房屋的确可以重建,但土地却受到业火永久性的伤害,无论人们如何勤勉耕耘,却总是不能丰收,果腹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人们最大的问题,伊卡也是在这时选择离开家的。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洛蒂正值十岁,到了入学南卡魔导学院的年纪,而且自己的妹妹似乎天生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她很聪明,也很可爱,十岁的她已经出落得仅仅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亭亭玉立,这样漂亮的女孩儿,理应受到更好的待遇,他,不想自己的妹妹被拖累。
那就走吧,离开这里。
伊卡做出这个决定,珀并未反对,那时他已经在建好不久的酒馆里宿醉了两天。他唯一舍不得的,也是舍不得她的人,洛蒂,在哥哥准备临行之前躲在草垛后面哭泣。
伊卡一直都带着这枚项链坠子,直到现在,身后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将坠子攥得更紧了。
“孩子,直面你的内心吧。无论你怎么隐藏,你都逃避不了,在你内心既已形成的想法。”
“闭嘴!我……我没有……我没有逃避!”
“是吗。”
眼前的黑暗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这……这是……”
火焰开始出现,伊卡渐渐从烈火中看清了那里是南卡的首府。四处燃起的火如同密布的星点般在城内绽放,烧毁的房屋倒下,压倒哀嚎的人群,然后便是剑刃劈砍血肉的声音,血火之中,无数的生命在掠杀者面前倒下。而伊卡则看到了那些人的衣着。
黑骑士。
“你明白了吗?”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所追随的人们啊,瞧瞧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吧。”
“是你!一定是你……”
“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人们总会宣泄心中的愤怒。你所期待的理想啊,那是多么好的一面旗帜啊,在这大旗之下,人们做一切都不会去反思,自己的手段是否正确……”
魔法,本源之外的三角公式之中,以人为载体的魔法,被称作黑魔法,这种技能能强烈激发人的潜能,甚至改变人体的构造,在短时间,让人获取强大的力量。黑骑士,最初便是这样一群受到压迫的黑魔法的修行者,但在南卡公国之内,这是一种禁忌,一旦触犯,必定是会处以烈焰炙烤的刑罚。人们对这类家伙避之不及,以至于修行黑魔法的人,既是最危险的一类人,又是地位最卑微,最见不得人的一类。
伊卡曾在其中,被黑骑士中的炼金术治好了身上的疾病,尽管那时给他带来的痛苦似乎永远无法忘记,但好在,现在可以解脱了。
“解脱?哈哈……”那声音如同农夫嘲讽蚂蚁阻挡自己的爬犁一般轻佻。
“不……不……”
“压迫,来自于恐惧,而反抗,亦是来自于它。看看这些徒劳的人们啊,你所憧憬的画面吧……”
“不……绝不是这样的!你是个骗子。”
“一切,源于恐惧,但直面恐惧,需要的不单单是勇气,你还需要伟大的力量,一种能主宰所有人的力量。”
眼前画面转回,这次,伊卡终于回到自己的家里。他正站在熟睡的洛蒂的床前,而手中竟然突然出现一把匕首。
“来啊,杀掉她。想要实现你的梦想,这是你必然要走的道路。”
伊卡手中紧攥着匕首。
“你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哈哈,每一个成为黑骑士的家伙都和你一样天真,但都没有勇气直面这份恐惧。来啊,让你最亲爱的人葬身于你自己的手中把,去感受,去消化这份恐惧吧,让它成为你的力量……”
举起,在刀尖正要落在洛蒂的脸上之时,伊卡停下了。
在这刹那间的功夫,伊卡想到了,曾经和洛蒂离别时的场景。当伊卡以为自己亲爱的妹妹不会来为自己送行时,一双娇嫩纤弱的手突然从背后抱住伊卡。伊卡下意识地用劲,想要挣脱这双手。
“告诉你,别碰我!”伊卡一改往日对待洛蒂温柔的话语,下意识地用劲,想要挣脱这双手。但这似乎是徒劳,洛蒂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
“平安回来,哥哥。”
他想起了,自己的不知所措,以及那立马攒满泪水的眼睛,这一切瞬间在他眼中清晰起来。伊卡回过头,紧紧抱住洛蒂,洛蒂则将自己的项链取下,然后轻轻挂在伊卡的脖子上。然后将头轻轻靠在伊卡的胸膛上,一块红的发紫的印记清晰可见。
伊卡仿佛是触及到了一股可怕的冥力一般,然后奋力将洛蒂甩开,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家。
这的确是场失败的告别。伊卡也一直这样认为。连天空中的云也被月亮车过来,挡住自己的脸,以避开这尴尬的一幕。遮掩以来,骤然消失的月光,让伊卡的背影愈发地模糊和黑暗。
“别走,伊卡。”
熟睡中的洛蒂翻转了身体,竟然伸出藏在被窝中的手,紧紧攥住伊卡持着匕首的冰冷的手指。洛蒂的手心十分温暖,带着自己被窝中体温和香味,却如同最致命的武器,插中了伊卡的的心。紧接着,便是伊卡滴落的眼泪。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
但伊卡却并未敢沉浸在这样的场景之中,他知道,要是再不将这危险的东西从洛蒂头上移开,她或许真的……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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