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启程】官方小说序章04
飞行器飞行的时候相当平稳，而且也没有什么噪音。
依旧是玛纳在掌控着飞行器，而玉藻前则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中不愿意出来。巴洛夫从进了飞行器开始就在休息室的吧台里面鼓捣。
“来一杯吗，少年。”
巴洛夫将手中的调酒杯摇得哗啦啦地响。
喔？
这个巴洛夫，在程聪印象中应该是个古板的老绅士才对。但他这会儿没有佩戴眼镜，只穿着衬衫，带着领带，外面挂了一件马甲。虽然打扮依旧有些古板老旧，却在他身上呈现出了成熟而稳重的感觉。
比起酒吧中那些年轻浮夸的调酒师，巴洛夫的形象总是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我要一杯不带酒精的，什么都行。”程聪顺势坐到了吧台的椅子上，“你给我的感觉和昨天很不一样。”
“哈。要是不继承这个混账家业，我宁愿去当个调酒师。”巴洛夫咧开嘴，他的脸上立刻被挤出了几道皱纹。他非常娴熟地摆弄着吧台上面的瓶瓶罐罐，只一小会儿，一杯色泽鲜亮的饮品被推到了程聪面前。
“哝，青柠气泡水。你昨天对我是什么印象？”巴洛夫哈哈地笑着。
“古板……还会很严厉，我一直觉得你不会笑。”
“没错，没错。作为魔法师，这是最基本的伪装。”
巴洛夫将一杯湛蓝色的饮品递到程聪面前：“你可以带着这个去看看玉藻前。有人说，年纪越大越怕死，嗯？”
“但妾身根本不会死。小鬼，你又在摆弄你的小瓶子？”
一间卧室的门被打开，这个日式艺妓装扮的女性出现在了程聪的视野之中。她带着一如既往的邪魅，踱着步子走过宽敞的休息室，来到两人面前，擅自端走了那杯湛蓝色的饮品，坐到吧台前的凳子上，然后顺势呷了一口。
“做的还不赖。”她说，“他们要来了。”
谁？谁们？还有人要登上这座飞行器吗？
“你竟然还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巴洛夫。我都替你父亲感到丢脸。”一个陌生却油腻的声音凭空响起，随后，休息大厅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位身影由最初的模糊不定渐渐稳固，最终也不过是个半透明的形象。
“魔术投影。”玉藻前简短地向程聪解释道。
那个投影是一个矮墩墩的中年形象，他浮夸的西装上装着无穷无尽的小饰品，似乎在尽其所能地表现自己的地位是有多么高贵。
投影扫视了一圈，对这厅室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当他见到程聪的时候笑容更肆无忌惮了。
“一个普通人？你认真的吗巴洛夫？”
“如果您不想继续计划的话随时都可以退出，霍克先生。但是你得记着，我们是现存唯一一个不属于任何家族的调查组。你们每个家族都想窥视神之塔，显而易见你们失败了。我会联合你们的力量，这是你们想要窥视其内部唯一的机会。所以，霍克先生，您可以随时退出，我想其他家族也想少一个知晓秘密的竞争者。”
“巴洛夫，你——”就算只是虚影，程聪也能看到这位霍克先生额头的一道道青筋。
“他说的没错，霍克大叔。我确实希望你能退出，你们家族的秘密已经够多了。”一个女性声音凭空传来。紧接着，她的形象也渐渐变幻得真实——她是一副标准的职场女性装扮，短发齐耳，剑眉星目，眼神就能杀死人的那种。
这女性和胖胖的霍克先生针锋相对，气势纠缠之间，另有七个光芒落在这厅室之中，男女老少一应俱全，打扮古今东西应有尽有。
“人到齐了，我们走吧。”巴洛夫压根没管剑拔弩张的二人，最后用抹布擦了擦台桌之后，带领这九位模糊的幻象走向了驾驶室。
但是玉藻前却按住了程聪的肩膀，没让他离开这吧台。
“那个霍克所在的魏斯家，是西方魔法界最为古老也最为庞大的家族。和他针锋相对的女子是魔法师协会的代表。后面的那些人所代表的家族曾经捏捏手指就能让巴洛夫辛苦经营的世家灰飞烟灭。”
如果说现代社会基本是以法治为基础的社会，那么这些魔法师的世界就表现得原始得多，他们以西方魔法社会中的血统论为基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就如同原始社会的一个个部落。
“所以打从一开始，什么调查组之类的任务就是各个家族边缘化巴洛夫的一个措辞。当神之塔真正出现，无数家族将目光投放在神之塔之时，我们又被所有人遗忘。直到他们的尝试宣告失败，才又想起我们这几个‘替死鬼’。”
“但是巴洛夫似乎挺强势。”程聪看着驾驶室里面，半透明的人头攒动，跟闹鬼一样。
“嘿，你觉得这些只想探究成果，彼此之间隔阂不浅的各个家族能出几分力？”
玉藻前下了吧台前高高的椅子，步履飘摇地向着驾驶室蹭。
“你喝多了？！”程聪赶紧跟上来扶助这位上千岁的老妖怪，当他看到玉藻前涨的通红的脸颊，不由得怀疑她喝的那杯里面到底有多少酒精。
不如说，程聪才知道像玉藻前这样上千岁的妖也会喝醉。
玉藻前忽然俯下身子，将嘴巴凑到了程聪的耳边：“嘘。有点醉以太而已。好戏过一会儿才开始，你瞧好吧。”
程聪不知道醉以太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随着玉藻前靠近自己，悠然的香味已经迷得程聪七荤八素。
两人来到驾驶室，这是一个相当开阔的空间，前面巨大的前窗看起来更像是科幻故事中飞艇的驾驶舱，而在那后侧则设置了十来个座位。这些魔法师的幻影表现出了十足的傲慢，他们就坐在这些座位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玛纳在操作台上前前后后地忙碌。
舰桥外的正前方，一个模糊的灰黑色斑点上连高空，下接入滚滚云层。这个奇怪的东西很快便引起了驾驶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神之塔……”
距离老远，就能看到那灰黑色竟是层层叠叠的云层。那云层从晴空之下滚滚白云中卷起，汇集到天空之中，渐渐变得紫黑色一片。它们向着中间盘绕，夹带着时隐时现的雷痕，勾天连地。若说这是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在世，毫不为过。
飞行器械缓缓接近，程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抬头仰望一坐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中。整个飞行器械不再平稳，它开始不自然地震动。滚滚的雷声也终于穿透了它的隔音，时隐时现地渗入程聪的耳内。
那就是神之塔……？
程聪一直盯着那乌黑的云层，它的磅礴一直冲击着程聪的内心。
啪。
程聪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转头看去，是玉藻前。这位古老的存在身周泛起了淡红色的光芒，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耸立在脑袋上。
“去前面坐好。”狐妖命令道。
与此同时，巴洛夫终于起身，在这点播的空间之内，他如履平地一般走到了玛纳的身边。
“玛纳，调整航向，我们顺着风暴的走向飞行。接下来操纵交给我，你坐好。”巴洛夫的声音如同直摄心灵一般，“我们将在一分钟之后进入以太风暴。现在，请各位大魔法师鼎力协助我们，强化机身，冲破乱流。”