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 小说第一章 第三节
我们轻轻地吃着说着，古丹突然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瑞恩的一双大眼睛，静静地瞪着我们。气氛相当尴尬，我又想打圆场，“呵呵，哥哥们只是……”。瑞恩一声不吭，转过身继续睡去。我和古丹对视一眼，不舍地把手里的肉扔进火堆，火苗欢快地舔舐着肉块，发出焦臭刺鼻的气味。
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赶路，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只是瑞恩变得更加积极了，积极地打怪，积极地采摘更多的果子，就差像个女仆，把两个老爷供起来了。看着瑞恩娇小的身影忙前忙后，劳累不堪，我和古丹下决心一定要遵守最初的约定，不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是为了瑞恩。
走了两三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果然是一个品相极高的裸露铁矿！我让瑞恩去伐木烧炭，古丹和我各一把石锤，把铁矿石敲碎。半天功夫，已经收集了不少。我们回到河边，古丹开始摆火焰图腾阵，瑞恩用石头架炉子和打铁砧，我用河沙做模具。瑞恩要匕首和短剑，古丹想了想，还是要了铁杖，我也不愿再碰狼牙棒，决定用回自己顺手的铁锤。
一切准备顺当，古丹低声念起了咒语，被图腾阵围起的火炉开始熊熊燃烧，火焰赤红，产生的高温连我都有点受不了。很快获得了生铁水，我又加入一些备好的石灰粉，增加铁器的韧性。推倒火炉，让铁水顺着沟渠流到各个模具中……一直忙到了天黑，各种武器的坯子成型了。我让他们先睡，自己开始锤炼。一直到了天明，每个人都获得心仪的武器。
“瑞恩，现在有工具了，让我把你脖子和手腕上的镣铐都解了了吧！”
“不用啦，这些镣铐都是小号的，不重，而且我戴着觉得挺酷的，比首饰还好看！”
“……”
我们坐在河边，吃着瑞恩采摘的野果，商量着后面的计划。古丹说：“我昨天采矿的时候，发现一些矿石又被开凿的痕迹。这说明丛林里并不都是野兽，应该也有人类居住。如果能找到当地人，应该可以解答一些疑问。”
瑞恩表示同意，她说：“再北一点有一座小山峰，我们应该登上去看看，视野开阔，说不定能有发现哦。”
我们一行向小山峰行进，瑞恩照例在前面侦查、寻路，我和古丹在后面跟着。古丹悄悄问我：“哥，你这两天伤口怎么样？”
“还是疼，但是感觉慢慢愈合了。”
“我也是，而且你感觉没有，连续两天不吃肉，对肉的欲望也减轻了许多，也不那么渴望杀戮了。”
“你别说，还真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以我对蛮族巫术的经验，这应该是一种诅咒，类似于‘嗜血’咒。一旦开始杀戮，就更加渴望杀戮，战斗力倍增。但负作用是身体的抗性越来越差，最后一点小伤口都是致命的。而这里的诅咒还加上了肉食，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野兽之前也跟我们一样，是人。”说着，他掏出一把耳环戒指项链，“这都是从那些野兽身上找到的，人受了诅咒之后，越陷越深，最后不能自拔，相互吞食，沦为兽类。”
“那我们真要感谢瑞恩，是她阻止了我们堕落！”我听得不寒而栗，心中充满对瑞恩的感激。
“这片土地有太多的古怪，不知道今后还会遇到什么，我一路上注意收集这些金银首饰和兽牙兽爪，等到数量足够，需要你按照我画的样式，打造一些护符，虽然不一定对路，但多少有些抗性。”
“好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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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峰前进的路程不太顺利，除了要应付越来越复杂的地形，我们不得不应付越来越多，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猛兽。似乎，我们正在接近一个神秘的中心，一个野兽的大本营。无止无休的遭遇战在让我们饱受伤痛和疲惫的折磨，同时给予了我们更多的战斗经验和技巧。我发现瑞恩显现出相当强的精准和敏捷天赋，对于短剑的运用甚至强于匕首。
