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之书剑

白雕去了，有再落的时候；镖车走了，有再来的时候；好友栏暗了，有再绿的时候。但

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金币们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拐了他们罢：那是

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悟性给了我多少命中；但我的心确乎是渐渐平静了。在默默里算着，几万多黄金

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黄金落在顾炎武的口袋里，没有声音，

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打铁起来的时候，口袋

里进去几文铜钱。铜钱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

是——买造化丹的时候，黄金从口袋里过去；强化的时候，黄金从钱庄里过去；路过嘉峪关城门时，便从凝

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

时，我挂在打铁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

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书院读书的日子里，在请教一次三十白银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

匆罢了；在三百多级读书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黄金如轻烟，被微风吹散

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

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黄金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