“妹妹，为什么你要同时使用匕首和短剑，而不专精其中一项呢？”傍晚扎营时，我一边烤着番薯一边询问瑞恩的战斗技能。
“我最先学会的就是使用匕首。我们那个帮派，大家都用匕首，经常谈论的也是使用匕首的技巧。至于短剑是后来在分配战利品时，偶然得到一把，试着用了下，感觉很舒服，不过没人教，只能自己摸索。”
“匕首和短剑，都不是我擅长的，不过我感觉你更适合短剑。在我的印象中，凡是使用匕首的高手，都是老谋深算，敢于冒险，心狠手辣的人。显然，你并不完全具备这些特征，相反，你的性格似乎更适合发挥出剑术的准确与优雅。你听说过‘剑舞者’吗？”
一听“剑舞者”，瑞恩就来劲了，脸上泛着红晕，就像粉丝谈论偶像，“知道知道！传说中最早的剑舞者来自黑暗精灵的世界，他们用弓箭消灭远处的目标，然后双手各执一支箭矢参与肉搏。由于箭矢易折，所以他们更注重身法和刺杀的配合，从来不正面硬碰。长久下来，干脆弃弓不用，以双手短剑形成了独一无二的舞蹈般的剑术。”说到“舞蹈”两字时，瑞恩的眼睛简直在放光。小姑娘，你那么爱美，偏偏作死要当盗贼，你知道我在军营里时，那些被捉住的盗贼都会被羞辱得没有人形，然后像狗一样被扔进笼子。好了，机会来了，虽然父亲不愿意过多干涉孩子们的选择，但我作为长兄，总是希望弟弟妹妹们能走上正路，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当然我也知道，不仅我自己没有资格去训诫他们，这个世界也不会给安分守己的人一条活路。
“嗯嗯，我认为你有这种潜质，修炼成你梦想中的双手剑舞者。不过我能帮你的不多，除了传授一些长剑的路数供你参考琢磨外，等到合适的机会，再给你做一把短剑。现在的权宜之计是，我把匕首的手柄加长，你先熟悉正握的手法。”
“好啊好啊，我也早觉得自己学习匕首碰到了天花板，再用功练习，也没法像别人那么强的战斗力。”
“那当然，当对手的剑刺来的时候，你愿意迎头而上，冒着丢掉一只眼睛的风险，用匕首反刺对方咽喉吗？匕首之术，到了最后，都是练的心术，比的就是不要命，不要脸，在战斗中用尽欺哄黑诈的手段。”
“哦怪不得，我们帮会那些头头们，个个浑身伤疤，要么是独眼龙，要么是一只耳，有个长老连鼻子和上嘴唇都不见了。”
“对了，你加入的是个什么帮派？你怎么进去的？”
“就是个一般的帮派，当时觉得好玩就进去了，没什么特别的。”瑞恩含含糊糊的应道。
我听出了瑞恩的敷衍，不过暂时也没想去深究。白天的战斗太激烈，我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天色微亮，我开始为瑞恩改造武器，古丹正在收拾挂在篝火边的红薯干。为了应付可能的食物匮乏，我们养成习惯，每天都把多余的食物烤制成果脯薯干，便于携带和存储。瑞恩做完例行的侦察，带回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发现山腰处有人类建筑！
我们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在这野兽肆虐，杀机四起的丛林里，会有一户善良好客的居民，随时准备给旅行者提供食宿和帮助。不过，在这茫茫无际的丛林中，我们也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果然，越靠近那座建筑，战斗越频繁和激烈，甚至出现了兽群。面对群体敌人，瑞恩的精准就失去了意义，集中精力放倒一个，就免不了被参与围攻的其它敌人所伤。我义不容辞地再次成为团队的“坦克”，一边长啸着吸引敌人注意，一边抡起大锤扫荡。而古丹也配合我，摆起了更为复杂的图腾阵型，召唤元素力量，对兽群进行面杀伤。几场恶战下来，我已是满脸血污，浑身是伤，古丹也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